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及池鱼
崔织晚醒了之后,发现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明夏走过来把槅扇合上,伺候她起身:“今日大雨,姑娘别出去了,在屋里练练字罢。”
“……他走了吗?”
冷不丁听见这一句,明夏没反应过来她问的究竟是谁:“姑娘说的,是那位京城来的贵人?”
“嗯。”崔织晚抬头,皱眉道:“难道他没走?”
明夏笑了:“当然没走了,老爷他们怎么舍得让他走呢?已经收拾好院子住下了。”
崔织晚起床之后喝了碗银耳羹,躲在屋子里看檐外落雨。
整个院落都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淹没,大树在风中摇晃,她似乎都能闻到潮湿的草木味。
突然,“哐啷”一声脆响。
崔织晚吓了一跳,回头却见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头,浑身哆嗦。
“蠢东西!沏个茶也沏不好!”
明夏斥骂了一句,快步上前,只见地上碎了许多瓷片,桌上更是一片狼籍——姑娘从吴州带来的字帖已经被茶水浸透了。
她急得不行,忙用帕子去拭,可惜根本于事无补。
崔织晚小心翼翼地将字帖拿起,看着上面糊掉的墨迹,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先拿去晾一晾吧。”
她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责打下人,虽说有些对不住梁追,只好过几日去书肆看看有没有相同的字帖赔给他了。
恰好阿酥打着伞从回廊上过来,她的裙裾全部都湿透了,却给崔织晚带来了一封盼望许久的书信。
“邓大哥……哦不,邓勇寄来的。”阿酥小声说。
崔织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将书信展开。
阅罢,她终于松了口气。只有梁追一切安好,她才能真正放心。
“托表哥帮忙的那件事,他怎么说?”崔织晚放下书信,抬头问道。
“姑娘,您可真会给表少爷出难题。”
明夏无奈道:“那位张先生的学问,比起冯公子要找的翰林学士也不差,尤善科举制艺。想拜在他门下的学子,足以从吴州排到冀州了,怎么会轻易收学生。”
“所以才不能直接登门拜访,得想别的法子拿荐书啊……他不是有个侄子在冀州吗?听说表哥认识?”
“表公子说了,他是认识,而且还与那人同过窗。不过,想让他帮忙可以,有一个条件。”明夏顿了顿,继续道:“您得告诉他,这荐书是替谁求的。”
“平州,梁追。”
崔织晚大大方方道:“你就这么跟他说,随他去查,只要把事情办妥就行。”
明夏疑惑道:“姑娘就不怕表少爷他……”
“怕什么?”崔织晚淡淡道:“反正梁追以后也是要走这条路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如今能入得张先生门下是幸事,可日后,身为内阁首辅梁阁老的恩师,才是莫大的荣誉。
梁追此人,注定是要名扬天下的。
过了一会儿,荣老太太派人来传话,说晚间一起在花厅吃饭。
雨一停,天气便立刻热了起来,明明是傍晚,崔织晚还是出了汗。她赶在晚膳前洗了澡,穿了件缂丝绣花的淡青色衫子,才往花厅去。
她以为只是自家人吃饭,却漏了那位不速之客。
崔织晚步入花厅的时候,荣家的两位老爷还没回府,少爷们方才散学还未到。偏偏冯辙今日似乎闲暇得很,早早就来了花厅,而自家的几个姐姐更没有避讳,正和冯辙坐在一处说话。
其实她并不太清楚年少时候的冯辙是个什么性子,但估摸着,应该和后来差别不大。在外人看来,冯辙的性子惯是和煦风流,从来不会驳姑娘家的面子,几个姐姐跟他说话说得十分投机。
崔织晚走到近处,刚好听到荣沁雅说:“……听闻二公子今日送了一串佛珠给表妹,还是请高僧开光了的。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也得一份你送的见面礼?”
冯辙笑着说:“荣叁姑娘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就是了。但凡能拿出来,在下必定送给姑娘。”
崔织晚听到这里,突然拉住了明夏的手,让她远远地站着不要过去。
明夏有点疑惑地看向她,崔织晚却摇了摇头,轻声说:“殃及池鱼,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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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大家对男主男二的争论,说真的,其实没必要哈。个人觉得喜欢哪位都ok!(如果你们一个都不喜欢那就是我的锅了),但是从女主角度,真的只会选择梁大人。
现在连叁十章还没到,很多情节都没有展开,记得最开始有读者老爷很惊讶,男二怎么会是那个第一章就让人唾弃的渣男?
然而这就是我想做的——拒绝脸谱化。不要神坛上的开挂男主,也不要炮灰垫脚石男二。
今天和闺蜜讨论剧情,她之前一直觉得我脑壳有问题,居然在po写清水无脑小甜文(?),然而今天她看了最近五章说:“感觉你现在写的,有点意思了。其实这两个人本质上都是政客,但论及爱情又截然不同。一个生于泥沼,心中仍有坚持;一个看似在阳光下,内心却早就没有光了。”
至于让“辙宝干翻梁大人”还是“阿追干翻小阁老”,我说了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