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被控制的人生
直到宫皓主动展示给莫玖他的一切，小姑娘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抱上了一个如何有钱的金大腿。那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车全国上下再无第二，他往日不给她瞧见的工作电脑上，起起伏伏的各种线条各种图表让她头晕眼花，后缀单位都是百万。
莫玖窝在宫皓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撒手。
她在害怕，十分恐惧。但被宫皓那疑惑的眼神盯着，莫玖觉得自己可不能再说扫兴话了。毕竟她现在肚子里灌满了他的精液，他将之前给她的选择和等待亲手打破，已经真切地将自己烙上了属于他的印记。
就像她，也把自己烙在他心上一样。
在搬家后，离开她的年岁里，青涩的少年褪去稚嫩与年少，严格地按照规划，一步步地长成众人都惊羡的完美模样。学历，手段，性格，他如今稳稳地坐在商业帝国的顶端，于万众之上瞧着那串串起伏的数字，就像时钟塔上无休止的循环盈缺。
太多人为这串数字沉浮挣扎，一边骂着哭着，又笑着求着。
宫皓却只感到厌倦烦闷，却又不得不继续。无法抗拒的人生和必须做到最好的未来，凡事都索然乏味，再强烈的刺激也不过是淡灰色的一瞬。
唯独这个小姑娘，一直在最隐秘的角落里，就像晨间透过露水的璀璨光芒一般，不知不觉地扎根，生芽，抽枝，一发不可收拾。
宫皓从不认为自己会失去什么，直到他离开这座城市，家门口无法再出现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心里空落落又无法填满的时候，他发觉自己也是个庸俗之人。
还好他足够幸运，能够理解何为情根深种，又体会到失而复得。
莫玖眨着眼睛，在被窝里听宫皓将这些年来时不时想起她，却又害怕自己是个恋童癖的变态，怕吓到她，又怕莫玖已经忘记他，怕自己自作多情，发觉小姑娘没有他也过得很好。只敢偷偷地来这座城市散心时寻份教师工作，寄希望于无限为零的街头偶遇。
宫皓说完后，才觉得自己一个堂堂大男人，弯曲扭八的小心思竟然比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多。
“最喜欢皓哥哥了！”
相较于他处事沉浮的严密顾虑，莫玖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大大地亲了他一口，在他帅气的成熟脸庞上留下一大滩口水，“爱你。”
她还是不太懂爱是什么。但想不到还会有什么比这更合适了。
“我也爱你，小玖。”
宫皓将藏在枕头底下的锦绒小盒拿出来，夜色迷蒙的昏暗中，没有开灯的房间，两枚钻戒熠熠生辉。
“本来是想等你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当礼物送你的。”
——其实是幻想着哪天莫玖能发觉。
他握着她颤抖的手指一点点套上，宫皓轻笑：“但是又怕那时候你被我养胖了，戴不上了。”
——其实只是不想再等下去了。
“好漂亮啊。”莫玖看着自己的手指，黑暗中她的笑脸无比明媚，“比小时候吃的戒指糖还漂亮。”
“小傻瓜。”
宫皓哭笑不得地刮她的鼻子。
但他明白，莫玖已经同意了。
小姑娘如视珍宝地将戒指收好，生怕洗澡时打湿，又怕拥抱时刮着他，仿佛多看一眼都怕蹭掉丁点儿。
宫皓将自己那枚戒指戴在左手的中指上。全校师生的心都碎了一地。
“宫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到你的喜糖啊？”
课堂尾声，有学生如此提问，宫皓挑起嘴角，盯着脸蛋发红埋在书里的莫玖说：“还早，你们考上大学的九月份。”
那时莫玖正好二十岁。
“哇，那我们岂不是吃不到糖了吗？”
没想到宫皓竟然将时间透露的如此详细，同学继续追问：“师母是个大美女吧？”
不然为什么这般男子要如此之早地订婚，恨不得宣告天下似的。
宫皓轻轻地笑出声来：“是啊。和我们的班花一样漂亮。”
