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说着人又往屋后去,衣服还没有洗完。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再去市里就有些晚了,只能等下个周末。
褚曦点头,跟着一道,两人往厨房走的时候,说起今年回老家的事,“你到时候能不能多请几天假?一来一回的,总得在家呆个四五天吧。”
蔺宗麒摇头,“我也说不准,先看看部队里忙不忙?”
褚曦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怪他总是磨磨蹭蹭的,本来前两年就可以回老家,就因为他各种毛病耽误了,今年她肯定是要回去的,她想找潘小凤问清楚。
潘小凤当初那行为看似示好,现在回想,越来越觉得像是某种暗示,反过来推测,她和蔺宗麒过得好,谁的损失最大?
......苏禾。
褚曦都不敢深想,越想越觉得心惊,更觉得事情似乎有些无法掌控。
“拖拖拉拉的,你小闺女都多大了,一次老家都没回去过,怎么,怕我生的都是闺女给你丢份了?”
说完,突然抬脚往他屁股上踹去。
原本就是踹着玩的,哪知道还真把人踹到了,人直接往前一倾。
幸好蔺宗麒身手敏捷,往前踉跄了两步后站稳,扭过头来看褚曦,眼神无奈,“你这女人越来越暴躁了,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更年期这个词还是跟褚曦学的,以前褚曦就这么调侃梁素雅,还跟她解释更年期就是中年妇女过渡到老年期时身体产生一些变化,比如脾气暴躁控制不住那些。
没想到现在用到她身上。
“......”
蔺宗麒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说完人就跑了,褚曦反应过来。气得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到年底,褚曦和蔺宗麒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时,机械厂的学校已经在建设了,如果没估计错的话,明年开学,学校就能用了。
学校样式是褚曦设计的,这么表现自己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画了草图,然后给施工队看,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就这么建造。
屋子外面跟北方普通房子没区别,但里面做了改动,墙被刷成白色,地面用水泥,屋顶有灯和吊扇,保证下雨天不会漏雨。
机械厂后面一大片空地,学校地址就是那里,褚曦还圈出一块儿地当操场,寓教于乐。
哪怕学校还没建造起来,工厂员工都已经想着明年把孩子转进工厂这个学校了。
不得不说,褚曦虽然才来不久,但做的这些事每件都惠民,短短几个月,干的比厂里领导十几年的都多,给工厂员工留下无私奉献的实干形象。
也不知道是这个市太小的缘故还是部队里消息灵通,反正部队里也听到她在机械厂做的那些事。
其实,褚曦来到这个部队后,一直都秉着低调做人的原则,不想给自己惹太多的麻烦,或者说是想把时间花费在真正有意义的事情上,以至于来到这里半年之久,她都没有特别交好的军嫂。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在部队里传开的,要不是蔺宗麒回家说起,褚曦都不知道,蔺宗麒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干了什么,他也忙,才来这里,很多事情要重新上手,他知道褚曦工厂建设学校,但不知道是她出得钱,还是她出版书挣来的钱。
笑眯眯回来,还一本正经的夸褚曦,“你做的非常好,钱就应该用在该用的地方上,建设学校,为我们国家培养人才,思想觉悟高,褚曦同志,我要表扬你!”
“.......谢谢啊”
褚曦呵呵了两声,回了他一个不是很诚恳的感激。
完了,又低下头整理账本,算着这次回老家要买什么东西。
蔺宗麒看到她这态度,有些不得劲儿了,背着手在她身前转了两圈后,最后见她还是不搭理自己,忍不住自己找起存在感,“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事?我都不知道,还是听别人说起的?”
褚曦头都没抬,随口问了句,“跟你说干嘛?”
蔺宗麒听了,顿时不说话了。
褚曦半天没听到声音,还觉得奇怪,平时啰里八嗦的一个人,居然安静下来了,忍不住抬起头去看,然后就见人坐在床上,用一种复杂而又莫名的神色看着她。
褚曦被看的心里毛毛的,觉得他这样子有点不正常,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了句,“你怎么啦?”
蔺宗麒看了她一眼,语气酸不溜丢的回了句,“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好像对我也不是很在意了。”
“......”
没病吧?
褚曦不大想管他,低着头继续算,但算了一会儿后又有些心烦,忍不住再次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见某人跟个怨妇一样看着窗户发呆。
脸上一囧,想了想还是站起身。
一个大男人还玻璃心,最后还需要她来哄,简直了。
第八十三章 二合一
回老家前一天, 家里还发生了一件小事,是家里两个小的因为一支铅笔吵架了。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没好,昨晚睡觉都不愿意睡一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还是小的那个太调皮了, 将姐姐的奖状给拿出去炫耀了, 还不小心给弄丢了。
家里倒不是就缺那一根铅笔,因为是期末第一名老师给的奖状, 所以丫丫才特别宝贵, 不准妹妹碰。
小闺女又是那种你越不让她干啥她就偏要干啥的性子,趁着姐姐不注意拿了出去玩,玩着玩着就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这下好了, 两个孩子直接在家里吵了起来, 最后小的坐在门口扯着嗓子哭, 大的在屋子里臭着一张脸。
当然,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以前褚曦和蔺宗麒还两边劝, 后来发现劝来劝去还可能给孩子留下偏心对方的错觉,反正最后都和好, 两人干脆撒手不管了, 随她们去闹,这次也是, 褚曦拉着蔺宗麒出去散步, 让两个小的吵, 最后自己去解决。
只不过这次好像战斗的比较久,褚曦和蔺宗麒从供销点买了不少吃的回来,发现小的还坐在门口哭, 也没眼泪,就扯着嗓子嚎,看到他们俩个回来,嚎的声音更大了。
“......”
