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8-Not Ever, Anymore.
能量柱啟动的太空桥终究来不及实施。其实御天至尊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动手,但却不断遭到莫名其妙的子弹干扰,他原本可以无视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可那名无声无息的枪手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每当他正要这么做,干扰的威力就会增强。并不是说攻击变得猛烈,而是单一颗子弹对他的威吓力猛然窜升,到达一种----
----实力拉锯的状态。
他甚至为此负伤,短促的电弧和能量液一滴一滴地渗出伤口。
至于密卡登……他根本不懂得怎么操纵主控柱。
像是有一个很大的把柄握在了别人的手上。
事实是,当御天至尊“醒过来”、并得知赛博坦毁了的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自己不过是被狂派摆了一道。
最初他……脱离博派的那段时间,他送出能量柱只是希望加强狂派的军援早日结束战争,但他并不想一次全部交出去,因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看不清楚他们的诚心。
反正,主控柱还在他的手里,狂派拥有的那些也只不过是无用的玩具而已。
他一开始根本就不晓得密卡登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靠近地球?为什么要将能量柱埋在月球的黑暗面?后来他问了,然而密卡登给他的答案是:狂派或许会需要地球的资源。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其实非常合理。
毕竟堕落金刚是狂派首领的老师之一。
当然,御天至尊并没有告诉他原能矩阵就在地球上,这位前首领害怕一旦消息暴露,不论内战范围或战争强度都势必扩大,他害怕母星死于自己之口。
再后来,他以为就算自己死了,震波也能研究出啟动主控柱的程序,没想到不仅没有,就连母星也毁了(他唯一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密卡登从来没有想过局面会变成这副模样)。
御天至尊看了很多人类的消息库,这才发现原来堕落金刚竟然是復活赛博坦的第一人选。太可笑了,他曾经----也骄傲过----的学生居然让一个差点毁掉母星的罪恶之渊来做这件神圣至极之事,那炉渣根本不会认真地重建母星,他只会再次将末世降临。
御天至尊是这么想的,等他开啟了主控柱、復兴赛博坦,就要联合狂派夺回放在柯博文身上的原能矩阵。他只要原能矩阵就够了,他必须得到它、必须打败密卡登、必须再次收服人心重新职掌王权……
就像是他一开始成为领袖时那样。
然后赛博坦就可以恢復荣耀,繁荣、昌盛、灿烂、辉煌……
他们可以无限趋近于神,而不是在这颗骄傲自大的行星上被它的土着居民无知地称作机器!
他拥有这个权力。
他是御天至尊。
柯博文从杜萨博桥过来,比最适当的路径远了一些,但这点距离对于赛博坦人来说形同无物。
箭牌大厦上的主控柱突然亮了起来。
“不要!住手!”博派领袖在行进间由车头开始分解重组,“sentinel!no!”
“ihadsaidthatonce,optimus.youareacoward.”
班塞拉紫色的光学镜陡然提升了数个百分比,喉间溢出低沉的警告。
“……难道地球不是我们的家园?赛博坦人已经毁掉了一个,我们不能容忍下一个继续重蹈覆辙!”
御天至尊把手放上主控柱,“你背叛了赛博坦。”
“你背叛了你自己!难道不是你教导我何谓'自由是眾生之权利'?难道不是你教导我何谓'执守真理之信念'?”
“因为我爱她。”
“我不爱她吗……?”柯博文失望地道,“你只是想要復兴赛博坦而已,至于她的人民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的生活,你一点都不在乎!赛博坦的元祖不是这样的,要是我们这么做,和堕落金刚有什么区别……?”
“你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叛徒。”铁皮沉沉地开口,说,“你难道不晓得你会又毁了她一次?”
“赛博坦将会统一,重新……”
“恕我直言,”布蕾克打断他的话,“不论是你还是狂派都没有用。你只会第二次重现当年的矿坑动乱,”她无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的密卡登那难以言明的深沉目光,继续道,
“然后将会出现歷史上第三场星球级的内战。而狂派又怎么样呢?独裁者永远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下一秒会不会被推翻,总有野心的覬覦者,不是吗?好吧,我不介意这个,但老实说----”
“----博派又怎么样呢?”
山姆一行人在远远的路口听着,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失落继续说,“当赛博坦拥有贤明的主君,博派的理念将会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理念;若是没有,博派的理念就是真理。或许你们觉得自己是好君王?不,这不是你们说了算,是被你们所管辖之人说了算,他们活得不幸福,即便赛博坦復兴,也和死了无异。这就是事实,御天至尊。”
总结而言,只有四个字----
----“你是私心。”
“你和你的祖先一样,feta,一样危险。”
“她是对的。”博派领袖走上前,晴天蓝的光学镜直视他曾经敬仰有加的老师,“班希,毁了它。”
静止的画面一瞬间动了起来。
班塞拉的火种能量是布蕾克所赐予,照理来说,他就是至尊的座前御宠,可布蕾克从不想将他当作自己的附属品,总是对待他如同对待一个真正的赛博坦人。因此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件事,也就是面前这头黑豹的火种能量是单向被布蕾克所影响的,他们之间的“母子连结”,令班塞拉一定程度上----
----也接收了原能矩阵的“加封”与“馈赠”机制。
他是真正的万兽之王。
铁皮和横炮、大黄蜂反应过来,立刻呈三角状围住了密卡登的路径,布蕾克翻过楼顶落在他背后,她的另一个型态能完全牵制住狂派首领的空中路线。
柯博文单独对上了御天至尊,爵士和雅希站在路口、蓄势待发。
沉寂了十几分鐘的战场再度火花四溅。
“你们和我们真的很像,”蓝诺克斯感慨了一句,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能不躲也不闪地站在这里----川普大厦旁的桥上,“不过你们善良多了。说实话,比起信任一个陌生人类,我更愿意信任一个陌生赛博坦人。”
山姆和蜜琪点点头。
西蒙斯犹豫了一下,碍于“前身份”问题,只能在心里自我评估;至于里欧?
