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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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5号
    第二天是周五，钟元元和丁洛起面试了整个上午，两人敲定最终员工名单。
    钟元元笑着说：“面试了一上午的新人，终于选完了。下周开始我们公司里人就多了。”
    丁洛起笑着说：“辛苦了。”
    钟元元也笑着说：“丁秘书，你也辛苦啦！走吧，去吃午饭吧。”
    饭后，钟元元坐在办公桌前，眼神不自觉又飘向粉色本子，她刚翻开，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钟元元抬头一看惊呆了！韩藤竟然回来了！
    钟元元站起身，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韩藤？你回来了！？”
    韩藤领着一个肤色黝黑的小男孩走进钟元元的办公室。他看了眼钟元元，那眼神和以往不一样，他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眉头轻皱，他点了点头。
    钟元元没在意，只是瞪大眼睛，她问：“你就去了内蒙古一天？额！你是佐与之吗？”
    小男孩露出纯真的笑容，爽朗地说：“您好，是的，我是佐与之。”
    钟元元激动地说：“你好，我是钟元元。韩藤，你好速度啊！”
    韩藤又看了眼钟元元，再看向佐与之说：“你坐这里，”而后又看向钟元元说：“他同意加入我们公司。”
    钟元元笑了，笑得很开心。
    三人落座，钟元元看向佐与之问：“就你一个人过来吗？你妈妈呢？”
    佐与之的眼睛很亮，他说：“对，我一个人来的。我相信这位叔叔，他不像人 贩 子。”
    “哈哈哈！”钟元元看向韩藤大笑，又缓了缓气说：“嗯，他怎么看都不像人贩子，哈哈哈，他像会被人拐系列！”钟元元又笑了，韩藤的眉头还是紧锁着，但他看到钟元元开怀大笑后，眼神愣愣地一直看着钟元元，而后低下头。
    这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三人回头看，是魏原澈和白遣垂。
    魏原澈马上兴奋地说：“呀！曾玛而？”（译：真的吗）他停顿了下又继续道：“阿藤，你不是周三晚上去内蒙古的吗？现在是周五的下午，你就回来了？也不在大草原上溜达溜达？什么蒙古包啊什么羊奶啊什么烤羊腿啊！吃吃喝喝的也不玩会？”
    韩藤面无表情地回答：“出差是工作。”
    “哇——”钟元元和魏原澈，白遣垂三人都惊叹着看向韩藤。
    钟元元马上说：“不用看我，我可没要求他这么速战速决！”
    韩藤调整了下气息，介绍道：“这位是新媒体上最近很火的网红达人——佐与之。这位是我们公司老板——钟元元，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的mc——魏原澈和白遣垂。”
    佐与之朝三人笑着打招呼。
    魏原澈吃惊地说：“你就是佐与之啊！我听过你唱的俄语歌，可以呀！那首两个男孩唱得摇篮曲被你一唱后，我睡不着时就拿那首歌当摇篮曲。”
    白遣垂拆他的台问：“你什么时候睡不着啊？”
    魏原澈咧嘴笑了，回答：“写毕业论文时啊。”
    白遣垂给他一个呵呵了的表情。
    钟元元看向佐与之说：“欢迎你的加入，相信你和韩副经理也已经详细聊过了。那么，能聊聊你的想法吗？从你的需求，愿望，以后的打算都可以说说看。”
    佐与之身上有股内蒙古人的直爽劲，诚实地回答：“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挣更多钱，让我妈过更好的生活。”
    魏原澈嘴张成o型，称赞道：“真是好孩子，才13岁的娃呀！”
    钟元元看向韩藤问：“跟他说了要先从练习生开始吗？”
    韩藤一碰触到钟元元投向他的眼神，就莫名复杂，他轻轻点了点头。
    钟元元感觉得到韩藤的不对劲，但一想到平时韩藤话就少，这回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可能真的累坏了。钟元元没在意，看向佐与之继续道：“那就是说你同意先从练习生开始。我们公司对练习生每个月都有一场考核，唱跳文化课三方面都有要求。你能接受吗？”
    佐与之欣然答道：“我愿意，我想试试。”
    钟元元说：“我对你的期待是和另一个小男孩一起组团，你的歌唱能力比他强，他的舞蹈能力比你强，所以，你们俩可以互补。而你们俩因为年纪还小，都还没读多少书，所以，你俩不仅要在才艺方面下功夫，每天的文化课也必不可少。”
