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夜寐
“司主大人，可该醒醒了！”天枢这一下下去可并没有留情，司若尘吃痛，勉勉强强的睁开了眼睛，便是看到了天枢，那一张半人半鬼的脸……
“呵呵呵，司主大人，都是要大婚的人了，竟然还是这般的贪睡！那可不行!”天枢作着态，使劲的想恶心司若尘。却依旧是被司若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诧异给伤到了。
天枢眼神暗了暗，随即，便是越加的轻浮的将那毁了容的半张脸凑了上去。“呵呵呵，司主大人，却是现在嫌弃我了么？你不是喜欢男人嘛？难道，我却不是吗？哈哈哈哈……”
司若尘偏过了脑袋去，只是不去看天枢。天枢造弄了半天，却也是讨了个没趣。扶着那半张脸上的伤痕，天枢却是低低的嗤笑了几声。“罢了罢了，像是今日里这般的好日子，我也就不去扫司主的兴致了罢。”
转身拿起一旁的布包，随手抖了抖，便是露出了一套正红的喜服。天枢很是柔情的抚摸着那做工微微有些粗糙的喜服。随手便拿来在司若尘的身上比了比，便是随便的扔在了一旁。
又不知是从何处掏出来一方帕子，细细的擦拭着手指，却是不经意的碰到了刚刚止血的伤口。便是皱着眉头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司若尘。语气却依旧是轻浮之极。
“那我便不和司主大人您多说了罢，宾客皆已就位，我便只待明日里，您的大婚了罢。呵呵呵……”
待到司若尘费力的睁眼，却已是看不到天枢的身影。迷迷糊糊间，便是只见那不远处一块石头上，那一件正红色的喜服，红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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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暗室，上清境，早已是月影星辰。浓重的夏夜的味道。早已有鬼童送来了新制的面具，天枢戴着，遮去了半面的伤痕。只露出一半的面孔来，那满身的符咒星辰的刺绣配着这一番夏夜，越发显的遥不可及。
天枢悠悠然的到了斥芈客房的外面，冲着房内的烛影微微的抬了抬手便算作是行礼。“恭喜王上！愿王上福寿永享，江山千秋万代！”
梓牧站在门外，略微的皱了皱眉头。却终归没有再说些什么，定定的站在哪里，当他的木头人。“快些请进！”半晌，屋内斥芈微微有些醉态的声音传了出来。梓牧这才像是刚刚看到天枢的一般，将那双扇的雕花木门打开，浅浅的拱手礼让。
“大长老请！”
虽是敬称，可是梓牧那般的神情动态。却是怎么看，怎么的敷衍。天枢视若无睹，也只是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
刚刚一踏进门槛，天枢的鼻尖便是嗅到了一股酒香，自那屏山穿过。毫不意外的，天枢便是看到了那桌上桌下的一堆酒瓶。而斥芈，则是歪歪的倚在贵妃榻的脚凳上，身旁还散着些公文，这会子看着进来的天枢，倒也还算是清醒。
“呵呵呵，王上，还真是好酒量！”天枢倒是顺手拿起了放在架子上的一个小酒坛，轻车熟路的便是走到了斥芈身旁，自那一堆玩意儿里找出了一块地方自在的坐下。
斥芈也不管，抬头只是瞥了天枢一眼，便是继续闷闷的喝他的闷酒。天枢也不恼，娴熟的将那酒封打开。对着那半开的窗外的半轮月亮，也是独自饮了起来。
斥芈醉意中斜眼撇了天枢一眼，倒是嗤笑了起来“呵呵呵……怎么的，这偌大的上清境，到还短了大长老的酒喝了不成？”
天枢一口烈酒咽了下肚，不多时，那未带面具的半张脸，便满是细细的冷汗。那才上了膏药的半张脸隐在面具之下，竟是又痛又痒，难受的紧。却被斥芈这么一说，倒是闹了个大红脸。说到底，他也还只是个少年啊……
“呵呵，上清境的这帮自命清高的家伙，终日里也只会做一些酸腐秀气的无用的功课。又怎会有王上这里这样的好酒？”天枢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在宽大的袍子下暗自的抵着自己那灼烧的火辣的胃。
