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还得一个。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个被她毒都傻子的痴儿罢了,杀了他才是解脱。
“苏潇染你终究还是没等斗得过哀家,拼死生下一个皇子又能如何!”
同年六月,睿王沈越率静河王府旧部举兵造反。
静河王府是苏贵妃的母家,当年未央宫失火一事本就蹊跷,再加上陛下突然驾崩这才将事情搁下了,等静河王府再想追查的时候早就找不到当年的证据,紧接着就被沈亭派去蜀中镇守,近十年都未再回过楚京。
静河王府本就兵强马壮,后来又在蜀地积攒了近十年,再加上沈越这些年在宫中表面装疯卖傻实则暗地里早就悄悄将宫里的人收到自己手下。
若不是沈亭荒淫无道暴躁顽劣,宫中的人早就对他不满,而朝中许多大臣更是因他的暴虐无道心寒,否则沈越也不至于如此快就能都事。
不到三日的功夫,沈越便率军杀进皇城,杀伐果断,半分都未拖泥带水,将誓死效忠沈亭和冯太后的人杀了个精光,而攻进皇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取了沈亭的狗命!
沈越带兵杀到凤鸾宫时,冯太后正盛装坐在凤椅上喝茶。
见状,沈越挑眉,抬手抹了一把刚刚杀人时溅在脸上的血,笑意发冷:“太后娘娘好兴致,怎么?不请本王喝杯茶吗?”
冯太后抬手将手上的茶缓缓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抬眼看过去。
沈越手执长剑,立在凤鸾宫正中央,眼中带着浓浓的阴翳,眼底更是一片猩红,像是被压制多年的困兽,剑下还在躺着通红的血珠子,一滴一滴砸在凤鸾宫#e729zwnj;换的毛毯上。
半晌,冯太后冷笑一声:“是哀家掉以轻心,竟没看出来你个小贱种一直都在装疯卖傻。”
说着,冯太后似的突然想起什么来,她往前倾了倾身子,视线落在沈越身上:“馊了的饭菜好不好吃?哀家宫里的糖好不好吃啊?”
说着,冯太后发疯一般大笑起来,沈越瞳孔微缩,眼底的杀意掩都掩不住。
没等沈越说话,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几个侍卫拔了刀就朝着沈越的方向冲过来,刀刀致命。
沈越危险的眯了眯眼,微微侧了侧身子就避过了最致命的一击,转身过抬腿就是一脚,将人踢出老远。
他抬手蹭了蹭脸上的血迹,嘴角笑意越发渗人。
沈越身边带着的人已经跟冯太后早就埋伏在殿里的人打得难舍难分,可沈越始终立在原地冷眼看着冯太后,一动没动,偶尔几个不要命的来送死也都被沈越一招解决。
随着时间流逝,殿内冯太后的人竟越来越多起来。
沈越环视四周,确定冯太后埋伏在暗处的人全部都现身以后,才缓缓抬头:“玩个游戏,太后娘娘猜一猜本王几分钟能杀光你寝殿里的人。”
说着,沈越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猜对了,得奖励哦。”
表情神色,甚至语气都跟从前冯太后哄骗他时一模一样。
未到一刻钟,冯太后埋伏在凤鸾宫的人就被沈越的人杀了个精光,最后一个人是沈越亲手解决的。
沈越转身剑锋一转,锐利的剑锋划过那人的肚子,滚烫的鲜血瞬间溅了他满身。
他低头瞟了一眼,似是十分嫌弃的皱了皱眉,抬腿将地上的尸体踢得老远,转身轻笑道:“本王怎么忘了,本王还给太后娘娘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说着,沈越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拿出来一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袋子递给沈越。
他垂眸看了一眼,接过袋子顺手将袋子往前一扔,扔到冯太后脚底下。看着刚刚被他斩下来还热乎的沈亭的人头,沈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带着股常人没得的疯劲。
“随手给太后娘娘带来的,不都敬意。”
说着,沈越眼底带着嗜血的冷意,一字一句道:“还、请、太、后、娘、娘、笑、纳。”
看见地上的人头,冯太后脸色骤变,连端着茶盏的手都微微发抖,手上的茶杯瞬间落在地上,茶水溅了满身,看着立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的沈越目眦欲裂。
须臾,冯太后抬手捂着胸口,悲愤出声:“亭儿……”
冯太后的反应,沈越似乎很是满意,他动了动手腕将手上的长脸重重插在地上,眼底带着嗜血过后的疯狂。
半晌,沈越嘴角勾笑,嗓音泛着冷意,越听越觉得渗人:“本王送的礼物太后娘娘可还喜欢?”
