1042 突如其来的阴云

    天有不测风云。
    很不巧，第二天明媚早早收拾好行李，跟明星团的一行人准备赶往机场时，同住一间房的歌手姐妹小舒突然晕倒，匆忙送去就近的诊所打点滴。
    酒店大堂里。
    团队负责人义正言辞道：“我今天必须回凌江，那边还有不少春晚演出的事情等着我，但是小舒的情况今天没办法赶飞机了，至少得有一个人留下来陪她。谁愿意留下？”
    全体沉默，明媚皱眉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知道这段日子大家很辛苦，快过年了，都想早点回家团聚。可是绝对不能留小舒一个人在山城。这样吧，要不我们抽签决定谁留下。”
    大家抓紧行李箱拉杆，一时间谁也没出声。
    明媚嘴唇抿了抿，毅然站出来：“你们先回吧，我留下陪小舒。”
    就这样，负责人带着其他团员们先回一步，离开前再三叮嘱明媚好好照顾小舒，过完年大家还要一起去国外演出，为凌江艺术争光。
    明媚归心似箭，看着躺在对面简易病床上打点滴的小舒，无奈叹了口气。
    她实在太挂念霍仲庭，忍不住拨通了他的视频电话。
    “老公，没有影响你工作吧？”
    霍仲庭注视视频里的容颜，嗓音饱含思念：“没有，今天没去公司，在家办公。”
    “在家办公？”
    “心里时时刻刻想着你，去公司也没办法安心办公。你呢，在什么地方？”看她背后的墙壁一片雪白，不像是机场。
    明媚轻柔地解释：“对不起啊老公，我的心早已经飞回你身边了，只是……跟我住同一间房的小舒突然病倒，我答应留下来照顾她两天。”
    “所以，我还要熬两天才能见到你？”霍仲庭搁下手里的钢笔，眉毛不悦地紧蹙着，“太久了！”
    明媚无奈地努嘴：“没办法，在这个演出团里就只有我跟小舒最有缘，一起住了大半个月，我不留下陪她谁来陪？其实晚两天回去也好，可以找时间给你和陈叔、兰姨他们买点礼物。”
    霍仲庭道：“我不需要什么礼物，陈叔和兰姨也不需要，我们只希望你早点平安健康地回来。”
    她是善良地留下来照顾病患，做好事该得到表扬才对，他纵然一百个不乐意也不能不赞同。
    明媚哄他笑道：“我说说而已，山城的冬天冷得可怕，外面没有暖气，屋子里面同样没有暖气，北风吹得可叫一个刺骨，只要跨出酒店立刻手脚冰凉，瑟瑟发抖。所以就算你们怪罪，我也不去买礼物呢！”
    她此刻一边看着视频，不自觉地蜷起身子哆嗦。
    霍仲庭密切关注着山城的天气，当然知道明媚有多寒冷。
    但是，让他眉毛蹙得更紧的原因不只是这个。
    “明媚，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千万不要被传染——”
    “放心啦，感冒哪有那么容易被传染？这边虽然很冷，但我每天吃得饱，睡得也还不错，非常健康。”
    放心？
    她天生怕冷怕得要死，晚上没有他做暖炉，能睡得多好？
    尤其近几天新闻里频繁爆出山城发生的一些状况，让霍仲庭随时悬起一颗心。
    他猜她每天投入公演中，肯定没时间和心思去关注新闻。
    也罢，有些事她不知道更好，否则难免紧张。
    霍仲庭清清嗓子，有意将语调放轻松：“怎么一直在发抖的样子？镜头摆正一点，让我看看老婆最近瘦了没有？”
    她身材单薄纤细，将她养胖是他许久以来的心愿，没公然说出来，怕她为了保持舞者的好身材而哇哇大叫。
    明媚抬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将手机镜头调整角度，嘀咕道：“视频里你能看出我胖瘦才怪！”
    霍仲庭目不转睛看着她：“是不是真的吃得饱，睡得好，等见到之后我会好好检验的。”
    “检验？你要怎么检验？”
    霍仲庭刻意压低了嗓音，含着几分促狭：“老婆，我对你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了如指掌，你没有多长出几两肉来，摸一下就知道了。”
    明媚“呸”了一声，飞快看看四周，好在没有引起旁人注目。
    她走到窗前小声道：“霍先生，我现在在公共场所，不许给我乱开车。”
    说完定睛一看，发现霍仲庭的脸色跟前一刻截然不同，显得极其严肃。
    “诶，怎么了？”
    “你在医院？”他无意中看见了视频里挂着点滴的病人。
