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乔安特使劲的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沈艳河的束缚，只能转移攻略他的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嘴巴获得了解放。“差点憋死我了，你可终于想好了。”“恩。”裴又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轻声嗯了一句，还没等她说完，旁边就有三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你想好了？”
“你要在哪拍？”
“拍什么？”
-_-!
☆、第43章
“在楼梯上拍。”裴又嘉说道。
乔安特这间房子的楼梯设计其实是最平常的，欧式螺旋雕花风格几乎在一般中上层的家庭中都可以看到，除了古铜的色调让它显得比一般的楼梯年代更为久远之外，几乎和外面那些随处可见的没有任何差别。
“楼梯？....”师扬有些欲言又止。楼梯取景其实在很多地方都会被用到，而拍摄的内容也大多稀松平常，不是站在楼梯最底端随手摆个pose就是依靠在扶手上佯装迷离慵懒，这种几乎已经快烂大街的梗要是拍的没有新意、选不好角度，就等于是废纸一张。“二楼那个中央瓷砖其实很有意思...是伊格托意大利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在那边取景或许会好上一些。”
二楼的中央地砖的确铺的很有意思，每一块看上去都是不同的方向，但是当人走上去的时候，每个时间点落下的阴影又正好组成一个花型。这是在裴又嘉住了两天之后才发现的，当时还很惊奇的和乔安特说过几句，却没想到被师扬给记了下来。他应该...一开始也就是想让她去那里拍摄的吧。
裴又嘉想到，但却还是坚持自己最开始所说的。“我还是想在楼梯上拍，如果拍出的效果不好，我再换到二楼去拍摄，可以么？”
裴又嘉都已经这么说了，师扬也不可能拦着她不让她拍摄，只能点头。“那我们先拍一组试试吧。”
“好。”
黑色的细花浅浅的附在软绸的布料上，布面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欧根纱，最顶端的凸起小角把整个腰身拉长，半遮住了黑色之下的柔|软，腰部极为干练简洁的收腰剪裁勾勒出了裴又嘉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干净流畅的设计让她的整个上半身看上去都极为挺拔纤细。腰部以及下摆处缝接的黑色蕾丝凌乱而毫无章法，随意散乱在蓬松的尾摆之上，像是一场黑色的花朵盛宴。如玉瓷般白皙的手臂和颈项呵那纯粹的黑色融为一体，却又在黑色中极为突兀。夸张的烟熏妆和凌乱翘起的发丝让裴又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小女孩，但薄唇上的哥特式红唇却又将这稚气和叛逆硬生生的减了几分，反而添上了一丝成熟。
黑白红，最经典的三种配色在这里被完美融合。
之前裴又嘉还没有发现，等真正换上了这件衣服她才知道这欧根纱的下摆竟然这么长，几乎有将近5米的拖摆几乎很难在室内完全铺展开来。
她的眼角带着一丝不耐和冷意，似笑非笑的凤眸中透露出一丝讥讽，像是在对这个生活、这个世界而感到不满和悲哀。但微微翘起的红唇和眼底无法压抑的自信和疯狂却让她的讥讽更多了一丝叛逆和无畏。
她冷着眼轻轻扫过众人，眼神空寂而悲壮，纤细的小腿微微向前迈进，一步又一步的登上台阶。黑色和古铜色交接在一起，像是黑暗但却无比虔诚的朝圣者一般让人敬佩。她的右手指似乎在动，更像是在跳舞，顺着扶梯一点一点的舞动上去，白嫩的手掌不断的灵活翻动着，就像是一只翩翩的蝴蝶。
在走到螺旋的中间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原本因为走动而微微鼓起的黑色欧根纱也跟着一震，慢慢瘪了下来。在这一刻，所有的场景都像是在在经历一场时间战，除了那依旧还在翻飞着的手指之外，所有的人、物，似乎都在她顿下脚步的那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寂静、无声。
“黑色象征着苦难和悲哀....”师扬手里的摄像机一直都在不间断的工作着，但在裴又嘉愈发往上走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把摄像机直接架在了支架上，自己扬起了头直接从底下往上看。
这句话是他曾经对裴又嘉隐晦的表达过得。在他看到裴又嘉身穿这件黑色婚纱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的确蹦出了这句话，冰冷轻蔑痛苦，在她的眼中、行为中都能够被一一探寻到。但他总觉得还是有些不足，哪怕裴又嘉已经做得够好了，他也觉得还是有哪里少了点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呐喊着：一定还可以再好一点、再好一点！
