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补充小细节)
室外,阳光透过枝叶,折射在无边泳池的清澈水面上,泛出了金色。江山色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年时手里的咖啡。
“你要喝咖啡吗?”秦年时问。
江山色倒不想喝咖啡,她只是想把咖啡倒在秦年时头顶上。
她动了动僵硬的嘴角,问道:“你昨晚去酒吧,就是特意要告诉我这件事?”
没穿西装的秦年时,头发柔软,周身少了分冷俊,多了分少年气:“是你姐姐的意思,她让我提前知会你一声,免得你尴尬。”
江山色呵呵笑道:“太客气了,你们都不怕尴尬?我怕什么尴尬?”
秦年时收回了目光:“哦,那就好。”
江山色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加胸都胀得有点疼。
小学老师没教过他,这种修辞手法叫反讽吗?
江山色是越想越生气,怒向胆边生,实在没忍住,直接拉开了自己的衬衣,露出了那一大片草莓园,质问道:“那请问,你都要订婚了,还对我这个前未婚妻做了这种事,你就不理亏吗?”
秦年时再次拿起了骨瓷瓷杯,那手指修长干净,非常有斯文败类的气息。
“不理亏。”他说。
江山色冷笑:“对,你向来只肾亏。”
那骨瓷咖啡杯内的咖啡,有轻微的晃动,泛起了圈圈涟漪。
秦年时的头发还未干透,鬓角有水滴聚集,滑过流畅的下颚线条。
明明此时的他是清冷的,却有种色气的氛围。
秦年时有张非常适合接吻的唇,唇形明晰,可这一刻,他却说出了一番冷静过头的话:“是你问我要不要一起合葬,还要我帮你脱衣服,然后问我要不要跟你为幸福鼓掌。另外,我最后停止了。”
江山色不得不承认,这些确实像是喝醉的她会做的事。
可是,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吗?
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
江山色正要继续质问,忽然秦年时手机响起,是秘书的来电,通知他准时出席上午的签约仪式。
秦年时看了看时间,道:“我现在开始准备,让司机20分钟后来接我。”
很明显,秦年时的潜台词是,事业要紧,和江山色这个前未婚妻的对话到此结束。
不过秦年时还算是有点良知,至少还假模假式地嘱咐了番:“阿姨已经把你的衣服洗好烘干了,就放在你衣帽间里。另外,你想吃什么,可以让阿姨帮你带。”
江山色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酸辣粉,不要醋,不要辣椒,不要粉。”
秦年时睨了她一眼,淡声道:“你很幽默。”
江山色被这话噎住,半晌没回过血来。
第一次听见夸奖像是在骂人。
简直是对她喜剧生涯的巨大侮辱。
秦年时边继续用毛巾擦拭着湿发,边迈步上了楼梯,准备去男主人房换衣服。
江山色实在是没忍住,出声叫住了他:“等下,这三年来,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秦年时回转过头来,看着她。
他刚喝了咖啡,声音润且有磁性。
清晨的薄熹阳光下,他的瞳眸显得更加深黑,映得轮廓多了层锐利和冷淡。
江山色犹豫片刻,终于问出了一个盘亘在心头三年的问题。
“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进行到最后一步?”
此时此刻,江山色最想要听到的一个答案就是——“因为我不举。”
那就再好不过了,江山色必定会举双手送秦年时离开。
谁要谁拿去,倒贴一个铂金包都行。
可惜,秦年时给出了另外的回答。
秦年时的黑色浴衣虚拢着,露出了肌理明晰的胸肌。他单手用毛巾揉着湿发,毛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江山色看不清秦年时的神色,只听见他淡然的声音。
“我每次都是醉酒状态,做事没有平日里那么仔细……我担心因为疏忽,会让你怀上孩子。”
“你意思是,怕醉酒状态下怀孕,会对胎儿不好?”听到这时,江山色颇感欣慰,觉得秦年时还算是有点人性。
然而接下来,她发现是自己天真了。
秦年时拿着毛巾的手停止了动作,他侧眸望着她,眼窝深邃,神色却冷淡:“我意思是,这三年来,我们之间,还没到可以共同养育小孩的关系。”
江山色瞬间感觉到一股血直冲上脑门。
实话实话,她有点想要对秦年时做出些刑法不允许的事。
江山色努力挤出了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你意思是,觉得我不配跟你生孩子?”
