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他想开口说话,可最终说出口的却换成了另外一句:不知道闻家那边怎么样了。元南楼声音沉沉的:时候已经到了。
元乐志自己没去打听过,为了做事不太显眼,他从来不会主动去提闻家的事情,以免让闻天恩察觉到不对劲,所以事情的推进都是元南楼进行的。
这人到家以后交给了元乐志一份文件,里面是闻天恩签订的合同。
都已经办妥了。
元乐志随便翻了翻,有了元南楼的帮忙,事情已经顺利了很多,恐怕闻天恩那边已经听到了风声,得知自己上当的事实了。
光是想一想对方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的表情,元乐志心里就一阵畅快,还没等他仔细翻看,合同就忽然被元南楼给抽了回去。
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对我说的?
元乐志一时间有些心跳加速,他没想到对方能通过他的表现看出来,干脆心一横:前几天岳尹来商量订婚的事情。
没有想象中的反应,元南楼甚至算得上平静:所以呢?你想答应他?
对方越是这样,元乐志越觉得艰难,他点了点头:我很清楚你在国外有些势力,但在国内相比较起于敏波,总会显得根基不够,如果有他的帮忙会容易很多。
他越说话声音越小,分明就是心虚:只是形婚,等事情都完成以后就立刻会分开。
所以你迟迟不想告诉我,是害怕我会生气?其实背地里已经联系了岳尹,会不会一开始去他那里实习就已经想好了?
对方的语气甚是平静,还隐隐带了点笑容:所以哥一早就已经计算好了,只是没告诉我而已。
元乐志越来越没底,他赶紧解释:我一开始真的没想那么多,他问过我很多次我都拒绝了。
所以呢?后来他又给了你诱人的条件?或者对你说这是唯一能够扳倒于敏波的机会?所以你终于心动了?
元乐志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要解释的话差不多都被他弟弟猜到了,以至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沉默仿佛成了默认,元南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不回答已经成了最好的应对方法。
可元乐志脑子里却嗡嗡作响,他不知怎么,也许是很清楚现在不说清楚矛盾就会一直累计,他叫住了上楼的弟弟:可能你觉得我一开始答应你在一起就是个错误,是在利用愧疚心。
后者背影一僵。
当众被拆穿了心思让元南楼完全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如果那人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把戏,他做得那么多,好像都成了笑话。
他抿着嘴,第一次让元乐志见识到了真实的脆弱感,并非有所计算,并非伪装,脸上是明显的,被打击后充满的攻击性:所以呢?你为什么要答应我?
分明知道事实,却一而再再而三和他亲近,元南楼心脏扑通扑通,心里计算估摸,如果这人一开始就知道他在撒谎,在利用愧疚心,却还是答应和他在一起,那么意图便再明显不过,元乐志只是想要利用他的能力报复闻家人和元鸿禧,如今价值没了,他就没用处了。
他等待元乐志给他最后一击,把剩余的幻想也都击碎。
那漫长的沉默,让他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困难,终于,元乐志开口了:
我也不清楚。
那人在他的视线里一点一点走上楼,并没有说出料想中伤人的话,而是站在他下一节的楼梯,抱住了元南楼的腰腹和两条胳膊,头刚好抵在对方的胸膛,可以听见胸腔里强烈的跳动。
元乐志心里乱糟糟的,他这一段时间一直试图分析自己的想法,这么久了终于有了个猜测:
也许,可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很爱你。
后者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情绪,可元乐志却还没有停下来:
如果被欺骗的一方一开始就清楚的话,可能并不能算得上欺骗。
元南楼沉默了更久,才终于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湿漉漉的,他情绪并不高,看模样也并没有因为元乐志的话有任何动摇:我会看着办。
他在说于敏波的事情,元乐志和岳尹结婚以后,他会按照元乐志的想法,和这些人合作搞垮于敏波。
元乐志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去承认感情,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虽然答应下来,对方却并没有回复元乐志的话,元乐志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并没有说谎,对于元南楼的感情,他一分都没有夸大,也一分都没有隐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已经在他的生活里占据了一部分,只是这种感受无法被形容出口,无法让人完全去相信。
岳家老头子的身体很差,常年在病床上躺着,所以元乐志两人的婚礼也来的很快,半个多月的筹备时间,后半个月开始放出消息。
同时,闻天恩也在那段时间宣布了破产。
他投资的房地产并没有被开发,甚至从头到尾无人问津,所以没有人愿意花钱收购,全部烂在了手里。
他很多次到学校找过元乐志,又听说了这人要结婚的事情,一双眼睛简直要嫉妒红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他比不上姐姐,处处都比不上,终于把那个女人扳倒以后,他的孩子却东山再起,再次成了闻天恩的噩梦。
第55章 喜闻乐见
元乐志甚至没等到周末,很快就将他母亲的牌位带回了闻家,放在了那曾经挂着闻天恩照片的位置上。
房产也是闻天恩抵押出的财产之一,如今都到了元乐志手上,闻家的几人都被赶了出去,当天收拾了包裹,闻天恩一口牙几乎要咬碎了,从楼上跌跌撞撞爬下来,那几乎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给我滚出去,闻秀一个女人而已,还妄想能继承闻家,终究不过是外人,你不过是个野种,凭什么给我进闻家?
