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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第一宠 第103节

    牧屿冷笑一声,叫人把她从刑架上卸下来,送进了牢房里。叫先前参与审问的狱卒都出去,换了一批大理寺的人守在此处。又唤来了自己的副手,叫他亲自守在此处,便离开了刑狱。
    他才一走,容韵锦就幽幽地醒过来了,垂眸看着牢房潮湿阴暗的地面,眼底露出了恨意。
    ——
    容韵锦被关押,陆知意自然也不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她被关在了专门关押皇室女眷的暴室。
    陆泓得知此事之后,来求滇王妃,想要去见一见姐姐。滇王正好撞见这一幕,王妃索性不愿管,叫滇王与陆泓自行分说。
    滇王哪能让陆泓再见陆知意,他唯恐陆泓也被陆知意带坏,自然不肯。
    被滇王手下压着回到院子的陆泓有些绝望,母妃被囚,如今姐姐又出了事,还是谋害嫡母。哪怕是被人利用,他也知道姐姐这辈子算是完了。
    一时间他竟不知要如何是好,半大的少年急得都要哭了。
    暗卫将消息传到陆黎手上时,陆黎眯了眯眼睛,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不相信陆泓会因为此事急哭。他可是记得,这个庶弟的野心也不小呢。
    只是野心不小也没用,心机谋算都跟不上,凭什么翻身呢。
    陆黎眼角的戾气一点点显现出来,因着阿棠的缘故,他在阿棠面前装乖。但如此,似乎叫旁人也觉得他好欺负了。他是这么好性儿的人吗?
    欺负到滇王府头上,还想全身而退?
    想都别想。
    门口响起脚步,陆黎听了听,听出了郁棠的脚步,便挥退了暗卫,转身去开门。
    郁棠一见陆黎就推着他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陆知意想在暴室自缢。”
    陆黎眉头一皱,自缢?她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端午吉祥安康。
    第102章 【102】
    “她若自缢, 那是重罪。论律法,王府也要受牵连。”
    郁棠面色不善,她就知道容韵锦既然利用了陆知意害了王妃, 那也不可能是简简单单地针对。但她没有想到容韵锦教陆知意以死相逼。
    陆知意不是不能死, 是不能现在死, 不能死在这件事还没有得到容韵锦口供的时候死。
    陆黎的眼神沉了下来,“容氏到底给了她什么迷魂汤, 让她敢做出这种蠢事来。”
    “牧屿那儿有消息吗?” 郁棠其实很想知道牧屿跟容韵锦交锋,会得到什么吗。
    陆黎拉着郁棠坐下, 告诉了她刚刚暗卫传来的消息。话刚说出口,两人猛然间反应过来, 这怕也是陆知意算好的退路?
    若是滇王夫妇准允陆泓来看她,那么说不定就能撞上这件事,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必定会把她从暴室带出来。
    “想得到是周全。” 郁棠想着这些事,只觉得烦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陆黎见她这样, 拍拍她的手:“是不是觉得, 总有哪儿不对劲。”
    “是不对劲,陆知意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听容韵锦的话, 难道是容韵锦手中还有她什么把柄不成?” 郁棠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事能让陆知意以死明志。
    况,陆知意根本不是求死的人。
    陆黎道:“暗卫已经在查。”
    “不要轻举妄动,此事既然惊动了陛下,陛下自然会去查。” 郁棠按住陆黎的手:“以陛下的性子, 此事陛下定会差人告诉我的, 不管是什么方式。他不喜欢旁人糊弄他。”
    陆黎看了郁棠一眼, 眉眼间放松下来, 捏着她的手把玩:“好,阿棠说不查就不查。”
    “母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那药的毒性烈,怕也会落下一些暗疾。”
    郁棠轻声说,陆黎偏过头看她,只看得到她眼里的神伤。陆黎皱眉,把人板正了,看向自己。
    “母妃的事又不是你的错,怎么还自责起来了。”
    郁棠抬眼看他,眼里已经盈满了泪光:“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自己聪颖,能挡得住所有明枪暗箭。母妃在我面前吐血的时候,我根本就……”