同学将目光移到莫玖的身上，惊讶声还有起哄声中，下课铃响起，莫玖和许多怀春的女孩子一样，急忙奔出教室。
当然莫玖没有像她们一样聚堆八卦，而是直奔宫皓的办公室捶他胸口。
“好啦，别打，小心手疼。”
宫皓无奈地举双手投降，看着怀里红着脸的小姑娘满心欢喜，“不喜欢？”
“万一被同学发现怎么办？那岂不是……”
“发现也没关系。反正你都被我吃干抹净了。”宫皓伸手将莫玖压到办公桌上，舔着她的脖颈，手指绕进她的裙子内，撩开那条薄薄的蕾丝内裤，将里头嗡嗡震的假阳具抽出来。
完全仿照他形状制作的小一号，宫皓的恶趣味，时时刻刻都要她身上有他的印记。
“别插进来……”
莫玖羞怯地推他，可早就磨合得无比欢好的身体几乎是主动地将蹭到穴口的肉棒含进去，又收缩着催促他快些动。
“会被同学发现的呀！”莫玖摇着头娇媚喘息，推他胸膛的手转而抱住脖子。
“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是你。”宫皓哄骗着她的爱液与情欲，坏坏地笑：“刚刚有句话说错了。小玖吞着我肉棒，求我用力操你的时候，比教室里的你更漂亮。”
“大坏蛋！”
莫玖起身，张嘴咬他的下巴让他不要再说了。宫皓果然闭了嘴，专心地将莫玖送上快感的巅峰。
两人在学校里越来越放肆了，还好期末考的莫玖仍旧是第一，否则宫皓也该自责。
暑假刚开始，宫皓频繁地往公司去，莫玖去了一次觉得那些员工对她的态度太过讨好和谨慎，实在是不适应。而且她在宫皓的办公室里，给他递杯水都能亲上一口，一个眼神或动作说不定就滚到沙发上去了，莫玖索性在家乖乖地看书，每天做晚餐等他回来。
偶尔她去店里补货，多亏私爱牌子的难得，自助的销售方式吸引了许多客源，利润已经能抵消母亲的债务。
七月末最热的天气里，宫皓达到对公司规划的重要节点，必须得回去帝都一趟。
“皓哥哥回家办些事情。”他走的十分急，似乎迫不及待，离开前抱着莫玖在玄关前大力地亲吻，“等我办完这些事，就带小玖出去旅游避暑，回来的时候就到首都机场，和我回家一趟。”
“好啊~”
莫玖在他胸口蹭啊蹭的，这还是大半年来他第一次离开，她害怕又期待，主动踮起脚尖亲他的唇：“小玖就在这里等皓哥哥回来，会每天想你的。”
这句话比任何蜜糖都来得醉人，宫皓忽然觉得等着他处理的一堆麻烦也不是麻烦了。
其中最麻烦的就是未婚妻，那个叫于凝凝的姑娘大学正毕业，比莫玖还有活力，正是最自信的时候。石榴裙下拜倒了不少风流男子，似乎给她添了不少魅力。这半年来从穷追不舍到一哭二闹叁上吊，再到战术性温婉以宫夫人的身份自居。可谓费尽心思。
宫皓并非绝情之人，可他的感情全部交给莫玖了，没有丝毫的耐心和温柔再给她一个体面的告别。
在上机前，宫皓就给于凝凝去了电话，没给兴奋激动的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他就稀松平常地，用往日的冷漠语调说：“叁小时后我到帝都，那家咖啡厅见。我不会和你结婚，关于双方家长口头上的订婚对你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我们谈谈赔偿。”
电话那头的尖叫声被宫皓切断。
出乎意料的，在咖啡厅等了五分钟，于凝凝并没有来。
宫皓的发小听见他回帝都了，也急匆匆赶过来，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嬉笑：“那姑娘还算有自知之明，咱们皓哥话都说那么清楚了，再死缠烂打多难看啊。对了，小嫂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那通惊世骇俗通话的具体内容自然是没有人知道，但从宫皓父母隐约的透露里，宫皓强势得近乎霸道，一个电话就通知父母自己要娶个姑娘，答应不答应，他们的孙子都是和这姑娘生。
而且是绝对上心认真到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的真爱。就像下了降头似的。
这离经叛道的话就是别的纨绔二世祖都说不出来，谁不得为了自己的家族脸面，自己的地位小心翼翼装的乖些，担心万一惹自家老爷子生气赶出家门怎办。
竟然宫皓就这么做了。
