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
身为华国人,都要面子,有客人来,而且还是富亲戚,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要准备点好食物。他每回来,苏樱桃都要做一大桌,但本这两天就该到了,苏樱桃的厨房里干干净净,怎么也不准备点吃的?
当然,庞老觉得,苏樱桃和博士可能是想给本展示一个:我们虽然贫穷,但我们很快乐的生活环境。
可苏樱桃这种从来没出过国的人,她意识不到,虽然她现在很快乐,但这种快乐无法感染本。
因为身为穷人,你远远意识不到,有钱人的快乐是什么样子的。
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庞老和博士不是甘贫乐道,喜欢贫穷才留在华国的,他们是为了建设这个国家才留下来的。
而且他们领略过资本主义的繁华,也深深知道,他们现在贫穷的生活环境,只能激发本幸灾乐祸的,和带着上帝视角的怜悯。
所以庞老才忧心。
才要跟苏樱桃聊,想劝她稍微的打肿脸充充胖子,至少挫一下本的锐气。
这也是苏樱桃目前面对的实际情况。
但是昨天,她和博士也通过电话,那会儿博士刚到首都,听语气,似乎很生气,而且跟苏樱桃把话说的很硬,跟她说:“任何形式主义都别搞,平常怎么生活,等本来了,照原样就行。”
他还特意吩咐苏樱桃,最近自己要攒钱买块新表,少秤点肉吃,要不然下个月的生活费就不够了。
资本主义的巨鳄要来,来笑话他们贫穷的生活。
博士似乎是破罐子破摔,就要让对方看一下自己贫穷,但‘快乐’的生活。
这方面,苏樱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打算听丈夫的。
毕竟那个坏老爷子原来对博士很恶劣,她才懒得伺候。
穷就穷吧,我穷我有理。
有好东西,不如多给庞老煲点汤,让老爷子身体好一点,多教教她儿子呢。
资本主义的巨鳄,就让他吃一回瘪吧,谁稀罕他的臭钱?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肯定不会把钱给她的前提下的。
要那头老巨鳄会把自己所有的钱全给苏樱桃,苏樱桃立刻就能让他开心的,以为自己是他的亲闺女。
“爷爷,给我出数学题吧。”杰瑞下完了棋,又说。
这孩子才三岁,刚刚学会握笔,但是,杰瑞已经能做四五年级的数学题,就连苏樱桃都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小天才。
不过小天才也有他的苦恼,又是下棋又是做数学题,忙了一早上,去上厕所的时候居然出状况了,而且还是大状况。
庞老和苏樱桃正在喝汤聊天,就听见厕所里,杰瑞哭着说:“一点记性都没有,下次可不能了呀。”
俩人还在想,孩子为什么哭,在骂谁,以为他骂的是猫,结果不一会儿,他光着小屁屁出来,原来裤子上尿了好大一摊子。
“下次可不能尿了呀?”自言自语,他捧着裤子,愁眉苦脸的说。
然后又立刻点头:“记住了,下回肯定不尿。”
自问自答,觉悟多高啊,可惜腿短身材小,发育跟不上他成熟的脑瓜子。
太丢人,孩子都没脸见老师和妈妈了。
苏樱桃于是带着儿子上楼,又给他找条裤子换。
送走庞老,这才又带着儿子去轻工厂了。
照大家的意思,轻工厂也该收拾一下门面,因为秦城重工大型的车间厂房起来之后,衬的轻工厂看起来愈发的矮小,荒凉了。
好在小白楼是日式建筑,审美好,家看起来不至于太寒酸。
但是整个轻工厂要多破败有多破败,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今天是周末,但轻工厂加班的女工还有很多。
东方雪樱是要带着一队人赴广州的,在年初,专门到省里学过敦煌舞,目前正在排练。
苏小娥不但结婚了,而且还怀孕了,嫁了厨师就是好,那个厨师每逢周末都来,而且变着法子给苏小娥做吃的,不是卤蹄膀就是炸小排,隔三岔五就给苏小娥带一只烧鸡回来,硬生生把苏小娥吃成了轻工厂最胖的女同志。
当然,她也是最幸福的女同志。
这会儿正在跟人说笑,说自己结婚的时候,丈夫给她买的三金,结婚那天在红岩办的酒有多好,来的军区的领导有多少。
总之,她算是轻工厂的女工里头嫁的最好的一个。
看苏樱桃带着杰瑞来了,顿时笑了起来:“杰瑞,再看看,姨肚子里是儿子还是闺女?”