在闻道远和闻天恩的意识里,女儿身的闻秀永远上不了台面,并不能算是闻家人,所以给她继承闻家是非常耻辱的事情。
元乐志来之前就带了不少保镖,男人根本没来得及近他的身,就被架住停在原地,他微微一笑,稍微靠近了那被控制中的卑微男人,语气不急不缓:可现在要被赶出闻家的人,是你。
不仅要被赶出闻家,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以后随便是条流浪狗都可以进这大院,但你闻天恩,一辈子都进不了。
他几乎能感受到对面人蹭蹭窜上来的火气,却又拿元乐志无可奈何,元乐志逗弄了他一会儿,就让保镖把人扔了出去。
系统出声:宿主,系统想要将这边的消息传送给乐天,需经过您的同意,您同意吗?
元乐志眉头一拧:你好像分手了还给人家打电话的前男友。
系统:他会很高兴看到这样的结果,而且我们平常并不会打扰,这是特殊情况,是好事。
它这样一说,元乐志反而觉得无所谓了,如果是好事的话,他也想让原身知道有些事情的结果还算不错。
系统上午给乐天发送了图文过去,元乐志原本也没有放在心上,可下午却收到了系统的回信。
系统:宿主,乐天和你说了谢谢你,还说如果你什么想要的他都可以报答给你。
他在乐天身上能有什么想要的?
话虽是这么说,元乐志确实能感觉到这人的诚意,乐天那样沉默孤僻的人,感谢人的话也只能说出这些了,虽然说得简单,心里必然是惊涛骇浪。
他稍微感觉到了一丝欣慰,元乐志第一次有了种帮助一个人走出悲惨人生的感受。
他本想在这房子里多留一段时间,看看闻家这一家人的下场,可元乐志最近却有些忙,岳家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临终之前的愿望就是看见岳尹结婚,他在这几天里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去见一次家长,定制结婚的礼服,然后弄个假的结婚证。
因为事情太多,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浪费在闻家。
而且最重要的,他想趁着这段时间能多和元南楼相处一段时间。
元乐志回家的时候,他弟弟正坐在楼下看文件,听见动静转头看向元乐志。
从那天晚上以后,两人好像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关系,虽然依然亲近,却总像有什么东西隔着。
以前来看这样的关系还算正常,可自从两人把话挑明了证实了问题确实存在,元乐志就有点不喜欢。
一进客厅,他悄悄从背后靠近,抱住了他弟弟的肩膀:看什么呢?
元南楼微微一笑,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元乐志看,尽是一些礼服的样衣图片。
这人开口:我在想哪件更合适哥。
元乐志霎时有些白了脸,说起话来干巴巴的:这,倒也没必要。
他在心里和系统沟通:我怎么觉得他这个样子怪吓人的??
就算不生气也不应该主动挑什么结婚礼服吧,这根本不像正常人会做的事,更何况是心平气和地从元南楼嘴里说出来,让元乐志觉得毛骨悚然的。
后者拉着他的手腕,让元乐志绕过沙发,坐到他旁边,带着笑容:只看图片也不知道哥更合适什么款式的礼服,恐怕要去店里看看才行。
元乐志没有把手腕抽出来,他思索着这时候求生欲最强的回答方法:不过是个走个过场,穿什么都一样。
后者没说话,仔仔细细将元乐志因为步子快跑乱了的衣领整理通顺,然后捏着这人的下巴,轻轻印上了一个吻:哥喜欢我?
