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嗯嗯,老和尚说,他以前间接犯下一桩杀业,好像是有位魔头找他求一剑兵器,老和尚虽然知道魔头用来对付的是自己的仇家,但魔头的仇人也是魔头,也就给了他。后来他灭度时候一直记挂这件事,就遣了我们来还债。”怖畏明王当年用以自戕的匕首,正是出自龙象尊者之手,怪不得贪染能够弄到诛魔的宝贝……
“此剑真名‘双界曼荼罗’,昔日龙象尊者灭度前的一身功力都在剑中,它网罗万象,十界圣凡,染净邪正,兼收并蓄,可说是宇宙法界的缩影。你失去功德七宝妙树,也需要一件灵宝才能镇压轮回气运。”薛景纯解释道。
夏元熙心念一动,果然那对双子又变回了剑本身,乳燕投林一般回到她手中。
她抚摸着剑身,感觉到剑身内部似乎有着某种脉搏,与她的元神相连。
果然是一件足以镇压气运的至宝!哪怕就是凡人的王朝,也需要传国玉玺,蟠龙九鼎等物作为气运传承之物,一旦遗失,往往代表江山易主,王朝倾覆。之前,她一直是靠自己小心翼翼维护轮回秩序,却仍然险些被天道设计。
如果说以前是徒步走在雨后的泥泞小道,现在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无疑是坐上快车在平坦马路上狂飙了。
“怎么样?”薛景纯问,口气难掩期待。
“前所未有爽快!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你比我还兴奋?”夏元熙板着脸反问道。
“这个嘛……大概就是所谓养成的乐趣吧?”
☆、372|说走就走的旅行(一)
等回到昆仑的时候,仿佛一切事情都变得忙碌起来了。
“啊,兄弟,你看这本书上有记载我们的事~”化为人形的双界曼荼罗之一的“胎藏界”兴致勃勃地翻着夏元熙房里的典籍。
“又是一笔带过吗?一行,还是两行?”金刚界对研墨的砚台产生了兴趣,不断摇晃着手腕,一边往里面加清水,满满的粘稠墨汁几乎要溢出来。
“半句话。”胎藏界悻悻然道,“要不我们在后面加上一点?”
“好的,兄弟,我这边已经准备好墨汁了,想必用完这一盘,应该足够能描述我们功劳的万分之一……先从哪里开始好呢?”
两个少年对着珍贵典籍抓耳挠腮:“哎呀,上面的字都写满,应该怎么办?”
“咦!有了!我们可以把它们全部涂黑,然后在上面用白色重新写……”
“你们够了!”夏元熙怒喝。
吓得“金刚界”手中的卷轴“啪”地掉到地上,随即两兄弟相视一笑,扑上去一人抱住夏元熙一边长袖,在地上耍赖一样滚来滚去。
“陪我们玩嘛……”
“整天在这里,闷都要闷死了。”
夏元熙抽回袖子,冷冷道:“昆仑山那么大,随便你们玩。”
“啧……又不能砍人,有什么好玩的……”金刚撇撇嘴。
而胎藏界则滚翻了一堆卷册,随手拿起一本,漫无目标地翻阅起来:“元洲九月游魂数,二十八万六千九百三十一人;聚窟洲九月游魂数……主人你一直记这种东西干嘛?”
“现在能够感知到六道轮回究竟接受了多少幽魂,所以隔一段时间需要把种族地域资料记下,如果出了什么魔头,势必在死亡数量上有所反应,这样直接去发生异常的地方查看就好了……”夏元熙刷刷刷又写上几行,并且把每个月与上月的数据作对比。
她一边分析,一边喃喃自语:“真奇怪,虽然冬季去世的人是要多一点,但一般都是老病的贫民,今年怎么这个小国的死亡率多了半成?……啊,对了!似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这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想着要立下不世功业,想必又多征收了饷银做军费……看来需要让他梦到点有趣的事,改改那自以为是的毛病!”
