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下午,电话第一次响了,是推销,礼貌挂断。第二次响是杨奕打来的。
“你好。”
杨奕兴奋问:“我就知道你能留下,现在就开始工作啦?”
“对啊,谢谢你啊美女公安。”
杨奕美滋滋的:“这有什么,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再说陈教授本来就在招聘保姆,嘿嘿,改天我去陈教授家走亲戚,肯定能吃你做的饭菜了吧?”
“那当然,你可以说你的喜好。”
“不行,我现在伤口特别疼,你别诱惑我,还是等等再说吧,对了,你找到住的房子了吗?”
“陈先生给我介绍了一处,我觉得挺合适的。”
杨奕彻底放心:“那晚上让他和你一起去搬家,免得碰到坏人,他这边治安好,你大胆住就是了。”
她似乎只是打听季灿灿是否到陈序家工作,很快便被医生制止通话。
挂断后,季灿灿舒口气,她得尽快熟悉这三天内的转变,继续工作,终于在傍晚之前让该打扫的地方焕然一新。
陈序走之前在茶几放了十块钱,晚饭随她准备,季灿灿拿了钱,另备纸笔打算记账。
这附近有个更大的菜市场,十分钟走过去,很快便可以买好饭菜,但回来路上碰到一位邻居,看季灿灿眼生自来熟的上前搭话。
“你是新搬来的不是我们单位的吧?”
季灿灿笑笑:“是啊。”
邻居妇女也没多问,看了她菜篮里的菜色顺口打听买入价格。
“啧,你这蒜薹不便宜啊,前面有个路口经常有人带着自家的菜来卖,你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季灿灿口中道谢,心里忽然一突突,蒜薹怎么写来着?
一路走入单元楼,邻居妇女的目光很好奇:“你住在这儿?”
楼上楼下的人她都认识,从未见过季灿灿,下意识就把她当成不怀好意的人了。
“对。”
邻居妇女警惕性很高,看着季灿灿往一楼东户走去并停下开门,目光变得很奇怪。
“你住在这儿?”
季灿灿简单道:“我在这儿工作,保姆。”
邻居妇女皱眉,古怪的看她一眼,蹬蹬蹬上楼去了。
季灿灿觉得那神情分明是在说她的雇主很奇怪,她暂时没那么好奇心去和别人打听。
放下菜篮子,季灿灿开始整理账本,蒜薹俩字她当真想不起怎么写,干脆坐实小学毕业的身份,乖乖用拼音,写了斤两价格和用钱记录,随时方便查账,她也更安心。
在做饭之前,季灿灿看太阳开始往下落,便去小花园给花草浇水。
小花园里的花草种类繁多,大部分季灿灿都认识,她也有过一个小花园,养花经验够用,浇水松土,很轻松上手,最后修剪花枝、剪掉残花,打扫枯枝枯叶。
一切处理好,季灿灿站在月季前静静看了一会儿,整个人放松多了,深深吸口气,转回厨房准备晚饭。
数十米之外的人远远看到站在自家花园内的倩影,顿在原地没动,直到她走入室内才向前走去。
陈序莫名想起那天在王家看到的,就如同方才一样,她沐浴在夕阳中,笑靥灿烂。
打开家门,室内变化不大,但更加整洁,藏在细微处的灰尘消失不见,一切摆放如常,几乎没有太大挪动,厨房里偶尔飘散出来淡淡的香气。
陈序关上门,季灿灿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探头出来看。
“陈先生回来了。”
“嗯。”
晚饭迅速端上桌,三菜一汤,分量不多不少,陈序坐下吃饭,季灿灿的饭留在厨房。
“客房有桌子,你平时休息可以在那儿。”
“谢谢陈先生。”
季灿灿心里的意外不止一点点。
饭后刷洗碗盘之后就是下班时间,季灿灿准备道别,却见陈序拿了钥匙起身:“杨奕让我陪你搬家。”
季灿灿一愣:“我自己也可以,太麻烦您了。”
“带路。”
季灿灿拿出今天说过最多的一句话:“谢谢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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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下公交车的地方会路过王家才能到达季灿灿租住的小屋,好在,路过王家时他家大门没开,但遇到了邻居。
“灿灿,这两天怎么没见着你?”
季灿灿笑笑,答的敷衍:“没过来,找了个别的工作。”
她和陈序一前一后的走着,别人大概会以为是偶然同行,而不会认为他们是一伙儿的,那天梁雪贞和她母亲弟弟在王家闹一场,邻居就算不知道全程也能听到风声,现在发问不过是好奇罢了。
邻居也知趣,不再多问。
季灿灿到家的时候房东王大姨刚好在家,她还没说话,王大姨先开口了:“灿灿,有件事儿我没告诉你,这两天我要卖房子,回头就去找我女儿住了,这房子你得尽快搬走。”
“啊?这么快?”
