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白娘子,你放宽心,敢在我面前装妖做鬼的人!哼……”白若演的跟小白花儿似的,把围观党恶心的一个来儿一个来儿的,可偏偏,却还有人就吃她这一套。而吃这一套的人,很明显的,就是宋氏,有这位今天被陷害的,除白若之外的主力军,别人,不管对白若这番表现怎么想,都是白费力气。
白若哭的哀切切让人心惨,而看宋氏的态度,明显的,她对白若这番做态特别受用,还破天荒的放下高傲的架子和难看的脸色来安慰起她来了。
一脚踢开还呆怔着脸抱着她大腿的含烟,宋氏纵身从椅子上跳下来,脸上的神情半是狰狞,半是欣慰,特别难拿捏,但又异常和谐的同时出现在她那张土豆一样的面孔上,“在这皇子府里,敢算计我宋德慧的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已经死了,白娘子你快收了悲声,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连娘子她是自作自受,死了也活该!”
“光天化日之下,敢做下这等谋害皇家子嗣的事儿,我绝不会轻易饶过,定会从严处理,连娘子自作孽死了,可这不算完,她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还有爹有娘呢吗?谋害皇嗣的罪,是要诛三族的!”
“还有她院子里的那些丫环下人,一个都不放过,含烟,把连娘子院里那些人,一个不落的全给我捆过来,我就不信了,她即做下这等滔天大罪,她院子里的人竟一人都没发觉,都是死的吗?”
“打,狠狠的打,我就不信问不出个一,二,三来!”宋氏扭曲着一张脸,神色特别恐怖的站在椅子前头,横眉冷对的吩咐含烟,只把含烟骇的低着头,一溜儿小跑奔出屋门,眼前背影都瞧不见了,而屋里其余人都自觉自动的耸肩缩头,无语禁声,一个儿个儿的连眼角都不敢抬,宋氏这才暖和了神色,低下头对依然还跪着的白若说:“行了,白娘子,你今儿也是遭了罪,这么重的身子偏还遇上这样糟心的事儿,快别跪着了,起身吧!”
自白若进府以来,宋氏因抱着拿她当个兵器使,后又有养她孩子之类的念头,因此一直待她不错,但却绝对没有今天这般对她态度温暖,和颜悦色。
白若刚才那番唱作俱加的玩命哭诉,也不知是让宋氏脑补了什么,在今日这般惊,恼,羞,怒的纠结情绪下,竟然还能给白若一个好脸儿看。
“主母英明,白若叩谢主母给我做主!”宋氏给了面儿,白若当然不会傻缺到不接,实心实意的磕了个头,然后顺顺当当的在翠钗,翠环的帮助下起了身,不过,姿态依然十分悲切,神态依然百般哀痛。
“你性子直爽单纯,不知这世上还有这般恶毒之人,可怜见了,瞧吓成什么样了!”宋氏见白若挺着个肚子,脸色苍白的可怜儿样,双眼精光四射的扫了周围两圈,然后,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叹了一声,而且,还伸手安抚般的拍了拍白若的肩膀。
“唉,夫人,我虽是小地方来的,性子也算不得太好,我自己知道,我脾气急,话说直,不那么讨人喜欢,但……嘶嘶,我也从没有恶意啊,我一直都把连姐姐……把她当亲姐妹相处啊,谁知她竟是要害我的性命……”白若抽泣着,语气哀伤无比,神态真挚动人,她用手帕按着湿润的眼角,一双潋滟双眸中水光四射,似乎又要哭出来。
说实话,这通儿装的,恶心的一边围观的许侧妃不要不要的。
“你放心,你进府快半年了,大家都知道你的为人……”可偏偏,宋氏就愿意接着白若的话头儿演,并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满脸‘我懂你’的神态安抚着她。
这两人站在一起,无视旁人的目光,自顾自演的高兴,但那副画面,瞧起为却是异常的刺眼……
你得知道……
宋氏——腿短个矮小土豆,白若——颜正胸挺大长腿……
好吧,以上这些,腿短颜正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是大长腿啊!
