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在管家按下了四楼的楼层按键后,她还隐晦的瞄了几眼那排楼层数字,不着痕迹的歪了歪头。过了一会儿,他们几人陆续下了电梯,面前是一道看着宽敞又明亮的走廊,走廊尽头隐约可见一处日式茶室。从茶室像左拐,再次经过了两扇紧紧关闭的房间门,终于到了那间储物室的门口。
管家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熟练的挑选出其中一个把门打了开,然后自己后退了两步对着其余人做出了请进的姿势。
在套上手套和脚套后,贺姝和曾永嘉率先走了进去,他们两个十分有默契的都将手摸向了腰间的配枪,在确定了室内环境安全后,这才冲着门口站着的技术人员招了招手。
紧接着,贺姝继续转过身子一寸一寸的打量着这间所谓的存放杂物的地方。首先,屋子里的采光还算不错,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太阳光透过那两扇呈欧式造型的窗户照射进来,金黄色的光辉洒了一地,根本不像是他们之前设想的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其次,就是房间内干净的出乎意料,几个大型的木质置物架上,几乎都看不见上面有灰尘的存在。
她绕了一圈后,回到了门口处,问道:“那个奖杯放在哪里了?”
管家伸出手指了指紧紧靠着西面墙壁的置物架:“我记得大致是在那个位置,我不负责打扫卫生和收纳先生的东西,日常负责别墅卫生的那位,这两天请假了,并不在这里。”
技术人员在听到他的话后,直奔那个置物架去了,扫视了一圈表面摆放的物品后并没有发现踪迹,于是就将架子上的纸箱等搬了下来,一点一点的去翻找。
“冯先生还真是国内鲜有的成功企业家,想来从商这么多年也获得过无数的荣誉了,在我们普通人看来,那个全国性质的环保奖杯已经是很珍贵的东西了,冯先生却把他随随便便的锁在这里。”贺姝笑吟吟的,整个人呈现一个比较放松的姿势半倚靠在门框上,时不时的抽空注意一下技术人员的进度,语气就像是在唠家常。
“先生不仅仅是成功的企业家,他还有许许多多别的头衔与成就,这么多年得到的荣誉和奖杯几乎都能堆成山了,要是全部摆出来,一间大房子都摆不下。”管家说着还微微扬起了下巴,显得特别的骄傲,好像是主人家有如此的成就,他也跟着万分荣光似的。
对此,贺姝只是嘴唇微勾,没有接话。
十几分钟后,曾永嘉冲着门边勾了勾手指,她对着管家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后,抬脚走了过去:“还没有?”
“没有,不仅仅是这个置物架,其余几个我们仨也大致的翻看了一下……”说话间,曾永嘉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位于置物架中间隔层上的一处:“不过他们俩刚才注意到了这里。”
贺姝凝神细看,实木隔层上有一处圆圆的痕迹,像是原本有什么东西长期摆放在这里。
“贺队,我测量了一下,原来摆在这处的那个东西的底座,和环保金奖杯的底座规格一模一样。”其中一个技术人员低声说道。
他们四个人围在一起对着那个置物架隔板研究了许久,接着收拾了东西转过身往外走去。等到出了这间储物室,面对着管家那有些不解的目光,贺姝一边摘了鞋套一边解释着:“那奖杯的确应该曾经摆在置物架上来着,可惜现在却不翼而飞了,能不能劳烦您问一下负责这里卫生的人,看看对方知不知道奖杯去哪儿了,是不是她给收到别处去了?”
“这……”对方显得有点迟疑。
曾永嘉见状有点不客气的开了口:“尽快找到奖杯这也是对你主家有好处的,想想警方要取证的证物忽然不翼而飞,换做你站在我们的位置,你会不会产生不好的怀疑?毕竟事后毁灭犯罪痕迹和证据的事情我们见的多了,要是今天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说辞,后续的调查只会更繁琐。”
管家眼珠子转了转,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还是很保守的说道:“我得先下去问一下先生,几位警官不如先一起下去等等?”