“怎么了?”薛景纯走进来,果不其然,又看见她在自言自语。
“没事,小孩子不听话,需要教育一下。”夏元熙阴沉着脸合上书页,现在时间点,也到了约好的时候。
“你这样做其实意义不大……”
“嗯嗯嗯,知道了。”她心不在焉,整整衣冠就走了出去,“师兄,我有友人来访,先出去会。”
紫极殿外,梁绾接过青霜递来的茶盏,嫣然一笑:“劳烦这位仙童。”
青霜赶紧低头:“这位尊长既然是主人的朋友,如此不过青霜本应做的事,您不必如此多礼……”
“刚有些事耽搁了一会,切莫见怪。”夏元熙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薛景纯,梁绾目光与他交接,也感觉到了对方不欢迎的意图,暗自冷笑一声,面上却不露分毫:“不知怎的,我自从一见玄玑前辈,就觉得分外亲切,时常和姐姐说起您。所幸您与家姐乃是旧识,姐姐她也嘱咐我多来走动,好生向您请教。”
“哪里哪里,说什么前辈就太生分了。”夏元熙不知梁绾已经参悟了胎中之谜,只道她还是懵懂的转世之身,想起自己之前明明叫她师姐的,现在却反被叫前辈,不禁更加惭愧。
“……梁姑娘的姐姐与我平辈论交,你叫我元熙就是了。”她有些怅然道。
这时,梁绾感觉到了薛景纯扫来的犀利目光。
“呵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元熙……姐姐。”
哼……
薛景纯心中冷笑,还真是会打蛇随棍上。
“……说来,这次也是我不懂事,在家中千求万请,这才说服我家姐姐允许我出来游历。可惜新鲜劲过了,才发现自己一个朋友都没有……在门派中,人人敬我辈分高,同龄门人很难玩到一起,不知不觉就走到元熙姐姐地界上来了,还请不要取笑于我。”
梁绾幽幽一叹,低眉垂眼竟然有一分小女儿之态,十分动人。
“啊哈哈哈,我这几日也是闲的慌,正巧你来可以陪我玩耍!别的我不说,就附近好吃好玩的地方,保证全昆仑没有哪一个比我更了解!”夏元熙豪迈地打了包票。
薛景纯暗想:你最近已经忙得不理人好么?现在来逞什么强?
“我这就带你,啊不,你一定要陪我去玩玩!先去落英峡吧?离我们玉虚峰不过百里,峡中长期有一种粉红色鳞片的小鱼,数量极多,从峡上看下去,仿佛流水中飘落千万朵桃花,我早就想去,可是一直找不到人陪我……”
热情洋溢的邀请,梁绾怎么会不应许?她美目流盼,看见旁边气场越发不善的薛景纯,吃吃一笑:“姐姐莫要哄我,离昆仑不到百里,也就是片刻钟即到,怎么会没有人陪呢!?”
薛景纯刚想说:我愿意……
然而夏元熙狠狠瞪他一眼,瞬间代替他做了决定。
“你说这个人啊?他最喜欢看书了,人称‘自宅守护者’,平时哪都不去,什么玩耍看风景之类,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斩钉截铁。
不……我其实很想去……
薛景纯想,但他只能虚伪地道:“让梁姑娘见笑。”
……
夏元熙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她本心中就觉得对梁绾有愧,基本上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不过梁绾也摸透了她的脾性,一路游来似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夏元熙在一个近乎寺庙的门派,平时日也少有和同性玩耍,顿觉得还是妹子姬友好啊!温柔体贴又软萌,就算手挽手揽着腰,入手也是少女柔软的身段。
哪像某人,硬邦邦的,差评。
“唔……我要妹子,我要萌妹子……”回到昆仑,她整个人沉入紫极殿后的温泉,不禁念叨出来。
突然感觉脑门被一只大受覆盖住,却听薛景纯的声音淡淡传来:“萌妹子?我似乎捡到了一个。”
“师兄,你又不声不响出现了……嗯……”
薛景纯轻轻揉捏她光滑的脊背,一丝丝暖暖的真气渡过筋脉,加上温泉的抚慰,简直舒服死了。
“是啊,毕竟我哪里都不喜欢去。”怨气若有若无。
“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你就别一起去添乱,而且我们去玩的很多东西,比如温泉,夜游,共宿之类,有你在就不方便了。”
“……你还和她玩了这些?”
