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离婚吧
如果自己没有用伤害对方的方式离开欧阳澈,并好死不死地提出报复这个词刺激对方,也许今天这个“杀人凶手“的罪名还可以解释清楚,但是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她就走到了死路。欧阳澈只会将前后两件事联系起来,以为自己从回到景秀园就一直处心积虑,到后来狠心杀害了欧阳宏峰。伺机报复他——这看起来多么完美的计划。
想到这里,苏冉冉只感觉自己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不停地摇头,否认着,“这是个误会,音频里的女人不是我啊,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可以发誓,里面的女人真的不是我”
她心乱如麻,早已方寸大乱,说出来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难以取信对方。
欧阳澈眼底充斥着憎恨与失望,将她困在双臂与墙面之间,垂眸盯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一字一句道,“我也很想相信你,也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让自己忘掉这段回忆,可怎么就这么凑巧,你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呢?!”
是啊,怎么会这么凑巧呢。
“那是因为,我怕拖累你啊~”
真相终于被苏冉冉说出来,却已经没有任何说服力,苏冉冉绝望地发现,欧阳澈已经彻底放弃了她。
“怕拖累我?!”欧阳澈轻笑一声,倏尔撤离了手臂,背过身去,像是听到了最荒唐的笑话一样,“你不觉着现在这么说晚了一些吗?苏冉冉你为什么不再掩饰得好一些?”
这样的话,我们之间还有交谈的余地,可现在,我爷爷的性命横亘在我们中间,就以为着再无回头的可能。
“我说过,只要你不离开,什么都不足挂齿。”
“这次,是你背弃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所以,请离开吧,我想这些年,你也明白我的手段和处事风格,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话说得冷静又残忍,欧阳澈回到电脑桌旁,在黑暗里悄悄握紧了双拳。
至此,苏冉冉终于不报任何希望,静静盯了对方半响,走出房门,离开了景秀园,留下欧阳澈自己一个人,长久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
苏冉冉想尽办法,帮助顾亦雪联系戒毒所,终于有了眉目时,才发现对方又被拉入了传销组织。
她明白,这种地方一旦进去就很难全身而退,上次顾亦雪能够出来,大概也是欧阳澈的授意。
几天之后,顾亦雪再次上门找她求救,这次和上次不同,是她私下逃出来的,出来时下半身已经被鲜血染红,苏冉冉和乔依依见状,意识到事态严重,当即就叫了救护车,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顾亦雪怀了孕,胎儿百分之就是是畸形,并且已经先兆流产,有大出血的可能,需要立刻进行引产手术。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已经做母亲的苏冉冉深知这种手术对女性的伤害,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拜欧阳澈所赐。
欧阳澈在以牙还牙。误以为她害死了他的亲人,才出手让她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在这种时候,苏冉冉已经全然忘记顾亦雪当初对自己的刁难和冷嘲热讽,只顾着心疼对方因为自己受到的伤害,气不打一处来,没等到顾亦雪醒来,就不顾乔依依的阻拦,跑去找欧阳澈。
这次,欧阳澈在公司,接到底下的电话,便叫手下的人放苏冉冉上来。
一进门,苏冉冉就跪在了欧阳澈面前,她虽然怒不可遏,却知道,欧阳澈实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对不起,就当你说得对好了,有什么招数就直接来找我,请你不要再为难我姐姐,她现在在做引产手术,生死不明,算我求你,要打我骂我都没关系,放过她吧!”
欧阳澈被苏冉冉的意外之举惊到,许久没有发出声音来,听到她的话,才勉强稳住心神,冷眼道,“现在知道求我了?!当初决定跟我作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冰冷的态度,嘲讽的话语,深深刺痛了苏冉冉的心。
膝盖跪的生疼,她慢吞吞地扶着茶几站起身,不再低三下四,手抚摸着小腹,为了保护自己的姐姐,拿出了最后的筹码,“如果我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对你提出要求呢?”
她想着,哪怕欧阳澈再恨自己,也会顾及到未出世的宝宝的安慰,手下留情吧。
“如果你不收手的话,我现在就去医院打掉他!”
苏冉冉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很不理智,她比谁都要舍不得这个孩子,但是目前的状况让她已经无法他顾。
没想到欧阳澈闻言瞳孔剧烈收缩,停顿半响,突而冷笑一声,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声音森然,“是吗,那你就去吧,谁知道是不是那个斯帕克的?毕竟,你骗了我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件吧!”
“……”
压根没有料到欧阳澈会这么说,苏冉冉闻言踉跄着后退一步,颤抖着嘴唇,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欧阳澈冷眼瞧着她,然后背过身去,走到窗口,长身玉立在正午明媚的阳光下,从苏冉冉的角度望过去,他风神俊朗,和往日没有什么两样,似乎还是让她心神痴望的模样。
心下一片悲怆,苏冉冉站在原地,对此事的情况已经不知所措。最后的筹码也没有了作用,她现在不仅救不了顾亦雪,怕是已经自身难保。
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她比谁都要清楚欧阳澈锱铢必较的性格,心下有些懊悔当初的决定,同时也对欧阳澈任何时候都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感到心寒。
两个人久久沉默着,久到苏冉冉以为欧阳澈不会再表态了,转身准备离开,还没动作,就听到那低沉沙哑的声线从窗口那边传来,沉重地敲在了她的心上。
“我们,离婚吧。”
欧阳澈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苏冉冉听得明白。
将这句话在脑中回响了几十遍,苏冉冉仍然不肯相信现实,抬起泪眼,哑声问,“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