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颜左地位特殊,近年来几个活跃的皇子都在拉拢他,但他一个不理,只安稳的站在皇上身边,表示只忠心皇上,仗着特殊身份,皇子们也不能做对其他人那样给他使绊子、动粗,只能敬着他,盼他一直保持中立。这种情况下桃灼的婚事着实难了不少。
现下康熙有意将桃灼指给四阿哥,那就证明他相信颜左,不担心他站在四阿哥一方,也相信四阿哥没有不臣之心,这种情况下如果答应下来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安格格倒觉得四阿哥人还不错,和桃灼认识也有几年了,勉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如同她和颜左当年,平时对桃灼就不错,现在既然表达出想结亲的意愿,那以后二人的感情她倒没那么担心。
她担心的是桃灼不善交际,到时处理不了妯娌问题,再有四阿哥后院总是有几个女人的,还有个庶子、庶女,这些会让女儿受委屈。
青朝的公主不如前朝,即使好运的嫁到京里,就如德妃所出的九格格嫁进佟家,额附还是会有侍妾的,何况桃灼只是郡主。
夫妻二人各自陷入沉思,直到桃灼进门打破:
“阿玛、额娘这是在做什么?在比谁先出声吗?”桃灼好笑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颜左和安格格见到她烦恼尽去了不少,齐笑了起来,安格格将她拉到身边,摸摸手上温度:
“这丫头,都敢取笑阿玛、额娘了!冷不冷?下次不要这么早过来,等晌午出了太阳没那么冷了再来就好,省得吹一肚子风,吃不下东西。”
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怎么疼都不够,颜左和安格格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将四爷带来的东西指给她看,看她欢喜的去翻弄,夫妻二人又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接着二人合力试探了下桃灼的意思,见她虽然没明白,却明显对四爷不同,二人心下明了了。
颜左打算等下次康熙再提时给个回应,四爷就四爷吧,不管怎么说未来的成功者,选他总比十三、十四那些强。
自己和几个儿子再努力一把,四爷能用得上他们父子就不敢对女儿不好,至于说功高震主,雍正上台后清算,那他还真不担心,先不说他不会像年羹尧一样不知进退,这些年他出海的商船可不是白跑的,真要有那么一天,带上女儿全家都移民海外去,一样的逍遥自在。
这一想也只能无奈的接受,本来他还想把女儿留到二十以后再嫁呢!
这话要是被老康听到得喷死他,你把女儿留到二十再嫁,哪家好男儿还等到二十再娶吗?猪脑子!
他们以为桃灼不明白,其实桃灼知道他们的意思的,即使不知道f11也解释给她知道了。
你道是为什么?是桃灼恨嫁吗?错,是这个月的任务就是订亲!困难级别的,一旦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前欠的积分就刚好还清了。
两相有意下,于是在刚过了年没多久皇上就下了一道指婚圣旨,让众多宗亲们又多了一个新的话题,众皇子们也纷纷猜测不已。
永和宫
德妃刚刚又成功的摧毁了一批瓷器,现下喘着粗气倚在床上。
赵嬷嬷指挥着几个宫女仔细打扫干净后,挥手让他们退下。
“娘娘!”
德妃挥手阻止赵嬷嬷尚未出口的劝解之词,没有人能明白她对骁郡王府的厌恨之情,没有人!
自己的女儿九格格是那么的乖巧懂事,竟被指给舜安颜那个混蛋,成亲还不到一年,哭了多少回了。
当初林灼那会,因为皇上亲自指的裕亲王家的格格,他们当父母的说不话也就罢了,如今这二个小儿子也到年龄了,只要他们向皇上开口,皇上哪能不同意?
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嫁进佟家受苦,她这个当额娘的对骁郡王府岂能存有好感?
现在好了,那个傻格格竟然被指给老四成了她儿媳妇了,一个和她同品的儿媳妇,她哪要得起啊,这是要存心硌应她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既然是儿媳妇,那她搓磨起来也是名正言顺嘛,这一想心情又好了起来。
要说这德妃现在已经不再是迁怒而是偏执了,偏执是病,得治!
