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节 被封印的过去
等到太阳再度升起，刘凌却意外的发现，就算是身为伤员，焰心醒得依然比他们俩要早。不过好在看起来她还算是有伤员的自知之明，似乎没有自己下床乱跑的样子。
晨光下的少女，手中捧着pda，似乎正安静的处理着什么事情。
你问究竟是在干什么？就算是神经大条如刘凌，也断然不会做这么不解风情，甚至于有可能侵犯别人隐私的事情的。
“醒了？”焰心看到刘凌抬起了头，淡淡的问道。
“抱歉啊，明明我才是来陪你的，结果起的还没你早……”刘凌此时的心情有点尴尬。
然而焰心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没事，我醒得早是习惯了。不用在意。”
刘凌还是不好意思，只得站起来，趁着洗漱时间缓解一下尴尬。
“嗯……我顺便帮你去把早餐取来吧？”
“……”
刘凌缩了缩脖子。
不否定就是默许咯？
然而等到刘凌一阵忙活。带者雪风和焰心的早餐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却看见原本还在病房里的洛尼不见了。
“耶，洛尼老哥怎么——”
“我让他先回去了。”
对于一盘的早餐，她似乎也没有表示出准备立刻吃的样子，而是示意刘凌把餐盘放在一边。和雪风坐到一起。
“怎么了？”
“……你知道了吧。”
“？？？”
难得刘凌也有蒙圈的时候。
“那个人，就是那是偷袭了我哥哥的凶手，所以我才——”
“嗯，我知道。”
话说到这里，刘凌也算是搞明白了“知道了”言之所指。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见到仇人而丧失冷静尚且可以理解，但是至于亲手按下开关，让战车释放人体无法接受的性能……
刘凌所见过的人里面，除了她，只有真治和格拉汉姆两个人。会做出这种事。
而格拉汉姆，是毫无疑问的为了替战友复仇，有所觉悟而让拉斐尔·霍夫曼教授直接将旗帜式改造成了没有保护装置，加速度荷载可以直接杀死人的机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人确实刘凌佩服却又不可及的。
“老实说，某种意义上我反倒很佩服你。不管是被情感驱使也好，又或者是理性的有所觉悟了才这么做也好……”
本以为会迎来刘凌的同情或是斥责，再不济也是抱怨的焰心，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丝讶异的神色。
“别看我总是这么乐天，自由自在的样子，其实内心里，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坚强——这一点，恐怕小雪是最清楚的了。”
“……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焰心的pda响了起来。
“看来已经通过了。——你们看看你们的终端吧，这就是我决定要告诉你们的事。”
打开了个人终端，只见得其上显示着一份新邮件。
发件人是一台单向通信的服务器。
这说明了什么？恐怕这是最高保密等级的信息。而这会与焰心有关，想来应该是在她作为歌手退役之后，直到参军之间的某事吧。
《超级机师计划》
动用所有的人体科学知识，旨在尝试以一定的数量创造出超过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的驾驶员的计划。
乍一看其中涉及的技术从肌肉强化到基因干涉，完全可以说是改造人了。但是假若耐下性子来继续看完其中的原理解释，又似乎是借此激发人体本就拥有的潜力，而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寻找这一途径的引子。
第一代的初期实验共有5人志愿者参加，存活率不到1%。
但是其中展现出的可能性，还是令高层动心了。
于是第一代超级机师计划，志愿者25人，开始了正式的实验。
然而就在这时候，初期实验中存活的志愿者，因为生体系统的不平衡而最终牺牲了。
初期实验的存活率，最终统计值，%。
然而这个时候。第一代的计划已经正式实施，想要再终止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某种命运的必然，就算是这样几乎可以说是注定失败的项目，最后却也有一人安然的活了下来。
名单的最后一位，姓名，焰心。
在淘汰率极大的初期筛选之中，本因为身体素质甚至不适合参军而被淘汰的她，主动强烈要求直接参加实验。
最终考虑到出身焰家的她，在驾驶模拟实验里表现出的惊人素质，再加上其本人明确的复仇意志，最终破格录用了。
不管是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活下来的人却是她。
但是无论如何，这3人之中，终归是有了一人存活。证明了这一项目并非是不可能实现的。反思了第一期实验之中的问题，同时怀疑是干涉烈度过大，归纳了全部能想到的问题之后，第二期的实验也进入了筹备阶段。
而这段时间，焰心接受训练和锻炼，加入到了战车部队之中。
事实说明，她确实是驾驶战车的好手。在此后的时间里，她一次次的在战场上创造出了惊人的战绩，同时实力还在稳步地提升。以这样的实力，哪怕是直接提升到大校，也不会有人抱有任何的不满。
唯独可惜的是，由于她地行为实在是有些过于激进，每每进行评定的时候，又担心她闹出危险，最后只是提升个一到两级。至今还没有晋身将官。
在这期间，被科学家们报以大量的期待的第二期计划，却又再一次宣告失败。规模依然不大，但是成功率却依然没有。