    佐与之面色为难地说：“我从小就没读什么书，我不爱读书。”
    钟元元说：“文化课不是简单地看书，而是普及常识，话术，说话的注意点。会说话会接梗真的很加分，而且话说好了也是自己的一种乐趣。”
    佐与之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还是答应了。
    钟元元看向众人说：“今天是周五，你们预约下体检，我记得体检只能在周中。反正下周你们哪天要去体检就休息一上午或下午吧，然后把体检单交给我。”
    韩藤听得一愣，眼神更加复杂了。
    佐与之问：“如果检查出来哪来有毛病，是不是要被辞退啊？”
    钟元元回答：“怎么会呢！做体检是每家公司入职必备的材料，如果检测出有哪方面的疾病，那可以趁早去治疗。体检是为了查看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其他的作用，而且以后每年都要体检一次。”
    佐与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钟元元看向韩藤问：“是我带他去佑飞灿那还是你带过去？我看你挺累的，你还是上去休息吧，我正好也要让飞灿交体检单，我领他去认识下吧。”
    韩藤沉默着点了点头，和众人打了声招呼离开。
    其余4人说笑着走向佑飞灿的练习室。
    佑飞灿和佐与之见面后，两个同龄人慢慢相熟。
    韩藤和众人道别，走上楼回自己的宿舍。他关上门，行李箱随手放在一边，整个人往床上一摊，陷入沉思。
    他在钟永诺的书房里安装了窃听器，所以他听到了陌生男子和钟永诺的对话，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那个男人是钟永诺老婆的哥哥，也是直接导致麦郦苑烂尾楼出现的罪魁祸首！所以，麦郦苑的事根本和钟永诚关系不大，公司或许是钟永诚或钟永诺的名义，但挪用所有资金导致破产的却是钟永诺老婆的哥哥！他马上想到王馨婂害死了钟元元的妈妈和害得她弟弟入狱，他的眼角止不住地流泪！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面对钟元元！他一看到钟元元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昨晚听到钟永诺和那个男人的自白后就头脑混乱，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一边是他的堂姐，一边是堂姐误会的仇人女儿！所以他待不了内蒙古半天，以最快的速度带来了佐与之！他抱住头，整个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他决定找王馨婂说这事！
    他马上给王馨婂打电话说要过去，王馨婂却说现在在外面。
    韩藤问几点到家。
    王馨婂好奇地问他不是应该在内蒙古吗。
    韩藤说刚回来，他又马上问她有没有去钟元元公司。
    王馨婂说没有。
    韩藤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有没有再遇见那对母子。
    王馨婂皱了下眉，回答也没有。
    韩藤呼出一口气，全身的紧张感先消去。
    王馨婂说让他今晚休息，明天周六晚上再见面。
    韩藤不依，执拗地问王馨婂现在在哪，他现在就想见她。
    王馨婂回答自己现在在律师事务所，一对老爷爷老奶奶刚找她立案委托作律师，她刚接手了新案子。她整理完诉状后要去一趟养老院拿养 父的化验单，再去kl大学勘察事故现场，原来kl大学刚刚曝出了一件校园丑闻。
    韩藤眉头紧锁，他原想和她见面让她当面亲自听下录音，但现在只能直接在电话里告诉对方，他刚要说。然而，王馨婂继续说着那个案子——这起校园霸凌事件是很多学生瞧不起一个外地的内向的小姑娘，失手一推导致那个女生失明变成残疾人了！
    王馨婂的声音难得有起伏，她说那个女生的爸妈早年出车祸双亡，从小就是被爷爷奶奶一手带大，吃的穿的都是亲朋好友剩下的，好不容易凑够学费来k城读大学却落下这种结局，很是可怜。
    韩藤听得一愣。
    王馨婂说这个案子她必须帮女孩，女孩的爷爷奶奶哭得昏天暗地，而且她说自己第一次没收对方律师费。
    韩藤的眼神充满怜悯。
    韩藤听完以后问：“那你查完现场早点回家休息。明早有空吗？”
    王馨婂回答：“明天早上和下午都不行，今天我看完‘他’要去案发现场。明天白天都约了几个愿意为那个女孩说几句公道话的同学录口供，明晚再见你吧。”
    韩藤心里难受地想直接说出口，王馨婂又说：“我手机快没电了，就这样吧，等我明天录完学生口供后再联系你。”
    说着，王馨婂挂了电话。
