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第49章 东窗总有事时“林溪,你……你们!”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说好了要跟我结婚的男人,现在,正在亲吻另一个女孩子。
而那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小曼姐。是林溪口中,不是他女朋友的——小曼姐。
我以为我会从林溪的脸上看到慌乱的表情,我以为他会愧疚,会无措,会立马冲上来跟我解释,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没有。他慢条斯理地把小曼姐放开,然后站起身来,面上含笑地朝我走来,他声音低沉,邪肆魅人,他问我,“一一,你怎么不敲门呢?”
“我敲了,”我顿了一下,说,“是你说的,让我今晚吃过饭就过来。”
你说,你从美国给我带了礼物,可是林溪,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林溪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叹道,“瞧我这记性,你来拿礼物的是吧?你等一下,我拿给你……”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他转身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礼盒过来。他动作很慢,似是在那儿观察有没有拿错。
终于,他转过身来,冲我笑道,“呶,在这里,我为你订制的项链,‘山水两程’。你看喜不喜欢?”
“林溪,”我没有动作,任他把项链取出来,戴在我的脖子上。我强撑着,笑问他,“你和小曼姐……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一一,既然被你撞见了,我就明说了吧!”林溪转头看了小曼姐一眼,回过头来的时候,眸中尽是说不出的怜惜,“其实,我一直跟小曼在一起,前段时间,我们吵了架,公司有个项目刚好她得跟着,又有人推荐让我负责。我……”
“你不想看见小曼姐,所以,才请了假去了云南。”我喃喃开口,意外的发现,自己口齿十分清晰。
林溪点了点头。“原来你都知道。”
“对啊,我知道,”可惜现在才知道。我看着小曼姐悠闲自在地在一边摆弄自己的指甲,她的脸上泛着红光,分明是缠绵之后尚未来得及褪去的羞赧,可是她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似乎连看我一眼都觉得不屑一顾。我想相信林溪,我一直都在无条件地相信林溪,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又该相信什么。我攥紧了拳头,努力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你们现在和好了?”
林溪回头看了一眼小曼姐,虽只留给了我一个侧脸,可是我却依旧看得出来,他的眸光极为温柔宠溺。他坦荡开口,似是跟一个老朋友讲述自己的恋情一般,“嗯,这次我们一起去了美国,发现……”
“那我呢?”我打断他的话,拼命忍住将要决堤的泪水,一字一句地问他,“林溪,我怎么办?”
小曼姐却在这时突然错愕地将头抬起,仿佛突然听到了什么噩耗一般,秀气温柔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一片,“什……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瞬时苍白了的脸色,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林溪。眼眶里的泪水渐渐多了起来,氤氲一片,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包括近在咫尺的林溪,包括那边神色惊愕的小曼姐,包括所有的一切。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在云南的那一切,原来都是假的吗?”
林溪没有开口,我却听到了小曼姐的声音,“云南……你们在云南发生了什么?林溪你做了什么?!”
小曼姐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了的惊愕和颤抖,我抬手擦了擦不知不觉流下来的眼泪,继而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溪。可是林溪却已经大步走向小曼姐身边,我看着他俯下身去,在小曼姐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不过是一瞬间,小曼姐的脸色便恢复了些血色,眉头蓦地舒展,眉眼间,甚至突然晕上了些微的甜蜜与娇羞。我看到她站起身来,笑意盈盈地将林溪望着,“那明天中午还是老地方,不见不散。”
说罢,竟径直从我身边走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分明特意看了我一眼,可眼里却尽是不屑与意味深长。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林溪的目光一直落在门口,那个小曼姐离开的方向,他的声音极轻,像是在自己喃喃自语,其间带着些留恋,带着些无奈,又带着些不甘。我还没有做出反应,他却已然转过头来,一双桃花眼极尽风流婉转,分明盛满了笑意。他长臂一伸,半揽着我对我笑道,“傻丫头,等我跟小曼结婚了,就在外面给你买一套房子。你放心,小曼不知道的,不会去为难你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果真是秋天到了,到处都是萧索的寒意,连我这种不易受寒的体质,竟都手脚冰凉,浑身都有些哆嗦。
“我们还是能常常在一起的。”林溪凑到我耳边,低声诱哄。
“你是说,”我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些哆嗦,“让我做你的……做你的……情人?”
