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英姐是最爽的 第63节
跪坐在褥子上的明冷,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大睁的双目里满含泪水,有些不确信地问:“什,什么意思?”“你可以回家了,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了。”
明冷噗嗤一声,低头笑说:“英媂你在开什么玩笑,自从你把我取进来,我的根系便被移栽到了这里,你到哪里,我到哪里,你就是我的家,又让我回哪里去?”
英媂沉默了片刻,而后从桌上取了笔墨,书写了一番,将其递到明冷跟前。
“这是休书,按着礼节是该有这项表态,或者你不想声张我也可以配合,总之你走吧,离开我去该去的地方。”
明冷已经看不清纸上写的什么,他抬头望着身前的女人,泪水扑簌而下,张口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英媂,是,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去做!”
英媂不愿去看明冷梨花带雨的泣容,将休书丢与他怀,转身离去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跟着我没啥好日子过。”
“英媂!你说清楚!”明冷慌乱地拦住她的去路,攥着她的衣袖质问:“为什么要抛弃我?你忘了当初取我时的誓言了吗,天地作证,永结同心,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明明大灾大难都扛过了,明明我们都适应彼此了,明明你都愿意爱我了,为什么还要挑散这个家吗!?”
英媂被明冷的纠缠搞得十分恼火,她捏住明冷的脸颊生气道:“别自作多情!我取你进来就是看你漂亮,所以想占为己有,现在我烦了厌了,丢掉你也理所当然。爱?我跟你之间从来没有这种东西,你要是知好歹就赶紧卷铺盖离开!”
“骗人!哈哈哈~”明冷攥着英媂手腕哭笑:“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真要是不在乎我,为什么突然想赶我走,无非是发觉自己动了情,所以才急于和我了断关系!英媂,你这个懦妇,俩人的关系凭什么你说断就断,我不同意!”
英媂晦气将他推开,冷哼道:“戏可真多,我看是把你打傻了,居然连好赖都分不清。”
“好,那你告诉我英媂,如果不是爱,那你为什么要用炽阳木换取我,为什么在炙魔之后还愿意接受我?这么多日日夜夜的陪伴,耳鬓厮磨的亲昵,举手投足间的习惯,早出晚归的生活,难道都算不得你为我投入的感情吗?难道你英媂仙君就这么闲,愿意浪费自己的光阴和精力,去和一个毫不喜欢的男人来玩这场游戏?”
此番话让英媂心头一震,她攥紧拳头刚想揍这胡言乱语的家伙一顿,但看到明冷幽怨的眼神后,及时制止住了自己行为。她不能再被这家伙挑起怒火了,如果今天做不到了断,便又会以一场暴力收尾。而她很有可能因为各种缘由心生不舍,然后继续留明冷在身边。
怎么会这样,她原以为摆脱草包会很容易,到底什么时候出了差错?
“行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限你在两天内滚出这里!”英媂后退两步背过身说:“我心意已决,再多做纠缠,别怪我不念旧....快滚!”
话虽说的硬,但逃离这里的却是英媂,她推开院门头都不回地奔往英雌派。
看,她做到了,她才不是沾了男人就昏头胀脑的蠢货,她想脱离男人轻而易举!
院内的梧桐静悄悄,桌上残留的半盏茶不动声色,明冷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悲愤,奔涌而下的眼泪怎么都抹不干净。
他突然笑出声,用冷漠的语气自言自语道:“想摆脱我,哪有这么容易事!英媂,原以为你会再多沉迷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明冷越说越扭曲,他咬牙切齿地恨恨道:“你把我弄成这副惨样子,让我丢掉一切,现在倒想弃我而去,凭什么!哈哈哈~英媂,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没有杀了我,所有这些痛苦,你终究要一一尝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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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雌派的选举活动依然在进行着,几位候选人正努力为自己拉着选票,徒子们的欢呼声充斥着耳膜。
心生郁闷的英媂想着往人多的地方凑凑,用喧闹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她来到了卒余思的演讲台下,心不在焉地听着徒子们的讲说。
“女人的目标应该是星辰大海,她们需要投身于壮丽的事业和创举中去,而不是困于家庭,困于爱情!男人是繁衍时才需要接触的东西,繁殖本就是男人毕生追求的目标,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需求女人,我们不该本末倒置,将雄配子的思想移为女用,摆脱男人才能摆脱困境,诸位英雌请将一切精力和时间用于自身!”
