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第160章 收网（一） 千钧一发一般来说, 在一件大事发生之前，总是有一个非常宁静的前夜，当然，这个宁静的前夜跟池菡没什么关系, 毕竟这边已经打成一团了, 没人顾得上她, 夏嫣然和霍教授已经跟魔族混战在一起，好在她身边这个小型结界还是安全的, 也就意味着只要她跟唐僧一样不走出那个圈，就暂时不会出现危险。
真正宁静的地方，是舒煌所在的宿舍, 大约是因为排练都累了，所有人都瘫在宿舍睡成一团, 除了精力比较旺盛的卫天山和舒煌。
大约是修炼的时间久了, 熬夜对他们来说损耗不大, 当然这并不是大半夜不睡觉的理由。
实际上, 舒煌和卫天山都紧张的睡不着觉。
对于其他参加选秀的选手来说，明天是决赛的日子, 大家其实都对自己的人气心里有数, 除了个别几个一直在第十名左右徘徊的人比较担心是否能够出道，其他的选手都很清楚自己第二天将会面对什么。
而舒煌和卫天山则属于另外一种心态, 那就是他们不知道布置了这么久的一个计划，明天能不能正常实行。
“虽然说这个计划不是我们设计的, 但是现在居然要我们来执行, 而且还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我们，这不是让人干着急么！”卫天山跟舒煌随便找了个角落吹风，然后非常郁闷的说道, “我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秦南山明天会不会来。”
“应该会，他手下的选手要高位出道，根据之前谈好的合同，他是要来的。”舒煌说道，这是之前郑晨阳给他们透露的消息。
这段时间中，郑晨阳很像是个卧底，以为秦南山认识他并且没有对他产生过太多怀疑，他干脆就顺道打听一些边角消息，毕竟如果做得太明显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秦南山生性多疑，如果郑晨阳做的太明显，必然会分分钟被发现。
不过他得到的这些边角料消息，还是给舒煌和卫天山带来了一些线索。
“话是这么说，但是没看到人之前，谁能放心呢。”卫天山将手边的肥宅快乐水一饮而尽，“算了，我瞎担心也没什么用，你明天一定要注意啊，真的出什么意外情况，我这种修为也帮不上什么忙。”
舒煌笑了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风险，按照之前准备好的去做就行。”
现在倒是舒煌的心态比较好，卫天山有些感慨的看着他，“你这个心态我是真的学不来。”
……
翌日，舒煌很早就起来，他们要进行最后一次联排，也算是晚上的流程预演，这个过程跟他有关的流程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给那些能够出道或者有机会出道的人准备的，舒煌和卫天山这两个卡在最后几名进入决赛的人，反而是这个阶段最清闲的人。
“我现在很好奇，阵法的触发方式到底是什么。”舒煌把玩着手中的玉珏，多少有些好奇地对卫天山说道，“如果仅仅是将玉珏放进去未免太草率了。”
“你要是说用什么触发阵法……”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在看，才对舒煌说道，“我觉得我们学的那个主题曲的有些动作就很奇怪，比如其中几个动作就带着符咒文的手势。”
舒煌回忆了一下，似乎有几个分解动作之中确实有熟悉的手势，当时勉强学习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多想，倒是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假装复习主题曲，然后将那些有点熟悉的姿势大概比划了出来，说道，“你是说这几个动作吗？”
卫天山在他身后观察了一下，又自己将几个手势比划了出来，越看越觉得相似。
“只是这几个符咒文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呢？”他有些愁苦的挠了挠头，“很显然，这不是我学过的任何一个法术的符咒文。”
就像都是用二十六个字母拼起来的英语单词，但是有些组合你就是不懂它是什么意思一样，符咒文的基础符号要比英文字母多出好几倍，随机抽取几个符咒文组合出来，很难说是否真的有什么意义。
“按照咱们的舞台安排，主题曲是在个人表演之后，名次宣布之前进行，那么就是在我放下玉珏之后。”舒煌根据时间开始推算，“所以我觉得触发这个阵法的关键，也许真的跟这首并不好听的主题曲有关。”
卫天山陷入了沉思，但是在实践之前没人知道最终结果，于是两人猜测完之后，就被叫去继续彩排了。
一整个白天，微博上的无数个热搜证明了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宋月溪和陶斯如待在宾馆里面，抱着电脑看直播。
“好家伙，这才十二点，热搜已经有十几个了吧。”陶斯如抱着手机惊叹道，“这些人是真的有钱啊。”
宋月溪扫了一眼已经沦为广告榜单的微博热搜，又随手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都是为了钱而已，没什么好看的。”宋月溪评价过后，就站在窗口看着对面的情况。
从半夜的时候卫将军带着人加入了战局之后，这场战斗就显得更加焦灼，魔族居然还有能力继续进行增援，不过也看得出他们后续的增援非常乏力。
看着现在的战斗节奏，宋月溪的脑中出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名词。