“人家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我看着林溪那张熟悉的脸,突然发现,原来我并不认识这个人。他怎么能如此恬不知耻地说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他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我?!
他不是我的林溪。
我从他的怀里挣开,看着他那张魅惑人心的脸,把手里的帕子狠狠摔到他的脸上,大骂了一声,“你混蛋!”
再不愿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我终于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路上似乎撞到了谁,我也没在意,横冲直撞地就跑回家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趴在床上痛哭流涕。
妈妈多次拍门未果后终于拿出了备用钥匙,一进来就轻拍着我的背,问我怎么了。
“他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起身抱着妈妈,鼻腔拥堵,说起话来极为吃力,可我却还是止不住哭喊着,“他这个骗子,我不要他了……”
“他怎么……”我分明感觉到妈妈的身子突然僵硬了许多,却是须臾又柔软了起来。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了,傻闺女你别哭,”妈妈拍着我的背,诱哄着,“别的不说,就他这个性子,本来也不适合你,管不住你又陪不了你,这一次要不是林溪,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妈——”我心痛如刀绞,他就是林溪啊!
“好了好了,不要他了哈!我们一一这么好,回头找个更好的……”
那一晚,我在妈妈的安抚中终于抽抽噎噎地平静下来,我向来知道,上天惯会捉弄人,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它会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我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气势汹汹、张牙舞爪,把毫无准备的我,杀得措手不及。
时光没有加快脚步,可就在刹那间,我的心,便已然老去。
那晚我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见我与林溪在高山之巅上建了一座楼宇,每天早上推开窗,就能看到那些似锦的云霞,缠缠绵绵地流淌在我们的面前。
我与林溪依偎在窗前,在这醉人的风景里,时而打情骂俏,时而低语呢喃,时而……阳光正好,而我们未老。
却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拿出镜子,看看自己红肿的眼睛,突然笑了,“程一一啊程一一,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摔得越惨,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林溪他阅人无数,只是……玩玩你而已。是你自己笨,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得死心塌地。
还以为这一生,你都是他的唯一,却原来,你只是他的不知道是几分之一。
仅此而已。
我自嘲一笑,穿好衣服,站起身来就去洗漱。
为了掩饰自己的疲态,我化了浓浓的妆,只是效果却似乎并不怎么明显。那红肿的眼睛、大大的眼袋,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两只坏了的核桃。
但我还是努力对自己笑笑,上天越是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越是要好好地活着。至于林溪……就让他去寻他的莺莺燕燕、花花柳柳,而我,没有他,也自有我的浮世清欢可以独享。
没有谁会离不了谁,只是换一种生活。如此而已。
我骑着脚踏车去了幼儿园。课堂上,孩子们奶声奶气地叫着“老师”,直叫得我头顶的阴云尽数散去。
大不了就孤独终老,反正会有一帮又一帮的孩子,给我欢笑。
人生,也不是很寂寞。
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和林溪的事。那晚妈妈抱着我,为了安慰我,一直在编排徐阳的不是。可怜徐阳稀里糊涂躺了枪,不过,也无甚关系,他已离我而去,无论妈妈说什么,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只是如此一来,便少了我许多麻烦。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我和林溪的事。做父母的,难免爱子心切。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样的欺辱,总会拼尽全力欺回去。
可是他们与林溪一家,是那样好的关系。多年校友加多年邻居,如果因为这事生了嫌隙,真的……不值。
我每天装得若无其事,不让他们看出任何端倪。妈妈只当我自愈能力超强,看我平日里正正常常,也便不再提及……我失恋的事。只是会时不时地提起,某某同事有一个相貌堂堂的外甥,某某同事有一个才华横溢的侄子,要安排个时间给我们见面。