贺姝等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等到下了楼,管家又是走到正坐在沙发上很是惬意的喝着茶水的冯志远旁边,弯下腰小声嘀咕了一阵,应该是在交代方才楼上发生的状况。
冯志远听完之后,十分讶异的挑高了眉毛,之后立刻吩咐:“快去联系他们,仔细问问。”
管家领命去了。
趁着他出去联系知情人的功夫,冯志远又热情的招呼贺姝他们坐下,还亲自给倒了茶,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好意思:“瞧瞧这事儿弄的,不过警官大可放心,你们要的东西只要在我这里,那肯定原原本本的送到你们手上,眼下就是要耽误一点时间,最后肯定找的到的。”
“我们自然是相信冯先生的人品,也忠心的希望正在调查的案子和您没有任何的关系。”贺姝面色不改的淡然回道。
男人‘呵呵’一笑,举起翠玉小茶杯凑到了嘴边:“那是自然。”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尤为缓慢,许是为了不让他们感到枯燥和厌烦,冯志远开始主动挑起一个话题闲聊了起来,他本人颇有学识,谈吐之间很有见地,什么都能说出一二来,同他聊天一点都不难受。所以曾永嘉和另外两个人就渐渐放开了,一时之间,倒是有种‘宾主尽欢’之感。
趁着其余人聊得热络,贺姝缓缓地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了那大落地窗前,再次往外看了几眼,这才趁着那几个人聊天的空档开口询问:“冯先生,您这处住所的设计很别致嘛。”
冯志远顺着她的目光看,露出了了然的微笑,原来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可以看到了另一边专供休闲的娱乐区那里,那边屋子里许是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只那由全玻璃制成的半个暖房摆满了花花草草,看起来令人心情愉悦。加之暖房玻璃上方还有潺潺流水,太阳一照下来,给整个娱乐区映的波光粼粼的,别有一番滋味。
“我太太喜欢侍弄这些花花草草,那处是特别为她设计建造的。”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瞧见了院子里有几处水景,还想着这水是从哪里进行循环的,现在看来在您这间别墅内一定拥有全套的封闭或者半封闭的供水系统吧?”不知何时爬上贺姝嘴角的那抹笑,说到这里的时候变得愈发的灿烂了一些:“会不会这么巧,您这里就有一个什么小型水族馆之类的?”
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中有话,冯志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将双臂舒展开搭在了靠着的沙发背上,表情有些玩味:“贺警官,不瞒你说,我现在倒是开始好奇你们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了,为什么给我的感觉是,你自从进门以来,就一直都在针对我呢?”
“我的意思是,既然警方开了搜查证明来对我的私人物品进行取证,那我应该有这个知情权吧?”
“在案件结束调查前,重要的细节都不会对外透露,不过基本情况您的确可以稍作了解……我们目前调查的是一起谋杀案。”贺姝给出了一个算不得回应的回应,这话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嗯?谋杀?”冯志远适时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人命关天,的确是大事。不过有一件事贺警官倒是猜对了,我这里的确有几个小鱼缸,给我太太养点鱼,解解闷儿。”
他这边正说着,刚刚出去的管家转了回来,恭敬的用着不大不小却能让所有人都听清楚的声音道:“先生,翠姐说她并没有动那个奖杯,并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见了。她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估摸着半个多小时后就能到,不如到时候让警官再好好问问。”
“也罢。”冯志远长叹一口气,显得有点无奈,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贺警官看起来对我的小鱼缸很感兴趣,不若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咱一起去看看?”
贺姝等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这回倒没有乘坐电梯,而是顺着那华丽的楼梯下到了地下一层,由着管家在前面推开了那扇巨大的双开实木门。
众人一走进去,皆是心里头惊了一下,这他妈就是有钱人说的‘小鱼缸’?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只见这整个地下一层,那四周原本应该是墙壁的地方,都用专业的水族玻璃封了起来。玻璃里面注满了海水,发出了偏向深蓝色的光,猛地看过去竟看不透这四周的‘鱼缸’到底有多大,简直一眼瞧不到尽头。
每一面玻璃墙内的海底造景都是不同的,里面游着大大小小的鱼类,时不时的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较为稀有的海底生物一闪而过。
曾永嘉站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直直的走向了正前方的那面玻璃前,整张脸几乎贴了上去。跟其余三个水族箱比,眼前这个小型鱼类似乎少了很多,他正在疑惑的时候,忽然眼前迅速逼近了一道巨大的暗影,那速度快到让他下意识的把脖子往后缩了缩,还眯起了眼。
谁知那阴影只是一闪而过,唰的一下擦着玻璃向上游去,瞬间隐没在了深蓝色的海水里。
虽然只是瞥了一下,当时还有点被吓住了,但是凭借着多年工作经验锤炼出来的鹰眼,他仍旧能够确定一件事。
“贺队,是噬人鲨!”
第104章 鲨鱼分尸案(11)……
曾永嘉话音刚落, 贺姝就看向了站在门口处的冯志远, 表情很是意味深长:“原来冯先生还有这种爱好,喜欢在家里养这么危险的动物。”
冯志远面色不变:“都只是些小玩意儿,个人爱好罢了, 就像是有的人喜欢养猫,有的人喜欢养狗, 我和太太喜欢养点鱼,也没什么吧?”
“噬人鲨可是国际上的易危物种, 禁非法捕捞更禁私人养殖,您这……?”贺姝扬了扬眉。
男人却是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什么噬人鲨, 我这里养的只是托人从国外运回来的可养殖观赏的小型鲨鱼,肯定是合法合规的。”
旁边的管家也是连连点头:“没错,如果警方要是需要证明, 我们可以给出卖鲨鱼的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的!”
