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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双方来往不多,本家那边应该也不会太干涉他的子嗣选择。况且他还可以给一些好处,宗族这里基本上就十拿九稳了。
    “只是你没有父母家族,到底是有些不便。”许敬业停顿一下,随即又换上笑脸,“不过也没关系,我请一些老友见证就是了。想来大家都乐于帮这个小忙,反正对他们又没什么损失。等双方谈妥后,我就选个黄道吉日,把这事定下来,正式收你为子。你没意见吧?”
    承志神色平静:“一切听从义父安排。”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一个小山村里,前尘往事一概不知,是崔姑在照顾他。后来他旧伤复发,崔姑去世,义父救了他,又帮忙料理了崔姑的后事。
    义父对他有大恩,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入嗣许家,养老送终。
    他不能不答应。
    对于承志的听话配合,许敬业非常满意。这比故意气他的女儿强多了,果然是老天赐给他的儿子。
    甚至有一瞬间,他脑海里涌上一个念头:承志这个名字是不是取得不好?是不是该叫天赐才对?
    当然,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明天我就带你去药铺。”许敬业伸手欲拍义子的肩头,忽然想起来,对方不喜欢被碰触身体。他就又收回手去,“提前熟悉一下咱们家的产业,也多认识几个人。毕竟这将来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承志点一点头。
    次日天刚亮,许敬业就带着义子前往永南街。他指着街市的药房,志得意满:“这些药铺里的药,好些都是咱们金药堂制的。走,先去铺子里看看。”
    他迫不及待想让旁人知道,他香火没断,他有子嗣继承!
    老爷一大早带着新来的少爷去金药堂的事情早在许家传开了。许家不算大,人也少,消息传得快。从大小姐身份被发现开始,很多人都在持观望态度。如今听说老爷倚重新少爷,都寻思着大小姐的地位只怕更不如以前了。
    陈茵茵早餐都顾不上吃,梳洗过后就来找许长安。
    人还没到,话已先至:“表哥——”
    许长安正在用早膳。看见突然闯进来的表妹,她抬眸轻笑:“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早饭用过了不曾?若是还没吃,就坐下来跟我一起吧。”
    “你还有心情吃早饭呢!”陈茵茵扫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小菜,气呼呼地坐下,她小心翼翼打量着许长安,试探着轻声问,“我听人说,舅舅很生气,昨天还打你了?”
    她以为舅舅对“表哥”是个姑娘后,会心疼怜惜呢。
    许长安摇头:“怎么可能?你听谁胡说的?我身上伤还没好,他再生气,也不至于打我。”
    陈茵茵愣了愣:“所以说他还是很生你的气啊。我,我听说舅舅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人,说是要收为嗣子,今天还带着去了药铺。你,你也知道了吧?”
    “嗯。”许长安眼眸低垂,轻轻放下手里的竹筷,“我知道。”
    陈茵茵话一出口,有点懊悔,试着安慰:“哎呀,表哥,你不要难过了。反正舅舅没有儿子,早晚都是要过继的。只是舅舅也太心急了一些,这样大的事,连等你伤好都不肯……”
    “为什么早晚都要过继?”许长安声音极低,眉目微冷。
    难过吗?倒也不至于,只是不甘罢了。
    她比男子差在哪里了?
    陈茵茵没听清,继续说:“……以前舅舅最疼你了,这次也不会气太久的。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机会,适当的服个软。毕竟以后还要指靠他们的。其实有个娘家兄弟也挺好的,出嫁以后有人撑腰……”
    她搜肠刮肚的安慰,却不知道她的“表哥”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也不知金药堂那边怎么样了。
    许敬业带着义子最先去的就是位于永南街的金药堂总店,这是许家祖上在湘城开的第一家药房。临街的为店铺对外售药,后面的院子是制药的作坊。
    “金药堂”三个烫金大字,已有上百年历史,是由许家祖上亲笔手书。药店两旁,镌刻着一副楹联:“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
    还没进去,就有药草气味扑鼻而来。
    许敬业皱皱鼻子,重重咳嗽一声。——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不喜欢药的气味。
    金药堂内干干净净,墙上药柜里各种药名目清晰,整整齐齐。
    大清早,来看诊买药的人不多。
    听到动静,账房、伙计,乃至坐诊的张大夫都抬起头:“原来是东家来了。”
    许敬业笑着点头:“嗯,诸位辛苦了。都在忙着呐?”