赵嬷嬷伺候主子有几十年了,如何不明白主子突然转变的原因,只是实在无法理解她的心理,儿子出色不好吗?儿媳妇出身高面子上无光吗?
忽然想到德妃只是宫女出身……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得为将来打算一下了。
颜左一家又开始忙起来了,这次可是大动作,尘封已久的库房也挨个打开了,几个管家和管事嬷嬷们往来正院,穿梭不停。
安格格和老福晋亲自上阵,清点桃灼的嫁妆,从她出生开始准备,好多东西都要再清理出来才能用。
“你怎么来了?这里人这么多快冲撞了怎么办?梁嬷嬷快扶着世子福晋回她院子!”安格格一看芳荠挺着肚子过来吓的忙叫人扶好。
“额娘,媳妇没事,太医说过了危险期了,妹妹的好事,媳妇哪能不尽下力?”言语间透着亲近。
安格格因对她亲近说话也不客气:
“你啊,好好养好身子,平安的生下孩子就是尽心了!听话快回院子里歇着,生之前都不用来请安,想吃什么直接报给厨房,或者给你院子里弄个小厨房?”安格格认真思考觉得这个可行,省得一锅出的不合她胃口。
芳荠一看婆婆是认真的,忙推却:
“额娘想哪里去了,厨房本来就是单给媳妇做的哪能不好?那媳妇不打扰额娘了!”开玩笑,本来就够忙的了,她再添乱像话嘛。
安格格目送芳荠离开,一转头竟然见到桃灼在看书,顿时火气上升:
“我的小祖宗,你还有心情看书,绣绣盖头好不好?”四月大婚,还有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太赶了,好在嫁衣是内务府准备。
“绣完了!”
桃灼笑眯眯回道,不光绣了盖头,她还绣了枕头和给四哥的衣物。她的刺绣是高级的,绣的速度自然也不慢。
“那就帮额娘看单子,看看还有什么是额娘没想到写漏了的!”
“……”自己给自己准备嫁妆单子,这样好吗?
“你额娘得了婚前恐惧症吧?”f11觉得安格格现在状态好恐怖。
额娘是舍不得她吧!桃灼在心里惆怅了下,听话的拿起单子看起来,这哪是单子啊,明明是账本好不好?她有种要搬家的感觉。
“额娘、玛嬷,这也太多了点吧?”大嫂进门时听人家说嫁妆就很丰厚了,可她怎么感觉自己比大嫂那份厚很多呢?
“这怎么能算多?”婆媳俩同声道,相视一笑后,安格格告诉女儿:
“这只是大件单子,还有一份呢!”
“还……还有?额娘,你是不是把家都给搬空了?那我二哥和三哥拿什么娶媳妇?大哥怎么养小侄子?”
老福晋被孙女逗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安格格哭笑不得:
“你两个哥哥用不着你操心,留着他们的呢!你阿玛说了,咱们家的家产分成三份,你和你二哥、三哥各一份,你大哥承爵,小侄子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养活,他是不管的。”
☆、第35章 贵女生活录三十四
上回说到颜左那跨时代的惊人决定,爵位传给长子,家产平分另外三个儿女,管子不管孙。
这是颜左真实的想法,府里现有的这些家产都是他赚来的,不是祖传的,他当然有权利分配了,他只负责养儿子,孙子自然是由儿子想办法养--这奇葩阿玛!