曾永嘉不服气似的, 听到他们两个的话就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贺姝却制止了他, 先是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微微一笑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毕竟这种鲨鱼目前来说只是国际上的易危物种,国内并未详细的出台过关于这种鲨鱼的保护等级, 真计较那么多最后也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那没准是卖给冯先生鲨鱼的那个人欺骗了您, 仗着你们不了解鱼类品种, 随随便便的就卖给你们一条。”她说罢回身指了指那两名技术人员, 然后接着道:“这两位是局里的专业人材,他们肯定不会认错的。”
那两个技术人员听懂了她的意思,上前站在曾永嘉旁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 那条鲨鱼过了几分钟后又游了回来,只不过这次的速度并不快,颇有种优哉游哉又睥睨众人的气势,还在玻璃前停留了一会儿,这才甩着尾巴走了。
“的确是噬人鲨没错,不过应该还是幼体,现在体长还不到两米。”其中一名技术人员在反复确认之后,十分肯定的说道。
冯志远和管家一起露出了惊讶之色。
“不巧的是,眼下这起案子的受害人身上正好有被噬人鲨撕咬过的伤口,而且法医证实死者是死于溺毙,所以我们现在要采取您这个水族缸里的水样,还要对这条鲨鱼进行齿痕取模,希望您能配合。”贺姝侧过头轻轻一笑:“至于搜查证明,稍后会由我的同事们送过来,您无需担心过程不合法。”
她说完之后,带着其余三个人率先上了楼。
一个多小时后,这间别墅的超大院子里,又多了两台警用面包车。远远看去,不少警察提着好些专业的设备,正从别墅大门那儿进进出出。
“贺队,那我这就下去了。”常斌穿着专业的潜水衣和设备,坐在属于这间别墅地下几个小型水族箱入口的边缘地带。这里平时应该是对水中鱼类进行投喂的地方,位于别墅边上的一个后建起来的小屋内。
“好,你们千万小心,只管取证,和鲨鱼正面接触的工作还是让专业的人来。”贺姝叮嘱了他和其余两名同事几句,然后又冲着请过来的专业人士点了点头,接着后退了几步。
噗通,噗通,噗通。
七八个人先后顺着那不大不小的入口跳了进去,带着点腥味的海水溅了出来,将周边那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石料地面弄的些许狼藉。
“哎呀呀呀,你们慢点,慢点!”丁棋原本蹲在一边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身上也被喷了几滴水渍,瞬间站了起来开始大呼小叫:“受害者如果真是从这里被扔下去的,那没准周边会有什么证据,要是被破坏了,我和你们玩儿命!”
正要跳下去的常斌闻言嘿嘿一笑,冲着他吊儿郎当的敬了个礼后,十分干脆的往后一仰,很快消失在了深蓝色的水里。
丁棋骂骂咧咧的打开了工具箱,准备开始着手周边的痕迹检测工作。
贺姝瞧着这边暂时没什么事儿,就从这里走了出去。外面的树荫底下摆放着一张铁艺圆桌和几把椅子,冯志远正坐在椅子上,一旁站着管家和半个小时前刚刚回来的,说是日常负责别墅内卫生打扫的中年妇女。
曾永嘉刚刚开始问话,见她走了过来,嘴巴也没有停止:“……那你能不能够记得起,上次看到那个奖杯的时间,究竟是什么时候,最好能够精确到具体的哪一天。这样方便我们的后续排查,毕竟你算是目前已知的、最后一个接触过那座奖杯的人,说清楚一点对你自己只有好处,明白了吗?”
他这话说的稍显严厉,表情也是很具有逼迫性的,中年妇女在听完之后,脸上隐约露出了害怕和惊慌的表情。因为刚刚隐约有听到这来来往往的警察们闲聊,女人知道好像是死了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也不想成为嫌疑人呐!所以登时就皱起眉,略微低垂了头,努力的从那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找寻有关那座环保奖杯的信息。
可是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模糊,便只能抬起头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着:“哎呀呀……你要说具体的时间,这个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说那东西自打我在这边工作开始就一直摆在那里,谁又能特别去注意哟?!总之在那天冯总的朋友来这边开派对之前,那个奖杯一直都在那里放着的,好好儿的!”
贺姝敏锐的从她的话中提取到了关键词,是以眸子一眯:“派对?”
那中年妇女求助式的看向了冯志远和管家,管家适时的提醒道:“先生,就是您到这的前一天,樊先生带着朋友过来玩儿来着,这事儿不还是您同意的吗?”