“围点打援，霍教授这次居然打算一箭双雕。”她突然开口说道，“将计就计把魔族的主力拖在这里，又将魔族的增援力量摸的清清楚楚，现在魔族在人间到底有多少数量，想必霍教授已经很清楚了。”
“都是玩战术的人，很正常啦。”陶斯如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人家是专门打仗的，学的就是这种东西。”
宋月溪继续看着对面，相比起傍晚时分魔族大军刚刚集结并且气息非常浓郁的时候，现在她周围的魔气已经变淡了很多，虽然离得太远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战斗状况，但是根据现在的气息，她猜测魔族应该已经被消灭了很大一部分。
只是不知道舒煌那边会不会因为这里的魔族消耗太快而出现什么变动。
时间逐渐从中午走到下午，池菡坐在花坛上，将自己最后的食物存货吃光了，并且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多买一点。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距离舒煌他们所在的决赛夜直播只剩下了一个小时。
“可惜，在这里是看不到舒煌的单人表演了，”池菡有些遗憾的将手机扔回了口袋里，“希望到时候录播的画质清晰一点。”
夏嫣然已经离开了战斗最前沿，有些疲倦的在池菡的身边坐下。
“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她问道。
“距离直播开始是一个小时，但是距离阵法的触发应该不是。”池菡比较严谨的回答了她的问题，“魔族那边情况如何？”
“卫将军带人过来跟魔族的主力相抗衡，我倒是没什么事情了，那边的最强者已经被我干掉了。”夏嫣然神情非常轻松的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快要出去了？”池菡终于提起了精神，“今天晚上总归不用在这里过夜吧。”
因为地面太硬，她连续几天都没睡好觉了。
“这个我可以保证，至少十二点之前我们是能走的。”夏嫣然看了看时间，“毕竟那个时候我们的计划也该结束了。”
“但你不能保证节目会直播到几点。”池菡诚恳的说道，“毕竟有些平台为了流量是不要脸的。”
夏嫣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总不能直播到十二点还没公布完名次吧。”
池菡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夏嫣然感觉到自己世界观有被刷新了。
天色逐渐从昏黄转换成黑色，舒煌站在后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顺便将玉珏藏在了稳妥的位置，他这次唱歌的时候设计了几个动作，其中有一个就是单膝跪地，一只手按在台子上，正好可以趁机将玉珏放在舞台上那个非常不起眼的镂空花纹处。
不得不说，当初设计这个舞台的人很有想法，将这种装饰性的镂空花纹随机分布在了舞台的很多地方，跟整个制作成花瓣和花苞的舞台非常搭配，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个阵法，他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整，主持人在台子上开始感谢一长串的赞助商，而单人表演之前也还有很多环节，舒煌在后台观察着坐在观众席最前排的特殊“观众”们，也就是各大公司的老板。
他在其中看到了秦南山。
见到本人在场之后，无论是他还是卫天山都松了一口气，这个设计了很久的计划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他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来的话，他们之前的设计也就白费了。
虽然池菡说秦南山有理由一定会来，但是真正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那支即将飞离弓弦的利箭总是要看到目标才能够放心的。
第161章 收网（二） 从开始到结束，一共只过了……
四月十五, 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在直播开始的第87分钟，舒煌终于站在了舞台上。
这个节目前面复杂的流程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真正开始表演的时间拖到了八点多, 舞蹈组的表演结束之后, 卫天山下台拍了拍舒缓的肩膀, 示意他不要紧张。
舒煌回以笑容，因为他现在倒是真的不紧张了。
作为歌唱组第一个上台的人, 舒煌穿着一身长衫，心情平静的走上台。
舞台的灯光非常耀眼，所以他看不清楚下面的观众, 也不知道这些人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他的粉丝，虽然他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粉丝喜欢看这种节目, 但这几个月的生活告诉他, 粉丝这类群体确实是存在的。
一切都跟之前安排好的流程完全相同, 他用右手拿着话筒, 左手则紧紧攥着那枚玉珏，他现在站着的位置就在阵法的最后一块缺口之后。
随着副歌的开始, 舒煌蹲下, 用左手撑地，并且趁着这短短五秒钟时间, 将玉珏严丝合缝的安置在了缝隙之中。
站起身的时候，他的目光从秦南山的方向掠过, 只不过台上太亮了, 他看不到秦南山现在到底是什么神情。
也许正在考虑待会如何对自己下手？
