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柴容声则看着苏容,他很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办。一场欢爱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后,花与蝶抱着女人进了卧室,苏容被留在了沙发上,卧室里又响起两人愉快的声音。
苏容的眼睛望向天花板,她的两只手放在肚皮上,柴容声看着她……把肚子抓开了。或者说撕开?
她等不及了。
她要把孩子生出来。
肚子破开后,冒出来冲天的黑气。那是几乎成形的煞气。
柴容声如获至宝!扑上去把煞气全吞了,这让他的身形几乎长大两倍,身高二丈有余。
苏容提着孩子的脚脖子,这个鬼胎倒是正常婴儿大小,她抱着它站起来,肚子仍然有个巨大的空洞,却不见血肉,黑乎乎的像个黑洞。
她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柴容声懂了。苏容可能是想带着孩子来找花与蝶。没有孩子时,她“不敢”找他。
有了孩子,她就理直气壮了。
经过两次酣畅淋漓的欢爱,花与蝶理所当然的睡着了,他本打算小睡一觉之后再起来送女朋友回家,然后直接去公司。
结果他做梦了。
梦里,他在家里,坐在沙发上,而沙发另一端坐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穿着廉价的衬衣和一步裙,脚上的鞋倒是名牌,他记得……这应该是他送的。
女人一脸欣喜的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孩子,对他说:“宝宝,我们有孩子了!”
花与蝶感受不到快乐。
他考虑过如果他有私生子会怎么做,如果有人带球上门要怎么办。前者,悄悄送人收养;后者,打掉或引产。
所以他只考虑了一秒就伸出双手:“把孩子给我吧。”
女人高兴的把孩子递给他,“你抱抱,他很可爱!”
刚出生的孩子通常都不可爱。但是自己的孩子,他也好奇,就顺势低头看孩子——
这个孩子,为什么脸朝下躺着?
他把孩子翻了个身,让他脸朝上。可翻过来的孩子还是脸朝下,他只能看到后脑勺。两次后,他身上冒起了冷汗——这件事不对!
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身边,趴在他的背上,尖锐的指甲刺痛了他。
“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持续的电话铃声把他叫醒了。
打电话的是阿娇,当她发现他晚上不在公司又没回来时就知道他又犯毛病了,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他今晚去的餐厅,却没找到他今晚住在哪间酒店,所以,这傻子很可能又跑回去住了。
醒来的花与蝶浑身冷汗,人还在发抖,梦中那种让他心悸的感觉仍萦绕着他。这让他没心情送女朋友回家,也随便跟阿娇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幸好这两个女人一个正处在感情最浓烈的时候没在意,一个知道实情根本不介意。
然后他就立刻离开了这里,到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决定把这个房子尽快卖掉。
但恶梦的后遗症仍然如影随形,这天一整天他都觉得胳膊上有重物坠着很累,让他无心工作。晚上,他去花店接阿娇。
阿娇刚准备关店就看到他的车里已经坐满了。
副驾驶是苏容,他怀里还抱着一个鬼婴,后面的柴容声正向她招手。
“……”阿娇翻了个白眼,甜笑着上前对花与蝶抱歉,“今天有个客人说要在十一点时过来拿花给他女朋友庆祝十二点的生日,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正好花与蝶也有事,没有再跟她多说就开车走了。他直接去找了柳意浓,这回,他说了实话。
“你说被鬼缠的是你。”柳意浓道。
“对。”花与蝶说,“帮帮我。找你认识的人帮我看看。”
柳意浓犹豫的地方在于……他认为花与蝶不值。
花与蝶不是马文才。他可以跟花与蝶一起赚钱,吃喝玩乐。但如果花与蝶死了,他可能连伤心都不会有。为这样一个人,去动用他跟秦青的关系,让秦青暴露在别人面前,太不值得。所以上回他躲开了,现在,他沉默了。
花与蝶也很清楚这一点,他说:“我能给你打听出来……南边的那个工程,底价多少。”
柳意浓点头,道:“我帮你约一下吧。”
☆、第 276 章 生死相依
花与蝶想破天都没想到柳意浓约来的人居然是秦青。
但他随即高兴起来!