“儿子。”杰瑞气闷闷的说。
一听说自己怀的是儿子,苏小娥更高兴了。
明天褚岩就要回来了,据说只跟郑霞扯证,不办酒,而且褚岩在军区连套住房都没审请,要在郑霞的宿舍里结婚,这就更叫苏小娥幸灾乐祸了。
所以当苏樱桃提出来,说大家一起凑点钱,到国营饭店吃顿饭,就算郑霞的结婚酒时,苏小娥举起手,第一个答应:“我愿意出钱。”
东方雪樱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但一直没有孩子,没孩子就没花销,手里也有钱,也举起了手:“我也出一份子。”
零零落落,七七八八,有十几个女同志响应。
郑霞的结婚酒,就操办起来了。
苏樱桃开着车,现在就得进城,帮郑霞扯布,做衣裳去。
而于此同时,一脸严肃,哦不,脸板的就像一张扑克一样的博士走在最前面,拎着大包小包,同时还要防备各方,保卫安全的保镖兼保姆褚岩紧随其后。
身体状况还算好的本,在首都警卫营同志们的护送下,离开首都机场,前往首都。
这片土地,本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是1945年8月,内战发生之前。
在那时候,就连本都认为,拥有一个美丽的,会讲英语的夫人的蒋,才会是这场内战真正的赢家,m国的资本客们在蒋和他的党派身上投注了大笔的资金,以及武器的支持,这个国家,就像一只养到圣诞节才要宰杀的肥美火鸡一样,所有都准备好了餐盘和刀叉,准备在内战结束后,享用它带来的金钱和资本。
但是让全世界大跌眼镜的是,一帮从某个小山区跑出来的一帮土匪,居然赢得了最后的战争。
西方资本和政客恼羞成怒,拒不肯承认它的国际地位,整整30年,直到今天。
本的祖辈是第一批登上美洲大陆的白人,但是在他年青的时候已经没落,只剩个空架子了,所以他才会跑到东方来淘金,想学他的祖辈,像他们掠夺印第安人那样,掠夺东方的这个文化古国。
当时从华国带走的文物和古董,才是他东山再起,重新变的富有的原始资本。
现在,当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碰过壁,吃了亏的资本家们还在用各种方式封锁这个国家时,本又回来了,以积极的,和善的,促进两国关系的面目而来。
对邓昆仑,他没有任何感情,他所做的任何事情,也只是为了强大他自己的国家,以及,他自己的金钱,因为他现在身体很好,应该还可以活很久。
以及,他要向邓昆仑证明一点,没有人不会像金钱低头。
除非你给的不够多。
在30年后,他终于又回来了。
感恩这片土地,让他变的如今天一般富有。
也感恩这片土地,让他在今后的30年中,可以变的更加富有。
第238章 涮羊肉
下了飞机, 本得在华风宾馆住一晚上,然后再前往秦州。
中方特别重视他的到访,毕竟加入联合国的时候, 就有他的各方奔走,以及努力, 而现在, 他在m国,也是努力,要帮华国加入关贸总协定的积极分子。
一帮首都的领导们把他送到华风宾馆, 安住之后, 才离开了。
然后就是下楼吃饭, 褚岩和警卫营的人当然不可能陪老爷子吃饭,只在很远的地方站着,陪本吃饭的是邓昆仑。
“阮红星去越南打仗时,给我带回一尊9世纪时的湿婆像,造形精美,令人惊叹, 而你,把我8000年的文物换成了假货,赝品,甚至在里面涂了猪油,所以在我身体好起来,发现文物是赝品之后, 我就把那封遗嘱撕了。其中一半的遗产,我打算留给阮,剩下的,我会看看你的两个儿子, 更喜欢哪一个,我就把剩下的留给他,只要他加入m国国籍,并且此生都不会更改。”边呼噜呼噜喝着汤,边用餐巾揩着嘴,本说。
邓昆仑吃饭向来很斯文,但抬起头,一双锐目盯着本,说:“要是我能力足够强,我会让你把解放前你带出去的那些敦煌文献,以及精美的雕塑、还有汉代时的一些文物,全部归还。”
本顿时就笑了,并且一脸得意:“天真,狂妄的孩子,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些东西我早就卖掉了,而且把换来的钱投在镭公司、石油公司,现在,我是全美最富有的人之一。”
“我只是天真,而你是愚蠢,愚蠢至极。你在香港的时候,食物中毒差点死掉,那分明是阮红星下的毒手,但你却多给了他20%的遗产,如果你现在死了,他将拥有你50%的遗产,不过这应该是你此生最好,也最合理的结局,因为像你这种人,用我们华国,佛家理论的因果报应来讲,就该横死,不得善终。”邓昆仑反唇相讥。