    明媚回头看了看小舒，道：“不是医院，是酒店附近的一家社康门诊。小舒发烧，急性感冒病毒。”
    霍仲庭莫名地一个激灵，下颌越发紧绷。
    “明媚，山城最近出现了一种不明原因的病毒，传染性很强，你有听说吗？”
    明媚愣了愣，不以为意道，“好像有听谁讨论过几句，怎么，这病毒传染性很强？”
    霍仲庭飞快按捺住情绪，不想危言耸听吓到她。
    他将手机对准自己的脸庞，尽量地扬起嘴角：“没有，随口问问，一点传闻而已。老实说，你有没有特别想快点见到我？”
    “当然，还用问么？”明媚手指通过屏幕碰触他的眉眼。
    “具体点，到底有多想？”
    “就是……恨不得你马上出现在我面前。”她要夸夸视频真是人类伟大的发明之一，解决了爱人的相思之苦。
    霍仲庭陡然沉下嗓音：“ok，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明媚来不及多问，又听霍仲庭道：“时间还早，你陪小舒打完点滴立刻回酒店休息，哪里都别去，乖乖睡一觉就能看到我了。”
    “切，做梦梦见你还差不多。”
    明媚噙着笑意，胸口满是来自丈夫温暖的情意，身体无形地暖和多了。
    她当他在说玩笑话，岂不知视频一结束，霍仲庭微扬的嘴角瞬间抿紧。
    他一刻也不想耽搁，火速更衣，拨打姚立威的电话，步履匆促地下楼。
    “老五，今天你家直升机方便借一下？”
    直升机呢！在他口中说得如同借一辆汽车那样轻巧。
    不过，姚立威毫不意外他的要求。
    毕竟，在他们眼中直升机还真的跟汽车一样平常。
    当初霍仲庭陷入失去初恋的痛苦时，姚立威陪他打拳，又同去考取了直升机的牌照，偶尔心血来潮去飞出去兜几圈。
    姚立威满口答应：“你要用的话，什么时候都方便。何况明媚叫我一声五哥，又是我未来老婆的好姐妹，本少爷马上做紧急飞行申请，陪你一起去山城接人，够义气吧！”
    “谢了！”霍仲庭走到楼梯口，正好看到陈正国从房间出来。
    “陈叔，我有急事离开凌江一趟，应该能赶回来晚餐。”
    陈正国见他臂弯挂着一件厚大衣，脸色紧绷，疑惑道：“你要离开凌江？去哪里？”
    霍仲庭快步走到一楼，“去山城，接明媚。”
    芝兰在厨房忙乎，听见两人的对话，惊讶地跑出来。
    “仲庭，你要亲自去接明媚？她不是今晚的飞机回来吗？山城离凌江上千里，你就这么直接过去，已经订好机票了吗？”
    霍仲庭到门口换鞋，无暇多说：“用姚家的直升机，老五安排好了。”
    陈正国见妻子没反应过来，解释道：“姚家的百通世纪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物流企业，海陆空各种运输工具齐全，有官方允许通行的货机和直升机牌照，每天将物流发往各地。”
    姚五少跟仲庭情同兄弟，义气得没话说。
    芝兰闻言更惊讶：“连五少爷家的直升机都用上了，不会是……明媚在山城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霍仲庭眼眸一暗，陈正国再次为他解释：“瞎猜什么呢！仲庭这是小别胜新婚，迫不及待想看见明媚，这还不懂吗？”
    芝兰恍然大悟地笑起来：“懂了，懂了，赶紧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陈正国连忙披了件外套，送霍仲庭出门。
    两人在车库前简短地交谈了几句。
    “陈叔，最近的新闻你应该也看到了。今早最新消息，山城估计有上千人感染了那种病毒，目前病因来源都还不明确，无论如何我不能再让明媚在山城多呆。”
    明媚继续多呆一小时，他就多担心一小时。
    陈正国道：“果然是为了这个原因。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明媚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吧！”
    ……
    明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陪小舒打完点滴回酒店迷迷糊糊睡完觉，睁开眼睛时霍仲庭真的出现在眼前。
    “天啊，我不是还在做梦吧！”她使劲揉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