    韩藤怎么喊都不灵了，他扔掉手机，泪水再也止不住了！他知道王馨婂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恶人，但她无可否认已经误杀了一条鲜活的人命！说再多，她都没有借口成为正常人生活了！
    韩藤的心脏剧烈疼痛！
    而另一边，钟元元把佐与之介绍给佑飞灿，让他们自己相处后刚回到办公室，郑羽娴给她打电话了。
    郑羽娴说：“菡茤决定周日离开这里了。”
    钟元元大吃一惊，忙问：“她要去哪里？k城是她的家乡啊！”
    郑羽娴说：“她说她想去北京闯荡。”
    “什么！？她在北京有认识的人吗？”钟元元焦躁地问。
    郑羽娴说：“没有，”而后，郑羽娴语重心长地说：“元元，她都告诉我了。所以，这几天我没联系你，因为我知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她不对。但是，今天她来电告诉我7号早上10点飞机就离开k城，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你自己做决定要不要原谅她。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不偏帮哪一方。”但说着，郑羽娴的声音第一次哽咽了！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元元，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馨婂是后来的，情分自然比不上我们三。有时候，菡茤真的很不靠谱，总是说话不经大脑，总是惹一堆事，但是我们也这样一起走过来了。我说这话不是想帮她，我就是觉得难过，我没想过菡茤有一天会离开我们…”
    钟元元听了很久郑羽娴的啜泣声，自己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挂下电话的。
    她整个人呆呆的，一动也不动，脑海里再次全是关于李菡茤的童年回忆——
    “元元，怎么办？足球砸中别人家的窗户了！”
    “羽娴，元元，我的裤子被拉破了。呀！你们两个还敢笑！还不快给我想办法！我要哭了！天哪，今天太倒霉了！”
    “元元，怎么这么多男生向我告白啊？我向他们推销你和羽娴吧？”
    “馨婂，你不知道，你没来前元元和羽娴天天欺负我！你以后要多为我说好话哦！么么哒！爱你！”
    钟元元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成串成串地流！
    夕阳的光快被黑暗吞噬，钟元元的手动了动，给张泽宸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
    钟元元问：“哥，你明早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我需要听你的意见。”
    张泽宸温柔地说好。
    钟元元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想原谅李菡茤了，但是她需要别人推她一把。
    钟元元擦干眼泪，拿起包要离开。电话铃声又响了，是白住颜的电话。
    钟元元接起。
    白住颜问：“元元，你这两天还去那个养老院吗？我本来不想特地麻烦你的，但是我这离养老院太远了，那个养老院离你们公司近啊。我上回去的时候把拎的布包落在那个老人那里了，当时不是带了些吃的分给老人嘛，分完后就忘记拿回来了。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钥匙之类的我也是直接挂在腰上，也没塞钱包在里面，但里面有个护身符，老爸老妈去寺庙专门求给我的，不拿回来心里就是发毛。我和小白说的话，他不知道是哪个老人。如果你忙的话，我还是自己去吧。”
    钟元元忙说：“别，没事，我没事干呢，正想四处闲逛下，我去取吧，反正说了8号那天要去机场送你，拿我妈的一副字帖送你嘛，那刚刚好，那个字帖和布包我一并拿给你，就不转交给小白了。”
    白住颜感激地说：“元元，太麻烦你了，其实你不用非来机场送我的。要不就转交给小白吧。”
    钟元元坚持道：“没事，8号下周一嘛，我正好没事，我去机场送你，难得我和小白姐你这么有缘，反正小白也要去机场送你呀，我就跟过去而已。”
    白住颜笑着说过谢谢后挂了电话。
    钟元元因为李菡茤的事正好心情郁闷，想兜兜风，白住颜让她帮忙正中下怀。
    天色已暗，钟元元抵达上回去的养老院。她直奔那个老人的房间，然而，她眼尖地又看到王馨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