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四川宣抚使
文德殿中,孙长乐急匆匆地朝赵昚书房走去。他穿过屏风,笑着看向赵昚,朗声道:“官家,朱小青来了。”赵昚本来在和虞允文说着话,一听朱小青来了,突然间就止住了,侧过头看向孙长乐,一脸兴奋,道:“快让他进来。”
孙长乐赶紧殷勤地点头答应着,转身朝外头走去。
虞允文听说朱小青回来了,也很是期待接下来看到朱小青。他也停住了和赵昚刚说到的话题,和赵昚一起朝着门口望过去。
“他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去去了半年,不时有消息传回来,这满朝文武没有哪天不在议论他的。”虞允文笑着说道,朝赵昚拱手做出向后退的姿势,打算回避。
赵昚朝虞允文摆摆手,道:“虞相不必回避,留下来一起说话吧。”
虞允文于乾道五年八月,升任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制国用使,正式拜相。
后来赵昚改“左、右仆射”为“左、右丞相”。虞允文被授为左丞相兼枢密使、特进。
不一会儿,朱小青由孙长乐领着进了赵昚书房。朱小青和赵昚一见面,两人都觉得分外亲切,像极了分开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玩伴,笑容里都是孩童那般简单的欢喜。
虞允文在一旁打趣着朱小青:“半年没见,黑了不少啊,像头野牛一样了。”
朱小青看着白净斯文的赵昚,这才觉得两人在外表上的差距的确是拉大了。
朱小青和赵昚一相见,两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反倒不说正事。
虞允文从前不看好朱小青,又因为朱小青和陈俊卿交往甚密,而陈俊卿与虞允文不和,所以连带着和朱小青也有些生疏。
但近年来,虞允文对朱小青慢慢改变了看法,尤其是这次出使金国,让他对朱小青有了很大的改观。
虞允文笑着将朱小青夸赞了一番,说他机智,在中都朝堂上完全没给南宋朝廷丢脸,让完颜雍和完颜允恭看到了朝廷强硬的一面,而且又使计要回了河南陵寝之地。
朱小青谦让了一番,又拱手向赵昚和虞允文说道:“我这次出使金国虽说小有功劳,但是也惹了祸,把金国太子完颜允恭算是彻底得罪了。”
朱小青又将完颜允恭追杀他,最终被古灵打下山坡摔成重伤的事说了。
赵昚道:“此事也并非是你的过错,你迫于自保,情急之下也只能如此。再说了,就算是你不得罪完颜允恭,他性情好斗,将来接替皇位之后,未必还能保持如今的太平局面。”
虞允文极为赞同赵昚的话,点头应和道:“官家说得是,完颜亮下台之后,完颜雍为了提升国力,不得不停战让金国有个歇息的机会,但这并没有改变他们的野心,一旦时机成熟了,他们还是会再卷土重来。”
赵昚看向朱小青,又接着说道:“没错,在你来之前,朕和虞相正在讨论准备对金的战事,如今只是看似太平,但还是要随时做好打仗的准备。刚刚虞相说到四川在与金作战的重要性,你来得正好,也来说说你的看法。”
金国和南宋以淮水为界,川陕地区一直都是防守重镇,如果金人突破了这一块地方,那么很容易从西南包抄中部地区。
这里离临安距离远,中央的军事力量难以到达,而且也不好控制,所以川陕地区的西线抗金一直都受到南宋朝廷的重视。
南宋在对金的战争中,川陕地区都处于紧要位置。
建炎四年,力主北伐抗金的川籍名臣张浚,出兵陕西,进行了南宋第一次对金国的北伐富平之战。由于张浚志大才疏,富平之战宋军大败,张浚慌忙逃回四川,陕西尽入金人之手。四川由此成为抗金前线。在此之后,金军连续向四川发动多次进攻,在西起秦州,东至金州的秦巴山区,四川军民建立了一条广袤的战略防线,先后数次击败金人来攻。
南宋初年,在川陕地区发生过几次重要的抗金战役。
绍兴元年,宋金和尚塬之战。绍兴二年,金军出商州、洋州,与宋军大战于潭毒山。绍兴四年,金军与宋军大战于仙人关。
以上几次战役,最终战果全以宋军获胜而告终,特别是仙人关之战,金军集中十余万兵力,以必死之心态来攻,却被守关宋军以万余人之兵力大败而归,标志着宋金战争转折点的到来。嗣后,很长一段时间,金军未敢前出伐宋。
南宋朝廷重视川陕地区的防务,几次派出优秀的将领镇守,张浚就曾派去守过四川,另外又一直有吴玠和吴璘两兄弟镇守,这两人都是西线抗金的杰出将领。虞允文在乾道三年也曾派去担任过四川宣抚使。
乾道元年三月,虞允文被正授为参知政事,仍同知枢密院事。同年秋,金国所派的使臣完颜仲“偃蹇不敬”,虞允文请求将其斩首,朝议意见不一,此事遂被搁置。适逢宰相钱端礼收受官员李宏的玉带,此事被发现后,牵连虞允文,使其遭到御史章服的弹劾,于是在同年八月罢相,外出为宫观官。
乾道三年二月,虞允文再次入朝,授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五月,吴璘去世,四川制置使汪应辰暂掌宣抚使司事务。但孝宗担心汪应辰“不习军事”,于六月特命虞允文出任资政殿大学士、四川宣抚使,旋即诏命他仍兼知枢密院事。颁诏前,赵昚特地告诫虞允文:“凡事不应效仿张浚的迂阔,军前之事,你一一亲临。”
抵达四川一个月后,虞允文被召回临安,不到数月,又回到四川。此行,太上皇赵构御书《圣主得贤臣颂》赐给虞允文,赵昚亲自题跋;虞允文临行前,赵昚又将自己穿过的两只鞋子和一套甲胄赐给他。
可见,南宋朝廷历来对川陕地区的军务的重视程度,虞允文几次去四川都是被朝廷委以重任,背负着赵昚很大的期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