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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施无为“吓得”挂掉了电话,戴立秋就坐飞机跑到杉誉大学劝他。
    “这是我们的国宝啊!”
    “就这么被那个小人拿到手里,你愿意啊?”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可能那边有人在查他,所以他才想赶着给自己的东西找个出路,我们不趁现在接着,还等什么时候啊?等他送回来,我们就不还他了!”戴立秋豪迈的一摆手说。
    “你就不怕他拿给你汇款的事抓你的握柄?”施无为问。
    “如果他说,那我也可以把报警的事说出来,就说是为了要回国宝的权宜之计。到时他跟我们隔着一个洋,连国籍都不一样了,他能拿我怎么着啊?”戴立秋说。
    ——还因为那东西在我手上,所以你不害怕韦明星告你。
    施无为在心里发笑。戴立秋啊,早就把事情想透了。钱他落着,东西在他手上,到时还不还的,他就不管了。
    而韦明星也不怕,他肯定会把证据保存好,以后的银行电汇记录,还有两人的谈话录音——不知道戴立秋有没有想到这个。就算当时没想到,现在也肯定会想到,只是他早已被眼前的钱给迷花了眼,顾不上了。
    戴立秋从民族大义开始劝,最后甚至要分给施无为钱,终于磨得施无为“松口”,见他答应下来,戴立秋马上高兴的给韦明星电话,两人开始走手续。等手续走完,那边立刻把钱打过来了,只等到时间去机场接东西。
    一周后,施无为就在机场接到了一个木头箱子,打开发现里面不止石莲台,还有几幅油画,两个陶土罐,四个陶土人偶。
    石莲台浑身裹着报纸,用泡沫塑料纸缠了几层,再裹上胶带扔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好像它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东西,主人对他一点也不上心。
    施无为盯着它看了半天,把它捡了起来——握上去的一瞬间,他感到一阵寒意,随即打了个寒战。就像哪里吹来一股冷风,从外套的空隙钻进去。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疑虑,现在也统统消失了。
    这个东西不对!
    他几下把包装粗暴的撕开,这费了一点功夫。当石莲台躺在他手中时,他觉得这东西反倒开始正常了,碰到的石体表面也开始渐渐被染上温度,好像刚才只是错觉。
    他把它放到地上,底下垫着报纸,举起带的小锤子往下砸!
    出人意料的是,这石莲台超出寻常的坚硬。
    他明明看秦青砸过,比砸核桃还轻松。
    可他几锤子下去,这石莲台只掉了一点渣。
    ——真像石头一样硬!
    施无为把木头箱子里的东西都搬上车,他再留在这里要引人注意了。本以为拿到手就立刻毁掉很容易,没想到它这么难砸。
    他把车开到无人僻静处,下车继续砸,砸到胳膊都酸了之后,他把东西扔上车,开到最近的一家五金店,买了一把小电钻,再找个地方停下车,接上电钻把石莲台给钻成了碎块。
    亲眼看到它变成一块块的了,施无为才松了口气。
    他开车回到学校,到屋顶,找到一处空地,看看头顶的太阳,把碎块放在空地上,拍拍手,下去了。以后每天中午他都上来看一眼就行了,他数过碎块,这楼顶的钥匙他会要过来,不让别人上去。就是不知道要晒多久,这个要回去翻翻书才行。
    做完这件事,他才悠哉游哉下了楼,把剩下的捐赠物登记,并标明“损毁一件”放到了档案柜中。
    等过解决之后再报到学校里去就行了,反正只是走个手续的事。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已经毁掉了。
    施无为满足的笑起来。
    两天后,施无为开始打喷嚏,感冒着凉,不得不回家休息。他以为是这段时间四处奔波的缘故,给学校请了假,给学生发了短信后就安心休息了。
    秦青一直盯着陶斌这边,据陶斌说他的大学还在跟拍卖行纠缠这件事,律师仍在打嘴上官司。
    “那东西现在在谁手里?”她问。
    陶斌说:“应该还在我们学校这边吧?没说好,不可能还给他们的。”
    听到施教授休息了,她就决定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下午,秦青没有带礼物,直接去了施教授家。她以前也来过施教授家,老带东西,施教授就会不高兴,所以他们这些学生过来就帮着干干家务就可以了。
    她进门时,施教授的妻子一脸愁容的出来,看到她就小声说:“他刚睡着。”
    秦青还带着课本,轻手轻脚的进去,突然感觉不对!
    施教授的气息怎么波动的这么厉害?
    她匆匆放下课本,对师母说:“我进去看看教授。”然后就走到施教授的卧室推开了门。
    施教授躺在床上,表情很不舒服。他的脸色发白又发红,满头虚汗。
    秦青走近,慢慢用气拢住施教授的床,不敢靠近去碰他。她能感觉到,施教授身上的气很不稳定,就像风暴中的海面。
    怎么会这样?
    她在屋里草草扫过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好出来问师母:“教授最近去过什么地方吗?有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
    师母对秦青很熟悉,就说:“都在他的书房里,你去找吧。”她以为秦青问的是学校的事。
    秦青走到书房,发现了放在书桌底下的电钻,上面的粉末让她有了不祥的预感。
    ☆、第 220 章 严师慈心
    秦青把电钻装进包里,又在书桌上找到了机票,全都订在一起,看来施教授有记账的习惯。从机票看,他确实只在陶斌那里待了两天,然后去找戴教授,但也只留了一天就回来了。而日期跟今天隔了有一周多,如果当时施教授真的搞到石莲台了,那后遗症隔这么久才出现?上周四他给他们上课时看起来还挺好啊,那时他身上的气很平缓,虽然因为年纪大了有点稀薄,但也是正常的。
    她出来后,师母刚好从卧室里出来,指着沙发说:“青青,去坐,我给你倒水。”
    以前来这里,师母从来不会忘了招待他们,今天是真的有些失态了。施教授是个健康宝宝,他没有不良习惯,每天就是学校、家两点一线,唯一的“恶习”就是会熬夜看书,不过在师母的督促下也很少犯。这下一生病,就特别让人着急。
    站在走廊里,秦青都能听到卧室里施教授沉重的呼吸声。
    “师母,我不坐,也不喝水,我能再看看施教授吗?”