“行了行了,别哭了,妈给你做蛋黄酥吃。”
小丫头红着眼睛,气呼呼对褚曦喊,“不给姐姐吃!”
“那可不行,不能这么霸道。”褚曦不惯着她。
哪知道小闺女一听,立马不干了,“不要给姐姐吃,我讨厌姐姐,姐姐是大坏蛋......”
一边说着,一边往地上一倒,直接撒泼打滚起来,从门口滚到客厅中间,又从客厅中间滚到门口。
“......”
看到她这个无赖相,褚曦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真希望现在有个手机,那她一定给拍下来,等这孩子长大再给她看看自己当年的英勇形象。
蔺宗麒看得一脸头疼,让褚曦去厨房,他则把小闺女从地上抱起来出去了。
走远了,褚曦还能听到蔺宗麒和小闺女的声音,“你知道错了没有,那是姐姐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拿呢?你这样行为很不好知不知道......”
“她也拿我东西,上次她糖吃完了,还偷我的吃,爸爸偏心......哇......”
“......”
也不知道蔺宗麒怎么哄得,反正最后到了晚上,两个孩子还没好,大的是不想跟妹妹说话,小的则是非常有心机要把妈妈爸爸拉到自己这一边。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一家四口就出门了,骑了自行车,东西太多了,手拎着累,丫丫还好,可以自己走,妹妹就不行了,今年才五岁,走这么长的路根本吃不消。
想着先去市里,到时候就把车放到机械厂,褚曦有机械厂的钥匙,车子可以放到她办公室里。
早上五点多到的市里,天还是乌漆麻黑一片,夫妻俩把车放回到机械厂后,赶紧带着孩子去了火车站,早上出门前吃了早饭,但怕孩子饿,身上还带着馒头,用东西包着,是热的,等车的时候一家四口又吃了点。
两个孩子互相不搭理对方,小的鼓着脸,眼睛紧紧盯着姐姐手里的馒头,然后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生怕自己的馒头比姐姐小。
看得褚曦都想揍她,这个熊孩子。
上午七点半上的火车,褚曦买的是卧铺,底下和中间两个床。
火车上人还挺多的,虽说今年才放开高考,但全国政策明显松了很多,这点在北方感触最深,现在市里买菜除了菜站,还有一些黑市,白天也能买到,都没人管了。
这会儿就看到火车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不过人虽然多,但还是挺有秩序的,没出现占位子的情况,至少褚曦找到车厢时,她买的床铺是空的。
蔺宗麒把几个大包塞到床底下去,只留了一个背包放在床上,两个孩子还在闹别扭,小的往底下床铺扑过去,大的没说话,默默爬上了中铺。
褚曦让蔺宗麒打热水过来,自己从包里拿出馒头和饼,还有一些自己做的蛋黄酥和蛋糕,天冷保鲜时间长。
小闺女闹人,嘴里吵着要吃肉脯,“妈妈,我要吃肉干。”
“现在不能吃,要吃午饭了,留着肚子。”
“不要,我要吃肉干。”
还拽着褚曦衣服撒娇。
最后褚曦嫌弃她烦人,给她拿了一块,还给了丫丫和自己一块,刚才拒绝,也是嫌麻烦,肉脯被她放在包里最底下。
丫丫看了眼,很硬气的摇头拒绝,小闺女不高兴的撅起嘴,伸出小胖手,“我要,给我。”
褚曦拍开她的手,“只准吃一块,这块给你爸。”
“哼”
这下不说什么了。
中午吃了馒头和蛋黄酥这些,蔺宗麒胃口大,吃完这些还不够,又洗了两个苹果啃,褚曦见了,忍不住皱眉,“你少出点,大冷天的,吃这些也不怕胃难受。”
蔺宗麒三两口将苹果啃完,苹果核往过道垃圾桶里一扔,嘴都没擦,就拿起褚曦杯子喝水,喝的太急了,还被烫了一口,嘴里发出嘶的声音。
褚曦看了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刚倒的呢。”
蔺宗麒咧开嘴朝她笑,没说话,对着杯子吹了两口,不过没再喝了。
褚曦从包里翻出几块锅巴和辣椒酱,“闺女睡了,吃吧。”
现在蔺宗麒吃点东西都不敢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吃,丫丫还好点,虽然贪嘴,但胃口不大,妹妹就不行了,那丫头的胃口褚曦看了都怕,现在吃饭都要吃两碗。
而且还不挑嘴,只要是吃的都行。
蔺宗麒看了笑,“咋了,心疼你男人了?”
接过来咔擦咔擦吃的香,还分给褚曦一块。
褚曦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滚。”
上午车厢里没有其他人,下午来人了,两个女大学生,和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是军嫂,还是她先打得招呼,毕竟是军人家属,一眼就看出了蔺宗麒的不一样。
但因为口音的缘故,褚曦和人没聊几句,倒是两个大学生,褚曦看两人没吃的,好心给了她们两个馒头,问了后才知道竟然是帝都大学的,今年刚考上,两人是知情,下乡插队一年,底子都在,今年放开高考幸运考上了,刚拿到通知书,现在回家。
一个英语系一个数学系,褚曦忍不住笑,“这两个专业好,以后吃香,好好学,学好了哪里都稀罕你们。”
两个女学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闺女就跟话篓子一样往外倒,“我妈妈也是大学生,她可厉害了,她每次考上都是一百分,学校里还让她留校任教......”
她也不懂任教是什么意思,反正经常听大人说这些,现在她听都听会了,跟倒豆子一样,将褚曦做过的一些事往外说,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这些话她已经说的很熟练了,平时她就是这么收服小弟的。
褚曦脸上囧囧的,虽然被闺女崇拜是一件感觉不错的事,但这么大剌剌说出来,莫名有种羞耻感,她平时虽然也吹,但都是很委婉的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