    “这会儿还不忙。东家,听说上个月少东家受伤了,现在伤势怎么样了?”头发花白的张大夫自案几后走了出来。
    张大夫姓张,名万里。老东家还在世时,他就在金药堂了。许敬业当家,生意大不如从前,他也在坚守。他是金药堂资历极深的老人了,平日里东家和少东家都敬他三分。
    他精通岐黄之术,算得上许长安的师父。其实他很早就猜到“少东家”是女儿身。不过许家既然说那是“少爷”,那他就当做是“少爷”,其余一概不问。
    四月二十八那天,张大夫不在药王庙,不曾亲眼目睹。但外面传得这么厉害,他自然也有耳闻。更何况已有一个月不见少东家的身影了。
    许敬业收敛了笑意:“劳张大夫惦记,好些了。”
    “这位是……”张大夫指了指承志,视线在其身上逡巡了一周。心想,生成这样,果然如小五所说,一看就不是个勤奋踏实的。
    许敬业等的就是这一句,他不着痕迹挺了挺胸膛,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一些:“啊,正要给你们介绍呢。这是我新认的儿子,从今日起,就由他接替长安的位置,忙药铺的事。他年纪小,没经验,还请各位多多照看了。”说着他又伸手招呼:“承志,来,给大家行礼。”
    张大夫将身子一避,口中连称不敢。略一停顿,他迟疑着问:“接替少东家的位置,那少东家……”
    提到女儿,许敬业轻轻叹一口气:“各位想必也听说了长安是女儿身之事。先前家里没人,她不得不帮着打理家业。如今我有嗣子,她有兄长。她年纪也大了,怎么还能让她继续抛头露面,在外辛苦?我就想着让她在家好好养伤,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了也就是了。至于铺子嘛,自然还是要交到儿子手里的。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熟人了,以前怎么对长安,以后也就怎么对承志吧。”
    许敬业冲他们点一点头,带着承志就要往后院制药的作坊去。
    此时没有病患,张大夫和孙掌柜相互交换了一个神色,干脆跟了上去。
    “东家。”张大夫正色开口,“您说的事只怕不容易做到。”
    “什么不容易?”许敬业不解。
    张大夫嘿嘿一笑,慢悠悠道:“您要收嗣子,这是人之常情,咱们不干涉。不过,让他接管金药堂,只怕还得考虑考虑。”
    许敬业脸色沉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7章 颤栗 微微颤栗
    张大夫向上拱了拱手,神情严肃:“祖师爷在上,咱们制药不同于别的行当,须得内行人才行吧?少东家自小学医,踏实肯干,这几年带着咱们,把金药堂的生意越做越大。湘城百姓提起来,没有一个不称赞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承志,只指了一下:“至于这位少爷,咱们不熟悉,敢问他可也是学医之人?”
    承志摇头,如实回答:“不,在下不曾学过医术。”
    许敬业皱眉:“没学过医怎么了?没学过医就不能经营药房了吗?”