桃灼眼中涌起泪珠:
“怎么会分家了?额娘,女儿不要家产,把我的那份给大哥吧!虽然大哥承爵,可我们的爵位也都是阿玛求来的,在这上面大家都是公平的。”
“真是傻孩子!”老福晋把桃灼搂进怀里。
安格格欣慰的笑了,眼中也有泪,这就是她生的孩子们,都是好孩子。
别家兄弟们为了家产、爵位争的是乌眼鸡似的,哪顾得上血脉亲情,哪像自家这么和睦,推来让去的。
颜左就着女儿出嫁的机会将现有的家产分了下去,长子承爵,以后他再有产业都归他,而现在的所有产业分成三份,双胞胎和桃灼各一份,大家还是生活在一起,但今后的产业收入归各人了。
将决定和三兄弟一说,林灼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同意了,他是大哥能继承爵位,财物分给弟妹是应该的,他不觉得这对他不公。
双胞胎和桃灼刚才的反应一样,张口就反对,说大哥对这个家出力最多,应该分大头才是。
兄弟两个还没有为家里做出什么贡献,而且他们也有爵位饿不死,何况现在二人都在朝中当官,就职翰林院,吃住又都在家里,不应该再拿那么多家产,小兄弟二个坚持不要。
是的,和灼、岚灼兄弟二个都考中进士了,虽然名次不靠前,却是实实在在的上了金榜的。
颜左也不作声,由着他们几个推,最后林灼佯装发怒:
“你们俩信不过大哥能效仿阿玛,自己挣下一份家业吗?”
二人这才消停,虽然接受了,却总觉得亏欠了大哥似的。
林灼无奈的笑了,这就是他可爱的弟妹们,为他们付出多少他都是甘愿的。
这一天桃灼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细细回想着这四年多在这个家里享受到的一切。
f11在一旁碎碎念:“好险好险!赶上这个月结束前完成任务了,这康熙要是再晚上个几天下旨咱们这任务可就失败了,不但没有积分,还得扣五分,好险啊!”
桃灼没有回答,现在她明白了助手和人的区别,它们即使懂的再多,却没有人类的感情。像这次它只关心任务完成没有,积分得到没有,不会想到这订婚会影响她及家人的一生。
御书房
康熙翻动手上的一叠纸,眉心直跳:
“你确定没拿错?这真是他家格格的嫁妆单子?”不是错拿了人家的财产单子?
一旁的暗卫回道:
“回主子,奴才确定没拿错,奴才亲自盯着三个属下抄了二个时辰才抄完的!”他也吃惊,三个人抄了半个晚上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康熙吸了口气:
“颜左真的分家了?还把家产分成三份?林灼没意见吗?”
康熙是既好奇又是无语,这浑人就做不出正经的来,谁家父母尚在就分家的?那二个小儿子还没成亲,就分家了?
再说谁分家不是家产七分给长子的,他倒好,长子一分没有,倒是女儿和另外的二个儿子平分了,这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林灼就没有意见吗?”
“回主子,林灼世子也同意了。”遂将当时双方的言语都重复一遍。
康熙觉得自己嫉妒颜左,巨额家财摆在面前,几个儿女竟然只互相推却,并不争抢,再瞧瞧自己的那群儿子,没几个不盯着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
难道朕就真的不如颜左会教育儿子吗?
“行了,你下去了,没有大事不用回来回报了。”
“喳!”暗卫行了礼一转身就离开了。
康熙又翻了翻单子,笑了,这个颜左,行事总是这么大大方方的不避他,让人想防备也无从下手!
这货还真别说,是挺有家底的,三分之一就有这么多,不过这也好,都便宜老四了,对了,内务府务的聘礼看来也得多加三层了,不然男方聘礼比女主嫁妆少太多,他这当阿玛的也没面子不是!
出嫁前一日照例是女方办酒的日子。
忙碌的时光仿佛是跳跃的,昨天还是刚会叫阿玛、额娘的小娃娃,今天却已经要嫁作人妇了,安格格泪如雨下,而颜左近来也总是避在书房,独自感伤。
“额娘,要不女儿不嫁了吧!”额娘哭的桃灼心疼,她也有些舍不得离开额娘了。
“真是孩子话,这哪是说不嫁就不嫁的!”老福晋也伤心不已,孙子养在外院,很少相处,这孙女却是日日伴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