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餐馆,陆远珩把一个中年男人打了,头都破了,看着还挺重的。”“那个中年男人长什么样?”赵羽衣紧跟着问。
室友想了下,然后尝试着描述道:“长的很黑,穿的不怎么样,国字脸,胡子拉碴的……”
赵羽衣穿了外套准备出去。
室友问:“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喝奶茶了,需要吗替你带?”赵羽衣愣了下,笑着道。
“好啊。”室友笑,“谢啦。”
赵羽衣去了x大,她清楚季眠的宿舍,去了直接拜托一位同学将纸条带给了季眠。
做完这些,她又回来去了奶茶店,去给室友买了奶茶,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按照季眠的性格,她肯定会去。
而男生都是要自尊的,尤其像陆远珩这样优秀的,亲眼看见他最难堪的时刻,只会让他尊严全无。
那是耻辱。
一看见她,就能记起来的耻辱。
之后,两个人也再无可能。
*
“陆远珩,你可以出去了。”警察走进来,“签字就可以走了。”
“为什么?”林国富反应剧烈,“他小子可什么都没做,我还好好配合做笔录了呢!”
“因为有人保释了。”警察解释。
“那我呢?”林国富指着自己,“我可是被打的那一个,没道理放走了打人的,不放我吧?”
“你等着,马上就放你,别喊了。”
陆远珩迟缓看过来,随即起身。
签了字,他出了警察局。
就像是很久没有出来一样,刚才还是下午,可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是不真实。
然后他看到了季眠。
季眠站在警局门口,长颈鹿图案的睡衣外裹着粉色的羽绒服,因为冷而搓着手,脸颊跟鼻尖冻的发红,眼巴巴的看着他。
她干净的就像是一捧白雪,不是他该沾染的。
陆远珩动了动手指,牵扯凝固的伤疤,又再次裂开了。
他张了张嘴,嗓子里却是干涩的,索性直接闭上,唇线笔直。
如果有的选,他宁愿被拘留,而不是以这种方式跟她见面。
“你手上有血,受伤了是不是,我们去医院包扎。”季眠从他出来就开始检查受伤的位置,眼尖的看到了指节处的血红。
她的心跟揪起来一样疼。
“保证金多少?”手臂侧了下,将手背一面对着自己,陆远珩走过来,直接问。
季眠冷风吹久了,声音哑哑的,问:“什么?”
“保证金我会还你,”陆远珩目光越过了季眠,看到了开过来的的士,他挥手拦下,让她上车。
季眠别过头,看的是冷硬的下颚线,像是冻在雪山上的石头,“不一起走吗?”
回应她的车门关闭的声音。
陆远珩走向司机,给了两张红色现金道:“麻烦送她回x大。”
“陆远珩!”
季眠从未直接叫过他名字,大概是生气了。
陆远珩握着车窗的骨节清晰,眼尾略垂,“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车开始启动,陆远珩放开车,视线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不值得。”
话音未落,车就开走了。
陆远珩不清楚她能否听清。
不过,不重要了,他们不该扯上任何关系。
第15章 我相信你
“陆远珩?”
办公室的门打开,衣着职业装的助理走出来,看向等待区的人。
一个高瘦的身影站起来,黑色羽绒服,内里是件浅色的毛衣,学生模样,剑眉星目,皮肤白皙,如同漫画里走出来一般。
腿也很长诶,助理被不小的惊艳到,直到人已经走到跟前后才反应过来,“好的,跟我来。”
办公室内,陈设干净简单,一张办公桌占据了半个空间,律师从办公椅上起身,伸出手,“你好,陈辉。”
“你好,陆远珩。”
“我在电话里大概知道你的诉求,你是想申请与林国富解除关系在法律上是可行的,按照《收养法》的第二十九条收养关系解除后,养子女与养父母及其他近亲属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即行消除。这个case我有信心帮你打赢。”
“谢谢。”
陆远珩从包里拿出了从银行里打印出来的流水,以及给林国富转账记录的凭证,一并交给了陈辉。
陈辉拿过来翻了几页,有些难以置信,“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还在念大学,是s大。”
“嗯。”陆远珩没什么表情。
“不容易啊,还在念书赚了这么多钱,”陈辉将证据重新归拢,“有这些凭证,我可以帮你追回来。”
“不一定能追回全部,但百分之□□十是没问题的。”
陆远珩垂眸,“不用了。”
“这都是你辛苦赚来的不是吗?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陈辉看了金额,对一个学生来说,金额的确能算的上巨大了。
“陈律师,”陆远珩看着他,眸底冷也拥有让人安静下来的能力,“我只想以后都不要跟他牵扯任何关系。”
陈律师稍愣,随即点头,“当然,我们以客户的诉求为主,这只是一个建议。”
“谢谢。”
陆远珩起身,“麻烦了。”
“应该的,小金,送陆同学出去。”陈律师再次握住了陆远珩的手,达成了合作。
助理小金走进来,送陆远珩到了电梯。
她本来想说点什么搭话的,可每当她鼓起勇气时,这位单薄的少年就像是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屏障内,将整个外部世界隔绝开。
送走人后,助理忍不住多问了嘴,“那位好帅的小哥哥是什么案子呀?”
“解除关系。”陈辉言简意赅。
助理张嘴,“啊,跟谁啊?”
“还能跟谁,跟收养自己的人啊。”陈辉没兴趣聊八卦,毕竟他的时间都是明码标价的,“下一位。”
“哦。”
好可怜哦。
难道这就是所谓开了一扇门就要关上一扇窗?
*
新一年没几天,冷天里下起了大雨,溅落至地的泛着寒光。
学生纷纷撑着雨伞,抓着包,匆匆的跑向教学楼,鞋子里进了谁湿了袜子,连着腿都湿到了膝盖上。
教室外雨声不断,里面也不并不安静。
“有人污蔑陆神,一个晚上满学校都贴了小广告说他是个两面人。”
“是吗?我没看诶,写了什么?”
“说陆神打了自己的亲舅舅,就在学校门口,还闹到了警察局,还说陆神爸妈去世的早,都是他舅舅养大的,最后却得到这样的报应。”
小广告一出,反应也出现两极化。
一部分相信这是污蔑,陆神有多优秀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他根本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另一部分则认为陆远珩人设崩塌,即使再怎么优秀,也掩盖不了优越皮囊下一颗坏死肮脏的心。
一时间,吵到不可开交。
一个身影从门口进来,说话的人都同时闭了嘴,但打量的目光追随着他从教室外走到了教室内。陆远珩视而不见。
宋辞扭头有些暴怒的将小广告拍在了陆远珩的桌面上,怒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贴的,趁着现在雨大,学校也不能及时清理。”
“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我非得一巴掌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江意同样激动。
“我也要打第一拳,打的他喝得奶都吐出来!”
作为室友,他们再清楚不过陆远珩是什么人。
陆远珩捏过那张白纸黑子上印着指责他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谁之手,他动了下手,揉成一团塞进包里。
“不用管,上课。”
宋辞扭过头,单独给另外三个拉了群,商量上完课后去撕掉小广告。
下了课,辅导员找到了陆远珩,带着去了院系领导处。
院长道:“这一年多你是什么样子我跟院里的老师都清楚,这次虽然是你的家事,我不好过问,但你是院里重点培育的学生,如果有半点问题学校都是要承担责任的,所以才叫你来,只是想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辅导员接过话道:“是啊,如果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们,我们会尽我们的可能帮你的。”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