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661节
翻下去,是屋子里的模样,三开间的正房,从门口望进去,被博古架隔开的西间里,摆着书案与书架。温婧全看懂了。
捧着画册,她深吸了一口气,与李夫人道:“这礼物,我喜欢极了。”
李夫人笑着道:“姑娘喜欢就太好了。”
转念想想,本就是两情相悦,男方亲手准备的礼物,女方又怎么会不喜欢。
礼成了,曹氏请李夫人去前头用碗果酒。
长辈离开,温慧忙挨过去:“画册上是什么?”
温婧大方给她和温宴看。
温慧一页页看,从赞妹夫画得生动,夸到了妹夫用心无比。
她虽未曾去过涪州,可看了这画册,对妹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就有了个印象了。
江绪备下这份礼物,既是为了让温婧了解那陌生之处,也是让岳家人能放下心来,不会对温婧的生活一无所知。
温宴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笑道:“二姐这次看得这么明白?”
“我又不傻,画了这么厚一册子,怎么会看不懂,”温慧知温宴打趣她什么,道,“前回那画,不能怪我,写意到了那个份上,我不及他们两个心有灵犀。”
温宴道:“那你跟谁心有灵犀?”
温慧叹了一声:“我也想有那么一个人啊。”
曹氏刚送走李夫人,转回来听见她们三姐妹说话,好笑得不行。
小定后,江绪与华师爷一块返回涪州。
又是半个月,温婧带着家中准备的陪嫁,离开了燕子胡同。
费姨娘万分舍不得。
她一遍遍与自己说,姑娘嫁给江绪,是极其好的选择。
温婧给她看了好几次画册。
涪州、巷子、院子,都印在了费姨娘的脑海里。
涪州不及京城与旧都繁华,风土人情也截然不同,那院子小小的,不说比旧都侯府了,比燕子胡同都小。
可是啊,这些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独门独户。
江绪健在的长辈不多,且在武隆老家,并非江绪不想接他们到涪州,而是老人家不愿意离开熟悉的老家。
除了年节里走动,姑娘嫁过去之后,只与姑爷过清净日子。
自己能当家,做正儿八经的官夫人,身边跟着的,是打小就信任的嬷嬷与丫鬟,姑爷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夫妻两人齐心协力,这样的生活,怎么会不好呢?
她得替女儿高兴!
再是高兴,送温婧离开后,费姨娘还是哭了一场。
曹氏知道了,没有怪费姨娘大好的日子落眼泪,毕竟,她自己都想哭呢。
她都舍不得乖巧的婧姐儿,更不用说费姨娘了。
渡口上,温婧登上了府里安排好的官船。
一箱箱嫁妆送到舱中,准备就绪后,起锚南行。
从京城到蜀中,路途漫漫,她满怀期待。
温婧一走,温慧都安静了许多。
从小就有姐妹作伴的她,终于还是孤零零的了。
曹氏见温慧懒懒躺在榻子上,拿蒲扇轻拍了她一下:“怎么?琢磨着为何你遇不上俊俏郎君?”
“不是,”温慧摇着头道,“有个太子妃妹妹是很厉害,可我想找人耍玩,现在都不知道与谁下帖子了。”
祖母总把慎重挂在嘴边,温慧也只好照着做。
曹氏知道,这是矫枉过正,但眼下,比起与闺中好友们耍玩,开窍显然更重要。
“慧姐儿。”曹氏要先点一点女儿。
窗外传开了熟悉的猫叫声。
温慧听见了,立刻坐起身来,透过窗唤道:“黑檀儿!”
没人玩,她还可以和猫玩。
第813章 番外4 走路都打飘
夏日里,霍以暄迎娶了姜瑾。
这亲事比预计的推得迟。
原本,两家是想挑在春天。
春花锦簇,天也不热,不至于是新娘子还未上轿,就被沉沉的凤冠霞帔压出了汗。
霍以暄坚持往后沿。
因为开春时,霍以骁就南下江陵迎灵。
他们兄弟感情深厚,霍以暄不想成亲的大喜日子里,霍以骁吃不上他的喜酒。
霍以暄一提,霍怀定和霍大夫人自也明白,便与姜家那儿提议了。
两家合计着,最后挑了夏日里的这么一个日子。
亦是运气使然,近几天,日头总隔着云,没有那么热。
婚礼当日,霍以暄起了个大早。
一切仪程按部就班,他这个新郎官,说忙很忙,说闲也有点闲。
霍以呈和霍以谙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往哪里就往哪里。
待吉时到了,霍以暄与霍怀定与霍大夫人行了礼,准备去女方家中迎亲。
霍怀定说了一番约定俗成的训诫之语,送了儿子出去,偏过头悄悄与霍大夫人道:“暄仔怎么看起来跟没有睡醒一样?”
霍大夫人睨霍怀定。
娶媳妇如此大事,霍以暄便是一整晚没有睡沉,也不奇怪。
不过,在家里犯懵也就算了,出了大门,可不能如此。
霍大夫人与身边嬷嬷道:“赶紧追上去,让以呈、以谙看着他些,不行就拧他两下。”
大丰街两侧,已经围了不少百姓了。
主人家有喜,大伙儿道声恭喜,得几枚喜钱、并几颗喜糖,谁都是高高兴兴的。
那大马上的新郎官,长得可真俊。
出身好、才华高,新科进士娶翰林孙女,真是佳话、佳话!
一阵鞭炮声中,迎亲的队伍离开了大丰街,热热闹闹到了姜家大宅。
姜家大门外,全是拦门的人。
姜翰林最不缺的就是学生。
既然新郎官亦是中了进士、入了翰林,想来学问极好,也不怕他们考。
姜大人的得意门生,道:“新郎官,先从开胃小菜开始吧,经义开始,如何?”
霍以暄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候,拧是拧不得,霍以呈和霍以谙先上前,准备替霍以暄挡一挡。
拦门的众人自是不肯了,坚持要新郎官作答。
两厢讨价还价,把看热闹的逗了个哈哈大笑,气氛极好。
经义问了几道,全叫傧相挡着了,进行到策论,姜家说什么也不让傧相代劳,要听新郎官答。
霍以呈转头看霍以暄,就见自家大哥精神多了。
霍以暄确实清醒过来了。
在那一道道经义问答之中,之前十多年日日寒窗苦读、刻在脑海里的基本功,让他一下子就醒过神来。
策论之题,一道比一道深刻,霍以暄都是略加思索,答得行云流水。
喜的拦门的学生们都起了比试之心,纷纷开口提问。
上门迎亲,一下子成了比学问的茶会。
那些深刻的策论,看热闹的左邻右舍,有听得懂的,摸着胡子连连点头,也有听不懂的,只觉得那人群里的新郎官,胸有成竹、出口成章,如此应对自如,可见是真本事!
这气氛,越发热烈起来。
新郎官被拦在门外,自也有报信的婆子,里里外外地递消息。
“傧相们好学问,背起经义来一字不差。”
“新郎官好生厉害,答得比问得都快。”
“那么多拦门的,都要被新郎官答倒了。”
姜翰林坐在里头,听这些消息,抚掌大笑。
姜夫人瞪他一眼,再瞪他一眼,又瞪他一眼。
姜翰林这才察觉了,扭头问道:“眼睛不舒服?”
“你是嫁孙女还是主持科考?”姜夫人哼道,“一道接一道,没完没了。”
姜翰林笑道:“他功课好着呢,又考不倒他,不会进不了门的。”
“我不怕孙女婿答不出来,我是怕,你们这些读书人,捧着书卷就放不下了!”姜夫人催促道,“不赶紧催一催,他们兴致上来了,能拦到天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