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空杯盏滚落到软软的床铺上,连带着露尔也被压了上去。露尔茫茫然地望着大红的床顶,又扭头去看俯身拥她的司则仪,却由于后者将脑袋埋在她的肩颈处,只能看到一头金灿长发。
她思绪迟钝地思考了半晌,然后慢吞吞道,“……你不喜欢吗?”
她还以为他会喜欢的。
“那你喜欢什么,我再给你好了。”露尔伸手拍了拍司则仪的背,略生硬地哄他。
毕竟她的脑袋已经被酒迷得空空荡荡了。
“不要难过。”她嘟囔着,并不想趴在她身上的这个人难过。
“……那,我要你。”司则仪闭着眼侧头蹭她,像是在征求同意,又像是在陈述。
“现在就要。”他半睁眸子。
眸中某些情绪翻腾,沉沉的,似乎某些一直在压抑的晦暗得到了释放。
……
露尔一双手无力抓着身侧的软被,脸上满是透粉的红晕。
她无意识地张嘴吐着气,努力想要适应动作,却屡屡失败。
“唔。”露尔颤着音,忍不住想咬下唇,却又控制不住力道,几乎整个人都是软的。
密集的吻落在她的额角、发鬓,唇边,颈侧,后背……
第97章 番外·日常常
【喝茶】
宿逸甫正在安慰伤心欲绝把自己缩成一颗球的团团。
“嗐,不就是一只猫么,还是只渣猫,跟别的小母猫跑了就跑了,咱们另外找啊,”宿逸甫无奈得很,手上一下一下地抚着团团的毛,“别伤心了。”
露尔坐在他们对面,视线落在团团身上,迟疑,“团团喜欢的那只小猫跑了?”
宿逸甫闻言抬眸看她,轻啧了声,“是啊,跟着宫外溜进来的一只母猫跑了。命人找遍了皇宫也没找到,应当是直接私奔了。”
“不过我先前就觉得那只猫对球不是很上心,”他空闲的手从果盘里挑了颗樱桃扔进嘴里,接着道,“如今跑了也好,毕竟普通的猫寿命太短,深陷进去更糟。”
露尔瞅着他,怎么瞧怎么觉得宿逸甫不靠谱,“可是团团已经为了它选择了性别。”
怎么会说那只猫跑了好呢,真奇怪。
难道不是和和美美团团圆圆才是好吗。
“性别这东西……”宿逸甫清咳了声,“做个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日后选择伴侣在男性里面挑么。”
“实在不行,如果它看上了哪个女孩,非要在一起,人家不介意的话,性别也不会是什么阻碍。”
“能被性别阻挡的爱怎么会是真爱呢。”宿逸甫义正言辞。
露尔:“……是吗。”
团团也从悲伤中勉强分出了一丝注意力给宿逸甫。
宿逸甫颔首,“是啊。”
“两个灵魂的爱情如果被区区性别抵挡,未免也太肤浅了。”
露尔默默收回视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一条肤浅的龙。
但她又几乎无法想象司则仪变成女孩子的样子。
毕竟司则仪看着就不是软乎乎的那种。
团团也止住了眼泪,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么,不肤浅的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却似乎没有一位男子。”司则仪自不远处走近,凤眸睨了眼宿逸甫,似笑非笑。
“陛下日后说话,还是先斟酌好再开口。免得误导他人,可对?”
露尔仰头看他,眨了眨眼,“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宿逸甫撇了撇嘴,却是转开话题道,“今日太上皇怎么没拉着你多说几句。”
他那爹以前不是拉着司则仪就止不住话的么。
在他看来,一名男性又哪里会有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可怜可爱让人疼惜。
刚才那些话,也就是随便说说糊弄小龙的。
虽然爱情不分性别确实没错,但他自己只对小姑娘感兴趣来着。
“毕竟上皇不像陛下这般话多。”司则仪在露尔身边落座,淡声吩咐宫女把露尔面前的清茶换成果汁。
宿逸甫先是一噎,而后瞥向被宫女端开的茶,稀奇问露尔道,“你不喝茶的?”
“她一直不喝。”司则仪在露尔回答前率先出声。
微顿,又道,“若我不在,你注意些。”
小龙惯来不太会在外边表达自己的喜好,还是要旁人多注意。
宿逸甫:“……行。记下了。”
不过司则仪也几乎没有不守在这小龙身边的时候吧?
露尔见自己的话被抢,只好左右看了看,然后伸手递给司则仪一颗樱桃,“这个很甜。”
司则仪侧头,与正半仰着头看他的露尔对视。
他眉峰微挑,却是没接的意思。
“……你不吃吗?”露尔茫然看他。
不吃的话她就自己吃了。
这么想着,露尔刚想收手,却见司则仪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她手里的樱桃上,专注得很。
感觉是想吃的。
但……却偏偏不接?
露尔定定看了司则仪好一会儿,而后忽地想到什么,把樱桃递到了他嘴边,没好气地嘟囔道,“伸个手都不行。”
“你太懒了。”
司则仪张口咬下,半眯起凤眸,低应了声,“嗯。”
宿逸甫:“……球儿,咱们走。”
这地方待不下去了!
团团点点脑袋:“噗呀。”
【心门】
“……就是这样,原本封闭在自己孤独内心世界里的小刺猬,对小浣熊敞开了心扉。”
“乐观友善的小浣熊敲开了小刺猬的心门,让小刺猬不再伤心难过,并且跟它做了永远的好朋友。”
司则仪缓缓念完了这一则关于友谊与治愈的小故事。
露尔趴在他怀里,一双圆眸却还十分精神地睁着,好奇道,“什么是心门啊。”
“心上有门吗?”
“嗯,是看不见的门。”
露尔歪头想了想,然后抬手在司则仪的胸口处轻轻敲了敲,小声试探道,“咚咚咚,可以开门吗?”
他指尖翻页的动作微顿,而后低低笑开。
“……开了。”
“一直开着的。”
只要是你在门外。
【采花】
传闻京中出现了一名采花贼,且风流倜傥,被采过的“花”都对其念念不忘。
偏生还来无影去无踪,捉他不住。
近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采花贼?”露尔坐在秋千上晃荡,好奇看向正给团团喂小果子吃的宿逸甫,“专门偷花的贼?”
可是花又有什么好偷的?
按理来说,都进到屋子里了……那应该会去偷值钱的东西才是,怎么会只偷花呢。
“那个人应该特别喜欢花吧。”露尔只能勉强想出这个理由。
宿逸甫笑吟吟道,“这倒说不准。”
“毕竟听闻采过的花不会再采第二次。每夜换花采。”
其实他已经大概猜出来应当是哪只妖出来捣乱,但这种小事也轮不到他这个皇帝来管,因此也就听个乐呵。
左右依据上报的折子来看,那些姑娘们也没受什么实际伤害,那采花贼似乎只是喜欢夜半找姑娘纯聊天。
“他都不困的吗,每天夜里采花。”露尔更不敢置信了。
她一条龙都觉得晚上不睡觉会困,人类都这么厉害的吗。
宿逸甫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在不远处站得跟个雕塑似的竹一,轻咳道,“这个么……采花靠得可不仅是这样,大约那采花贼腰力也是十分不错的。”
露尔没太听懂:“……什么?”
“你晚上回去问问司则仪就知道了。”宿逸甫却是留了个心眼。
“对了,你羡慕那采花贼精力如此旺盛吗?”他又像是随口问道。
“当然羡慕了。”露尔点点脑袋,也答得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