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不敢说出来

    他呵斥了几句，接着语气忽然放缓，道：“你若是忌惮什么人，大可不必，我跟将军都在这里，谁都不能为难到你，你尽管讲就是了！”
    那罗云便战战兢兢道：“将军，夫人，这……这房间里面似乎有那些东西啊！”
    听完此言，瞬间整个房间就安静下来了，众人有害怕，有不解，也有已经被吓住了的。
    姚婉婉表情瞬间大变，厉声道：“胡说八道，这房间大公子待了多少年了一直平平安安，怎的突然就有了不干净的东西，分明是你们侍奉不力，却将责任推给鬼神！”
    那罗云连忙拜倒在地，小鸡啄米一般磕头，道：“小的该死，可是怎么也不能撒这种谎啊，小的都是亲眼所见，这才敢说出来的……”
    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宋天鹤的神色也是慢慢凝重了。一边的宋大军，眼睛里则是射出深深的寒意，他瞬间觉得，此局设计得甚是精妙，接下来不晓得还会出现什么，自己还能否从容应对？
    姚婉婉丝毫不松口，那罗云既然已经这样说了，他必然要让其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罗云则是一副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悉数道来：“夫人，最近的事情都奇怪得紧啊，小的虽然怀疑，但是不敢乱说，直到今天，是完全确定了才敢道与将军夫人听的，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见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大公子他，会好端端地休息着然后找不到人，小的实在不晓得这是什么缘故，只有那一种解释了……”
    宋天鹤听闻，则是死死地盯着罗云，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是并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罗云接着道：“昨天晚上大公子又这样了，我吓得不敢说，只得在今天早上再问他，可是大公子已然不记得了，好似根本就不知道有过这事一般……还有刚才他要自尽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一点先兆啊，好似中了邪一般，根本就不听我们的劝，我们这才跑去告知将军夫人的……”
    宋天鹤的神色已经是越来越凝重，罗云说得头头是道，似乎根本就没有理由不相信。一边的姚婉婉则是眉头紧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才向宋天鹤道：“将军，这可怎么办……”
    宋天鹤则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道：“都是谬论，我这么大一个将军府，怎的会出现这种事情，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本就是，他宋天鹤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一身正气的所在，在他的府上，竟然出现这种事情，可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就在此时，那宋大武突然之间就不正常了，似乎是受了刺激一般，开始挣脱姚婉婉的怀抱大喊大叫起来，嘴里不住地道：“你干什么……我没有害你，你为什么缠着我，你是谁啊……你是谁……”
    那宋大武的眼神一直盯着一个地方，似乎是屋子里真的有别的人在一样，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宋大武盯着的地方，确实是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呀……
    那几个侍女都胆小，被宋大武这么一吓，即便是没看见什么，都已经十分不淡定了，马上，房间里面似乎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怖感觉。
    姚婉婉忙抱住自己的宝贝孩儿一边询问一边安慰着，而宋大武则是一副恐慌到了极致的样子，他的双目中满满的都是害怕，似乎是要被什么东西吞吃了一般，恐惧到极点的喊叫，以及无助的瑟缩，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宋天鹤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一边失态的宋大武便喝道：“你闹够了没有，这是疯了吗，像什么样子！”
    他看了看旁边的人，个个脸上都是阴森恐怖的神情，很明显全都相信了这房间里面确实是有那种东西存在，这无疑是耸人听闻的。而眼前，自己一直视若瑰宝，当成自己的骄傲的大公子，眼下几近神经错乱，胡言乱语，他失望之极！
    这一下呵斥却并没有起作用，而是让宋大武更受惊吓一般，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眼睛瞪得铜铃大，不停地朝着一个地方喊叫着。
    罗云在一边看着，一脸心疼的样子，爬到姚婉婉的脚下，晃着他的腿，带着哭腔道：“夫人夫人，你看，大公子这样，还能是别的什么病么，现在只有来也夫人能救他了，不然他真的完了，你们一定要治好他啊……”
