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亲眼目睹
带着对三个圆球的疑问,我回到之前的落脚地,勉强合眼睡了一会儿,天亮之后和老蔫巴继续上路。现在的路线不用多去分辨,顺着峡谷一直走就是了。我们又用了三天时间,几乎要纵穿整条峡谷,重新进入曲折的雪峰群里。老蔫巴询问过小陶马,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真正达到目的地,但小陶马说不上,它出入昆仑群山,全都是随着玄黄祖鸟的古车纵横的,跟徒步行进不是一个概念。我就觉得一双脚板都要走穿了,但眼前的峰群依然浩瀚如海。在将要离开雪谷之前,小陶马又一次指出了明确的路线,我们要从峡谷尽头处下去,然后斜穿向前,顺着爬出峡谷,就可以走到后续的路线上。峡谷非常深,不过沿途坑坑洼洼的,小心点就不会出问题。我在前面引路,老蔫巴在后面跟着,快要走到峡谷底儿的时候,坡度有些大,而且陡峭,我让老蔫巴先停步,自己下去把路趟平。
这段路虽然陡峭,但对我的身手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当我爬下去一半的时候,头顶晴朗的天空骤然闪出了一团很耀眼的光,仿佛是太阳突然坠落到了头顶一样。那团光就闪了一下,呼啸而过。我感觉眼睛被闪的有些失常,脚下的路面顿时不稳,好像整条峡谷都在急剧的打颤。
咔嚓……
峡谷底部的土和石层一下裂开了,似乎一张洞开的嘴巴。我在陡峭的石壁上被震的身体来回摇晃,再加上眼睛发花,平衡感急剧的丧失,失足摔落下来。我滚动下去的路线本来距离那道突然裂开的“嘴巴”还有三四米远,然而身体周围好像传来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硬推着我,把我推到了“嘴巴”里。
本来就摔的七晕八素,掉落到裂缝中之后,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滚动,身体控制不住,顺着地势一直朝下滚去。我极力的稳定情绪,而且在调整身体,想抓着沿途可以借力的地方,先停下来再说,可还没等抓到任何东西,身子猛然一空,直直的坠落下去。心神瞬间慌乱了,我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如果太高,就算钢筋铁骨掉下去,也要摔的粉身碎骨。
噗通……
脑子里的念头没转完,就感觉突然落到了水里,身子借着坠落的惯性,朝水里栽了很深,不过至少要比自由落体般的坠落好了很多,双脚一蹬,从水里上浮。掉落下来的路线很曲折,裂缝仅透下来的一丝阳光也被遮挡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掏出身上的光源打亮,当时就倒抽了口凉气。
身子浸泡在一条很狭窄的地下河中,如果掉落下来的角度有一点偏差,就很可能会摔到地下河边的石头上,后果不堪设想。水流的速度很缓慢,我抬手抓住石头,翻身跳了上去。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第一个念头肯定是要寻找能够上去的路,我也是如此,然而在翻身上岸的一刹那间,我就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了。
这是一个地下的巨大的空洞,宽阔的难以想象,从地下河爬上来的时候,我一眼看到前面大概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并排横亘着三座小土包。小土包跟河滩上的沙堆一样,估计方圆都是十五六米左右。猛然看上去,这是三个土包,但是我总有种错觉,觉得这又像是三座巨大的坟头。
我的眼神顿住了,甚至连寻找出路的念头都被忘的一干二净,心里不断的掀起狂涛骇浪。我感觉这三个小土包里,如同隐埋着什么,它们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吸引力,我连视线都移动不开了,不由自主的迈动脚步,朝土包走过去。
相距二十米的距离,我走的很慢,脚步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心里的情绪也越来越怪异。我预感着土包里可能埋藏着秘密,很想去看看,但同时又有一种因为危险而产生的排斥,想要离它们远一些。矛盾的心理不断斗争,走的非常慢,不过渐渐的,已经走到了土包跟前。
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带给我此时此刻这样的感觉,说不清楚的感觉,兴奋,神秘,恐惧,惊悚……我的脑子完全乱套了,不知道该就此离开,还是留下来看的更清楚些。
“近水……”这时候,老蔫巴的呼叫声从上面的裂缝中隐隐约约的传来,双方离的太远,但我心里猛然一惊,好像被老蔫巴的呼喊给惊醒了。昆仑,那是中国历代传说中的神山祖脉,这座山脉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不可能一件一件的都去打探清楚。所以老蔫巴的喊叫声传来的时候,我就打算强行压住心里复杂的情绪,马上离开。
哗啦……
就在我将要转头的一刻,三座十五六米高的土包突然就塌了,尘土全部散落下来。我赶紧退了几步,但是发现土包并不是完全坍塌,只不过外面那层积土滑落。手中的光源正正的照着前方,在尘土滑落之后,我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那是什么?