裴又嘉停下来的瞬间，师扬却马上钻回了摄像机前，他的直觉在告诉他---这里才是正常拍摄的关键点！
她的手指依旧在灵活的翻动着，比之那些有规律的小习惯，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甚至下意识的颤动。似乎是对这个单薄细弱的雕花扶手格外钟情，但却又像是在对着未知新兴的事物好奇。
她的身体柔软而富有张力，表情冷淡但又隐隐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就像是一个小漩涡，在不住的旋转着。她的手指再次一一抚过每一处雕花，似乎是在表达对它的眷恋，原本冰冷的眼神也闪现出一丝温和。摄像镜头在师扬的操作下不断放大、贴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黑色婚纱上的细碎的小细花竟然和扶手上的雕花纹路是一样的，就像两个孪生姐妹一般。可还没等他细思，裴又嘉就又动了！
她忽然背对着转过身去，柔软的腰肢直直的依靠在扶手之上，身体微微一曲便轻巧的坐在了那扶手之上。她的两条腿随意的盘起，黑色的欧根纱下摆因为坐姿而缩出一小截露出两条白玉似得小腿。长长的尾摆被她随意甩起，铺洒在这整个楼梯上，像是一团黑色的火焰。她的眼里跳动着令人惊讶的自信、不屑和豁达，高挑的凤眸微微扬起，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优越，骄傲的如同女王。
镜头在不自觉的跟着裴又嘉的摆动而在不断的切换着位置，坐姿、眼神、灯光，的确都完美无缺，但对于这件婚纱来说一直都还不够。师扬迟迟没有按下快门。
这件婚纱是这套系列唯一一件黑色婚纱，其底下的意蕴和深意可想而知。哪怕所有的站位采光都值得称赞，但对师扬、对乔安特来说都不足以打动他们的心。他们要的不是内敛的悲哀，而是对这件婚纱的突破，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突破！
师扬叹了一口气，刚准备关闭摄像就扫到了一个令他们惊奇的小举动。
坐在扶手上的裴又嘉在此刻就像是一个刚刚成长起来的幼童，又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她深知这个世界、这个未来的困难和黑暗，前路的荆棘就像是一根根倒刺戳在她的心头。这个世界未知的一切苦难和悲哀都是定局，她注定了她将完成的这场婚姻是如何的艰难和痛苦。它甚至不被受到祝福。
她的手指依旧在翻动着，无意识、失魂落魄的动着，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眼底露出的恐惧、悲哀、绝望，让她看上去如同一个溺水之人一般，痛苦的挣扎着。她的身体渐渐的往后倾斜，像是一个即将坠落山底的人，令人惊惧的弯曲弧度在镜头面前显得格外狰狞可怖。可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身体依旧在无意识的下倾着。她的两只手撑在雕花栏杆之上，纤细的就像风筝的线，只是轻轻一吹便可以断了。
在一旁看着的乔安特他们都忍不住为她而感到惊慌和担忧，但却没有一个人往前挪动一步。下意识的，他们的心里跳出来一个意识：再等一会儿，只是一小会儿，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发生了。
他们的紧张裴又嘉并不知道，她此刻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白皙笔直的小腿随意的晃动着，与黑色欧根纱交缠在一起也丝毫不在意。她就像是一个好奇但又充满信心和无畏的勇士，后背紧绷，如墨色的黑发在空中恣意飞扬。一半在内、一半在外，她眼底原本隐藏着的勇敢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微微勾起的唇角像是在嘲讽一般，但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忍不住为之注视的自信。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痛苦和悲哀，也始终坚定着的信念。
黑色的确让人感到深沉和悲哀，它象征着婚姻未来的痛苦、苦难、不幸，但当你穿上它的那一刻，就已经代表着你愿意接受它。接受这段婚姻，哪怕未来前路坎坷、哪怕未来希望希微。这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坚守。