本的脸色果然变的惨白了,但同时他颇得意的说:“你错了,当时不止我一个人食物中毒,阮中的毒比我更厉害,洗胃后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真正给我下毒的人,是律师,保姆,或者保镖,是他们,所以我辞退了他们。”
褚岩一直站在本的身后,虽然他懂的英文并不多,但他是赴香港,亲眼见本食物中毒,并且是在急救车来之前,扛着180斤的本冲出宾馆,给他争取抢救时间的人。
褚岩也是跟阮红星一起,在本的身边生活了将近半年的人,不得不说,阮红星是个足够机智,并且狡猾的男人。
当时本中了毒,阮红星也食物中毒,而且伤的比本严重多了,昏迷的时间也本长得多。而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跪在本的病床前,亲吻本的手指,每天为本祈祷,直到本能站起来。
看这俩人正在为此而争论,褚岩就对邓昆仑说:“你就别劝他了,要我是本,我令愿把所有的遗产全部送给阮红星,你还别说,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每天跪在本的床前,恨不能亲吻他的脚趾头。我都很希望自己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管他是不是苦肉计,享受被人当成上帝一样服侍的感觉比什么都好,金钱是春药,邓昆仑,要不是军装和国徽约束着我,我都想去亲吻本的手指。”
而阮红星之所以在本留给自己30%的遗产之后,还来一场苦肉计,作为熟读三国,水浒和二十四史的华国人,褚岩和邓昆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阮红星是为了拿到本全部的遗产。
可惜这个愚蠢的m国老头子被阮红星耍的团团转,不但在病好了之后,特别感动,甚至又多赠予了阮红星20%的遗产。
剩下的,不是他不肯给阮红星,而是,他要用那50%来击败邓昆仑,给予邓昆仑狠狠的一击。
以及,虽然华国还没有加入关贸,但是在经历过二战,以及冷战之后,华国在这帮土匪的执政下,正在努力走向世界经济体,它的兴旺是可以预见的。
谁不喜欢赚钱。
现在的华国,依旧像他的祖辈登上美洲大陆时一样,是一片肥活,富饶,充满着财富,但是他们自己本身察觉不到的状态。
这是投资者,淘金客的天堂。
而他,要像他的祖辈一样,做第一个在这个新的国家掠夺财富的人。
“吃完了就上楼吧,我得出去一趟。”邓昆仑率先站了起来。
本倒是很喜欢华风饭店的饭,薯条炸的尤其脆,鱼排也很好吃,见邓昆仑要走,很惊讶:“下午,你不应该陪着我一起聊聊天,为什么要出去”
“我要给我爱人买一块表,得去一趟百货商店。”邓昆仑说。
本旋即放挺了自己圆溜溜的肚子,伸出他毛发旺盛的手:“我可以送她一块,全世界最好的表。”
邓昆仑伸出手腕,手腕上是一块老式的,最近已经不走了的老表,他说:“相比于您送,我妻子应该会更喜欢我给她买的表,而我,会戴她现在戴的那一块。您这样贪婪的,仿如秃鹫、鬣狗一般的食腐动物,是不会理解我们华国人的。”
“你们华国人甘贫乐道吗?”本从兜里掏了两张20美元面额的美金出来,递给一直站在旁边服务的服务生,服务生摆着手拒绝,用英文说:“对不起,本餐厅不收小费。”
邓昆仑于是冷笑了一下,不过本也不着急,要走的时候,等褚岩带着警卫排的人出了门,就把那两张20美元塞进了服务生的兜里。
然后,他和邓昆仑走到餐厅门口,就见刚才站的端端正正的女服务生突然一把捂紧了装着美元的那个兜,跌跌撞撞的跑到墙角,掏出40美元,左顾右盼着,居然塞进了自己的胸衣里。
然后她再抬起头,脸上浮着胆颤心惊,但又兴奋无比的笑,笑的比哭还难看。
“邓,曾经特殊的年代,才造就了你们这批不爱金钱的人,但你们这批人是过去和将来都不会有的,你的妻子就不会有你的意志你,她肯定也爱金钱,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而你的三个孩子,只要他们享受过金钱带来的快乐,从中我就能带走一个,而被我带走的那个,将让另外两个永远处在羡慕,嫉妒的情绪中,这种情绪将伴随他们一生。”本说着,又掏出一张20美金,挥舞着它说:“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它能让你变成魔鬼,也能把你变成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