嗯,是这样!英媂跟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动作被台上的卒余思捕捉到了,英媂刚来时她就注意到了,本想看看英媂是否过来捣乱的,没想到她却十分认真的听到最后,还随之附和。
卒余思不清楚英媂在搞什么鬼,上次打她留下的淤青还未散去,难道又想来拆台?
“不知我们的英媂仙君对此有何感想,作为拥有’世界上最好男人‘的强者,是否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好男人的美妙之处呢?”
卒余思准备先发制人,将众人的目光汇聚到英媂身上,打她个措手不及。
望着演讲台上意气风发的卒余思,英媂不禁微笑,她无奈地回答道:“很美味,但也就止步于此。”
现场逐渐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看向英媂,等待着她对昏因的评价。英媂从没在公众场合里谈及明冷,那个收获无数女人欢呼的美少男,拥有显赫的家世,无人能敌的仙容,性格清冷,听说还安于现状为英媂操持家务。
这样好的男人,她们很想听听使用者的真实反馈。
“世人的拥簇将其推上高价,显赫的家世为其添上华丽的包装,丰厚的傢装是赠品,漂亮的容颜是裹在表层上的糖霜,再往下便是口感单一的性格,不过配上粘糯的家务辅助还是能够接受的。”
英媂叹了一口气,无数画面涌到眼前,她摇头说道:“这是能尝到的所有美味,如果继续向下挖掘,便是一层比一层的枯败和干涸,直到最后咬到中心处的那口毒药。此时你才回味过来,这毒已经渗透层层叠叠的包裹,浸出了表面,在你舔舐第一口糖霜时,就已经中招,后面的日子就是慢慢上瘾慢慢被麻痹。”
这就是英媂对明冷的评价,撒满糖霜的漂亮毒药,致瘾又致幻,虽是天下第一的强者,也会被毒倒。
卒余思没料到英媂会这样说,她愣了一会儿,才不自在地询问:“那,那英媂你对此可有什么感悟吗?”
众人看英媂低头抬手,从紧攥的拳头中展开一个纸团,她高举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张大笑:“什么觉悟?自然是当断则断,丢掉这个毒玩意儿,怎么样,现在的我够称得上英雌了吧!哈哈哈.......”
在风中招摇的纸张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休书二字,这场轰动整个修仙界的昏因,就这么结束了。
第85章 任务完成
英媂的表态, 让派内摇摆不定的徒子更加坚定地选择了觉醒社。
自由社这边的支持率大幅度下降,原以为会两边各出一个人, 没想到局势瞬息万变, 大量涌入觉醒社的支持票让她们有机会占据两个名额。
于是,觉醒社决定选出除卒余思之外的第二位候选人。
选谁呢?要和主教一起掌管英雌派,拥有受人仰望的权力与地位,可以在谈话间制定下规则, 改变英雌派的未来。
姚诗菲和虹琪俩人的呼声最高, 她们都是英雌派的开国元姥, 在建设过程中出力不少。相比之下, 虹琪的修为高于姚诗菲, 更有可能获取胜利。
不过凡事也都没个定数,虹琪在这关键时刻出了岔子, 她的支持者接连被自由社的人给‘举报’了。
英媂这几日天天混在徒子群里,跟着她们搞选举。混迹的久了, 众人也就失去对她的敬仰, 毕竟这家伙实在太糟糕了, 整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贪吃好事不说,还很自私霸道。
不过, 大家还是很想知道她会把手里的选票投给谁,褪去光环的神也是神嘛,大部分人都是随波逐流的,英媂选谁对她们来说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投谁?当然是投给我啦!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们也得投给我, 我可是......哎!去哪?别走啊.......”
朝羽茉说的没错, 她还是应该离人民群众远一点, 只要她不张嘴,靠着那伟岸的身资和傲视群杰的态度,确实很称得上英雌二字。但怎么说呢?只要她开口说不到三句话,这身份就得大跌,像一个狂妄自大的黄毛小人一般,带着幼稚和邪恶的气息,让人懒得靠近。
英媂原以为她去参选会有很多人投票,结果咋呼了一圈根本没人搭理,真是一群有眼不识大媂的家伙,不是说不沾男以后她就是最英雌的嘛!