“对,是有这么个事儿。”冯志远稍作回想后就肯定的回应道。
“具体时间?”贺姝问。
“四天前的下午,樊先生带人过来玩了一整夜,然后那些人有的在当晚离开,有的在别墅内待到第二天中午才陆续走了。”管家尽职尽责的交代着。
然后那名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也附和着,侧面证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樊先生?这又是谁,怎么这个案子越查下去,牵扯出来的人就越多呢?
贺姝和曾永嘉隐蔽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曾永嘉琢磨几秒钟,这才开口继续道:“麻烦您稍后把这位樊先生的联系方式提供给我们,最后需要你们三人提供一下指纹,鞋印和dna,希望能够积极配合。”
冯志远等人没有任何的异议,十分顺从的由走过来的技术人员完成了相关私人证据采集。
就在这时,丁棋从不远处的那间小屋内探出了头:“贺队?!有发现!”
贺姝神色一凛,快步的走了过去,屋内丁棋正蹲在方才常斌等人下去的水族箱入口处,拿着手电筒照着往里面照着,见她过来招了招手,示意她看向入口内侧的铁架子上,那有些粗糙的边缘正勾着一条细细的不知名的纤维。
男人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根纤维夹了下来,之后在放大镜下仔细的看了几眼,慢吞吞的道:“我看着和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的料子很像,鉴于目前的状况,我可以破天荒的下一个结论:这根纤维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从死者的上衣上勾下来的。”
“嗯?”贺姝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神色,倒不是质疑对方给出的结论,而是对于他如此利落的判断表示疑惑,这种事情可不会经常发生。所以她在沉吟了两秒后,带着点好奇的开了口:“说罢,你还发现别的什么了?”
丁棋‘嘿嘿’一笑,丢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先是把那根纤维放进了证物袋中封好,这才就那么蹲着往前挪蹭了几步,指了指水族箱入口外面一层包裹着的石头制成的边角:“这边我发现了一丢丢的金粉,不如猜猜是不是从奖杯上刮下来的?既然在这里发现了疑似奖杯出现过的证据,那就说明……”
伴随着他的话,贺姝的视线移到了那片深蓝色的水面上,她微微侧过头对着领子上夹着的通讯器喊道:“老常,你们下面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我们正在尽量找寻一些关于死者的证据。因为鲨鱼的消化周期基本都是一天左右,虽然说它的排泄物会被小鱼小虾什么的吃掉,可刚刚专业人士说了,这个水族箱里的小鱼比想象中的要少,没准还能残留下来一些证据。”
“现在丁棋有证据怀疑造成死者枕骨处轻微骨裂的奖杯在这上面出现过,你们也要注意找找,看看在下面有没有它的踪迹。”她吩咐道。
对面响起了两声嘶啦嘶啦的电子音,随后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好’。
在二人这番对话结束的几分钟后,贺姝敏锐的察觉到了水下面有了动静,果不其然没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穿着潜水服的人破开水面露出了脑袋。对方费力的取下了护目镜、拔下了呼吸管,露出了一张方方正正的脸,是常斌。
他剧烈的喘息了几下后,左手从水下拿出,炫耀似的举着手里的东西左右挥舞着:“贺队,你们猜对了,这玩意儿果真被扔到水下面去了,就卡在一株珊瑚上面。”
丁棋马不停蹄的上前无比小心的接过那座金奖杯,翻看了一圈后,笃定的道:“错不了,划痕还在这呢,回头到了局里,我再检测一下这划痕的地方是不是和刚刚的石料边角那里相符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工具箱里取出了试剂,往奖杯上喷了喷,瞬间,那球体上面的小王冠变了颜色。
“人血反应。”
“……”贺姝先是拍了拍刚刚爬上来的常斌的肩膀,然后才上前带上手套接过那座奖杯看了看,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她感受着手中此时的重量,不由得蹙眉,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玩意儿比我想象中的要轻。”
“是不太重,而且还是镀金的,里面我估计是空心的铁质或者铜质的金属。要不然也不会只在死者脑后造成了那么点骨裂的痕迹,我估摸着死者被砸到的当时应该就是短暂的眩晕或暂时失去自主意识,很快就能恢复的。”丁棋说着长叹一口气,多少觉得有点可惜:“要不是因为被砸了后掉进了水里,他应该不会死的。”
“不,我现在想的是,这奖杯明明是放在别墅内四楼的那间储物室里的……为什么会有人把它带到这里,然后又用它砸晕了死者?”贺姝将奖杯递还回去,然后绕着这间屋子转了一圈,摊了摊手:“这间屋子里有很多趁手的工具不是吗?锤子、铁棍、甚至还有形状规整的石块,凶手犯得着大老远的从四楼取了奖杯才行凶吗?”
“的确……”丁棋也有些想不通的样子:“不过我的人之前不是在那储物间取证过吗?明面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提取到了几枚脚印,也得等回去做比对才能有结果。但是之前是因为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找寻凶器上,现在趁着鱼还没捞上来,不如我再和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