舒煌猜测他是不打算在这个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的时间动手的，因为对于秦南山来说，最好的出手时间就是在名次发布结束之后散场之前的那段非常混乱的时间, 那时候舒煌就算是消失了，也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至少这个节目已经结束了，没有多少人会意识到一个选手突然失踪的事情。
他如果在节目结束之前动手，就会冒着绑走了舒煌但有可能魔族没能成功打开封印的风险，这会导致秦南山失去自己经营多年的隐藏身份，这对于目前不觉得舒煌发现他计划的秦南山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池菡那边的动静很大，戏演的也很好，而这边空无一人的防守也更加印证了秦南山的想法，他认为现在是安全的。
舒煌一首歌唱完，带着淡淡的笑容鞠躬下台了。
在下台之前，他隐约听到了下面的喊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这是个有些新奇的体验，因为他在这个台子上还是第一次独自表演。
下台之后，卫天山拉他去换衣服。
“刚刚都顺利吗？”卫天山问道，“我看你蹲下之后应该是将玉珏放下去了。”
“嗯，放在原定的位置了。”舒煌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也只能看着了。”
其实对于舒煌来说，他所要完成的任务仅仅是把玉珏放在最后的空隙而已。
“这个阵法果然很厉害，就算是现在补全了，也没有任何的气息。”卫天山有些感慨的说道，“我很好奇它到底会在什么时候被启动。”
两人的猜测都是一会就要开始的主题曲群舞。
后台的人很多，现在也都穿着一样的制服，舒煌站在其中，按照彩排的时候规定好的位置走上台。
台上这会儿倒是一片漆黑，舒煌的视力比较好，能看见下面激动地粉丝们，和神情看不出任何波动的秦南山。
一片漆黑的环境对于他来说比过于明亮的环境视野要好，他目测了一下，秦南山的位置正在舞台的中线上。
看来，这个位置也是精心设计过的，并且用了一定的方式让秦南山能够坐在那个位置上。
“准备开始吧！”卫天山在黑暗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能做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舒煌在黑暗中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灯光亮起，音乐响起。
这其实不是一首多么好听的歌，或许是选秀歌曲需要兼顾的东西很多的缘故，这首主题曲的风格有些杂乱，在非常韩风的曲子中夹杂了一些古风的曲调和有点接近武术的动作与手势。
这是舒煌这么多年学会的第一首，也是唯一一首正经的舞蹈。
凤族的祭祀舞不算。
舞台被一百人同时进行的动作震动着，站在台下的人应该感觉不到，但是舒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得脚下有一股非常微弱但是清晰的震动，像是舞台因为很多人同时跳舞而产生的正常震动，又像是有一股暗流从台下掠过。
舒煌跟着音乐做出了那几个他觉得很特殊的舞蹈动作，说实话，夹杂在各种复杂动作之中的这几个舞蹈动作其实并不起眼，但是每做出一个动作，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那种震动感变得更加强烈。
但是，他依旧没有感受到任何灵气，也感受不到任何杀气，就像是这股特殊的震动根本不存在一般。
带着对这个阵法的好奇，舒煌一边继续着动作，一边小心的观察着附近的灵气是否有所波动，但直到舞蹈动作进行到最后一个，摆出那个熟悉的ending pose 的瞬间，他突然睁大了眼睛。
一股及其猛烈的气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舞台的四面八方传来，花瓣形的舞台上突然升起了一道道银白色的光芒，将整个舞台瞬间填满，舒煌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秦南山，他的周身被几乎是一秒钟内出现的银白色光束密密麻麻的包围着，而那些光束上都带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阵法被触发了！
只不过，这个阵法似乎只有卫天山和舒煌能够看到，因为在场的人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奇或者恐惧，举着灯牌的小姑娘依旧带着有些疯狂的笑容呐喊，而负责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也继续将几个疯狂的女粉拦回座位上。
在这一瞬间，舒煌只来得及看到这么多，因为下一秒钟，那些银白色的光束在空中结成了一柄利剑，从天穹之上猛然下落，直接将刚刚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正在试图从白色光束的包围中挣扎出来的秦南山，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他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从愤怒惊恐变成了一片死寂。
舒煌在心中默数，第三秒钟的时候，一切都归于平静，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