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女人和兜帽人
“你父亲近来可好?”青年不语。
郭清笑了笑,继续问道:“你几位哥哥近来可好?”
青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袁老板叹道:“这么狂妄的少年,我见过不少。能被郭大爷这样教训的少年,却也不多。”
郭清道:“几乎没有。”
袁老板道:“郭大爷可是看出这人资质不错,怕其少爷做派影响了他今后的武学道路?”
郭清道:“并不是。”
袁老板愣住了。
郭清笑道:“我只是给那位朋友露几手罢了。”
沿着郭清的目光,众人发现角落处坐着一个穿着长袍,戴着兜帽的人。
那人始终没有抬头,似是已经坐在那里睡着了。
云小小道:“你没看见人家都没有看你一眼吗?”
郭清道:“他不需要看我,他只要知道坐在这里的是谁就行了。”
小店的大门被再次推开了。
来者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风沙迷眼,但郭清还是知道这人应该是在打量店内众人。
那角落处戴兜帽的人此时将头埋得更低了,如果这里有个洞,他应该会更想钻进去。
“客官,快把门关上吧,风沙太大了。”
袁老板走近了才发现,来者是个女人。
这边关小镇的关内女子本就不多见,就连云小小都知道打扮成男人,但这女人的打扮却是女人得不能再女人了。刚才郭清以手断剑都没能引起店内人的注意,没想到这女子一走进来,嘈杂的小店便已鸦雀无声。
大家都在笑。
郭清发现这个店里的客人几乎都是男的,这个店里的女人又都是老样子,艾雅这种部落女性他们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所以当这些男人现在看到一个美丽的关内女子出现时,心里都想着可以换换口味了。
“老板,住店。”
她抬起了手,露出了长袍下面青葱般的玉臂,看得店内的男人直流口水。
郭清也在看她,他看得比任何都仔细,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贴在这女人的身上,将她每一寸肌肤的都瞧个清楚。
云小小见到郭清这个样子,嘲笑道:“我听闻你跟万用阁中的李晴苓素来相好,却没想到郭清的眼睛也还是喜欢看着其他女人。”
郭清淡淡道:“你不也是女人吗,我可是没看你。”
云小小像是吞了一整个煮鸡蛋一般,脸憋得通红,却没有说任何话。
艾雅却问道:“郭公子,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郭清笑道:“我看到了一团火。”
女人并没有跟着袁老板上楼,她走进小店,便看到了角落处的兜帽人。
“抬起头来。”
兜帽人不搭理。
这时一个赤膊的大汉走了过来,他一把手拉住女人,道:“小娘子,这人不理你就算了,过来跟哥哥好好喝一杯。”
女人的肩才颤抖,她的声音却是很冷静。
“放开。”
大汉呲牙笑道:“我若是不放呢?你难不成还要咬我一口?”
女人媚眼一抛,笑道:“我不会咬,但它会。”
大汉忽感自己拉住女人的手臂一阵冰凉,低头一看,正是一条毒蛇正盘在他手臂上吐着信子。
大汉一惊,却是没有乱动,他明白只要自己一动,这蛇的毒牙便会嵌入自己的皮肤之中,到时纵是神仙也难救了。
女人问道:“还不放?”
大汉心里一狠,另一只手拔出腰间长刀,朝着自己手臂砍去。
店内的男人都没有笑了,
不仅没有笑,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们不知道大汉为何会无缘无故砍断自己的手臂。
“是幻觉。”
郭清皱了皱眉。
云小小问道:“什么幻觉?”
郭清没有回答,只是他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挥刀的大汉已经晕倒在地,女人的脸上已溅满了大汉的鲜血,她舔了舔嘴唇,淡淡道:“果然,这种男人的血都是臭的。”
“那,哪种男人的血才是香的呢?”
说话的是唐希。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女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了进来。
女人看了看唐希,笑道:“一定不是你,因为你的血可能还有着乳臭味。”
唐希的脸黑了下来。
郭清的脸也黑了,因为他发现这唐希恐是又要做出冲动的事情了。
果然,唐希拔出了剑,不是刚才被郭清折断的那把,而是另一把看起来很华丽的长剑。
“你这女人,用了什么妖法?”
“妖法?你们这些臭男人不主动来找我的话,会出什么事情?”
“强词夺理。”
话只有四个字,剑却刺出了十剑。
他的剑法本就不弱,只是刚才的对手是郭清,才会让他看起来很弱的样子。
可无论他这十剑刺得有多准、多快、多稳,女人都能很轻易地躲过去。对唐希来说,更像是刺的空气一般。
对旁观的人来说,唐希确实是在刺空气。
女人早就坐在兜帽人的对面,可唐希仍站在原地一顿狂刺。
店内的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们发现这女人实在是可怕,实在是碰不得。于是,整个小店又恢复了刚才的嘈杂,推牌的推牌,喝酒的喝酒,而男人也不再嫌弃这店里的女人都是些老面孔了。
“乐公子,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女人的语气似是很关切,并不像刚才看起来那么恶毒,可她脸上的鲜血却让这场景显得更加诡异。
兜帽人慢慢抬起了头。
云小小和艾雅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人的脸少了一半,另一半也只剩眉毛以下是完好的。
“哪里有什么乐公子,这里只有一个寻死的废人。”
女人截道:“我不允许你死,你是不会死的。谁敢杀你,我就去杀了谁。”
“那我自己杀了自己呢?”
女人无言。
兜帽人接着道:“你快回去吧,我已经不属于那里了,可你却不是。”
女人叹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出来的吗?我这次出来,是尊主的指令。”
兜帽人怔了怔,却又立马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刺耳,就如同金属片刮墙的声音。
“那老婆子的想法还真奇怪,竟然派你到这种地方来。”
女人不答话,转身向楼上走去。
可郭清已站在了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