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赐婚缓一缓
慕子悦对东陵伯由衷佩服。京都之内,亦是有人对她赞不绝口。
“出则立功,入则立德,你家的小子一回来,京都之内都能安稳几年了。”皇帝把折子递给东陵伯。
东陵伯接过来,看着折中所写,胡子直跳:“这这不成了纨绔头子了?皇上,内举不避亲,臣以为这小子该罚!”
皇帝气笑了,咳嗽道:“‘内举不避亲’,是这么个意思?”
东陵伯脸皮厚的脸皮都没抖,道:“军伍乃国之根本,岂容那些不务正业的家伙们逗留戏耍,说是练行伍走动,老臣看连个架子也练不出反而还会败坏军纪,犬子身为军伍之首,必须严惩。”
“你是怕你儿子年少立功,日后无可封赏吧!”皇帝冷哼。
东陵伯一本正经:“臣绝无此意。”
“那就好。”皇帝道,“朕还记得当初你家小子虽也是遛狗玩鸟,可也没少被欺负,现在都以你家小子马首是瞻,可见有才德有胆识,便是众人之首,那些小子都是各家里头不成器的,有你家小子带着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传朕旨意,朕心悦,封京卫指挥使司佥事,护卫宫城之安。”皇帝道。
东陵伯瞪大眼珠子:“皇上,这不可啊!”
皇帝看东陵伯:“你是不想他护卫朕还是不想他靠近皇宫?”
皇帝这话太黑,选哪个都是死。
“臣绝无此意。”东陵伯道,“臣的意思是皇上曾说过待犬子归来要给犬子和公主赐婚,若犬子戍卫宫闱,怕会心神不稳,万一犯下错事……”
“赐婚的事儿,不急一时。”皇帝道。
东陵伯愣愣, “为何?”东陵伯问。
皇帝瞅着东陵伯,目光深邃复杂的让东陵伯脑袋里更是茫然一片。
皇帝瞅他的眼神怎么就觉得像是看傻子?
“人都说你东陵伯大智若愚,朕这些年也这样以为,可现在朕怎么觉得被你骗了呢?”皇帝道。
东陵伯怔然:“皇上是说臣实则是大智大勇?”
皇帝一梗,只觉得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摆摆手:“你去问你儿子。”
“……”
东陵伯走出紫宸殿,双目暗暗的冒火。
他就知道是皇上对那个小子不满了。
¥#@!不知道那小子在外头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再抬头,东陵伯看到了外面联袂而来的二皇子三皇子。
东陵伯眼睛一亮,直奔过去。
“皇上说赐婚的事情等一等,两位殿下可知为何?”东陵伯问。
二皇子看了眼三皇子,问:“父皇可还说了旁的?”
“哦,说待他回来,戍卫宫城。”东陵伯道。
二皇子颔首:“伯爷是心急则乱,父皇是要重用子悦啊。”
东陵伯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婚事也不能拖啊!
东陵伯瞅了眼三皇子。
自从那小子出现在玉门关,自家里头是没寄出几封锦书,可那小子隔三差五的就能收到这位三皇子的信,频繁密集的令人发指。
他可是听说大皇子受伤,三皇子愣是拉着自家小子守了半夜。
……哪怕是周围再多个人,东陵伯都不会瞎想。
现在东陵伯看三皇子就像是看心怀叵测的狼狈。
三皇子姬矩仿若没发现东陵伯的异样,神情淡然拱手以礼:“令郎成亲不急一时。”
哈~哈?
东陵伯眼珠子瞪大。
“三弟的意思令郎不过半年便已升三品,寻常女儿家怕是难以匹配,何况父皇爱惜小十,也不过是想要让小十在宫中多陪伴父皇些时日,东陵伯大可不用担心,若有暇,我也问一问父皇。”二皇子道。
“多谢二皇子殿下。”东陵伯诚挚感谢。
二皇子姬幽笑容满面,待东陵伯离开后,姬幽看向三皇子,嘴角笑意敛去,道:“有些念头你也该收一收,不然只会害人害己。”
姬矩一笑:“我还要多谢二哥为我担心了。”
“你也可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姬幽道。
“不会,弟时时谨记。”姬矩道。
姬幽牵唇:“如此甚好。上轻车都尉是朝中未来肱骨,父皇颇为看重,不管三弟有什么想法,还是要克制一些。”
“弟知道。”姬矩道,“今日,弟便会向父皇奏明成亲之事。”
姬幽看了眼姬矩:“好啊!”
兄弟两人先后入紫宸殿禀告。
三皇子进入殿中没一会儿,便传出皇帝大怒的消息,三皇子被令禁足在家三日反省。
“父皇如何?”姬幽问。
“皇上大怒,往皇后处去了。”随从回禀。
姬幽哑然失笑。
原本以为老三和慕子悦频繁通信就是父皇大忌,现在看让父皇震怒的还不止如此。
奏明成亲……却是不知老三看中了哪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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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二十三年,三月初八,虽天空阴云不断,但京都百姓无一避在家中。
从皇城宣武门到京都西门外十里尽是百姓们的身影。
其中商贾富户不尽,各官员着官袍相迎。
皇帝敕令,四品之下城外相迎,四品之上宣武门前相候。
数年前的检阅就是由当时还只是校尉的慕子悦亲自训练,数年后将士们浴血边塞归来,那位当初只是校尉的小将军如今已经是上轻车都尉。
军伍盔甲亮丽,刀锋寒光,旌旗飘飘,箭矢的冲锋阵型虽因为马匹步伐已经放缓到宛如小跑,但浩浩荡荡中仍可见杀意凛然。
从不曾见识过刀锋的百姓们低呼,更还有的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们下意识的后退,但在看到为首的那个穿着白色盔甲的少年将军时又都不约的停下,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昂首挺胸。
这位率领着这支突入犬戎内境大获全胜军伍的将军当初就是他们五城兵马司指挥司,他们的老上司,他们又怎么能丢老上司的人!
箭矢冲锋队形在距离京都五里外转换队形,后面的马匹前行,快速排列成行。
马蹄声声没有如今京都仪仗整齐,但却是连马蹄声都带着寒光冷意,这冷意似乎惊到上天,不多时阴云之下刮起了风。
春日里的风并非都是舒适,寒凉之中旌旗乱舞,百姓们纷纷惊呼,官员们立在城门之下,官袍尽起,略显凌乱,唯有旌旗之下的万余兵马肃然整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