结合前几次见面时柳意浓的态度就能看出秦小姐肯定是有大本事的!于是人还没到,他就早早站起来准备迎接了。
柳意浓说今天有个局还算有意思,叫秦青一起玩。“来的都是熟人。”他道。
确实熟。
秦青远远看到柴容声就发笑了。
她前两天接到柳意浓电话时就有预感:她应该答应这个约会,可以解决长久以来困扰她的一个问题。
见到柴容声也只是更确定了而已。
为了谈话的私密性,他们选择的地方是高尔夫球场,四下无人,想怎么聊怎么聊。
不过在开始谈话前,需要让今天的“主角”秦青同学心情好,所以柳意浓和花与蝶一起教她打球,拼命夸奖她打得好,哪怕她挥空了十七杆,一次甚至把杆子都给倒挥了出去。
花与蝶在看到这一幕时毫无节操的说:“漂亮!”
运动过后,几人(主要是秦青)都有些疲惫了,三人转到旁边的帐篷里饮些果汁水酒,吃点点心,想吃牛排龙虾厨师可以现做哦。
气氛如此之好,花与蝶就试探的提起了最近头晕、乏力、做恶梦的事。
柳意浓在之前曾再三提醒过他,秦青不是花钱请来的人,找她以情动人比以钱动人有效,砸钱可能会有反效果。
花与蝶叹气,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而不能用钱解决的通常都是大麻烦。
秦青就属于就算她再麻烦,他也必须按照她的游戏规则去玩,否则她可以甩手走人,他就只能抓瞎了。
不能自己制定规则,这让他浑身不舒服。从会说话起他就没看过别人脸色了,但同样证明秦青是个值得柳意浓去折节下交的人物,这么一想,这腰弯的也没那么不情愿了,更别提他还是付了“钱”来的,把工程金额在心里念几遍,花与蝶觉得此时让他趴地上喊爸爸都没一点问题。
【您别听他瞎说,这都是报应。】柴容声正站在秦青身边进谗言,与众不同的是他是正大光明的进,还不怕别人听到。
花与蝶说:“这段日子大概是工作太忙,身体一直很不舒服。”
【他是挺忙的,就我认识他的这几天里,仨女人!】柴容声扳着手指替他数,【有个订婚的小姐姓郑的,花店里认识的一对姐妹,妹妹还不到十八岁呢,他就抱着姐姐想妹妹。就这还不足,前两天又在街上找了一个,说是赶地铁没赶上要迟到,他顺手捎了人家一程,就捎到床上去了。】
柳意浓给花与蝶使了个眼色,让他说点实在的,别人不知道,反正他是没见过有人当着秦青的面说谎。
花与蝶犹豫了一下,面带悲伤的说,“大概是两三年前,我……交了一个女朋友。那时家里还不怎么管我,我跟我未婚妻订婚是在今年的事。我当时也有些风流,跟她谈了一段时间后,她想……跟我结婚,我当时根本没想过这个事,又跟她说不出口,就借出差的理由……再没跟她联络,之后才知道她出了意外。”
过了这么多天,他已经查出苏容确实是出了意外,就是不知道人都死了好几年了,怎么会现在才找上门?
旁边柴容声继续尽职尽责的拆台,【听他瞎扯,这人嘴里怎么一句实话都没有?找人帮忙还这么大架子!】顺便不遗余力的抹黑,【前半截大概算对,不过他跟苏容交往时可是什么都没告诉人家姑娘,连家住哪儿都没说,搞得苏容被甩还以为自己精神病妄想出一个男朋友,流产了才回过味儿,一时恍惚被车撞了,他事后都没想过找一找姑娘,不然也不至于姑娘死了那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这人……没良心啊!】心黑手狠,是块做大事的料子!
柴容声略有些遗憾。如果是他当年碰上这么一个人,两人肯定相见恨晚!
