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是谁在晚饭之后赖着不走，非要在她家陪着她一起看电视剧的？
    别说是最新季的罪案剧了，就连往季的那些都被这家伙给统统补了一遍好吗？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他到底是哪来的底气让别人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但是我没把现实中的生活给代入啊。”郑西宁无语。
    国内哪来那么多变态？真要是照着电视剧里面演的发展，a国那是罪犯遍地走，变态满天飞, 人都快要死绝了吧？
    “实际上国内的变态并不少，只是一直苦苦的压抑着没让人发现而已。”无论是发小江南还是女朋友明襄，都对他足够的了解，所以很快的就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他的想法。
    “你就是不肯面对现实啊。”江南在明襄吐槽了一句之后幽幽的说。
    郑西宁跟他不一样, 江南是因为从军队转业，警察是最合适的对口单位，对于职业并没有什么执着。但是郑西宁却真正为了正义而投身到这个职业当中的，他的心中有自己的判断天平。
    但这人也有个缺点，他总是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就像是局里面某些人说的，郑队长的想象力有时候未免不够丰富。
    这是缺点，也是优点，放到郑西宁这个矛盾体身上很难说到底是利大还是弊大，可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位锦鲤发小的思维能力确实是很强大，即使心里面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但是在证据的面前却从来不会做出什么优柔寡断的事情来，可是说很好的弥补了他心软的缺点。
    “在面对了。”郑西宁翻了个白眼。
    “但是骨雕这种东西也未免太不实际了吧？一个有着高超的医术的医生，还要精通影像科跟检验科，知道这些事情要花去多长时间吗？他哪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钻研这种东西？”他没好气的说。
    想起来了当时看的某部电视剧中的罪犯，成天什么事都不干，净琢磨着怎么杀人取骨头进行艺术创作了。
    “你是不是对骨雕有什么误会？”明襄忍不住开口。
    她认识的文艺小伙伴太多，对这方面也有些了解，骨雕这玩意儿，如果不是那种大师级别的高手的话，真的没有那么高大上。有机器就能完成。
    “而且你怎么就知道凶手之前的十几年不是拿着那些受害者的骨骼来练手？”她又提出了一句。
    这种事情真的是不好说啊。连续十几年这么摘人骨头的，鬼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练习着自己的技术。既然对方能够杀死了那么多的人只为取走对方身上的某些骨头，那么能干出来什么事情真的不好说。
    郑西宁：“.......”
    糟糕，刚刚思维进入定式了！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凶手的思维根本不能以常人模式来揣度，技术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追求艺术的思想。
    “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郑西宁无语，“又被你带坑里面去了，不一定是骨雕啊！”
    总感觉自从有了杨倩妮跟明襄之后他们刑侦科的画风就越来越歪，时不时的就会被带到坑里面，简直没救了！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骨头能够做到事情多了。比如说凶手对于骨头这么挑剔，没准儿他家里面有个农场呢？毕竟骨头里含有的磷跟氮都是丰富土地的好肥料，人家要是开个生态农场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明襄相当不负责的猜测着。
    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猜测一下没准儿能给郑队长来点儿灵感呢？
    嗯，很有女朋友的自觉性了，就是不太靠谱。
    “你当这是在拍摄《汉尼拔》吗？还给生态农场施肥，干脆切个内脏跟肉得了，还能练习一下厨艺。”郑西宁脑袋上面的黑线都能织件毛衣了，他家襄襄，脑洞怎么就这么不走寻常路呢？
    “很有可能啊。”一直在旁边被默默扎心的单身狗江南同志突然出声。
    “嗯？”讨论的正欢的明襄跟郑西宁同时转头看他。
    什么意思？两个人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往这个方向想是因为从最开始发现这些人的尸骸的时候他们就是不完整的，甚至就连景成跟景功这对近期遇害的兄弟也是除了骨头之外没剩下多少的血肉了。即使是之后我们发现了这些尸骸身上缺少了骨头，可是那些内脏跟肌肉呢？我们就能肯定这些东西之前没有缺失吗？”江南一脸凝重。
    “而且对方既然能够做一些骨头方面的检查，当然也能做活体方面的检查，查出受害人身体是否健康是很正常的事情。景功的身体出了问题是他放弃从其身上取出骨头的原因，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假设，他对于入口的‘食物’的安全也是非常在意的？”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有点儿不好。
    “甚至更严重的，这个凶手会不会在吃人之后再收集他吃掉的部分的骨骼？”江南说出了另外一个恐怖的可能性。
    永远别用普通的思维方式来试图推测连环杀手的行为，这些人的脑子和别人根本就没长在一个次元！
    明襄：“......”