一半苦难，一半希望。在这个扶手之上，被彻底切割，却又被彻底结合。
师扬第一次，这么郑重的按下了快门。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就如同他的心一般，也升起了一份诚挚的希望。
☆、第44章
乔安特似乎对那次黑色欧根纱的拍摄很有感觉，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三天没有出门，制作“最后一件婚纱”。
但那其实并不是最后一件婚纱，准确点来说，在这之前就已经有过“最后一件婚纱”，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似乎并没有被乔安特作为最终定稿。而这一次的“最后一件婚纱”，显然倾注了乔安特和师扬所有的心血，可以说是有这最后一件婚纱才会有剩下的八件成衣。
每到饭点的时候，师扬都会端个小碟子上去带给乔安特，等到他吃完了又把餐具再带下来。这期间哪怕自己没有时间，他也会硬挤出几分钟空闲去打乔安特的手机让他自己下去吃，而不会让裴又嘉把东西送上去。就好像一开始说过的，三楼是乔安特的私密空间，没有人能够打扰。而裴又嘉也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会有机会踏上那层楼。
直到“最后一件婚纱”制作完成。
“我需要准备一些什么么？”裴又嘉难得露出了有些局促不安的神情，对身旁的师扬问道。
如果说熟悉，她和乔安特的熟识度可能远比师扬来的亲昵，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要去三楼了，她却没缘由的紧张了。那种感觉要窥探隐秘之地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却又充满好奇。就连原本已经走过无数遍的楼梯，也让她像个孩子一样张望了个遍，就差没有描绘出花纹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乔安不会吃了你的。”师扬看到裴又嘉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安慰道，“只是提提建议而已，毕竟还没有完全成型，还有修改的机会。”
“唔...”裴又嘉依旧绷着张脸呐呐的点了点头，哪怕脸上的神情已经有所平缓，也改变不了她紧张的内心。
阁楼式布局的顶层其实并没有裴又嘉想象的那么夸张，反而充满了淡淡的静谧的蓝色，天蓝海蓝湖蓝，似乎只要能说得出来你就能在这里找到相应的色彩。木制的地板看上去已经有了不少年岁，踩上去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裴又嘉跟在师扬的身后，穿行在这条宽敞但却空寂的走廊之中。
“你先来这里。”师扬在一间房门口站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推开了这间屋子的房门。
？不是去看婚纱么？见师扬已经抬脚走了进去，裴又嘉也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跟着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的设计很简单，甚至有些单调、压抑。全部被粉刷成黑色的墙壁透着一股子暗沉和阴森，网纱、棉质布料和一些线团全都凌乱的散落在屋子的各处，看上去有一种格外的“艺术气息”。因为屋子里的窗帘被拉的很严实，裴又嘉只能靠门外透过来的一点光线看出里面的布局，跟着师扬一点一点的往里面挪动着脚步。
“没有灯么？”裴又嘉的夜视还算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在黑暗中穿梭。见师扬只是一个劲的往里面挪动着脚步而丝毫没有开灯的意思，裴又嘉忍不住出声问道。
“嘘...等会。”师扬没有理会裴又嘉的问话，依旧在往前走着，在走到墙壁一角的时候顿了一下，“看那边。”
他说道。
在黑暗中其实很难分辨出精准的方位，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师扬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把视线转向了靠墙的正中间。因为在很深处，就算是有光线也很难能够照到里面，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出那里有一个架子。但最奇特的是，那个地方的附近十公分左右竟然干净的有些不像话，所有恣意摆放的物品在它的面前似乎都收敛了痕迹，乖乖的窝在一个点，为它留出一大块的空隙。好像就是为了专门让人注意到它一般。