每每听到这话,我就对妈妈笑笑,说,“妈,我今年才24,其实也不用着急。”
妈妈跟我说,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点点头。
只是,我还没过去。
白天的时候,面对着人群,我总能假装自己很好的样子。就好像天气很晴朗,我的心里就会弥漫着阳光。
只是到了晚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便会突然陷入巨大的恐慌,深夜是个无底的黑洞,一不小心陷了进去,就会被吞噬在无边的黑暗里,从此暗无天日。
我就这样过我的日子。
有时候,我也会把我们的事情在脑海里放电影似的过一遍,也因为那一点一滴的小甜蜜笑得像个傻子,笑完之后却又止不住泪流满面。
苏晴曾经站在窗前,跟我说,她在一心一意、小心翼翼地经营他们的爱情。但是有的时候,难免会有一着不慎,从此满盘皆输。
她习惯做两手准备,惯于把事情想到最糟处,做最坏的打算,以便有最好的准备。
她曾对我说,她与霍明远在一起时,之所以常常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只是因为她知道,她向来都有所失,却从来无所恃。
而我,从来没有苏晴这样透彻的自知之明。从小到大,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有所可恃,因此,做起事来难免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只是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持宠而骄,就被打入了冷宫里。
于是我才明白,其实我跟苏晴一样。我以为我已经拥有的东西,其实并不是我的。而我确确实实拥有的一切,又随时都可能会失去。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自己,还有我的爸妈,在有生之年,绝不会将我抛弃。
逃不脱、忘不掉的,就都留给时间吧!相信它会帮我们治愈一切,就如苏晴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写这段的时候特别心疼,但是后来跟闺蜜提起的时候,说着说着,就突然发现,哎呀妈呀怎么这么狗血呢!说多了都是泪,大家自备雨具,作者菌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去嘤嘤嘤~
☆、第50章 又有谁嫁给爱情
时间还没来得及将我彻底治愈,我便从妈妈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林溪被公司派往了美国的分部,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了。妈妈还说,听林溪的意思,他有意在美国定居。
我不知道该对此事作何种反应,这个林溪不像我记忆中的林溪,我们本就早已毫无任何关系。
况且他本来就打算与小曼姐双宿双飞,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对他来说也都不算什么。
而我,少了他,应该也一样能够独自过活。
这些日子,我一直躲避着林溪。除了前几天去给他送还那条他系在我脖子上的项链,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或者说,有时候偶尔遇到,也只是视而不见了……
而那一次,我去还项链的那一次……那次的经历实在太鬼畜,我再也不想忆起。
林溪带着他惯有的那种吊儿郎当的表情,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来吧,一一,既然你爱的是我,受这么点委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着我受委屈,那就回去找徐阳吧!虽然我觉得,与他相比,我能把你照顾得更好,但既然你不愿意,不如找他去吧!”
那日我气得浑身发抖,被他紧握着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嵌进掌心,滴出血来。
他把我当什么?又把徐阳当什么?
那日我挣扎了许久,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却在扬起手来欲要打他的那一瞬,突然冷笑一声,收了手。
我说,“林溪,到此为止吧!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恩断义绝。”
我以为我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林间小溪,却原来不是。
林溪从一只美丽的妖孽,神不知鬼不觉地蜕变成了一个恶魔。
那么,就让他祸害别人去吧!
林溪去美国之后,我更加努力地经营我的生活,我去花卉市场买了好几盆花回来,摆在阳台上,又买了两只会唱歌的鸟,挂在花架旁。
在手工店里尝试什么新工艺的时候,不论做的是什么,是好还是坏,第一件作品都会被我给扔进垃圾桶里。
我依旧每天早上准时出门跑步,独自一人,在或是浑浊或是清新的空气里拼命地呼吸。我也开始在妈妈的指导下摸索一些厨艺,只是那道我最拿手的梅菜扣肉,却如石沉大海般,再没了登台露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