    郑西宁：“......”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江南那张苦逼的严肃脸，感觉十分不美妙。
    别说江南是危言耸听，一百多具的尸体已经足够证明这个凶手的凶残程度了。恐怕就算是在世界上进行排名，这个凶手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这种情况下，真的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方式来考虑事情，反倒是某些电视剧真的有了参考价值。
    就比如说食人这一点，你要说它不可能，世界上能够找出一堆的食人魔，甚至不仅是食人魔，还有自愿被吃掉的贡献人士，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可是却是真实存在的事情。还有是那个著名的莱克特·汉尼拔博士，这个在电影中吃人的博士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是融合了好几个连环杀手的原型而创造出来的呢？无论是艾德·盖恩还是泰德·邦迪，这些杀人犯所犯下的罪恶都足以震惊任何一个正常人。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是经过了加工再创造，可是有时候艺术远远没有生活那么可怕复杂并且黑暗不可思议。单纯的用正常的思维方式来推测本次凶手的行为无疑是非常不科学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郑西宁叹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不仅是明襄，就连江南所说的推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这无疑给案件的侦破造成了巨大的困难。
    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还尚未找出受害人失去身体一部分的原因，而这恰巧是侦破案件的最重要的一环。
    “是严重了。尤其是考虑到能够把这件事情做的这么缜密，十几年都没被人发现，凶手一定是个又凶残又狡猾的人。”江南也跟着一起叹气。
    要不是这次北区的公安局查的另一件案子的抛尸地点跟这个凶手的抛尸地重叠了，也不会把他的罪行给曝光出来，由此可见对方真的是很难对付。
    “你们说，这个凶手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屋梁山谷底就是那个犯罪组织的抛尸地点，所以才故意选择了那里作为自己的抛尸地？”听着两个人在讨论关于案情方面的事情，明襄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
    第88章
    如果是这样的话, 是不是就代表来了这个人对这个犯罪组织有所了解, 甚至打算把自己做过的事情给栽赃到对方的身上？
    不要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两个杀人凶手选中同一个个抛尸地的可能性有多大？马保齐性格贪婪狠厉, 又在鱼龙混杂的帮派里面待了那么久，常年跟罪犯打交道, 游离于正常人群之外；这个未知的凶手, 暂且给他定名为x, 他的背景跟性格警方暂且还不知道，可是对方有良好的医学技术，又能够长期接触检验设备，这种人肯定不会像是马保齐那样游离在人群之外, 相反，有很大的可能性他是个社交高手。性格跟生活环境差异如此巨大的两个人，思维却不约而同的碰触了，这事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尤其是考虑到凶手能够杀掉了一百多个人都没有翻车, 足以说明他的谨慎跟狡猾，这样的人通常都是走一步看三步，对于一个抛尸地点, 他会不去侦测一下就把尸体往下扔吗？
    而从马勇交代的情况跟屋梁山谷底的尸体情况来看，无疑是马保齐这边的犯罪行为更早,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更令人怀疑了。
    或许这次的暴露只是因为他没有预料到马保齐会这么快的落网，原本的计划落空了.......
    “你知道你这么一说案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吗？”江南听完了明襄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之后说，感觉有点儿生无可恋。
    本来大家就是一头的雾水, 现在明襄提出这么一个可能性之后这头雾水大概已经堪比帝都的雾霭了！
    但是又不能说明襄的猜测毫无可能性，因为她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逻辑支持的，并不是什么凭空猜测。
    所以一堆的警察们在之后的日子中就再次陷入了繁忙的状态当中。
    “咱们滨城好歹也是一个直辖市，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也是不少的，医疗相关从业者的数量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啊。”吴明达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脑，连吐槽起来都有气无力的。
    他这段时间不仅仅要关心一百多个受害人的相关信息，还要根据现有条件推测出来的犯罪嫌疑人轮廓给框定出一个大致的范围。整个信息科都忙的脚不沾地，大家根本就是轮流的在办公室里面休息，以至于现在随便拽出来一个信息科的警察，头发上面的油都能薅下来当真正的‘头油’二次销售了。
    可是没办法，滨城这么大，要靠刑侦科那几个警察一个医院一个医院的跑然后翻档案找人的话，那这工作真的是搁到明年也干不完，真当他们手上只有这一个案子不用干别的事情了吗？更不用说还有一些小黑诊所之类的地方，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就是地狱般的难度。
    要不是现在科技进步，很多事情都连了网，能够在网络上面暂时先划定范围的话，这案子成为悬案的概率简直就是百分之百！而现在即使没有成为悬案，也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成为悬案了，毕竟这件案子真是笼罩了重重迷雾，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下面的内容。
    “是很可观。”同样双眼无神的还有一堆的刑警们。
    周明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变成一团浆糊了！