“”最后一件婚纱”。”随着师扬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那件婚纱似乎也跟着明亮了起来。在黑暗之中仿佛浮动着各色的亮光，如流水一般在空中流动，但却始终环绕成一个圈，范围正巧是在那个架子的空隙处。
只是一个晃神，那个图案就又变了。烟花、银叶，各式各样的图案随着时间和光线的转变而在不断的切换着，如同一场话剧般精彩。但是...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在最后的变换结束之后，师扬的身边突然传来“嗤拉”一声，原本紧紧围着的厚重黑色帘布全部都被给掀了开来，露出整间屋子的原貌。
的确如同裴又嘉在黑暗中所看见的一般，屋子里散落着很多细碎的小东西，而那唯一的空地--那个架子上，赫然挂着一件纯黑的礼服。同样纯黑的墨色和墙壁连在一起，像是一个整体一般溶在一起，要不是边缘微微卷起的血|红区做了衣服和墙壁的分界线，几乎让人无法看出这上面竟然挂了一件婚纱礼服。
和之前拍摄过的那件黑色欧根纱不同，这件黑色婚纱采用的是针织手法，厚实的布料上只用用网纱蒙了几层，简单但却大气。而让裴又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件黑色婚纱竟然从底部开始慢慢的变得血红，直至整件衣服全都蜕变成了红色才算终止。还没等她喘息几口，原本的红色就又开始褪了，变得亮色系的金黄色。像是魔术一样，神奇的不可思议。
“这件衣服的材质是特别定做的，可以根据温度和光线的不同而变换色彩。在特定的黑暗环境下可以进行全息的视觉演示，就像你刚才所看到的一样--可以把她变成任何想变成的样子。这个，就是最初的那件”最后一件婚纱”。”师扬的声音很低，但却清楚，如同低喃般的说话声缓缓的随着呼吸而流入裴又嘉的耳朵。
这就是当初的那件“最后一件婚纱”....裴又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在仔细观察了婚纱几秒之后又偏头看向了师扬。“这个....用作硬照，是不是太花哨了？”
而且拍出来的效果肯定也没有其他的那么好。裴又嘉想到。
师扬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就猜到你要这么说。的确，这件婚纱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拍摄而生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怀念。“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嫩|模走秀，那个时候（她）大概只有十七八岁那么大吧，但是却很有灵气，无论是采光还是站位还是眼中想要表达出的感情，几乎都到了顶级a模的水准。”他说道，但却叹了一口气。“....但是很可惜，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走秀。在这件婚纱完成之前，她就转行进了演艺圈做了一个演员，没有再上过任何t台。这件婚纱，其实是这一整个系列的起源，我虽然拜托人把它完成了，但却始终没有办法把这件婚纱送出去，我以为它会一直呆在乔安的顶阁。”
“可是在我esn大赏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和伊格重启这个项目，并且和乔安一起进行二次设计。这样，才算是有了这一整个“miss”系列。”
miss，是错过，也是怀念。
“那个模特....她现在还在么？”裴又嘉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哑声问道。
师扬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在了。在半年前，她就已经因病过世了。”
裴又嘉深呼出一口气，眼睛直直的望进师扬的眼中，“能...和我说说她的名字么？”
师扬失笑，“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就算我现在说了，她也不可能知道的。”
“她叫沈佳，应该是荣耀传媒以前的一个三线演员。一开始是凭借着模特大赛出道的，原本应该是签约你现在的东家imd，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签了荣耀去做演员了。”就算是闭着眼睛，裴又嘉也能听出师扬语气里浓浓的惋惜。
“她是一个很有天赋的modle，只可惜最后只成了一个三流小明星。”他苦笑了一下，看向裴又嘉，语气里带着笃定和恳求。“可能说出来你会不高兴，但是....我一开始看中你，就是因为你和她很像，不光是对舞台的驾驭力，还有那股韧劲，那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他顿了一顿，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模特是一个职业生涯很短暂的行业，没有什么钱，稍有不慎甚至还可能永远跌落谷底。如果我是你的经纪人，我一定会去劝服你去做一个演员或者歌手，成为万人敬仰的影后天后。