    “阿棠!” 陆黎看着她有些崩溃的样子,即刻喝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等她缓和了一下,才说道:“不是这样的。世上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即便是智者也必有一失,愚者亦必有一得。更何况,真要追究起来,还应当是我的责任。”
    郁棠点点头,眼珠滚落,语气也很笃定:“就是你的错,身为男子,也招蜂引蝶。母妃是受了我们的牵累。”
    看着小妻子又哭又难过还要指责自己的样子,陆黎忍不住想笑,被郁棠瞪了一眼,就不敢作声了。又低声下气地哄着她,说要倾尽财力为母亲温养身体,也未曾哄得她一个笑。
    最后还是燕云来说小主子醒了,但是哭着要娘亲,郁棠这才擦擦眼泪,起身准备出去。陆黎就不高兴了,拉着她,沉声道:“惯得他。”
    郁棠无语:“他才多大,怎么还跟儿子计较。”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我爹揍过了。” 陆黎表示不服气。
    郁棠闻言,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你揍一个试试。”
    顿时陆黎汗毛到竖:“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让翡儿重蹈他爹的覆辙比较好。”
    郁棠横了陆黎一眼就要走,陆黎拉着人不肯放,笑道:“怎么这样惯着他,他是男孩,不能惯得他肆无忌惮。”
    郁棠不解,觑了陆黎一眼:“肆无忌惮?翡儿?”
    陆黎挑眉:“男儿当顶天立地,怎么能总是哭着要娘呢。”
    郁棠:“……” 你儿子才十个月多!
    “若你无事,不如去亲自去见一见容氏女,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获。” 郁棠推着陆黎的手,像是要把人给扔出去。
    陆黎不可置信地看向郁棠:“你这是不要我了?怎么把我往外推!你不知道她是何等狠毒人物,怎么舍得叫你夫君独自面对这等凶险?”
    郁棠想了想,认真地看向陆黎:“那不然,我陪你去。”
    “不好吧?地牢阴冷潮湿,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
    “这么不想去?”
    “倒也不是,不如吃饱喝足,盛装打扮一番再去吧。”
    “……?”
    “去都去了,不好好气她吐血三升,白跑这一趟,真的很不讲道理啊阿棠。”
    郁棠沉默了,说不要脸这种事儿吧,还是陆黎更顺手一些。
    不过陆黎说得也有道理,既然要去见一见容韵锦的话,不从她身上收回点利息又何必去看呢。
    于是燕云就看着两位主子把门一关,里头悄无声息了。
    她隐约之间有种感觉,大概就是小世孙可能在争夺母亲这件事上输给小王爷了。
    ——
    刑狱向来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凶徒,阴暗潮湿都是标准配备,这也算环境折磨的一种,自然没有人说要去改善刑狱的环境。
    容韵锦闻着发霉腐朽的味道,心里不知有多恨。可她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只一味地装弱装害怕。
    弱是装的,害怕就也不见得了。
    等陆黎和郁棠来的时候,容韵锦正装可怜要水喝。
    两人脚步定在距离容韵锦十步之遥的地方,可容韵锦又怎么能没看到。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郁棠站在陆黎身侧,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陆黎还迈了一步,把郁棠挡在了身后。
    就在这一刻,容韵锦觉得自己心底戾气丛生。
    凭什么她沦为阶下囚,这两个人却可以居高临下,用那种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容韵锦心中怒意横生,也懒得装样子了,手一下就收了回来,端坐在刑狱的稻草上,冷眼看着两人。
    郁棠看着容韵锦这幅样子,冷清地勾了勾嘴角,陆黎更是直接嘲讽:“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平日里装得乖巧无害,背地里阴谋诡计没一样少得了你!”