斥芈哼了一声，算作是回应。也是看出来这天枢不善饮酒，自是也讨了个没趣儿来。依旧闷闷的，自己和手里的那坛酒较着劲。倒是把天枢给晾在了一旁。
天枢只是笑笑，却也是不恼，只是闭着眼，等待着胃里的那股子灼烧的同感过去。一时之间，偌大的房间，二人相对，也是无言……
“大长老？”少顷，斥芈却是沙哑着嗓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声来，打破了这份安静。
“嗯？”天枢有些费力的睁开眼，倚着贵妃榻。看着眼前的斥芈，努力的眨了眨眼，眼前的斥芈，却是生生的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又三个……脑子也像是生锈了的一般，斥芈说了三个字，却是在天枢脑子里费力的转了半天，才算是转过了弯来……
“你说，为什么，却偏偏是我们这些人。要受得这般的苦楚？”斥芈冒着酒气，脑子里却是明明白白的。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却反倒是越发显的凄凉的紧。
“嗯……”
天枢却是迷迷糊糊的冒出来这么一句出来，斥芈还未抬头，却是只觉一个脑袋就朝着自己靠来。回过神来，看着一旁迷离着眼明显是喝醉了的天枢犹豫了半天。还是把自己的肩膀送了过去。
“哎，我问你，你对你那温城的主子，是当真没有一丝丝的感情？”斥芈摇了摇肩膀上的天枢，嘴里冒着酒气问道。天枢皱了皱眉，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
“嗯~~~”却又是翻了个白眼继续睡去了？！
“我去！！真是上辈子欠的你们……”斥芈说罢，便是一抬头。将那坛中的烈酒一概饮了，怀中抱着酒坛，肩上靠着天枢，便是就这么倚着贵妃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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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二日日头高照，斥芈再醒来，却是只是剩下了一个酒坛于自己抱着。身旁，却是独留了半罐子没喝完的烈酒。
“呵呵呵，哈哈哈哈~~~”眼前的景象，便是只用猜的，斥芈也猜的着今天早上那天枢是怎样的一番大红脸，越发的看着，越是笑的肆无忌惮。
“王上！”梓牧还以为大早上的出了什么事，急忙忙的进来看发生了什么。却是看到了自家主子抱着一个空酒坛子望着着满地的浪迹傻笑的模样……
主子怕不事思念过度，失心疯了？？！！
梓牧心下一惊。赶忙的上前去便是要拉住斥芈的脉搏，却是被斥芈一甩躲了开去。“哈哈哈哈~~你这浑小子，你主子我好着呢！”
说罢，便是将怀中的酒坛随手一扔，扶着那雕花小轩门缓缓的站了起来。梓牧直觉得一阵酒气扑来，赶忙便是要上前去扶着。斥芈却是一摆手，摇摇晃晃的自己站好了。
“你浑小子，莫不是看不起你主子的酒量罢？！”斥芈也不顾梓牧的担心，一边说着，一边晃晃悠悠的将那些个公文一件件的捡起来，放到了那里间的公案之上。余下的，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却不是，王上！主子您忘了，今日里是要去那上清境的灵尊于少司主的大婚的。那天枢大长老已经派人来催了一遍了。”梓牧看着斥芈这般的模样，便是知道自家主子这是酒还没醒，急急的提醒道。
斥芈听道这话，捡着公文的手却是一顿。微微有些锈住了的大脑费力的转了转，却终于是想起来了自个是为什么跑到这上清境来。
“哈哈哈哈哈，自是记得！这二位的大婚，又怎可不来？？”斥芈醉意朦胧，复又将怀中捡了公文散花一样的扔了出去。大笑着前去，倒是真像是疯了的一样。
“主子！”梓牧是真给吓着了，急忙上前去要扶着斥芈，却又是被他给躲了开来。一转眼，却又是见他在门楣处站着了。却又像是酒醒了似的，若不是那一身的酒气，却那里还有一丝的醉态？
“哈哈哈哈哈~~~你着混小子，杵在那干什么？快些于我更衣，若是误了这两位大好的时辰。那可是如何的好？我可倒要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