    “去吧。”师母说,“你能来看他,他肯定高兴。”说着,师母的眼圈已经发红了。
    秦青不敢再看,轻轻推开门进卧室。
    窗帘拉起一半,施教授躺在那里,盖着厚厚的被子,胸口却只盖了一条羊毛毯。师母说:“怕他冷,可盖到胸口,又怕他闷。”
    现在施教授的呼吸声就没那么重了。
    秦青弯下腰,轻轻喊道:“教授?施教授?”
    施教授的眼皮动了下,微微睁开一条缝,眼珠转动,秦青连忙凑近,“教授?是我,秦青。”
    可他的眼皮又合上了,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醒。
    秦青见叫不醒他,只好转头问师母:“师母,能不能具体点告诉我教授最近除了学校还去过什么地方?”
    师母愣了下,坐在床前的椅子前说:“我想想……他也没去别的地方,昨天去给我买了一瓶香油一瓶黄酒。哦,对了,前两天,他开了家里的车出去,说是有学生想借,下午就把车开回来了。”
    秦青问:“家里有车?”
    “有,是孩子买的,他也会开,有证,不过很少开。”
    秦青跟师母要了车钥匙。如果平时,师母会问两句,可今天师母什么都没问就把钥匙给她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小事了。
    秦青到楼下找到车后,打开车门才感觉到那股淡淡的煞气,而且门一开就消散了。怪不得她上楼时没发现,这煞气没有寄体,因为是在封闭的车厢里才能保存这几天,就算车门一直关着,再过几个小时也会消散的,到时就算她来了也发现不了。
    幸好……
    煞气是在车后厢尾部出现的,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翻遍了也没有一点线索,只能确定有东西曾经放在这里,它有煞气,而施教授受到了影响。
    这么凶的东西,施教授是从哪里找来的?
    秦青只能再回去追问师母,可师母也不知道,她说:“要不等你教授醒了,我再帮你问问。”
    也只能这样了。她叮嘱师母一定要问,这很重要,然后忐忑不安的回了学校。
    到学校后,她在施教授的办公室和八楼的仓库翻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施教授只是受了池鱼之秧?那东西不是他的,而是他顺路帮别人带的?她坐在施教授的办公室,对照抽屉里通讯录上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想找出谁借过施教授的车,结果打了五十多个电话,一个都不是。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秦青揉揉睛明穴,觉得眼睛有点干涩,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司雨寒问她在哪里,吃过晚饭没,什么时候回寝室?
    秦青看看表,说:“十点我回去,咱们寝室还有方便面吗?对……我没吃呢,我回去再吃。”
    司雨寒惊讶道:“你写论文也太用功了,不能不吃饭啊。”
    秦青挂了电话,打算再打十个就回去,她喃喃道:“吴兆民……104……”刚把手放在电话筒上,电话突然响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声音特别响,吓了她一跳。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对面师母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喂喂?是学校吗?我是施无为的妻子,他犯病了!昏迷了!我记不起来附属医院的急救电话了,你能不能帮我叫辆救护车?”
    秦青马上说:“师母你别挂电话!我马上打!”
    她立刻用手机打了附属医院的急救电话,以前在这里住过后就把电话存在了里面,接通后,她把施教授家的地址、楼层以及家里只有一个已经吓糊涂的老人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接线员。
    “我马上也过去,请你们快一点!”
    挂上电话,秦青就朝施教授家跑。她后怕的厉害!师母这是已经惊慌失措了,她以为学校的电话都能通到学校,可这个时间施教授办公室根本没人!这一层都没人!如果不是她在这里,施教授说不定就耽误了……
    秦青到的时候,救护车还没来,师母来给她打开门,早已顾不上去思考为什么秦青会在这里,拉着她就语无伦次的说:“六点的时候我叫他起来喝粥时还有反应,八点我想让他喝水,那时就不理我了,我想他睡得沉就没在意,这都十点了,我想让他喝点水,睡一天一口水都没喝怕他夜里渴,我叫都叫不醒啊!”师母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秦青把她扶到沙发上说,“师母你别急,救护车一会儿就到,我先去看看教授。”
    卧室里,施教授躺在床上,一条胳膊伸在被外,袖子挽起,绑着电子血压记的绑带,旁边还有体温计、水杯和药片。
    秦青伸手握住施教授的手,“教授?教授?能听到吗?”
    没有反应。
    此时施教授身上的气已经薄得快要看不到了。之前煞气侵袭,击得他身上的气激荡不休,就像拼命去晃一杯水,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
    煞气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秦青急得也快原地转圈了,明知道施教授听不到,她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在他耳边问:“教授!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在哪儿?”
    楼梯上传来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是救护人员到了。
    秦青刚才就没关门,他们很顺利的进来,她听到他们在客厅问师母:“病人在哪一间?”
    “这边!这边!”师母引他们进来,秦青让开,见他们熟练的把床头柜搬开,找到电源,给施教授做急救。
    秦青站到了客厅里,双手紧紧抱住自己。
    老天啊!请一定要救救施教授!!
    她没有亲眼看到易晃去世的一幕,现在又是施教授!她真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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