    容韵锦被陆黎叱骂,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又镇定下来,冷眼看着他们:“小王爷这话说得叫人笑话,现在是我本来的样子,乖巧无害也是我本来的样子,不过是何时何地,待何人罢了。”
    “本王劝你早些认罪,还能少吃些苦头。” 陆黎冷然。
    容韵锦冷笑一声,很是不屑:“怎么?小王爷这么着急给我定罪吗?我什么都没说,也能栽到我头上来?到底是你们陆家的人,随意攀咬一句,就当做是定罪的根据了吗?王法何在?”
    陆黎被容韵锦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恶心到,厌恶地皱了皱眉。
    郁棠捏了捏陆黎的手,陆黎回看了她一眼,好叫郁棠放心。
    容韵锦看了这一幕更是眼底生出来不少狂躁,都写在脸上了。
    郁棠看着容韵锦这副模样,冷漠地说道:“任凭你是巧舌如簧也没关系,正如你所言,就是我们陆家的人,随意攀咬一句,就可以当做定罪的证据。陛下的偏爱,就是王法。你待如何?”
    “你疯了!说这样的话!” 容韵锦大惊,随即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刑狱里你说的话不会被天子听见吗?你该记住你这张嘴给滇王府带来大灾难才是!哦,说不定还有应王府……哈哈哈哈哈……”
    郁棠见她有些癫狂,反而笑了,轻声道:“是啊,我说这一句话都能上达天听,连累我满门。那你呢?恶事做尽,泯灭人性。你做的这些事,陛下知道了,又何止是你一个人伏诛,怕是整个容太师府都会被你连累。从此世间再无容太师府,再无容家。”
    “你胡说!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栽赃我!” 容韵锦恨恨地看着郁棠:“别以为你出身高贵,就可以胡言乱语陷害我!陛下一定会明察秋毫!”
    对于容韵锦的控诉,郁棠面不改色地说道:“你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此吗?”
    容韵锦猛地抬头,面露凶光的看着她。
    郁棠微微笑,道:“你的罪自有大理寺定,我不过携我夫君来让他见一见,世间女子还有你这样的恶毒龌龊,也大发善心替容家人送你最后一程。”
    “什么最后一程!你说什么!” 容韵锦直接扑上栏杆,双手拼命往外抓,似乎想抓住郁棠叫她闭嘴。
    陆黎见她如此疯狂,拉着郁棠后退了一步,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娘子,怎么连话都听不明白了呢。” 郁棠冲她笑笑:“何须你认罪呢?”
    容韵锦闻言心头一惊,整个人都为之颤抖了一下,又偏偏不服输地看着郁棠。
    郁棠看着容韵锦这垂死挣扎的样子,心中一点悲悯都没有:“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又何须你认罪。只可惜了容太师,光耀一生,连带着整个容家都被你毁掉了。”
    容韵锦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对着郁棠狂吼狂叫:“你胡说!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逼我认!若是我要死,我最多算个帮凶!那陆知意呢!陆知意死不死!”
    郁棠笑了,轻声道:“这就是出身权贵的好处了,她不死,你死。”
    “郁棠!!!你这个毒妇!”容韵锦大骂。
    陆黎皱了皱眉,旁边的狱卒立刻会意,一鞭子就抽了上去,容韵锦吃痛,立刻收回了手。
    “我与你从无深交,却不知你恨我如此。” 郁棠走近了牢房,微微俯视:“你可知,你有今日全靠你自己作死。”
    “从无深交?哈哈哈哈哈哈……” 容韵锦癫狂大笑:“可你夺了我的姻缘!你一个不知有无半生的病秧子,竟也能嫁给他!凭什么!就凭你是应王府的郡主?还有滇王妃!明明从前觉得我极好,恨不能认作女儿,转头却又对你亲亲热热!你说我凭什么不恨你!”
    听着容韵锦的话,陆黎恨不能上前直接扼死容韵锦!可郁棠拦着他,叫他别动。
    “那你的意思是,若是没有我,你便可顺心如意嫁入滇王府?” 郁棠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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