王大姨讪笑:“原先就看好房子了,那家人一直没有筹好钱,昨天才过来跟我说的,我看你昨晚上也没回来,还以为你不愿意租这房子了。”
季灿灿心里一松,原本是她要提前搬走,结果是房东早就准备卖房,只是临时租给她贴补家里而已。
“大姨,那房租咱们得算清楚。”
“那是当然。”
余下半月房租全数退还,季灿灿打开房门便还了钥匙,王大姨似乎怕她把租的那床褥子搬走,在一旁看着等着,陈序站在窗外,静静等着,青年的身影如松柏般挺拔。
“灿灿,你昨晚一夜没回来干什么去了?这男的是谁,是不是你对象?”
王大姨眼睛里满是八卦光芒,好人家的姑娘哪有夜不归宿的?
季灿灿心知必须断掉她的胡乱猜疑,假装诧异的说:“大姨,你别瞎说,我昨晚上回我爸妈家了,这是我哥,他听说咱们这里有罪犯出没,特意陪我过来看看,谁知道遇上你不让我租房子了?”
这话一出,王大姨说不出别的了,只能讪讪离开。
季灿灿的行李仍旧是那些,包里是衣服和鞋子,牙刷牙杯和新买的凉席拿上,轻松搬走。
陈序听到她走出来的动静回头,看清楚她手上拿的东西,微微蹙眉。
“就这些了,我们走吧。”
季灿灿刚谎称这位是哥哥,此时不能用敬称,不然就露馅了。
陈序颔首,两人朝外走,此时夕阳只剩下半个,金灿灿的洒在人身上,像一层薄纱。
回程还是坐公交车,下车进小区。
“谢谢陈先生,陈先生再见。”
陈序大步向前,仍旧能看出脚步微跛,季灿灿看了两眼又很快移开视线,免得他突然回头,万一再因为这事生气就不好了,刚找到新工作,不能因为这个得罪新雇主。
季灿灿去了新租的房子,放下包袱开始收拾,屋主离开前给沙发盖了防尘罩,各处都打扫过,她只需要清灰、开窗通风,再擦干净茶几和卧室的床板,给木板床铺上一张床单再放上凉席就能睡了点。
虽然没铺褥子的床板硬了点,但好歹有个容身之处。
“忽然怀疑我是不是最惨的穿越女?”
季灿灿自言自语着去厨房烧热水,准备洗澡睡觉,明天早上六点钟她就得起床,今晚必须早睡。
客厅里有个挂表,仍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季灿灿踩在板凳上将挂表拿起来放到卧室,这么多天她已经养成生物钟准点起床,但明天起的更早,她需要看时间,不能迟到。
洗完澡出来,季灿灿检查房门上锁情况,又在门板后面放了把椅子,端盆水放到椅子上,这才打算去睡觉。
可季灿灿睡不着,这份工作来的顺利的不可思议,她没啥真实感,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夜深之后,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季灿灿抵挡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窗外,蛐蛐藏在草丛中叫个不停,由远及近的连成一片。
阳台连接的小花园里亮着灯,小小蚊虫绕着灯泡飞来飞去,男人坐在藤椅上,白天晒蔫儿了的花草喝饱了水分,此时重新支棱起来,甚至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悄悄绽开,一切看起来生机盎然。
陈序在小花园里坐了许久,直到蚊虫来袭,这才起身走入客厅,拿了钱包掏出一张大团结,拉开放零钱的抽屉,却看到里面放着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小本子。
打开看到,小青菜四分,牛肉一块五,蛤蜊三毛五,suantai五分。
陈序皱着眉头盯着最后两个拼音,洗过的黑发散落在额前,长而翘的睫毛在灯光下打出一道阴影,依旧是冷淡的,将小本子放回原处,复又拿起来,在上面写了十元两字。
灯光熄灭,这处速来安静的房子再次悄无声息。
楼上邻居却在和丈夫议论一楼怪青年的变化。
“竟然请了一个年轻保姆,那姑娘挺年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家属院的房子都是单位分配的福利房,当时参与房改政策,交了钱产权就属于自家,楼下带小花园的房子分给一位领导,年初才拿到产权,春节过后房子的主人就变了,听说是一位大学教授,神秘又孤僻,腿上还有毛病,现在大学教授这么有钱了?
“你说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丈夫不耐烦的说:“你关心别人干什么?”
妇女撇撇嘴,不情不愿拉起被子躺下睡了。
翌日一早,妇女提着菜篮子去买菜,他们和婆婆住在一起,婆婆挑剔又多事,一定要每天的菜肉现买先做,每天早上她都得去一趟菜市场再匆匆赶回来,可今天竟然又碰到昨天傍晚见过的小保姆。
“咦,你这么早来上班?”
季灿灿笑笑:“大姐,你也挺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