秦年时清淡地瞄了江山色一眼,随即,他说出了天底下直男最为让人窒息的一句话。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随后,秦年时转身,只留给江山色一个清俊的后脑勺以及一个直到不行的背影。
这一天,江山色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世间直男果然全是杀人诛心之辈。
秦年时,你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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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到吐血的江山色没有再去等那不要醋不要辣椒不要粉的酸辣粉。
等秦年时离开后,她在衣帽间换好衣服,正准备走人时,她的背包带子断了,东西散出,洒了一地。
江山色所有的名牌包都已变卖,只能买了个88元包邮的挎包背着,质量确实不太好。
江山色快速捡起口红,粉底等物品,胡乱塞进包里,随后赶紧走人。
她没注意到,自己那号称招财的粉红钱包落在了衣帽间角落。
【这个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会再待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走出别墅时,江山色再次听见风中传来的打脸声。
啪得好亮好响。
打脸就算了,在别墅铁门外,江山色还撞见了被阿姨牵着遛弯归来的“短腿”。
果然是冤家路窄。
不过现在没有秦年时拦着,“短腿”与江山色对彼此有所忌惮。江山色抬头望天,“短腿”低头望草,假装失忆,放下了昨晚的恩怨。
毕竟之前相处的三年里,他们也打过几场架,都各有输赢。
江山色被秦年时气了个五劳七伤,当即想要走,可阿姨却硬拉着她。
阿姨人是不错,但就是随江山色这个前雇主,有话痨属性。
“江小姐?你怎么刚回来就走啊?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看见江山色回别墅,阿姨以为她和秦年时又复合了,非常激动:“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整个房子空落落的,连‘短腿’都不开心了,忧郁得拉了好几天肚子。”
“短腿”只恨自己不能说话——它那是因为看见江山色不在家而高兴,不小心吃太多狗粮,这才拉的肚子好不好?
“不用了,陈姨,我还有事,得赶紧走。”江山色忙推辞。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阿姨格外舍不得江山色。
毕竟同是天涯话痨人,知己难逢。
“估计不回来了。”江山色觉得,如果她再回来,很可能会忍不住拿刀砍了秦年时。
秦年时死了倒不打紧,可这好端端的别墅要是成为凶案现场就太可惜了。
阿姨忽然想到什么,忙低声道:“江小姐,你可得看牢点秦先生。你不知道,你家那个堂妹,最近搬到了这个别墅区来,还买了条狗,天天就牵着故意往咱们家跑,就想接近秦先生。”
这事江山色也是略有耳闻,当然情报是从李青梅那得到的。
自从秦年时与江山色解除婚约的消息正式传出来后,圈子里一堆千金都蠢蠢欲动,想要扑过去咬下秦年时这块红烧肉。
有好几位千金争着抢着跑去秦氏企业里上班,想要制造偶遇机会。
其中动静最大的,就数江香|纱。
据说上次在巴黎时,江香|纱听了江山色的话,跑回了酒店,果然在d盘里发现了自己未婚夫和其他男人格外精彩的影片。未婚夫在江香|纱的质问下,终于勇敢出柜,和男朋友双宿双飞,跑去非洲看动物大迁徙去了。
江香|纱重新恢复单身,哭了几天后,便将目标对准了秦年时,以火箭般的速度搬到了半山别墅区。
醉翁之意就在秦骚。
江山色帮江香|纱脱离了苦海,她倒反过来撬自己前未婚夫。
江山色觉得这堂妹也忒没有江湖道义了。
正在心头腹诽着江香|纱呢,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阿姨,秦哥哥在家……”
江香|纱的那个“吗”字还没说出口,结果一眼就看见了江山色。她立马就如临大敌,开启了三连问。
“江山色,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哥哥不是和你分手了吗?你怎么还缠着他不放?”
江山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这番污蔑进行澄清:“我和秦年时分手,是我先提出来的。另外,昨晚,也是他硬把我带回这里的。”
这两条都是事实,江山色澄清起来毫无压力。
可江香|纱却打死也不愿意相信,用鄙夷的眼神瞅着江山色:“你不过就是一私生女,秦哥哥怎么会缠着你?”
虽然江山色体力弱鸡,连狗都打不过,可上帝关了一扇门,倒是给她留了一张嘴。
江山色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回道:“我就是一私生女,他都这么缠着我,我要不是私生女,他还不把命给我啊?”
“你,你,你不要脸!”江香|纱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江山色忙提醒:“你小心点,你那鼻子,据说是去韩国做的是吧?挺贵的。”
“胡说八道,明明是去日本做的!”江香|纱说完后,忽然觉出了不对劲。
不仅鼻子要歪了,争论点也要歪了。
江香|纱重新振作起来,专找江山色的弱点捅刀子:“算了,子不教母之过。你这种没妈的孩子,也没人教,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江山色从小被捅到大,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忙点头道:“对对对,子不教母之过,你品行败坏都是我的错。”
江香|纱反应过来,怒道:“你什么意思?你说你是我妈?”
江山色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直男届这句话果然是杀伤力极强,肉眼可见,江香|纱也被噎得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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