发小不自觉地竖起拇指来：“不愧是我当年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的皓哥！”
宫皓白了面前人一眼，还想说他结婚在即，一起出去聚聚回一下年轻时光，父母的电话又进来了。
陆羽主动联系和宫氏集团谈合作，真诚到最新的技术团队都已经在来帝都的路上，几十个国内外最顶尖的专家，足以震惊国际，记录进史册的最新医疗发现和初具雏形有可行性的技术方案。
这块大肥肉别说找人合作和人分了，就是自己独吞都该小心翼翼的，生怕从牙缝里露出一丝气味让人瞧见惦记上。
陆羽这人，一直都和宫皓不对付。圈子就那么小，就算玩的不熟也算知根知底，偏偏陆羽生的斯斯文文，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做的事却一件比一件大胆。
拿着老爹的钱出去创业，军政世家却开了声色场所，这还不够气人的，还连上一整套的产业服务，有模有样地赚了不少黑钱。又突然去沾了些军火生意，还有非法药品。
好像陆羽一直处于叛逆期，老爹做什么，他就非对着干。仗着一身能耐样样做得风生水起。却总是说不干就不干，红红火火的产业做一半就丢给别人的前例比比皆是。
这样的人呢，说好听些是艺高人胆大，潇洒，有闯劲。说难听些就是不负责，对什么都不上心，游戏人间也不过如此。
陆羽一直都没有谈恋爱，连性伴侣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可瞧着他那双温和的眼睛里隐着的光，在sm圈浸久的宫皓就知道这是共同爱好的人，可从来没听说过他玩奴。
他将自己的奴隶藏到哪里去，到底是怎么样的手段让世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玩弄活人？
宫皓想到这儿，似乎能莫名地理解为何莫玖对sm这类调教有如此不好的印象，如此抗拒。
将人从社会中抹去，囚禁，调教，侮辱，剥夺一切本应有的尊严的需求，成为宣泄欲望的人形工具。
“真是不想和陆羽有什么接触。”宫皓轻轻地叹口气。
“这次他说不定改邪归正了呢！”发小急切地说：“这么赚钱的事，皓哥你不去我可去啦？”
诱惑如此之大，就连父母都不断敦促宫皓立刻前去。
生意场上，利字面前，个人喜恶只得暂放一边。宫皓想快些将事情办完，当即和陆羽取得联系，去他所说的机密研究基地亲自调查。
军队的装甲车一路坎坷地送到某个与世隔绝的山沟沟里，突然出现的白色建筑物格格不入，长长的铁丝网，一层层关卡，带枪的巡逻安保，无孔不入的各式监控，这完全就是最高级的机密。
里边的内容的确值得如此。整整两天详细的了解后，宫皓甚至觉得研究所的周围该埋上地雷，空中也得有无人机二十四小时监控。
陆羽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四面墙壁上是百来个监控屏幕，他热烈地请宫皓入座。
面前是厚厚一摞合同以及保密协议。宫皓不需去看，他明白这么大的项目，国内外也只有自己有实力能和陆羽成为合作伙伴，只有自己能帮助陆羽吃下这块肥肉。陆羽也没本事和能力坑他。
“在签合同之前，有件事想和宫总谈谈。”
陆羽递上一杯香茗说：“是关于家妹的。事实上，这个合同的甲方是家妹，我没资格签。”
“于凝凝？”宫皓露出个形式上的浅笑：“我和她并没有感情，一个女人嫁给不爱她的男人，不会幸福。而且以家妹自身的条件，又有你这样能干的哥哥，有更多比我更好的选择。原来陆总费尽心思请我来这儿呆两天，还是想为于凝凝争取？”
“不，事实上我已经劝过凝凝了，所以她才没有去咖啡厅找你。因为宫总的确不是她的良人。”陆羽的笑容渐渐扩大，在斑驳的监控画面光线下古怪极了。
他忽然按下一个键，百来个屏幕上顿时显出同一张人脸。
宫皓的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因为这些全都是于凝凝的脸，从她刚出生时连眼睛都没睁开，到不久前她下机的机场监控画面。
画面还在切换，有一瞬间竟然是于凝凝的私密照片，与人谈恋爱接吻，与人开房，甚至是沐浴照片。
“显而易见，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爱凝凝。除了我，没人更适合凝凝了。”陆羽的笑容痴迷极了。