得不到认可的英媂,也只能跟在徒子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寻乐子,这天还真让她碰到些可乐的。
“大家快来看呢~原来堂堂觉醒社大英雌,也会阳奉阴违,口是心非地做一些她们瞧不上的事情,这就是你们要投票要支持的候选人,的队友吗?”
吆喝的是以大渔为首的自由社徒子,她们手里举着一筐男人的鞋袜示意众人,而一脸怒意的雅雅站在旁边。
雅雅是虹琪手下的队员,她的行为自然会牵扯到虹琪的选举。
失去民心的自由社不满现状,于是开始另寻它路,靠抹黑觉醒社的名声来搅局。斗不过你,就毁掉你!这是再寻常不过的竞争套路,自由社就想看看那些满嘴大道理的英雌们,是不是真有她们说的那么完美。
大渔拎着那只还未缝制好的男鞋笑道:“原来白日批判昏人沾男的觉醒人士,私下里也会给亲亲男宝缝衣纳鞋啊!这到底是觉得哪门子醒,是只给我们醒着看的吗?”
众人围在旁边嗡嗡讨论,雅雅气急败坏地夺过竹筐大骂:“谁允许你们私自翻看别人的东西!这些鞋子袜子还是老早之前的东西,我只是顾不上丢弃罢了!”
“呦呦呦~要丢的东西怎么还会摆在床头上呢?上面的针脚也明显是新缝制的,我们只是碰巧从窗户外看到这种稀奇玩意,想来确认一下,这位英雌是要给哪个心爱之人做的手工活呢?也教教我们这些昏人呗!”
“做人不要太下贱,这种事情真亏你们能做的出来!”
大渔耸耸肩道:“哪里~我们也是替觉醒社办点好事,可是你们一直在高喊着以身作则,拯救女人的!”
正在此时,姚诗菲带着一群前来解围,她看到雅雅的竹筐后,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但依然为其辩解道:“男鞋也说明不了什么,我派好多徒子为了舒适性都会穿男鞋,雅雅定是为女人做的鞋对不对?”
雅雅支支吾吾地不敢作答。
大渔哼笑:“少狡辩了,她要是真给女人做鞋,为何开始时不澄清呢?况且女人的脚哪有这么大的!”
“那也不一定!”人群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嗓音,英媂推开众人走上前来。
她拿过那支大鞋比划了一下,果然套到了脚上,感叹道:“刚刚好,看来雅雅是爱慕我许久,特意赶工为我做的。只不过之前碍于我有家室不敢表露,现在我恢复自由身,她又愿意把鞋给我了,是不是雅雅?”
雅雅咬着下唇,含泪点头说:“是的,我是想做给英媂仙君的。”
大渔嘁了一声,虽不甘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热闹的人没吃成瓜,于是纷纷散开。
见人都走了,姚诗菲才不满道:“雅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这鞋你真是给英媂做的。”
虽然没有自由社的人在旁边,但雅雅还是一口咬定鞋是做给英媂的,见她久不承认,姚诗菲只好悻悻离去。
英媂脱了脚上的鞋递给她说:“给吧,针线活儿做的挺不错。”
雅雅擦擦眼角的泪,垂头道谢:“谢谢你英媂仙君,以前我还跟着别人一起指责过你爱男,真是对不起,这双鞋袜就当我给你的谢礼了!”
英媂把鞋丢她怀里的竹筐中,又把里面的袜子拽出来说:“鞋有点挤脚不要,袜子我收了,不过你刚才为何要对姚诗菲隐瞒实情呢?你们不都是同一个社的吗?”
雅雅看看四周低声道:“英媂仙君咱们去个隐蔽的地方说吧!”
俩人于是躲过人群,寻了个安静的僻处谈话。
英雌派有很多供人修炼的小林园,外围种满了草木,遮挡住园中心的修炼空地,俩人盘腿坐在空地的蒲团上,听雅雅倾诉困苦。
“实不相瞒,这鞋确实是做给男人的,我有一个胞弟,还未成年,因为母父不在身边,所以从小跟着我长大。虽然清楚不该供养男人,但我还是无法狠下心来不管他,便想着等他成年了,我就让他自立门户,所以私下里经常会接济他一下。”
英媂张张嘴,刚要说话,雅雅便赶紧打断她:“是的,我知道你想说,比起他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但人心是肉做的,我没办法立马割舍掉与他的姐弟亲情,我知道那是错的,所以一直在改正自己心里的病态思想,对他的付出也在一点点减少……”
雅雅塌下肩膀,攥着手里的鞋郁闷道:“只不过,他马上就要跟着同乡人出去打工了,我想着给他做最后一双鞋当成饯行礼,所以才有了这次的麻烦。英媂仙君,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不用跟我保证,你做什么和我没关系。”英媂抱着胳膊询问她:“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害怕被人发现呢?就算被误解了,像这样解释一下不就可以了,居然还被人当成把柄拿捏,真是奇怪!”