闻言,冯太后缓缓抬眸,周身带着颓意,眼底猩红恨意滔天,咬牙切齿念了沈越的名字。
沈越立在殿中,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透着阵阵冷意:“看来太后娘娘对本王的礼物甚是满意。”
说着,沈越嘴角似笑而非,眼底冷意不减:“如今太后娘娘怕是要后悔没得早些弄死本王吧?”
“放心,别急,本王这就送你下去见你的宝贝儿子,沈亭一个人的狗命远远抵不了我母妃被困在寝宫活活烧死的仇,更弥补不了我阿姊不远万里和亲匈奴,最终孤零零死在异国他乡的痛。”
沈越目光一凛,下颚微扬,挥了挥手。
“来人。”
“恭送太后娘娘殡天。”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写完啦~接下来就是甜甜的番外鸟w
第75章 甜甜的番外(一)
隔年七月, 正直仲夏蝉鸣聒噪,日头也越发烫人,空气里都弥漫着热气, 天热得连平日里在小花园经常能看到的蝴蝶都消失不见, 生怕晒坏了翅膀一般。
沈姝的肚子逐渐隆起,临盆的日子也将至。
近一个月来,沈姝的孕吐越发严重,刚吃下去的饭菜还没一炷香的功夫便吐个干净。起初还能几口甜汤或是吃些开胃的山楂, 后来竟是一口东西都吃不下, 就算闻到些许饭菜的味道沈姝都要折腾好半天。
今日裴云谦刚把晚膳端进房里,沈姝便忍不住捂着口鼻走得远远的。裴云谦忙把手上端着的白粥又拿远些, 生怕熏到沈姝。
沈姝有个毛病,孕吐的时候不让人在身边伺候,起初为这事跟裴云谦发了好几次脾气, 直到后来裴云谦才算忍得住, 远远站在沈姝身后由着她的性子来,等她吐完了才过去。
半晌,沈姝缓缓站直身子, 眼角还带着点点泪光,瞧得裴云谦也跟着心里难受,恨不得能替她受了这份苦。
裴云谦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扶着沈姝一步一步走回榻上, 轻轻抚着沈姝后背:“可有好些?我去帮你倒杯水来。”
说着,裴云谦扶着沈姝坐在榻上,又抬手将枕头立起来让沈姝靠在上面, 而后才转身去帮沈姝倒水。
裴云谦将水递给沈姝:“慢点喝。”
沈姝抬手接过水杯虚弱的靠在榻上点了点头,可见被肚子里那个折腾得不轻。
“将军。”
沈姝这一声唤的软绵绵的,一双杏眼微红眼角还带着些许泪光, 带着三分委屈,听得裴云谦心中也跟着不是滋味,语气也自然而然软了许多。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我派人把叶明修叫来给你看看。”
自从沈姝有身孕以后,裴云谦就把叶明修接到府上住了,生怕沈姝有什么事。叶明修自在惯了,起初是一百个不愿意的,但也难抵裴云谦日日威逼利诱,就差直接上手叫秦珣把人绑回来了。
说着,裴云谦动身就要往门外走。
见状,沈姝抬手拉住裴云谦手腕:“不用,就是恶心得难受。”
说着,沈姝手腕微动轻轻晃了晃裴云谦的手,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望着他,温声道:“你陪我坐一会儿。”
这几日裴云谦军中事物有些忙,沈姝见他面的次数也逐渐少了。
沈姝如此小女人的模样裴云谦更是心疼得不行,裴云谦原本就对沈姝言听计从,自从沈姝有了身孕以后更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脾气是比从前大了些,可上来一阵子撒娇磨得人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给她。
裴云谦目光落在沈姝脸上,宠溺又无奈,他抬手轻轻捏了捏沈姝脸蛋上的软肉,温柔哄道:“不吃饭不行,咱们休息一会儿在吃。”
沈姝自小身子便弱,若是日日不吃饭怕是没等肚子里面那个生出来,大人身子就先垮了。
闻言,沈姝眉头微蹙,还没等她说出话来,就听见裴云谦轻声哄道:“乖,前几日不是说想吃冰糖丸子,吃完了晚膳咱们去买冰糖丸子。”
沈姝抬眸扫了一眼桌案上的粥,可怜兮兮地望着裴云谦,意图明显。
裴云谦抬手温柔地揉了揉沈姝的头发:“再加一串冰糖葫芦,嗯?”