先头曾经说过,白若的个头,可以跟从北方出身的秦庶妃比美,那是婀娜多姿,修美姿长,一米七多的大高个儿,一米二都是腿,而宋氏呢,勉勉强强,一米五出头……好吧,这也不算什么,二十公分而已,还是最萌身高差呢……
但,请不要忽视,白若她是大长腿啊,她脖子以下全是腿啊,宋氏个矮腿短啊,一米五的身高,腿连一半都没占上啊……
这两人,往一起一站,那颜值的正反比,对照组就已经够恐怖了,在加上彼此的身高差,那画面更是让人不忍直视,尤其是宋氏还‘不自量力’的伸手去拍白若的肩膀,还一本正经的温言安慰……真是惨不忍睹。
宋氏那腰,那胯,将将过了白若的膝盖部分,就跟大人和孩童站在一起一样,感觉上,似乎白若一抬腿,就能顶到宋氏的面门,众人都有点不忍看了,但偏偏,宋氏一点都不已为然,依然挺立在白若‘胸’前,淊淊不绝,口若悬河……
“白娘子你无需自责,你要知道,这世上从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府里这群……哼,有的是那出身低贱不通圣人教诲的,面儿装的像个人似的,内里啊……”宋氏状似安慰白若,但听着话里的意思总有些不对,“这样的人,不止连万春一个,出身不好,没受过教的,那就是打根子上就烂了的,什么阴谋毒辣的心思都能有……”
宋氏这一通狠骂,长耳朵的都能听懂她是在骂谁,偏白若仿佛没听明白……或者听明白了但就不说,只是素白着一张脸儿站在那儿,貌似认真的听着。
站的累了,就左脚换右脚,或是把身子靠在翠钗,翠环肩上,虽不插话,但那认真聆听的姿态,却让宋氏无比满意,骂的更加起劲儿。
从十年前某‘出身不好,死宫女儿,打根子上就烂了的人’进府开始,溜着年月一天一天的往下顺着,不点名当众辱骂某位。
……不得不说,秦庶妃指使连娘子出的这一手儿,算是把宋氏得罪惨了。
白若连诛炮似的哭诉结束,如今在这个宋氏表演的时间段,旁观众人……许侧妃,慕娘子之类的,总算是从心慌失措‘炸尸’和白若‘恶心人’的哭诉阴影中反应过来了。
真不要脸啊!许侧妃暗地撇嘴,看着大厅中间‘说的欢儿’的两个,满心满眼的鄙视不已。
人家连万春都横死当场了,现在还在地上挺着尸呢,你白娘子到底哪儿来的脸儿这么哭诉委屈啊?谁委屈了?你活的好好的,一根寒毛都没掉,刚才还那么兴奋把人家活活灌死,那么粗的茶壶嘴子捅的人家喉咙都烂了,让人家死都没死消停……
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喊冤枉啊?
还喊的似模似样,有调儿有声儿的。
而且,白娘子刚才说什么,说她没有恶意,把人当成姐妹处着?呵呵,苍天啊,这人多大脸好意思这么说!进府先就干躺了秦庶妃不说,如今又灌死了连娘子,她进府还不到半年呢,这五皇子府的‘意外事件’都赶上十年总合了,还没恶意?
没恶意会要人命啊!
许侧妃呲着牙花子,心说,白娘子真是只顾自己说的痛快,也不管她牙碜不牙碜啊!
不过,宋氏——她们这位傲到‘霸天’的主母,还真是给面子,肯接话儿。
许侧妃用眼角瞄了瞄依然‘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两眼通红的宋氏,琢磨了琢磨,心里也明白了!
宋氏,这是气疯魔了吧!秦庶妃也是真敢,宋氏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光靠出身光环就能把人砸死,从出生起顺风顺水,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没嫁成太子,在五皇子府,一直高高生活在顶端,就连五皇子本人想操纵都得隐在暗处,避她的锋芒……
这个样儿的人生赢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竟然有人敢动手,还动手的让人给抓了个正着……许侧妃咧着嘴,心说:秦庶妃啊,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听这两人的对话,想来,是不准备就此了结了!不过也是,眼前这局面,很明显,连万春就是个马前卒,宋氏是谁啊?不抓住陷害她的幕后黑手,她会甘心……
呵呵,她不把秦庶妃揪出来打冒肠子,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尤其,许侧妃瞄了依亭亭玉立的白若一眼……
这还有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玩命窜火儿的人呢!