我的眼睛一阵恍惚,就觉得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三个并排的土包上面那层积土滑落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土包里的东西让我想起了峡谷凸起处的骸骨,还有那本神秘的笔记。
三个巨大的圆球,如同笔记本里草图里绘制的一样,但是只有亲眼目睹,才知道三个球究竟有多大。三个黑乎乎的圆球,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我想不出是什么人雕琢了三颗巨大的球,摆放在这里。自然而然的,我又回想起自己掉落下来时的一幕,凡事冥冥中自有因果,发现那具骸骨,那本笔记,是因,而掉落下来,目睹真正的圆球,就是果。
呼……
一阵异样的波动从圆球之间猛然扑来,那种波动是看不见的,但是波动袭来的时候,就好像有几团模模糊糊又朦胧的影子旋风般的朝我卷动。我感应的出,那些模糊的影子里有强大的魂魄的波动。魂魄对付魂魄,无疑是最有效的,我察觉不出周围还有其它人的迹象,所以神魂随即出窍,带着雷阳的神魂马上把扑面而来的影子给震了回去,前后狂扫了一通,神魂重新回归身体,阳火猛然一盛,冲到前面,抬手把几团影子给硬生生打爆了。
影子爆裂,意味着包裹在里面的魂魄化为飞灰,万劫不复,空洞的嘶吼声一声一声的传出来。几团影子片刻功夫就被扫荡殆尽,我觉得这里再也不能久留了,转身就走。
一股如同横穿了千万年的莫名的吟诵声从身后炸响,好像很多人在齐声的诵念什么,如同诵经,又如同巫咒。这阵怪异的声音转眼就到了很近的地方,我迫不得已回过身,但是此刻面对的仿佛是一个比残魂更无迹可寻的敌人,我不知道怎么阻挡,只觉得一股阴森之极的寒气噗的重重撞击在胸口。
这一下几乎把我撞飞了,憋的喘不过气,打着滚的翻出去好几米远。我翻身爬起来,直接就朝后面跑,强忍着胸膛里翻滚的血液,一口气跑回地下河边,老蔫巴的喊叫声接连不断,从上面缓缓垂下来一根绳子,我伸手拽了拽,绳子另一端估计是绑在巨石上面的,非常牢靠。有了这根绳子,我的动作就快了很多,抓着绳子嗖嗖的蹬着石壁朝上爬,不一会儿就爬到之前摔落下来的地方。
“咋回事?”老蔫巴解下绳子,道:“受伤没?”
“先别说了,上去。”
我们两个顺着倾斜下来的大坡朝回走,山路走的多了,习以为常,很快从大坡下爬回地面,等到回了地面,才感觉满头满脸都是汗水。
“一路上咋都是怪事。”老蔫巴上下打量我,觉得没有明显的伤才放下心,道:“找小马儿问问,还有近路没有。”
我胸口憋着的那股气好像还没缓过劲,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按着,呼吸困难。那种感觉越来越不好,本来还想咬牙硬撑,招呼老蔫巴赶紧上路,但是抬脚走了两步,一股疼痒透过胸口钻到骨头里,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是不是伤到骨头了?”老蔫巴看我的脸色不对,又一个劲儿的捂着胸口,赶紧跑过来看。我自觉的自己这身筋骨磨练的够强了,不至于那么轻易就受伤,但胸口处难受的感觉越来越重,接着解开上衣,想仔细的看看。
“这是啥东西!”老蔫巴盯着我的胸口,眼睛就直了。
我连忙低头一看,头皮顿时一阵发麻。我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黑漆漆的纹身样的东西,那东西像是纹身,又像一片缭绕的黑烟,似乎已经深深浸透到了皮肉里。用手使劲的搓也搓不掉。
本来就难受的感觉更重了一层,胸口直冒寒气。我觉得这片纹身般的黑雾就好像一条正在蛰伏的毒蛇,甩不掉,也挣不脱,一旦等它苏醒,随时都会狠狠的咬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