当天夜里,沈姝的肚子就闹了起来。
临近三更,整个将军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南阁忙前忙后。
“来人,快去备热水。”
“你,你,还有你,去把门窗关上,孕妇吹不得风,快去!”
上个月裴云谦就将已经找好的两个稳婆提前接到府上住着,以备不时之需,眼下两个稳婆和几个府上得力的侍女都在里头帮着接生,叶明修在外头指挥,全府上下都忙成一团,立在一旁的裴云谦眼角微微泛红,眉头始终都没舒展过。
又是一阵阵痛,沈姝疼得忍不住叫出声,声音嘶哑还带着些许颤音。
门外,裴云谦心头猛得一抖,也顾不得什么说法了,转身便踹开门进去。
见状,叶明修明显一愣,接着便乐了,姓裴的栽得彻底,这辈子算是完喽。
叶明修刚缓过神来就听见屋子里产婆惊呼:“哎呦,将军您怎么进来了?”
“就是,这产房不吉利,您还是快出去吧。”
裴云谦充耳不闻,附身隔着帘子单膝跪在沈姝榻边:“别怕。”
沈姝抬手就抓住裴云谦的衣袖,眼圈立马就红了,真的太疼了。
她颤着声音唤了一声:“将军。”
裴云谦手腕微动,回扣了她的掌心,温声哄着:“我在,你别哭。”
安慰完沈姝以后裴云谦才抬头问房间里的稳婆:“怎么样了?”
稳婆一看裴云谦就知道沈姝这是头回生产,忙开口宽慰道:“这才刚开始,羊水刚刚才破,估计还得一会子。”
说着,稳婆顿了顿,瞧着这两人鹣鲽情深的,心中思量半晌才道:“这产房不吉利有血光,怕是会冲撞了将军,将军还是……”
没等稳婆说完就被裴云谦打断:“无妨,本将军没有那么多禁忌。”
闻言,稳婆也没敢再多说,毕竟大将军裴云谦跟夫人伉俪情深的事整个楚京城没几个人不晓得,还曾一度在城中传做佳话。
产房里突然多了个大男人,要说适应那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适应不了的,一个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好了。
还是屋里资历最深的稳婆最先缓过神来,指挥道:“快去拿蜡烛,把屋子照得再亮些。”
接着,抬手指着一边站着的侍女:“你去再端一盆热水,再拿一把剪刀来,对,还有蜡烛多拿些。”
话音刚落,新一轮阵痛又来了,沈姝只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直往下拽,仿佛连同她的五脏六腑都被撕裂了一般。
“快生了,夫人用力,加把劲。”
“热水,热水呢,快点!”
连续三次的阵痛,沈姝早就没了力气,脸色也惨白惨白的,脸上算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仿佛下半辈子的汗都要在这一天流干似的。
一直折腾到天亮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以后,一屋子人才算松了口气。
“恭喜将军,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稳婆连忙将孩子包好抱给裴云谦看,可还没等走到跟前,就见着裴云谦握着沈姝的手,眼底通红,温声细语地安慰着,看那架势眼里除了刚生产完的夫人以外,怕是再多一个人都容不下。
沈姝抬了抬手,扭过头微微轻喘着气:“裴云谦,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