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恶毒成为六界黑月光 第21节
殷杳杳坐在一块大石头边上,地方隐蔽,离众人都有些远。见大家都歇下了,她目光终于落在光牢中仙君的身上,默默数了数仙君身上的黑线,然后嘴角翘了起来。
修戾突然出声:“诶诶诶,我看见你偷笑了!你干什么呢?”
殷杳杳唇角的笑意扩大:“修戾大人,杳杳不是一直在笑吗?”
她看着光牢,手从旁边摸了块小石子,然后手不停掂着小石子,似乎在确认方位。
修戾看见她的动作,安静了一会,然后突然道:“等会,我想起来了!”
他说:“你刚才劝左使搜身的时候是背对着仙界这个人的,我当时就看见你手背在身后,手上还冒出来一条黑线,然后你说完话,那个仙君就开始笑,然后浑身都布满了黑线。”
顿了顿,他又道:“你当时劝左使的时候还提到了阵法,说万一谁身上藏着布阵灵石就不好了,其实你根本是在提醒那个仙界的人画杀阵害殷孽吧!”
殷杳杳指腹蹭了蹭小石子,“修戾大人想象力丰富,往后若是不幸流落凡间,说不定还能靠写话本过活。”
修戾啐了一声:“就是被我猜中了,你个坏女人,你手上冒黑线,那个角度正好又能让仙界的人看见,然后你又提到阵法,这黑线肯定就是个阵法!你当时就是在提醒那个仙君布阵!”
他越说越来劲:“大人我见多识广,以前有仙界的人闯过枯木林,我杀他们之前还听他们聊过仙界的一个阵法,叫七杀北斗阵。”
他回忆了一下,继续说:“七杀北斗阵是用自己的身体代替布阵灵石,用修为做笔墨画阵,只要他跑几步,跑步的路线画出北斗七星的形状,然后再在画完最后一颗星的时候选个人献祭,就可以杀掉这里修为最高的人。”
殷杳杳闻言,笑笑说:“修戾大人果然见多识广,他布的就是仙界七杀北斗阵。”
修戾看向仙君,啐了一声:“怪不得左使说他在自杀,要不是我听说过七杀北斗阵,我也以为他为了自杀自废修为呢。”
殷杳杳没说话,手中用力将石子一掷,把光牢割裂了个小口,然后闭上了眼。
紧接着,仙君听见了动静,他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异常,于是直接溜走了。
修戾见状,问殷杳杳:“你不怕他直接逃回仙界啊?”
殷杳杳假模假样闭眼装睡,无所谓道:“他已经画了两个星位了,七杀北斗阵一旦开始画就不能中途放弃,否则会直接暴毙的。”
她算着时间,过了一会才睁开眼,就见那仙君已经走远了,正在画第四颗星位。
与此同时,她摸了摸袖子里的轮回镜,然后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修戾扒拉着她的袖子:“喂,这七杀北斗阵要选人献祭的,你不会上赶着去献祭吧?”
殷杳杳躲在灌木里跟着那仙君,道:“修戾大人放心,献祭之人必须要躺在最后一颗星位上,他自己前来布阵,想来是准备用自己献祭。”
话音方落,仙君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修戾看了一眼,然后幸灾乐祸道:“哟,魔宫的人追出来了,你还想等他画完北斗阵呢,怕不是没机会咯。”
他“啧啧”两声:“好像是玄肆追出来了,也算是个忠心护主的。”
殷杳杳小声说:“玄肆?就是之前被我喊了名字,在长留秘境里消失的那个?”
修戾道:“可不是嘛。”
殷杳杳目光落在玄肆和仙君身上,就见他们俩一阵打斗,玄肆基本招招致命。
她见仙君已经画完了第六颗星位,于是伸手捡了颗石头直接掷到玄肆身上,正好打断了玄肆的杀招。
那仙君不知是谁在帮自己,但见玄肆的杀招被打断,于是又快速地往前跑了几步,开始画第七颗星位。
殷杳杳跟上去几步,然后直接到了第七颗星位的正前方,正对着玄肆。
修戾惊讶道:“你想干嘛,你不会想杀了玄肆吧?”