但是，作为一个摄影人，我想对你说的是....如果你真的喜欢modle这个行业，我希望你能够认真、踏实、一步一步的把它走完。你对舞台很有天赋，但你不应该局限于天赋，你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出色的modle。”他说道。
☆、第45章
她喜欢t台么？她在心里问自己。
应该是喜欢的吧。喜欢那种站在舞台上的兴奋感，喜欢看到优秀成品出来的时的那种喜悦感，喜欢那种一步一步走上最顶峰、又一步一步突破自己的成就感。哪怕没有观众，没有掌声，她的心里依旧始终热爱着这份职业。
想清楚了始末，裴又嘉顿时觉得连呼吸也跟着畅快了起来，刚想说话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不耐的男音。“喂，聊完了么，没聊完你们继续我可要关门了！”
(〃＞皿＜)
“知道了，我们马上出来。”师扬无奈应道，拍了一下裴又嘉的肩膀，“我们先过去吧。”
三楼的房间很多，都用不同颜色的漆料涂抹出来用以区分，裴又嘉和师扬跟在乔安特的身后拐了几个弯，才在一间房门口站定。
那个房门被漆上了海蓝色的颜料，两端缀满了各种颜色的立体小鱼，门角的微微凸起就像是大海的波浪一样舒缓而汹|涌。乔安特随意把门推开，带着师扬和裴又嘉进到了里面，也让他们看清了整间屋子的全貌。
和之前那间屋子不同，这间屋子简直有些干净的不像话，所有的网纱、布料和装饰物全都分门别类的堆砌在特定的角落，中间空出来专门放置着镂空衣架和成衣。裴又嘉只是一眼，就被最中间的那件蓝白色渐变婚纱给吸引住了。
天蓝色的卡肩式抹胸被用两条细长的银色编织长链连接于后背，远远看去像是银叶但只要稍微凑近一点就可以发现那些银色的小东西并不是叶子，而且鱼。一头接着一尾，就这样串着联系在一起，细细的一条。但从肩部开始，那些海蓝就像是潮水一样慢慢褪去，直到腰部的束起为止。下面则是纯白的纱质布料，除了同样的银色小鱼分散点缀之外还增加了海蓝色的立体花朵，看上去就像皇室婚纱一般。
“这件婚纱我想在水下拍。”设计了那么多款婚纱，这是唯一一款乔安特指定场景的。“最好能做上一些后期处理。这件衣服再水下的效果和其他婚纱不一样，我想要放大这个闪光点。”
“我也觉得在水下拍摄会更好。”裴又嘉赞同的点点头，这样纯粹而温暖的蓝色，就应该出现在海下。
师扬见两个人都直愣愣的望着他，似乎就在等着他回复一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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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拍摄地点被定在圣马丁运河，因为要潜入水下又是具有一定危险、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拍摄，所以师扬又花费了几天和那边的负责人进行沟通，而裴又嘉则在水池子里练习水下睁眼。
这样粗粗一算，日子就被掰扯成了两半，只剩下最后两天能够让她们进行拍摄。
最后一件婚纱的成衣已经在前一天制作完成。除了尾摆改动了一些细节之外，就是整个头纱的设计。淡蓝色的网纱被固定成特定的样子，锁在面部，将整张脸都罩了起来。而在后背又被一分为二，分别穿到前面的两个手臂处，缠绕着形成一个简单的砂质手套。
很漂亮。虽然没有白的那么纯净，没有黑的那么夺目，但是就是给人一种很难忘的感觉。即便是现在没有穿上这件婚纱，裴又嘉也已经可以想象到在未来它会有多火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套婚纱会成为这个系列的核心。
裴又嘉的头发被染成了亚麻色，原本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一个小扣子别在脑后。透过细细的薄纱能够隐约看清她的面容，蓝色与蓝色相互交织在一起，漂浮起来的轻薄裙摆在水下溶成一条弯曲的线流，蓝色的花朵和银色的小鱼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副印象画作般唯美。她的手臂自然的垂着，脑袋微微上昂，露出一段优雅白皙的后颈，在水下显得尤为刺目。
蓝色的面纱网罩因为水流的原因而轻轻向上掀起，在水下恣意的铺撒开来，柔|软的身躯像极了海底的游鱼，美丽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