“传闻说你们兄妹的感情并不好。”宫皓强作镇静，告诉自己面前只是个对妹妹有极强控制欲和占有欲的疯子。
“因为她是我父亲的私生女，所以我不能和她靠的很近。父亲总怕凝凝侮辱家风。”
陆羽嗤笑一声，继续切换着画面照片，“我不能违抗父亲的意思，惹他发怒的下场对我没好处，对凝凝也是。而且我是凝凝的哥哥，我不能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实在想她想的紧了，也有办法解决。”
几百张香艳的画面调出来。跪着的绑着的，欢愉的痛苦的，甚至是不成人形的女孩都有着与于凝凝近似的脸。
陆羽依旧在笑：“就像这样，找些和凝凝相似的女孩，听话又能随便折腾，各种可能吓到凝凝的欲望和手段都可以发泄。”
“这是合作伙伴间的自我介绍吗？”宫皓蹙眉，俨然是有些反感。
宫皓能或多或少理解陆羽的心态，就像当初自己生怕吓到莫玖，选择咽回去假装没事不在意一样。陆羽走了另一个极端。
“不，我只是想向你说明，我有多宝贝凝凝。我知道我是个疯子，但我不会伤害凝凝。任何让凝凝不快乐，受委屈，惹她厌的人，我都会恨之入骨。”
“所以你是想威胁我？”宫皓迭起双腿，抚摸着手指上的钻戒冷笑，“就凭你，替于凝凝向我出气？你可以试试惹恼我，看看你老爹要多久能从内海把你的尸体捞起来。”
陆羽摇头：“不，感情的事讲究两厢情愿。我没有理由向宫总这么做。”
宫皓觉得陆羽的笑容毛骨悚然，他强作冷静，虽然不怕，但依旧渗人。
“只是有个人却是实打实地惹凝凝哭了。所以我就稍稍地报复了她一下。”陆羽的笑容无辜极了，仿佛在说自己做的并不过分。
随着他按下另一个按钮，屏幕上又换了同一张脸。
宫皓的呼吸都被攥住了。
他看见一张张照片，那个人上学下学的路上，买下店铺的时候，被催帐人强迫，在店内和酒店接客的画面。甚至还有那幢别墅外，自己和她在床上拥抱欢爱的偷拍照。
合同被宫皓一把推散，他直接越过办公桌将陆羽的领口拎起，猛地将陆羽的脑袋砸在实木桌面上。
“我早就该猜到是你！派人让莫玖的父母加速离婚，叫两人都不要莫玖，把情趣店铺以极低价格转给她，在给她货的时候暗示接客能赚更多的钱，联系周围所有的店家不让他们给莫玖工作机会。我早该想到了，因为私爱这牌子第一任的所有人就是你！”
陆羽吐出一颗牙齿，桀桀直笑：“别生气啊。我对她已经够好了不是么？我完全可以把她绑走，砍掉四肢装在罐子里任人玩弄。”
“原因。”
宫皓手下的力道不断加重，他手疾眼快地抢过陆羽藏在腰间的枪，扣去保险后顶在他的太阳穴上：“为什么要这么对莫玖？她和你，还有于凝凝没有任何关系。你疯了去控制她的人生？”
“有关系啊。”陆羽说：“她的生父是凝凝的后爸，没用的男人却很会当爸爸，很中凝凝的意。凝凝被我父亲抛弃已经够可怜了，我当然要拼尽全力，让凝凝享受父亲的关爱。”
宫皓将手指扣在扳机上，有声音在喊立刻杀了他。当即打碎他的脑壳，踩碎他的脑袋，至于事后有多少麻烦和问题，都不如现在立刻杀掉。
“莫玖这几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控制的？”宫皓觉得眼前泛红，几乎是大吼大叫。
“没错，包括强奸她的人也是我安排的，有几个大尺度的客人也是我安排的。你的奴在找你的时候，我也稍稍帮了点忙。”陆羽执着地燃高宫皓的怒火，却依旧笑得出来：“她可是很感激我噢，前不久还发短信告诉我她有多开心，每年都会发节日祝贺给我。”
想起小姑娘傻乎乎的笑，宫皓越加心疼，持枪的手都在颤。
“你可以杀了我，在她问起来找我的时候骗她，或者将事实告诉她。”
陆羽推开宫皓的手，示意他看向正中央传来即时画面的大屏幕，笑容阴险得叫人恶心，“不过等你收拾完我走出去再敢到她身边，恐怕这小姑娘已经被我安排的人轮奸死了？”
“你这个疯子！”
被甩下的手枪走火，在空中嘣的一声，陆羽似乎十分受用，对着宫皓疾跑而去的背影嘲笑道：“我说过的吧，让凝凝不开心的，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心心念念的小姑娘马上就要被人玩死了，而这份合同只有凝凝能和你签，宫皓，不娶也得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