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他俩叽叽歪歪,萧致录完歌一身寒气从阳台回来了,边还发语音:“宝,你该睡觉了,明早记得给我发吃饭的视频。”文伟又:“啧。”
周放也:“啧。”
萧致到座位拧开台灯,现在准备学习,边向视频另一头说最后一句话:“晚安,亲亲,啾~”
文伟满脸微笑。周放嘿嘿嘿地往上铺爬。
总而言之,学会了学会了。
文伟看萧致翻开那本复习大书,问:“萧哥,又熬夜学习?”
“嗯,你睡你的。”
文伟看那书上全是复习的笔记,什么颜色都有。他知道自己已劝不回一个执意学习的男人,就说:“嗯,那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萧致没说话了。
文伟故意还惹他:“萧哥,兄弟之间就不用说晚安吗?就不能要亲亲吗?”
“……”
萧致停下手里的笔,侧头,视线落在他身上。
文伟一脸欠揍,甚至偏过了左脸,模仿他的语气:“就要亲亲。”
萧致:“滚。”
“……”
嗯。
结果比预想的好,至少萧致没打人。
文伟“啊”了一声,乐滋滋地回了床铺:“好嗨哟!”
“……”
这是真的沙雕儿童。
萧致莫名好笑,低头指间夹着页面翻了翻。他手机屏幕朝上,亮着,显示和谌冰的聊天框。
发了几个音频,谌冰回了俩字——“收到”。
不知道他现在听没听。
萧致转着笔,抽出思绪,注意力集中到题面。
而另一头的医院。
谌冰拿起手机,白净的指尖轻轻点开了音频。
许蓉坐在旁边打呵欠,他调低音量,听到手机传出的低而悦耳的声音。
“我承认只有你,让我爱得抓狂。”
随意的音词自然而然地流淌,没有刻意深情,但每一个字都是标准的萧致、标准的他的告白。让一首歌变得更加挠人,像在心口抓着似的。
“……”
谌冰指尖触及屏幕,等回过神儿,已经反复听了好几遍。
许蓉困了,说:“小冰,手机别玩儿太长时间,辐射对身体不好。”
谌冰嗯了声,在护工的帮助下找到舒适位置,闭上眼。
他睡着,萧致的声音就在脑子里打转。
有这么一个人,很喜欢他,为他发狂,为他痴迷,为他偏执。
对谌冰来说,他的情感,就是自己的存在。
……这样想着,谌冰莫名对明天充满了期待,对下次和他的见面充满了期待。
他闭上眼,住院这么多天,第一次没有再胡思乱想,慢慢睡着了。
醒来时早晨七点。
现在萧致对他的管束比较严格,许蓉看见手机消息,笑道:“小致问我你起床了没。”
谌冰无言,在护工的帮助下收拾起身。
开始吃饭。
许蓉特意在旁边拍视频:“多吃点儿,小致要检查。”
“……”谌冰本来还是恹恹的懒得吃,硬生生装作有兴趣的样子,慢慢下咽。
许蓉不觉好笑。
这儿子大了她管不住,不过有了软肋,总有人能管住。
许蓉拿起别的营养品,每句话都是:“你男朋友要检查,你好好吃。”
“……”
谌冰勉强配合吃饭喝药。
视频全发到了萧致的手机。
课间,萧致摘掉了眼镜到走廊眺望不远处,听到手机震动,拿出解锁,指尖滑动屏幕看许蓉发给他的视频。
傅航好奇巴脑探头跟着看:“冰神身体好多了?”
“嗯。”萧致点开视频。
许蓉分门别类地标注着:吃饭——
喝钙粉——
吃药——
每一个短视频点开,都是谌冰默默吃东西的样子。
傅航看笑了:“云养猫呢这是?”
萧致也笑了笑:“是啊,养猫呢。”
傅航问:“冰神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下学期了,”萧致算了算时间,“我们不还有大半个月期末考试?”
傅航愣了下:“这么晚。”
萧致熄灭手机屏:“没办法。”
不过傅航却想到什么,左右看了看,笑意逐渐内涵了起来:“萧哥,现在没人管你了,要不要去打游戏?”
“……”
萧致侧头看他。冬天的缘故他没穿校服,穿了件里侧有绒的深色牛仔外套,双腿笔直,垂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傅航被他看得毛毛的:“干嘛啊?”
萧致抬了抬眉,话里意味收敛:“你说呢?”
“那我不知道啊!”傅航一脸懵逼。
萧致扯了扯唇,懒散道:“搞了这么久,在你们眼里,我学习就是装样子给谌冰看的?”
傅航:“……”
他直勾勾看着萧致,眸子转动,半晌问:“不然呢?”
“……”
还,不然呢?
好理直气壮。
萧致探手揪他脖颈,“我今天非拔除你狗男人的劣根性。”
“错了错了,”傅航噗一声直笑:“对不起对不起,萧哥我不知道你玩儿真的。我还说你咋这么能伪装,天天熬到两三点看书,可真牛逼呢哎!”
萧致收手,按了按眼尾,懒得说他:“就是自己想努力,哪儿来那么多。”
傅航是真的佩服:“那不错。”
萧致让眼睛休息了会儿,回座位继续翻开课本。
高三过了一半,总觉得时间越来越快,之前还有复习计划,现在却感觉有些来不及了。
谌冰不在学校,萧致有时候复习着就开始不知道干嘛,总觉得作业写完了,题也刷了好几本,该背的也背了,一时有些没头绪。
但有时候做完一套试卷,又感觉欠的知识点太多,是需要不眠不休重学三年的水平。
时间在凛冽的寒风中逐渐流走,每晚萧致都在寝室里给谌冰唱歌,几乎传为男寝一大奇观。
晚自习后进门,萧致顺手丢了试卷,给谌冰打视频:“来,又到了快乐的夜晚。”
“……”
谌冰坐在病床,想说什么,不过萧致起身就走了。
许蓉问:“今天不唱吗?”
“不是,”谌冰沉默了会儿,“他可能先去洗澡了。”
“这样。”
许蓉转头安慰坐在病床边的谌冰外婆:“妈,他一会儿就来唱。这年轻人我不是夸他,唱歌可好听了!天天给小冰唱!你还记得我读高中时经常来我楼底下那个男生吗?这俩差不多帅。”
外婆脸上皱纹堆积,浮出笑容:“是吗?那男孩我记得,是真体面。”
她心满意足地坐着,同时牵着谌冰一只瘦削的手腕。
萧致洗澡回来换了身单薄的t恤,外套了件深色毛衣,接过吉他到阳台的椅子坐下。
谌冰开口:“萧……”
没说完,萧致刚在卫生间就开始练习,现在喉头高高低低轻声唱:“有句话我经常对你讲,你是我含在嘴里的一块糖——”
谌冰:“萧——”
他手被外婆攥了攥,侧头,外婆一脸严肃地示意他安静:“嘘,不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