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孤陋寡闻
三个人正说着热闹，过来一个大光头，说道：“帅哥，美女，我能坐下来吗？”关山月见他脖子上戴着手指粗的金项链，手上戴着一个翡翠扳指，一副装逼的样子，心里不爽，说道：“我觉得不妥，你看附近还有不少空座，随便坐坐就好。”光头说道：“看你像是个保镖，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两位美女，认识认识？”曹秋水咯咯直笑，说道：“你若是能打过我们的保镖，就没人阻止你了。”
光头也不气馁，拉个凳子挨着曹秋水坐下说道：“我是本地的嘉和地产公司的老板，林忠敏，美女天姿国色，那儿人呢？”曹秋水说：“说这话就知道你没见识，我的话音难道你听不出来是哪儿人？”
林忠敏色眯眯地看着曹秋水，越看越喜欢，说道：“美女是来自天子脚下吧？我那儿也有不少房产，咱们有机会合作合作？”曹秋水说：“你的本事不小啊。”
林忠敏得意的一笑说：“知道文强不？那是我拜把子兄弟，在这儿什么事都是咱们说了算。”曹秋水鄙视道：“我不知道谁是文强，只知道‘脸大脖子粗，不是伙夫就是屠夫’。你越说越俗气，最好离我们远点！”
林忠敏脸色一滞，说道：“嘿！敖西拉密！”曹秋水不知道什么意思，以为他在骂人，眼睛一瞪，厉声说道：“什么意思？别再我面前说鸟语！”
关山月讽刺道：“你瞅瞅你，长得又矬，吃的又多，还黑啰嗦；家住老顶坡，读的是妇科，丑得连网速都要拖；一天按到牛奶喝，喜欢往到地下梭；对到那个都是“莎啦嘿哟”，拼音斗只会哆来咪发唆，一天还喜欢装大哥。我若不是看着这儿都是文明人，早把你扔出去了！一边去行不？”
曹秋水问“你会说重庆话？”关山月说：“我宿舍的一个同学就是重庆的，不稀奇。”林忠敏见他们当自己是空气，脸上登时挂不住了，黑着脸说：“龟儿子，咱们走着瞧！”关山月骂道：“日骨录儿！”
两个美女坐在这儿，就像萧瑟的冬日忽然冒出两朵梅花，要多显眼就多显眼，好多人不自觉地看了过来。见林忠敏受挫，不少人掩嘴偷笑。林忠敏瞄了周围的人一眼，悻悻地站起来说：“你们别逞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张良标完价格就过来了，笑着说道：“你和他置什么气？那就是俗人一个。”关山月说：“癞蛤蟆爬到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不是？”曹秋水说：“就他这水平还收藏古玩？”张良说：“听说过‘雅贿’这个词吗？”关山月摇摇头，说道：“孤陋寡闻！”
张良说：“就是用古董送礼，比如玉器、古董、书画之类的，这就叫‘雅贿’。一些当官的钱见多了，商人就会想点儿其它东西，比如古玩，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一方面你不知道真假，被抓了，官员可以说这是假的，买来玩的，不承认；另一方面，商人拿的价格很便宜，他可以告诉官员，这是价值连城的真品，如果是假的，可以推脱不知道，不懂行啊！”
关山月心里一乐，自己好像干过这些事，没想到还有这种称呼。不过自己送的都是货真价实，童嫂无期，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买古玩主要是为了送礼？”张良说：“对！这家伙出手也大方，只要看得漂亮，就会和大家争抢。虽然我们看不起他，但是谁让他有钱呀！”
曹秋水问：“上千万的他也买？”张良想想说：“这还真没有！送礼谁也不会送这么贵的呀。”
几个人悄悄的议论着，这时金茂行说：“卖家的宝贝都有了起拍价，现在开始拍卖。咱们先用这尊‘清乾隆款绿松石地珐琅彩八吉祥玉壶春瓶’来热热身。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
藏家们都知道，珐琅彩在其诞生后的二百年内都是皇家极为名贵的御用瓷器，用景德镇的半成品送到北京二次烧造。所以民间几乎没有人知道，直到民国三年故宫第一次展览后才被社会所知。珐琅彩瓷的制作技艺奇绝，传世极少，至为珍罕，备受全球收藏界推崇。起拍价八百万！希望大家喜欢！”
还真如张良所说，那个光头林忠敏连牌子都懒得举。经过大家几轮竞价，最后有人以一千八百万的价格收入囊中。曹秋水说：“起拍价和成交价差别也太大了吧。”关山月说道：“这是个懂市场的人，一千八还真不高，而且珐琅彩的价格节节攀升，送去大拍说不得三五千万都也可能。”
张良说：“对！来的都是懂行的，或者带着掌眼师傅来的。起拍价低一些，气氛会活更跃。何况这是第一件，不能流拍。这尊玉壶春瓶就是金茂行的，以它的价值作为压轴都不为过。可以说金茂行为了这次能够举办的成功，也做了牺牲自己利益的准备。”
接下来接连拍了几件，关山月都没有兴趣，那个林忠敏以一百五十万拍了一套“杂彩瓷板对屏”。这对屏起拍价八十万，几轮竞价，林忠敏直接以一百五十万举牌，争夺者顿时偃旗息鼓。
接下来这一件是明‘成化仿汝釉象耳炉’。关山月对它的印象很深，因为展览台上只写着‘仿汝釉象耳炉’。但是关山月从底足的胎釉能看出，这是成化年间的，只是无款无识，而且底足磨损的痕迹严重。当时他还纳闷，为什么不标年代呢？莫非大家对他的判断有误？所以他一直关注着这件瓷器。
就听金茂行说：“这是民仿汝窑器。虽是民仿的，但是做工精致，非同一般。起拍价八万！竞拍开始！”关山月登时精神起来，用腿撞了曹秋水一下。曹秋水马上心领神会，心里竟有些紧张，不由得擦拳磨掌，因为关山月看上的都不是凡品。
小玩意儿加价幅度也小，都是五千、五千的往上涨。曹秋水也不着急，等涨到十二万时，见已经没人加价了，她开始出手了，喊道：“十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