“怎么?哦,对了,师兄,左丘伯玉说他老家那边又冒出了个疑似邪教组织,我决定和他一起去看一下。掌教那边安排我这次遴选新弟子,你先帮我顶一关,我最多十天就回来……”夏元熙突然想起什么,豁然从水中站起,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就向自己静室赶过去,似乎想要在这几天抓紧时间把这个月数据记录下来。
“遴选?那结束至少要三个月吧?”薛景纯平静地问。
“没错,这样正好能赶上楚明逸邀请我观礼,他们剑湖宫也准备收新一批弟子,现在我的名头可是大得很,人民群众翘首以盼,可不能缺席……”夏元熙没心没肺道,丝毫没有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险。
就当她跨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门后的景色并不是红叶青霜常常在里面忙碌的静室,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地方。
雪白的四壁,简洁的宜家木桌椅,窗外隐约传来广场舞经典伴奏的乐曲。
“卧槽,师兄的幻术越来越流弊了!我竟然没找到破绽!”
夏元熙呆立半响,哈哈笑着转身。
撞到墙上了……门呢?
“在找什么?”薛景纯微笑着捏了捏她撞红的鼻尖,“你要带的东西在这里。”
这才多久一会?这货已经换上白衬衫,黑色亚麻长裤了,正在咬着皮筋把头发拢在一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373|说走就走的旅行(二)
“你脑抽了来这里?快带我回去。 ”夏元熙左右大量,早认出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她以前租的那个房子,也不知这里的时间是怎么算的,室内像是主人离开几个月了,上面撒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按我们那边的习惯,女子出嫁三日后就当同夫婿归宁,礼不可废,就算事情再多,也要好好完成。”薛景纯振振有词道。
“谁嫁给你了?明明是你嫁……唔……”
他的嘴唇压上来,辗转缠绵,一边吻还一边评价:“你看,许久不做,生疏了那么多……”
“唔……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那可不行,上次不是才说过要把我做得腿软?玄玑怎可言而无信?这么多日不曾‘操练’,玄玑难道就不想要?”薛景纯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解她的衣袍。
“一点都不想!喂!放手!”无论怎么挡,总感觉自己像是洋葱一样,一层一层被剥落。
“但是我想。”薛景纯拦腰把她横抱而起,暧昧一笑:“上次虽不尽兴,可是我也是食髓知味,久旷之身难以忍耐,望女菩萨垂帘,肉身布施则个。”
传说一些佛陀为渡化淫邪之人,偶尔会现红粉幻相,与其□□,类似于红楼梦中的风月宝鉴,就是所谓的“肉身布施”了。当然,夏元熙十分怀疑这货胃口只会越来越大,根本起不到戒色的效果。
但现在几乎是和他一起留在一个孤岛,凭自己的力量又回不去,甚至连道法都不能使用,夏元熙总有种被他关小黑屋的感觉,于是死死抓住门框。
“你在怕什么?明明上次我对你很温柔吧……”
“不是那个问题!”夏元熙脸皮发烫,上次……上次确实不怎么痛苦,反而很舒服,但是快感太过强烈了,有点恐惧这种被他掌握身心,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
可是这些要坦白太羞耻了,于是只能胡乱到:“我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做完,快放我回去!”
“那更不用担心了,两个世界的时间轴不一样,就算我们在这里过了半年,在我们世界也不过区区数日……远远比你和梁姑娘游玩的时间少。”
不知为什么,夏元熙听他幽幽的后半句,总觉得瘆的慌,于是更加用力,像树懒似的死死抓门框。
“……不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连指尖都发白了,男女的身体力量不同,像你这么纤细的双手,可能我只用一只手就能压制。”薛景纯一叹,但并不急着强迫她,只是指尖慢慢在她无防备的身体巡游:“还是说,玄玑更喜欢在这里?用这种姿势?”
感觉到被他从后面贴上来,夏元熙看了看明亮客厅的大大落地窗,明智地放手:“不用了……卧室就好……”
“乖孩子。”低声浅笑。
认命地放弃抵抗,被抱着一路来到床边,夏元熙闭着眼,已经做好被放到床上的准备,但半响都不见薛景纯动,不由地慢慢抬起眼睑。
“咦?”然后,她发出惊喜交加的声音。
“……扫兴。”薛景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