    这段时间，他先是跟着队长排查了那一堆的曾经跟着景成景功兄弟一起出去的妹纸们，然后又把跟她们有牵扯的势力给排查了一遍，好不容易都搞定了之后又冒出来了一摞子厚厚的排查名单，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啊。
    “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吴明达一边惯性的移动着鼠标，一边声音暗哑的问。
    这几天熬得，有点儿虚啊。
    “不管是谁，别让老子抓到，否则的话我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累的要命的周明连放狠话都软绵绵的，全无威胁力。
    “前提是你能抓到他。”李默刚进来就听到周明在放狠话，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人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呢，想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也得找到人啊！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周明瞪了他一眼，随即有气无力的掏出来了自己的保温杯，“给我来一杯。”
    最近火大身体虚，继续进补啊。
    “你之前不是还很瞧不起这种东西的吗？”一边递杯子，周明还一边奇怪的问。
    李默手里面拎着的水壶是菊花枸杞茶，来源于明襄的友情赞助。最开始的时候这种花草茶是杨倩妮的专属，后来发展到了副队长蒋立翎，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的发展到了队长身上，再到后来，就变成了刑侦科的科室文化，小厨房里面除了咖啡跟茶叶之外，大部分都是这些东西。
    不过李默对这玩意儿一直不怎么感冒，觉得娘兮兮的，现在怎么突然之间转了性了？
    “最近眼睛不太舒服。”李默表示有些东西没毛病的时候是看不出来什么效果来，只有身体出了问题才会感觉到好处。
    这段时间忙的着急上火的，身体也就出现了点儿小问题，比如说目赤这种事情。
    “那是挺有用的。”周明点头。
    他最近也是熬得眼睛酸胀气虚，后者不一定能够立竿见影的看到效果，但是前者却非常有用，喝完了茶，晚上睡觉的时候再贴上一片蒸汽眼罩，醒了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说科室里面有妹纸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吴明达也默默的推过来了自己的杯子，示意李默往里面倒点儿水。
    自从杨小倩同学来了之后刑侦科的气氛就活跃了不少，明襄来了之后刑侦科更是直接上天，动不动就有好吃的加餐，多幸福啊。
    经常过去蹭点儿零食的吴明达默默的想。
    “然而脑洞也很大。”李默给两个人的杯子里面加满了水之后叹了口气。
    “尤其有时候她们的脑洞真的很有逻辑，让人不得不去考虑其中的可能性。”周明接口。
    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因为明襄提出的那个可能性实在是太惊悚，也真的很有可能性，所以导致了大家的任务又增加了一些，队长带着杜平他们还天天蹲在屋梁山那边搜集线索呢，估计在他们的监控室里面也是两眼通红。
    “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再拖出来鞭尸了，老吴，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李默抑郁的捏了捏鼻梁，问吴明达。
    “还在继续，你知道，有些时候查我们自己人需要小心再小心，那些专家级别的就更不用说，哪个手里面没有一堆的人脉？不小心露了馅儿大家可就不好做人了。”吴明达脚一蹬地，滑到了另一台电脑的前面。
    飞快的输入了一串密码，调出了一个界面。
    “目前为止，我已经排除了明襄跟郝文斌还有张瑾，剩下的还要慢慢来......”吴明达说。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周明看到他的成果之后直接翻了个白眼。
    “明襄这年纪，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凶手，更不用说她最近几年根本就不具备作案条件，你是在搞笑吧？”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凑数也不能这么凑啊！
    就明襄，按照第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来算的话，她那个时候还在上高中呢，那简直就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样还能抽出时间来作案，那她就不是人，是神了，用的分.身术吧？
    “还有郝文斌，他今年还不到四十，有家庭，又是十年前才分到滨城的，作案条件也不成熟啊；张瑾就更不用说了，你是不是忘记了她年纪也不合格，还要成天接孩子送孩子的，哪来的时间来折腾这事儿？”周明突突的倒了一堆话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不能靠谱点儿？
    “附议。”李默点头。
    虽然周明的话里面有很多都是非常主观的，但这并不能否认他的话的正确性。
    之前大家已经分析过罪犯的画像，对方应该是有着医疗背景的中年男人，而且这个中年男人还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是单身。因为如此频繁的作案不可能完全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别的不说，光是抛尸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事情，也不是随时都能够做到的，再加上白天需要工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在晚上进行自己的犯罪行为。而这种事情根本就瞒不过枕边人，除非对方是个傻子！
    这种情况下，单身是一个非常可能的推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容的安排自己的时间来进行犯罪行为。
    从这点上面来看的话，几个已经结婚的人士在这些方面无疑都是不符合条件的，可以初步排除。
    至于明襄，那就更简单了，就像是周明说的，一个高中狗还能抽出时间来干这么高难度的工作，那也不能怪他们眼瞎了，只能说这根本就是灵异事件了。
    “初步排查一下而已，你们也要给我时间啊......”吴明达无语。
    他只是试图给这些人一点儿信心而已，要不要这么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