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襄阳
朱小青和虞允文等人一路向西走,来到襄阳,襄阳在当时属京西南路。朱小青一直都盼着来到襄阳,襄阳在古代是个军事重镇,尤其是在南宋时期。当初金和南宋以秦岭—淮河作为分界线,就是因为秦岭和淮河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秦岭往西地势越来越高很难突破,而金人不善水战,淮河成了他们的阻碍,所以打到了秦岭淮河一线时很难将战线往南边推。而秦岭和淮河却不是连接在一起的,中间隔了个襄阳。
北边的异国军队要打入南宋,必须从襄阳这个地方进入。
古灵发现朱小青和虞允文来到襄阳后,两人神情都变得更为严肃了。而襄阳这个地方的守卫似乎也要比别的地方更加森严。
古灵看到那路上行走的一排排笔挺的兵士,连玩心都没那么重了,老老实实跟在朱小青身边,打量着这路上的一切。
朱小青看着襄阳的城墙,感慨频生。他想到很多年以后,南宋的亡国就是从襄阳开始。蒙古军队攻占襄阳之后,南宋的国防就相当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后来十多年后就灭亡了。
“难怪神雕侠侣里面郭靖和杨过那么拼命地守襄阳,原来这个地方位置这么重要。”朱小青心下感叹道。
这个时候,虞允文和朱小青有着同样的感慨,虞允文道:“你在襄阳城中可能看不到它有多重要,但是这里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从这里往北可以到达中原,往西可以入关中、汉中,往南可以到荆州。”
朱小青心想,占着这样关键的地理位置的一座城池,注定了要比别的地方经历更多的风风雨雨。
几人在襄阳城里走着,古灵最关心的是这里的吃喝玩乐,而虞允文最为注意的是这里的守卫。
走着走着,古灵突然几次频繁猛地回头去看身后,然后又一脸狐疑。
“难道你们不觉得有人跟在咱们身后?”古灵问道。
朱小青知道古灵向来格外机敏,可能还真的有什么人跟着他们。
朱小青故意装出没有警惕的样子和古灵有说有笑,果然眼角余光看到后面有一男子正在跟着他们。
那人眼睛直直地看向他这边,又行动得格外小心,随时都在提防着被他们发现。
朱小青停下脚步,和古灵在旁边卖风筝的小摊边买了个风车嬉笑打闹,却见那人也停下了脚步,眼睛时不时看向他们这边,但却又装作买东西的样子,没有拿正脸对着他们。
“奇怪,怎么到了襄阳还有人跟着我们?难道是七目堂的人?完颜允恭的人?”朱小青思忖道,想到襄阳这个地方本来就是金国进入南宋的一个口子,有金人进来也是很平常的事。
古灵也怀疑这人是七目堂的人,便扯了扯朱小青的衣袖,道:“小心,只怕真是跟踪咱们的,别又把咱们给抓了。”
朱小青小声安慰道:“放心,在襄阳他们胆子不会那么大。”
但朱小青想到七目堂那帮人身手极好,而且下手又狠,对他们还是不得不提防。完颜允恭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要是再落到那帮人手里,可就没那么轻易脱身了。
朱小青只好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但是那人还是对他们穷追不舍,走了一阵之后,朱小青发现又多了一人跟踪他们。
正当朱小青想办法如何将他们甩开之时,突然被几声喊声给打断了思路。
“虞相,朱将军……”
这正朝虞允文和朱小青而来的便是襄阳知府段廉,他本是襄阳人,早些时候在临安做官,虞允文相熟,后来被派到了襄阳。
段廉本是个文官,长得身材高大,而且有些武官打扮。
段廉的轿子就停在离虞允文不远的地方,后面还跟了几名兵士。
朱小青心思都在那跟踪他们的神秘人身上,便只心不在焉地和段廉寒暄了几句,随后发现那两名跟踪他们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段廉道:“听说虞相要入蜀,料想会经过襄阳,段某还想着可能能有幸和虞相在此一见呢,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你们了。”
虞允文和段廉一同上了轿子,相约到襄阳府中细谈。
两人说到了襄阳的近况时,段廉对襄阳的守卫很是自信,自认为自己对襄阳的治理已经无懈可击。
而虞允文看到襄阳府城破败,觉得这里完全不像是个军事重镇。
几人在谈话间,朱小青提醒道:“襄阳地处金人进入我大宋的咽喉之地,段大人真是得朝廷信任啊,这些年来安稳无事,段大人功不可没。但是襄阳这地方也很容易被金人盯上,不瞒段大人说,我们今天就发现了金国的细作。”
段廉觉得朱小青年轻,和虞允文相比显得人微言轻,对朱小青说的不甚在意,只是答道:“几个金国细作混进来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襄阳守卫森严,他们也闹不起什么风浪。”
虞允文又委婉提到襄阳府城破败失修一事,段廉笑道:“咦,襄阳的守卫森严就行,守襄阳重要的人,不是这些砖头。”
朱小青想到段廉这人可能是恪尽职守,但是却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他们这么委婉地劝说看来是说不动他了。
朱小青道:“段大人为官,靠的也不是这身衣裳,那段大人为何还要穿得如此有威仪?”
段廉脸色一变,顿时有些尴尬神色,他掸了掸衣服,冲虞允文和朱小青笑了笑,一下不知道如何应答。朱小青的话看似在夸段廉,但一细想却是在戳段廉话中的漏洞。
朱小青接着说道:“府城就好比这座城池的衣裳,代表着襄阳的威仪,平民百姓穿着平民百姓的衣裳,守城将士穿着守城将士的衣裳,段大人穿着文官的衣裳,如果府城破破烂烂,那么守城的将士对官府便会缺失信心。”
段廉无法再辩驳,难为情地看向虞允文,道:“朱小青所言极是,是下官过多地去注意将士的守卫了,忽视了府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