殷杳杳不答话,把轮回镜拿出来,然后左右摆了摆镜子,似乎在找角度。
修戾道:“不会是因为殷孽毁了无妄,然后你心里不痛快,玄肆正好来阻止这仙君画七杀阵,所以你要杀了玄肆,让仙君把七杀阵画完?”
他又说:“你这不就等于杀了殷孽的忠心手下膈应殷孽吗,还要这仙君布阵再杀一次殷孽,然后顺便靠玄肆的杀招冲开镜中封印。”
他语气愈发嫌弃:“坏女人,一举三得啊你,不怕我直接告诉殷孽?”
殷杳杳作势要把他丢掉,笑盈盈道:“修戾大人快去吧,若晚了,杳杳这边事成了,可就没人听您告状了。”
她拎着他的手指松了开来,“相信修戾大人现在过去,哥哥一定不会怪罪大人与我隐身来鬼城的,甚至次次差点帮我害了他的罪名也会一笔勾销。”
修戾扒拉住她的袖子,一点点钻回她袖袋里:“我不去了,魔尊死了这个还有下一个接任,大人我死了可就是真死了。”
殷杳杳没搭理他。
她见玄肆还差一步就走到最后一颗星位上了,于是挑了个好角度,静静等着玄肆再往前一步。
此时,玄肆又是一道杀招往仙君身上打,见仙君浑身是血地踉跄后退,于是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第七颗星位上,手中又凝出一道杀招。
殷杳杳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丢石头砸中了仙君的腿,然后在仙君倒下之际,她立即拿出轮回镜接了玄肆一道杀招!
紧接着,轮回镜一直灰扑扑的镜面突然明亮了起来,玄肆那道杀招经由镜子的反射,直接又回弹到了他自己身上。
玄肆一口血喷出来,一脸难以置信地倒在第七颗星位上。
刹那间,地上的北斗七杀阵突然亮了起来,所有的光都汇入玄肆的身体里,直接把他的身体撑得爆裂开来!
殷杳杳唇角笑意扩大,把轮回镜放回了袖袋里。
她往后退了一些,正准备回去看看殷孽死没死,却突然看见眼前又是一阵白光乍现!
紧接着,那布阵的仙君也爆体而亡,血肉肠子流了一地。
殷杳杳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却陡然靠在了个温暖的胸膛上。
身后那人轻笑出声,连胸腔都在微微震动,声音低磁悦耳:“很意外?”
殷杳杳背脊一僵。
她立即挂上满脸甜笑,回过头去:“哥哥?”
殷孽手里把玩着个碎裂的魂珠,低声问她:“意外吗,死的不是本尊。”
修戾见状,恍然大悟:“我就说他今天下午怎么会因为那仙君骂你,就卸了人家的下巴。”
他道:“这魂珠有替死的作用,除了十一长老,殷孽手上肯定是有的,他今天下午卸那仙君的下巴,根本就是顺势把这魂珠放到了人家身上!”
殷杳杳没回他的话,她看着殷孽摇头道,“杳杳见到哥哥没事,不是意外,是惊喜。”
她瞟了一下玄肆和仙君的尸体,信口胡诌:“我刚才看见玄肆大人鬼鬼祟祟起来,我就在后面跟着他,然后就看见他和这仙君一起画阵法想害哥哥,所以我才替哥哥杀了他……唔!”
话音刚落,她脖子就被殷孽掐住了。
殷孽的手慢慢收紧,声音有点危险:“替本尊杀了他?”
殷杳杳想说话,但脖子被掐得紧,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修戾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完蛋了,殷孽最讨厌别人帮他做决定!”
他语速加快:“你从枯木林出来的那次,九长老想毒哑左使,还非要说自己是帮殷孽处置左使,结果直接被殷孽杀了!你现在做的事与九长老无异,这是触了殷孽逆鳞了!”