可惜啊,现在只好玩命坑他了。
花与蝶说对苏容当年两人是真心相爱,只是他当时太年轻,承担不了家庭的责任,又糊涂莽撞才一走了之,之后就算想去找她也没有脸去,没想到至此天人永隔,终成憾事。
柴容声就道苏容找上花与蝶后,这人竟然想不起来了,还是翻备忘录才想起苏容姓甚名谁,不然只怕站在眼前也认不出来。
花与蝶说她来找我,我也难过,我跟她今生没有缘份,只能来生再报答她,我现在有了未婚妻,自然要一心一意对未来的妻子,只盼苏容能早日投胎,不要再流连尘世了。
柴容声道花与蝶已经置下金屋找好了地下情人,情人二号也在排队中,预留的情人三号看等不及已经捡高枝飞了他还不知道。
花与蝶说得声泪俱下,柴容声评的口沫横飞,秦青一心二用,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柳意浓专心端茶品茶,不然就一手托腮望着远方的天空陷入迷思,神情格外茫然。
——之前他给秦青说过花与蝶喜欢交平民女友的习惯……哥们,这可不是我坑你,我怎么知道你到这地步还把自己说得跟白莲花一样啊。
花与蝶哭完了也说完了,拧着红通通的鼻头,一双眼睛水灵灵的,一个俊男做此形状,来端水果送点心的小侍者都禁不住同情心疼,拿了一碟手帕过来。
“谢谢。”花与蝶亲切道谢,期待的望着秦青。
人家表演这么半天,她怎么着也该给点反应。
可望一望花与蝶背上趴的胳膊有两米长把他给抱着粽子一直跟他接吻的苏容,再看他左边胳膊上挂考拉似的挂着的鬼婴,再听了柴容声刚才的科普,再配上他自己的表白……
秦青眼睛往下溜,一时真找不出合适的话形容这位花先生。
柳意浓一看情形不对,秦青一直是有话直说的,对他对马文才都是,这话都不说……他对花与蝶道:“看你刚才流了一身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花与蝶知道这是他们要私下说话,应了一声去了。
他走了,柳意浓问秦青:“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他身上没东西跟着?”只有没东西跟着,才能解释秦青为什么不说话。
秦青摇头,柳意浓才要欣喜拍桌,她说了句话,柳意浓脸色就变了。
“冤有头,债有主。”她道,“如此债主登门,我是不好插手的。”
柳意浓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意思!他连忙说,“再怎么说,人鬼殊途,早点让她去投胎也是一件善事啊。”
秦青说,“鬼会不会投胎,这个我可不知道,再说人家也未必愿意去投胎啊。”
柳意浓愣了,“什么?”鬼不会投胎?
秦青放下茶杯,拿起手机和自己的包,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他。”
柳意浓看她这是有要走,赶紧抓住,“别急,一会儿还有的玩呢,不乐意见他咱们一会儿让他先走,你别走啊!不帮就不帮。”哪边轻哪边重他一清二楚,再说南边那个工程他也已经吞到嘴里了,至少一半进嘴了,剩下的帮了是情份,不帮,花与蝶还能去告他?
等秦青坐下来,柳意浓好奇的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聊:“鬼要是不投胎,是不是就这么消散在天地间了?”
秦青摇头,“阴间是有的,鬼也确实要去阴间,至于鬼到阴间喝不喝孟婆汤,投不投胎,这个就不清楚了。”
柳意浓半是好奇,半是想缠住人不让她走,就这么一直聊到花与蝶回来,远远看到他,柳意浓起身过去拉住他,低声道:“人家不出手,你先走吧。”
花与蝶万万没想到这事还会有变化!
柳意浓理解,像他们这种人,一般很少被人在半路撂挑子的,敢这么干的不是傻子就是真勇士。
秦小姐显然是属于后者的。柳意浓不想也不能去怪秦青,只能把错往花与蝶身上推,“你说你刚才说那些话,我听着都臊得慌!你在你亲爹妈面前这么说没事,当着人家……你把自己编那么好听干什么?”
花与蝶懵道,“不是你让我说得好听点让她发善心吗?”
柳意浓:“我让你把自己说得惨点,没让你把自己说成柳下惠啊,你有你说的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