    姚婉婉则是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看了看疯疯癫癫的宋大武，有看了看脸色凝重的宋天鹤，接着无奈地道：“将军，事已至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咱们的宝贝孩儿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妾身真的活不下去了。虽然有所顾忌，但是大武的性命要紧啊，还是让罗天师看看吧……”
    宋天鹤则是一脸义不容辞的神色，刚要拒绝，但是抬眼一看宋大武的样子，一时又心软了，将军府的名声固然要紧，可是她这功名书生的性命，也是开不得玩笑的啊！
    事出无奈，她没得选择，只得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很明显，其中有些默许了的意味。
    姚婉婉则是继续悲戚道：“将军，妾身知道您为难，但是大武这个样子，恐怕只能信那些了，他若是不能好，就等于要了妾身的命啊！而且最近发生的事都很蹊跷，即便今天大武这样您坐视不理，但是难免以后又出现什么情况，我真的好怕……”
    姚婉婉楚楚可怜的哀求很明显打动了宋天鹤，宋天鹤长叹一声，只得道：“好吧，那就让罗天师看看……但是，一定不要声张。”
    宋大军则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切被演绎得实在精彩，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是宋大军觉得，事情确实不简单了，一些人正在挑战他的底线。
    姚婉婉见宋天鹤松了口，自然是激动不已，忙道答应：“这个当然，妾身还是有分寸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咱们的大武……若不看看。妾身真的不放心，大武他，是妾身的命根子呀！他已经受了很大的委屈了，祈求上天，就不要再惩罚他了！”
    此时的宋大武，不晓得是因为姚婉婉的安抚，还是因为罗天师马上就回到来，竟然平静了很多，再也不大喊大叫了。
    宋大军则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接着，轻轻瞪了一眼便走开了。
    此时是严冬，整个世界都被银装素裹，包围在一片寒冷中，宋大军觉得，他现在的心就像是这一地严霜一般。
    忽然有人叫他，道：“宋大军，你在这里，跟我过来，父亲有些事情告诉你。”
    是宋天鹤，她是从宋大武房间里面出来的，苍老的身影，有些急匆匆的。
    宋大军见是父亲，便低头行礼，依然是往日的得体，但是终究是不一样了，语气里面再也没有了那难得的一丝丝亲切跟信任。
    宋大军道：“父亲，您有什么事情告诉孩儿？刚才的事情，您不必担心，我不会违拗大额娘的意思，她想做什么尽管做，我不会阻拦，也不会偏袒。”
    宋大军的话里面有着十足的冷意，宋天鹤未必听不出来，但是他无话可说，有的只是愧疚。于是不答，只是道：“宋大军，那件事情不要提了，我也并非要怀疑你……父亲过来是想……”
    他只是想跟宋大军随意说几句话而已，眼前的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他不希望有这种疏远感。而且他知道，自己在很多地方对不起宋大军，可是至今，都不能好好补偿他。
    天色很冷，有种萧瑟凄凉的感觉，宋大军跟宋天鹤，就这样在风中静立着。
    终于宋大军开口了，道：“父亲，时间不早了，看大哥的样子似乎很不好，您去看着他吧，想必有您在，他一定会安心的……您放心吧，过些天，我自然也会前去看望！”
    宋大军的声音淡然，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冰凉，让宋天鹤觉得悲哀又难过，眼前的宋大军，是他熟悉的样子，不仅是他孩儿的样子，他的身上，明明活生生地映着另外一个人的感觉……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一颦一笑之间，无不有那种挥之不去的味道。
    宋天鹤苍老的声音道：“宋大军，你怪父亲是不是？”
    宋大军看着宋天鹤有些佝偻的身影，以及恳切的语气，心里微微涌上一丝不忍，但是马上又消褪了，顿了顿，他用淡淡的语气道：“父亲您多想了，没有的事，父亲生我养我，又待我恩重如山岂有怪您的道理……只是，我十分想知道我额娘是如何去世的，恐怕并非天意而是人祸，父亲可否告诉我？”
    宋天鹤听闻，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十分震惊的样子，半天回不过神来。
    半晌，宋天鹤才反应过来，道：“宋大军，你……你为什么这么问，有人告诉你什么了吗？”
    宋天鹤的反应确实很大，尽管她在极力掩饰着，但是表现出来的震惊跟剧烈反应是掩盖不住的，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一般，本就苍老的整个身子都晃了几晃。
    多少年了，这个秘密埋在她的心里，这辈子都是不打算翻出来的，可是就是这样猝不及防，突然被言及，宋天鹤有些接受不了。
    他今天过来，不过是觉得宋大军受了委屈，似乎是对自己有些失望，他前来安慰，也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对他一样疼爱。
    但是万万没有预料到，他竟言及这件事情，这是他不能被触碰的痛，忽然之间被揭开伤疤，其中疼痛溢于言表。
    宋大军自然是注意到了宋天鹤的反常，他的眸子则是变得更冷，淡淡道：“没什么，父亲，既然父亲不愿提及，不回答孩儿也罢，孩儿只是十分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