里欧……
睡着了……
艾普斯被当成了枕头。
好吧,看起来他们都训练得很好。
迪诺几分鐘前变回了红色法拉利458,闻言亮了亮车头灯,却没有说什么。
前面的战场还在继续,班塞拉单以附装于腰部两侧的迷你聚能融合炮就足够摧毁其馀四根一般能量柱的核心。箭牌大厦的楼角被炸成了碎片,只剩下泛着红光的主控柱上上下下地飘浮在半空中。
黑豹收回融合炮,调出自从更新成kawasaki1400gtr、并对各部位都进行升级后就再也没动过的新型重热武器。
一发电火弹犹如闪动的响尾蛇堪堪擦过御天至尊狰狞袭来的光子枪,炮弹的尾巴溢满透明微蓝的电弧,彷彿流星一般一举撞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光子枪的枪口依旧维持着燃烧状态,但僵硬在半空中,与密卡登只是微微遗憾的表情不同,御天至尊一下子愣住了。
主控柱庞大惊人的能量以同心圆环绕爆开,布蕾克从楼顶跃下,向前空翻躲过密卡登追来的机枪,大黄蜂迅速接替了她的位置,几块碎石头如同雨点落在他身上。
狂派首领一对四,有些处于下风。
密卡登侧过头看了眼另一个战场的情况,悄悄压低身体,没想到面前一抹巨大的玫瑰金阴影猛地朝上方衝了过来,将他的撤退路线整个锁死。
他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了。
“那是我们的母星……”御天至尊似乎在顷刻之间走向了衰败,“你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optimus……”
“我知道。赛博坦会是永远的家园,但在伤及任何一名无辜生命为前提之下,这是不可行的。wearenotgods.wecan'tjudgethemlikecybertronisthedestinyone.iloveherasyoudid,butcybertronisnotthecenterofkilling.”
“难道你要放任赛博坦就这么死去吗!”
“……我们是她的不幸,如果重建赛博坦会再次伤害她,我寧愿她就此安息。”
“人类又有什么不一样?”御天至尊质问道。
“尚未穷途末路,就值得。”柯博文抬起阻击炮,慢慢走上前,“已经结束了,老师。”
像是时代的终结,高大的红色机体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optimus,”他静静地说,“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延续我们的种族,你要了解我为什么背叛博派,和你。”
“你没有背叛我或是我的博派兄弟们,御天至尊,----”
博派领袖从背后将炮口对准了他的火种舱。
“----你只是背叛了你自己。”
最后的军法审判,是博派前领导人被判处死刑的行刑式枪决。
柯博文转过视线,发现密卡登竟然也在看他。
“到此为止了。”
“ijustneedtobebackinthecharge.”猩红色的光学镜头没有错开目光,“赛博坦应该復活、而我本来也应该回归本位,如果不是你们,我才是赛博坦顺理成章的王。”
“你走错了路。”
“不,prime,或是optimus,想想那些过去,orion。”密卡登用了“奥利安”这个名字,“whowouldyoubewithoutme?”
“timetofindout.”
铁皮和横炮让开了缺口。两派领袖在杜萨博桥上划下战场句点,他们避开其他人,整个世界只剩下双方之间招招致命的攻势和炮击。
火花飞溅得很远,所有人(不管是地球人亦或是赛博坦人)都没有动。
他们的理念之争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将近五百万年积累的压抑和愤怒在这座几乎夷为平地的芝加哥市中全然爆发。
柯博文右臂一甩,调出了能量斧,密卡登的破绽近在眼前。他侧过身体,闪掉迎面而来的离子衝击波,伸出左手卡住了密卡登的肩部装甲,用力向后一扯。
斧刃从上而下,狂派首领的头颅连着脊部钢骨和火种一起从身体内被拉了出来,断口爆出一阵激烈的火星和电弧,以及漫天喷洒的能量液。
空气寂静了很久,半晌,博派领袖低沉磁性的金属嗓音终于响起。
“it'sover,megatron.”
他不再称呼对方为“brother”,因为他明白,真的再也不是了。
*
迪兰·古尔德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然而他的高度求生意志依然令他察觉出这是奢侈的愿望。
博派和巢穴部队的封锁线做得太完美了,他不论朝哪个方向跑都会被拦下来。最可怕的是,当他还在想办法的时候,他发现战区竟然又缩小了,这代表底下的兵力密集度更高,逃出这一带的机率几乎快要变成负数。
他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外头的吧台服务人员早就在几个小时前那台战舰的攻击中死了----
----上下分离。
迪兰蜷缩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异想天开地期望侦查鸟或是震波、声波会回来救他。可惜的是,除了行踪不明的侦查鸟,整个战场已经没有半个狂派生存。
不过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输了。
自从看见那隻大鸟烧光了所有船舰,自从目睹狂派母船坠落于地。
“啊,在那里。”小诸葛率先从碎掉的玻璃窗口跳进来----他和甩轮在整场战事中不见踪影才不是因为躲起来,母船就是他们两个联手弄毁的----“嘿,bossii、蓝尼,我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