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简蔻闭了闭眼。总结一下,她不清醒的时候对林玖做过的行为包括且不限于, 对他言语调戏、对他上下其手、还咬了他耳垂。
怪不得那天她意识回笼后,发现林玖一直抓着她的手——用禁锢的那种方式。
简蔻近乎颓丧地抽出了读卡器,把存储卡放回行车记录仪, 再回到客厅打开窗户。
冬天已经到了。
今年是个冷冬, 前几天早早地下了一场雨夹雪。物业给别墅区的红豆杉挂上各种颜色的小彩旗, 在凝着冰碴子的风中摇摆。
简蔻头发被傍晚的风吹着,时不时扬起一下。
她低头看向自己搭在窗台上的手。
好半天呼出一口白气, 在空气中飘散。
虽然但是——
她觉得林玖可能不太行。
背后传来轻微的“滴滴”的响动,是指纹锁的声音。
门“咔哒”一声被人打开, 从门外涌进来的风正好与窗户对穿,瞬间席卷了整个客厅。
摆在茶几上的书页被“哗啦啦”翻了好几页。
林玖走进来,关门的时候关心她:“怎么把窗户打开了?”
“有点热。”简蔻扭回头, 依然保持着窗户大敞的状态,任由地暖热气和环境冷气交汇。
她只是看了林玖一眼就迅速撤开视线,有点不自在。
嘴角垂落的样子总是显得在不高兴。
“晚上吃什么?”
林玖拎起手上的口袋给她看:“排骨汤和炖牛肉。”
都是简蔻喜欢吃的。
她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转身歪到沙发上玩起平板。
那天晚上简蔻总有点奇怪,不太想把目光聚焦在林玖身上似的。
实际上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扫了他好几眼。
看着他咀嚼和吞咽。
然后饭一吃完,她就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也没有要霸占沙发的意思。
简蔻在房间里瘫到了十一点半,才勉勉强强起身去浴室洗澡。
她不喜欢在睡觉时穿得太厚重,就算现在是冬天,她也是一身毛绒绒的居家服进去浴室,再穿着宽松的短袖睡衣出来。
蒸腾的水汽扑涌着往外溢。
简蔻站在水汽中,看见林玖在客厅喝水。
他细长的手指握着杯子,水在灯光下泛着碎钻似的光。
林玖睫毛低垂,微微仰头。
简蔻缕了下脸颊边的头发,突然有点明白打了麻醉药之后的自己看到林玖时的感受了。
早说过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矛盾的美。
长相过于年轻,脆弱单薄,仿佛伫立在威尼斯夏季阳光下的一尊玻璃雕像。
按照生理课知识来说,喉结是第二性征的彰示。是类似于一种成熟的标志。和他身上那种青葱干净的少年感,正好互斥。
再准确一点形容,就像微博上所说——少年人的初|夜,禁欲者的高|潮。
将矛盾美学发挥到极致。
片刻后,林玖察觉了她的一动不动,放下杯子,侧过脸:“怎么了?”
“没事。”简蔻摇头。
林玖给了她一个笑:“早点睡。”
“嗯。”简蔻随口答应。
等他走向走廊的时候,又突然喊住他:“林玖。”
“怎么了?”
简蔻足尖在地面小小的划了一下,微微别开眼。
灯光柔和的光将他影子送到她脚下。
简蔻在还没散完的氤氲热气中,小声开口:“……要接吻吗?”
声音轻飘飘的,比她说话时呼出的白气还要飘。
林玖明显愣了愣。
屋子里寂静无声,窗外小彩旗在冷冽路灯中飞舞得更加用力。
片刻后他大步走过来,没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不由分说地低下头。
仿佛沙漠中的旅人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甘霖。
他也刚洗完澡没多久,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味道。
全部萦绕在呼吸间。
他圈着她,吻得很磨人。
偶尔用鼻尖蹭蹭她,舔一下她嘴角,然后越缠越深,越缠越深。
像是要将她拖进旋涡之中。
又是那种被水草缠住的感觉。
简蔻被他引导得渐渐窒息。
他们上次接吻已经是大半年前了。
过了好一会儿,冷空气刺激得她从漩涡中挣扎出来,稍微清明的瞬间,挣扎着咬了林玖一口。
微微喘着。
“冷。”
下午她手贱打开的窗户现在还没关上。
地暖却被关了。
身后水汽已经全部弥散。
就算林玖的怀抱滚烫,还是遏制不住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所感受到的冷意。
林玖停下那个吻,和她额头贴额头。
这样看他睫毛更长了,眼睛也愈发漆黑。
就那样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简蔻从心脏深处到身体都有些微颤。
片刻后,林玖咽了一下,抱起她。
穿过客厅和走廊,径直将她抱回床上,任由她跪坐着。
然后他也跪到床上,这次不再圈住她,而是一只手撑在她身边,一只手扣着她后脑勺。
以一种侵略性十足的姿势进攻过来。
简蔻唇舌间溢出了细碎的声音。
她抓了一下他胳膊,仿佛在让自己的意识抓住一块浮木。
浑身上下发烫。
“你不许……做别的。”
后面三个字特别小声。
不过林玖听见了。
“我不做。”他说。
他将她勾回来,吻她的时候,用另一只手掀起床上的软被,披到自己身上,再拉着被角,一点点裹住她。
最后两个人被棉被裹成一团。
仿佛是世界上最亲密也最紧密的两个人。
……
第二天早上,窗帘漏进的一丝阳光从地面延伸到简蔻眼睛上。
简蔻用手背挡了一下,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从无比舒适的梦里慢慢醒来。
林玖已经不在屋里了。
只有床上还留着他昨晚睡过的痕迹。
简蔻这阵反应不快。
一边闭着眼睛懒床,一边让思绪在黑暗中天马行空地乱飞。
她和林玖不是第一次抱着睡觉了。
拍《黑铁时代》的时候,也这样睡过一晚。
但是两次之间是有点不一样的。
《黑铁时代》那次,简蔻百分之百确定林玖不会对她做任何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肯定。
然后这次……
其实也没有发生任何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