    ——他自己就是半路学医,这么多年也只能勉强算是粗通药理。他隐约觉得,张大夫这话,是在贬低承志,也是在暗讽他。
    “不是不能,只是还请东家看在制药涉及人命,念在在金药堂走到今天实属不易的份上,慎重考虑。说句不好听的话,少东家的位置,还真不是谁想顶替就能顶替的。”张大夫并不退让。
    许敬业脸色难看极了。
    张大夫还要说话,却被孙掌柜轻轻拉了一下衣袖。
    孙掌柜笑道:“东家,张大夫没别的意思。只是东家久不管事,兴许是忘了,金药堂很多事都由少东家负责。东家想让这位少爷接手,只怕还得少东家过来亲自交接才行。”
    许敬业面子受损,当即挥一挥手,吩咐随行的小厮:“那就回家里去把大小姐请过来。”
    “是。”小厮领命而去。
    许敬业扫了一眼张大夫,凉凉说道:“虽然说这两年我不怎么管事了,但有她老子在,这金药堂还轮不到她许长安当家。”
    他何尝不知道,在这几个人心里,只怕女儿说话比他更有分量一些。
    张大夫只当没听见,也不说话。
    孙掌柜则在一旁打圆场:“东家,消消气。张大夫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在金药堂几十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他把金药堂看比自己家还重。”
    负责制药事宜的姜师傅也跟着帮腔:“是啊,咱们金药堂这些年发展挺好。您突然带了一个不懂医术的人接替少东家,不大妥当吧?再怎么着,也得先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啊。”
    他心说,虽是您祖上的产业,可也不能使劲儿的作践啊。
    这也是金药堂的老人了,说话有些不客气。
    许敬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冲口而出:“谁说承志没能力了?他以前是没学过,可不代表他以后也学不会!”他说着转向义子:“承志,你说呢?”
    承志一直安安静静站着,此时问到他头上,他才开口:“义父说的是,我确实可以学。”
    “这东西也看天赋,不是轻飘飘的一句可以学就行的。”张大夫依然没有好脸色,又小声嘀咕,“当年东家也说可以学。”
    许敬业假装没听到后半句,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金药堂的老人了,功劳不小。没有他们,只怕金药堂十年前就撑不下去了,要多忍耐。
    承志则笑了一笑,冲张大夫施了一礼,认真而恭敬地询问:“那,敢问张大夫,如何判断有没有天赋?”
    张大夫嘿然一笑:“金药堂以制药售药为主,作为未来的当家人,不说精通医术,至少能认药、制药吧?”
    孙掌柜、姜师傅等人齐齐点头,低声附和。
    许敬业心中想说他们无理取闹,但他记得清楚,自己刚接管金药堂时,确实连基本药材都不懂,闹了不少笑话。所以他连反驳都没有足够的底气。
    张大夫继续说道:“也不要求太难的。给你一刻钟,只要能记下十种药材,就算你在学习制药方面有些天赋,怎样?”
    “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许敬业当即反对,“一刻钟的时间太短了。”
    “不短了,少东家八岁就能做到,这位少爷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吗?”
    许敬业皱眉,声音极低:“这怎么能比?长安八岁时,都学医好几年了。”
    然而承志毫无惧意,他微一凝神,拱手行礼,神情动作落落大方:“好,在下愿意一试。”
    许敬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几日天气好,院子里的地面上摆放着需要晾晒的草药,屋檐下也有需要阴干的药材。
    张大夫低声吩咐了伙计一通,伙计点一点头,自去准备。而张大夫则就地取材,指着地面的药材开始介绍:“苎麻叶,味甘、微苦,性凉,有止血解毒之功效……”
    他语速不快不慢,讲得甚是清晰,时间把握得极好。十种药材,不多不少,堪堪用了一刻钟。
    许敬业暗暗着急,寻思着这根本就没给人熟记的时间,分明是故意为难人。
    而承志却不慌不忙,走到第一味药材前:“苎麻叶……”
    他刚说得三个字,张大夫便板着脸孔出言打断:“像少爷这般,是背药材,而不是认药材……”
    挥一挥手,当下就有几个伙计,捧着没有标志的药匣快步上前。
    张大夫笑笑,冲承志做了个“请”的手势:“少爷,请吧。还是那十味药材,劳烦少爷一一分辨。”
    与刚才相比,难度无疑升级了。
    许敬业忍不住低斥:“张大夫,你这分明是有意刁难!”
    张大夫只是微笑着摇头:“不敢不敢。”
    承志对许敬业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意:“义父别急,我愿意一试。”
    方才他放松思绪,意识清明,精神高度集中。张大夫每教一种药材,他就在心里默记一遍,一刻钟内强行记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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