这个时候的元乐志是有心虚的情绪的,所以不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拒绝的举动:喜欢。
后者吻的很温柔很耐心,两人就和普通的爱人一样,在元南楼掀开他衣服的时候,元乐志也只是顿了顿,没有拒绝。
如果不是婚礼就在三天以后,他们看起来真像完美的一对。
元乐志很清楚他弟弟的心机,这人总是能够揣测人心,也知道这时候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元乐志都不会拒绝他,所以行为也越发大胆了些。
他以为又要像从前一样互帮互助,却在也要伸手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腕,两人对视片刻,没等元乐志开口说话,这人就沉了声音:换个办法。
换个办法?什么办法?元乐志单身这么多年,对这些人的小情趣一点也搞不懂。
没等他想清楚,就被握住了脚踝,并拢双腿。
他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句:我擦
元乐志有些退缩的眼神并没有带来一丁点阻止的作用,后者安抚性地亲吻,让他身体放松下来,元乐志往后缩,可身后就是沙发,这还是第一次有了如此明显的意图,他心里怪怪的,到底还是照办。
身上脸上热辣辣的,感受很清晰,即便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却也让元乐志有了种错觉。
他仰面躺在沙发上,露出来的肌肤泛着红,因为羞耻用手遮住眼睛,整个人都有些狼狈,却又因为两人都清楚的原因忍耐着。
后者慢慢将他手拉下来,放在唇间吻了吻,动作稍微放慢了,去咬元乐志的耳朵:哥喜欢我吗?
这已经一天之内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元乐志还能说什么,这时候再说不喜欢也来不及了,他道:可能喜欢。
后者并没有因为他语气中的不确定而生气,而是把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会反悔吧?
话听着像要有什么措施一样。
元乐志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大概率就是婚礼无法进行,以元南楼的性格也做不出再过分的事了,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元乐志有点没力气,都清醒的情况下做了这么疯狂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弄(锁文)透了,透着一股别人的味道。
在他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的时候,他弟弟已经站了起来,方才的甜言蜜语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把元乐志从沙发上也抱起来,因为面部的表情,整个人显得某些冷。
咱们干嘛去?
上楼看看。
元乐志本能觉得不太妙,他微微动作,开始挣扎起来:你把我扔下,我自己会走。
后者却并没有松手,两人一路走到楼上,却并没有回元乐志自己的房间。
二楼空间本来就不小,而元乐志来到以后活动范围有限,基本上从来不会去属于元南楼的右侧楼梯,就算偶尔去了,也很少会仔细查看,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路过。
那人把他带到了一间陌生的屋子里,房间很隐秘,七拐八拐的,却并不狭小,在元乐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人抱进了浴室。
这里有早就准备好了的浴缸,水温刚刚好,看来是早有打算,他将身上充满味道的人外衣彻底脱下来,放进浴缸里。
元乐志碰到水,稍微有了点安定感,然而这部分的安定感并不足够抵消他光着身子带来的不安,几乎才刚一被放下,他就开始打量周围,同时问元南楼:我们来这干嘛?不能回自己房间里洗澡吗?
元南楼不回他,反而又重新问了一遍:哥不是说喜欢我吗?在这里不好吗?
元乐志被这一晚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加上陌生的房间里他本能有些排斥和不安,语气里有了些许的烦躁:我不是回答了很多遍了吗?我喜欢
哥,别这样和我说话。元南楼突然打断他,手指放在这人嘴唇前面,眼神的压迫感极其强烈,让人很想欺负你。
他手指微微往下,从嘴唇划过下巴,喉结,然后是胸前肿胀的一点:我们一起呆着这里不是也很好吗?你那么喜欢我,肯定不会觉得烦吧?
待在这里?什么意思?
元乐志环顾四周,隐秘的房间,还有对方明显不对劲的神情,心头微微一跳:你打算关着我?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元南楼,嘴巴张了又合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薛云营有一句话说得是很对,元乐志可以放弃很多东西,但他很在意自由,连普通的约束都不喜欢的人,无法接受被关在这里。
可这一次他也仅仅是有了一些烦躁。
如果只是三天还好,他不知道元南楼会不会让他出去参加婚礼。
对方却连神色都没变,一语不发。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其他人,更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些什么,顺不顺利。
穿着元南楼拿来的衣服,吃着这人送来的饭,元乐志每天都只能见到他一个人,直到婚礼前一天,他都还计算着时间,思索着对方到底会不会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