殷杳杳被掐得脸色发红,眼泪都出来了:“咳咳……哥……咳咳……”
修戾瑟瑟发抖:“完了完了,你肯定是把枯木林的事情忘了,也不知道他是直接掐死你给你个痛快,还是把你千刀万剐慢慢折磨死。”
他生怕她马上死了听不见他说话了,语气虽有点责备,语速却快:“从无妄被毁了以后你做事怎么就这么冲动呀,你以前耍阴招是想利用殷孽那到无妄,就算伤害他,也是建立在找无妄的基础上,但这两天却是想杀了他。”
他语气疑惑:“莫不是因为无妄毁了,你觉得自己早晚都要死,所以也不想求生了,直接破罐子破摔想杀了他?”
殷杳杳听到修戾来回提无妄,于是也不挣扎了,之前抓着殷孽胳膊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她还能传音,但没回答修戾的问题,只是自嘲地说了句:“苟延残喘至今,还不如当日就摔死。”
她已经没力气了,身子软绵绵的向后仰,似乎要摔倒下去,但脖子被殷孽掐在手上。
殷孽没有直接杀她,反而是一点一点用力掐她,看着她一点点窒息,然后挣扎着死去。
也算符合他这人暴戾残忍的性子,给个痛快反而不像他。
修戾见她一点求生意志都没了,急声说:“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回枯木林!”
他语速很快,生怕说慢了她就听不见了:“你那么想活着,肯定是有事情没做完,你现在死了怎么办?你现在这样,不就是因为无妄被毁了,你觉得自己早死晚死都是死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轮回镜不也是上古神器吗,都是上古神器说不定用处也一样呢,那镜子只有半块,说不定找到另半块拼完整了也能救你,你……”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感觉到殷杳杳的手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听见殷杳杳问:“真的?”
他急忙道:“那肯定是真的啊!”
殷杳杳突然挣扎着又伸出手来,虽然手指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去掰了殷孽的手指。
对,她……还有事情没做完。
若是没有剜走斗星的法子了,她不过就是个生命倒数的废人,何苦再这样活着;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能死。
求生的意志再度燃烧起来。
她满脸都是泪,已经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哥……哥哥不信杳杳没关系,咳……杳杳只是、只是不想有歹人害哥哥,咳咳……”
因为掰不动殷孽的手指,她另一只手又去抓殷孽的另一只手。
她手指冰凉,在发抖,抓殷孽的手时有两根手指不小心陷进他指缝里,看起来有点像十指相扣。
她把殷孽的手往她心口牵,“哥哥不是想把……把我的心挖出来看么,哥哥就像这样挖了杳杳的心,把它……咳咳,把它挖出来看看,杳杳说的话是不是真话。”
殷孽的手被她抓着,手指正抵着她的心口,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只要再用点力气,他就能刺穿她心口的皮肤,把她的心挖出来。
殷杳杳声音很虚弱,黏黏糊糊的:“我真的只是想保护哥哥,我、我死了,但坏人也死了,我……咳咳,我也算死得其所。”
殷孽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在毒瘴里的时候。
那时她也抓着他的手要他挖心。
他敛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直接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拎到他面前。
他另一只手从她心口挪开,而后替她擦干眼泪,手上动作有些用力,蹭得她眼角红了一块。
殷杳杳断断续续叫他:“哥哥……”
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又用力了些,直接掐得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在她耳边说:“本尊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掐断你的脖子。”
他指腹蹭了蹭她的脖子,“这里的骨头会断掉。”
殷杳杳这回是真的喘不过气了,似乎脖颈处的骨头下一刻就要被他捏碎了。
她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耳边“嗡嗡”直响,张嘴断断续续道:“哥哥,杳杳真的会乖的,以后再也不会替哥哥做决定了……咳咳,杳杳不想离开哥哥,哥哥……”
殷孽掐着她脖子,又把她拎得近了些,“所以,不要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