失落的高层和项目中的科学家开始不对大肆引发人体的潜在能力抱有希望，转而寻求进一步降低烈度，哪怕这种力量仅仅只是参与到了强化身体的过程中，而不再是主导力量也无所谓。抱着这样的目的，开始了最后一期的实验。
相比之下，第三期的成功率一下子提高到了惊人的水平。共计3人的志愿者之中，只有先期试验中出现了十三人的牺牲。随后几乎全部的志愿者全部成功的存活了。
虽然有不少人后续因为强化时出现的不平衡不均匀的现象，导致了诸如肌肉强化极强而骨骼毫无强化从而导致了骨裂乃至骨折之类的奇怪残疾，但是大部分成员还是顺利的得到了强化。
“所以说……果然这个计划的本质是解放了人体的某个限制吧。”刘凌捏着下巴说道。
“看起来解放基因限制的可能性很高。”雪风如此判断。
“还真有基因锁这东西啊。”刘凌表示诧异。以他的生物学常识，基因锁这东西真就只是小说里忽悠人的玩意。
“……精神感应类的进化都有了，存在基因锁之类的东西不也是很好理解的事情吗？”雪风这时候反倒是表现出了很好的理解力。
嗯，事实上也是如此。实际上这一系列计划，每一期的目的都是在于解放基因限制，促使人进行“进化”。甚至就期望而言，对于第三期成果的期望甚至还更高一些。
“嗯，继续往后看……第三期计划的成员之中，表现出了最高素质的是名为爱丽丝的志愿者，目前在西部战区担任战车部队少校……”
在第三期的状况介绍完之后，就只有一些总结。并没有第四期或者更多的相关内容，看来由于之前的代价太大，后续并没有将这个计划在发展下去了。
“看完了？”看到两人抬起了头。焰心淡淡的问道。
刘凌点头。
“——这就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焰心此时显得很平静。
“除了洛尼他们之外，你们是第一个主动来关心我的事情的。”
“再加上你们有着足够的实力，并且让我能够信任你们……所以我才决定让你们看到这些。”
“这么说……”
果然啊，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还会表现出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的。关于焰翎的事情已经是她的心结了吧。
“是我拜托洛尼，把凶手的事情告诉我……父母都已经光荣的牺牲了，我最后的亲人却因为——”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的胸口激烈的起伏起来，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罕见的有了掌控不住情绪的趋势。
刘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势头，伸手轻轻的扶住了她，同时轻柔的放出精神力，尝试让她的情绪得到疏解。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边起到了效果，但最终少女还是控制住了差点崩溃的情绪。
“谢谢……”罕见的道谢了。
——所以为了给不公平地牺牲了的兄长复仇，才宁愿赌上性命也要参加那种几乎不可能成功的计划……
最后还能活下来，这究竟是强烈的情感和意志的契机，又或者是……
刘凌想起了初见时感应到的，存在她体内那股强大的能量，以及昨晚在梦中所见到的那个叫做“艾薇儿”的星球意志……
不，现在她究竟是星球有了意志还是本来就是什么生物而被认为是星球这一点都还没有确定呢。
难道说是艾薇儿出手帮了她？
嗯……以她已经知晓“规则”的状况来看，恐怕位阶比起刘凌雪风两人来说还要更高，说不定真的能做到这样的事。
“……不管怎么说，我并不会反对和阻止你继续做这件事。”刘凌收回了手。
雪风转过了头，看向了他。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现在看起来并不普通。”刘凌垂下了头，说起了自己。
“我生活在和平年代，父母也都建在，生活虽不算不上富裕，但也还是有点小钱。家庭关系也还不错。现在能够开上ms，走到战争的时代之中，对我来说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了。”
“因为如此，所以我对于失去亲人之类并没有那么大的实感——我也因此发生了很多次的变化，从认为一切只不过是玩玩一般，在驾驶舱里按下扳机，将cg画面里的敌机击坠，到确实的认识到一切都是严肃真实的，因此完全不敢去改变什么，只求自己能够最大程度的保住性命。再到认识到自己该去做什么，并且渐渐地结识了足以托付性命的搭档们……”
“我想现在的我，多少可以理解到一部分你的感受。”
最重要的人在一瞬间忽然消逝，甚至还不是普普通通的老死，或者光明正大的战死牺牲，而是被一个卑鄙者，仿佛是投机主义一般的一记匕首，这么轻易的夺去生命……
就算是刘凌，恐怕也会直接控制不住情绪，操着雷天使就想单枪匹马把对方轰杀至渣——不对，恐怕那样都无法让他觉得足以让自己释怀，更不足以告慰逝者在天之灵吧。
因此，刘凌对于焰心的行动，与其说是反对，倒不如说愿意帮助她去将此完成。
“如果你觉得可以相信我的话……让我帮助你——或者至少是你的战车——”
焰心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些讶异。
“只有一点我想托付给你。”
“在那之后，便了却这恩怨，不要再去怨恨那个国家了。”
彼此互相怨恨，相互厮杀，那么一如之前的悲剧又会再度上演，那也一定是逝者所不想见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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