雅雅无奈地解释说:“因为我不想被孤立,我需要得到团体的认可,所以才会掩藏起自己的真实模样,去和大家站在一起。如果我能和英媂仙君一样强大,那我就可以随心所欲,想干嘛干嘛,完全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
“嗯……也不是完全随心所欲,我也需要别人的认可……”英媂挠挠脸,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其实有很多都是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赞和夸奖才会做的,她很在意别人的目光。
“像我这样,虽然明面上跟随大流,但私底下沿用旧习的徒子有很多,要做到知性合一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但现在不管是觉醒社还是自由社,站队和审判成了重点,大家在乎的不是正确与否,而是抱团取暖。所以向团队示忠,排除异己,成了我们团队活动的大事!”
“我没法反驳别人对我的审查,因为曾经我对别人做过同样的事,当我侵犯她人的边界,以正义者的姿态去审判她人时,就相当于给了别人审判自己的权力。所以我会害怕,我害怕被众人抛弃的结果,但我又不得不跟着队伍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夹在这其中,让我感到即亢奋又孤独。”
雅雅终于有机会倾诉自己的内心,不靠谱的英媂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于是不停歇地说着压抑在心底的苦闷。
“往常看到行旧习的徒子,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并不会刻意追究。只是最近因为搞选举,有了利益的掺杂,所以不同队伍的人便开始拿这些把柄当要挟,虽然并不违规,但却可以打压对方的人气,来为自己争取更多选票。”
“尤其是觉醒社,因为立的标尺过于高,徒子们很难全部做到,自由社便会揭发社友在私下里的旧习。而且,同社之间也有竞争,不同候选人也会趁机去审查对方是否有不足,这就是为啥我要对姚诗菲隐瞒详情,因为她们随时会拿出此事来踩你一脚!”
英媂从不知这里面的门道,听得是连连皱眉,啧啧道:“这到底是图啥呢,搞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我只知道卒余思有些思想确实值得借鉴,所以才想了解一下‘觉醒’这玩意。”
雅雅说:“卒余思是个特例,其实私下里很多人都悄悄审查过她,但此人言行一致说到做到,从来没有查出过什么不妥之处,不然按她这么高的票选率,定会遭人算计。”
“我现在想清楚了,觉醒是觉醒,觉醒社是觉醒社,两者之间并不能画等号!不管什么团体,都会有人性的复杂存在,盲目跟风和盲目崇拜都会使人失智。觉醒本就是场个人的修行,我无需向别人证明什么,也不需要跟别人比较什么,觉醒的人,没觉醒的人,正在觉醒的人之间不存在优劣之分,我们强迫不了别人,我们只能改变自己!”
英媂鼓励说:“悟了,也算是有所收获!”
雅雅笑道:“谢谢英媂仙君肯听我诉怨,今日过后,我便退出争斗,安心闭关修炼,将浮躁不安的内心放缓放平,让自己早日觉醒,也祝愿英媂仙君早日飞升!”
俩人互相行礼就此告别。
雅雅一事让英媂心生感悟,虽说不清是啥感悟,但让英媂有了那么一点撼动。她低头走在英雌派的小道上,胡乱想着什么,然后没注意撞了前面的人。
“英媂?你怎么还没回家。”朝羽茉看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有些担心,自从她和明冷分开后,英媂就不似从前那般到点下班。
英媂抬头发现是朝羽茉,她正在和姚诗菲商谈什么,见自己来了,姚诗菲便点头告辞。
朝羽茉拍拍英媂的肩膀道:“你这两天状态不对,如果是因为明冷兄弟的缘故,其实可以找我谈谈心,别总是自己憋闷在心里,今晚上去我住处睡怎样?”
英媂推开她的手嗤笑:“说啥屁话,丢一个草包罢了,不至于让我产生情绪,改天和你睡,今我还要回去喂瞎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