☆、第6章 .0.4
今夜月朗星稀,此时正是酉时末(晚七点),太阳已落,月亮初升,斗大的圆月挂在半空,点点星光缀与其侧,淡淡的光华笼罩在古色古香的小院儿上。
南院儿,上房。
宝瞳双手捧着冒着腾腾水气的银盆,软底绣鹭鸶的鞋无声的急走在抄手回廊上,穿过一架葡萄挂,走过雕花的木栏儿,宝瞳来到上房的正门儿口,恭敬的站在一侧,侧头向里探了探,见人影晃动,隐隐有人说话交谈,这才放心的低低出声,“钗姐姐,热水来了!”
宝瞳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她虽是内务府出身,比之府里旁的杂碎精贵了些,但本身却没什么背景,能进府里红的不行的白娘子院里,那是托了人情,花了银子的,好几年的积蓄,花的她万分心疼,自然小心谨慎,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惹了主子不高兴,万一被撵出去,她这半年,为攀上高枝所花的心思和精力就全白费了!
“把水给我吧,怎么才来,主子都等半天了!”正屋里,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翠钗素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一双大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微翘,说话语气虽不算好,但明显,情绪却是不错的。
“回钗姐姐的话,今儿不是府里出了事儿嘛,那边送炭有些耽误了,小厨房现在开不了火,奴婢这儿是特意到大厨房要的热水,这才有些迟了!”宝瞳扬起一笑脸,言语音调儿中充满了对翠钗的羡慕巴结,翠钗姐姐,那可是白主子眼前最得脸的,是她的终级目标。
宝瞳和南院儿的另一个大丫环,宝珠是一同进来的,虽然名儿上是一等丫环,贴身伺候主子的,但实际上,不管是自身地位还是主子的信任,远远都比不得白主子自带来的翠钗翠环,那是打根儿上得主子信任的人。旁的,像她们这样后来的,拍着马都赶不上。
不过,她也不会放弃,眼前这位翠钗姐姐,年纪都二十出头了,而跟她一同的那位,圆脸笑眼睛的环姐姐,比钗姐姐还大两岁,在伺候主子几年,这两位就得琢磨着嫁人的事了,而她今年才十六,完全有时间,等到这两个翠出府嫁人,主子身边没人的时候,就是她宝瞳出头的机会。
为此,她愿意在此时老老实实,安份守已的等待,愿意听别人嘴里‘乡下地方’来的粗鲁不文的翠钗吩咐调遣,而不是像另一个内务府来的宝珠一般,自视甚高,里外四处钻迎。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水先拿来,我端进去,这一天麻烦事儿太多,把人累的不成,你去准备晚膳,等主子洗漱完了就用。”翠钗性子一惯大咧咧,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乖巧听话的‘小妹妹’,正满心满眼盼望顶她的缸,只随口吩咐一句,便接过银盆,转身跨过门坎进了屋。
宝瞳望着她的背影,眸中莫名的闪过一丝渴望,正屋,上房,主子住的地介儿,她现在还没资格进去,两个翠就包办了一切,不过,她不急,早晚有一天,她肯定能得主子的信任青睐,正正经经的迈过去。
而不是像宝珠一样,整天打扮的花妖柳嫩,满心满眼的往主子爷身边凑,整天想着歪门邪道儿。
“呸,个歪心眼子的,什么东西,主子早晚收拾了你!”宝瞳眼一斜,余光正扫着穿了件嫩黄色纱衣眼巴巴守在院门口,拿着块棉布,不知是在擦门还是在‘等人’的宝珠,狠狠地暗啐了一口,“这帮不知死的小妖精,杖着上头有人,就不把别人看在眼里,这勾搭人的狐狸样子,明晃晃的,当主子看不出来啊!”
“现在不收拾你,无非是没倒出手来,咱们白主子是什么样儿个人,秦庶妃,连娘子都不惧,更何况是个奴婢?”
“真敢往前凑,打不死你?”宝瞳默默的念叨着,心里感觉其实很酸涩,她和宝珠年纪差不多,也是一同进的内务府,同时跟着五皇子开府出宫,也一起进了南院儿,宝珠仗着背后有舅舅在内务府当小官儿,就天天花红柳绿,颐指气使,脏活儿累活儿指手不沾,全推给她,只每天在五爷回来的时候,穿戴整齐,扭着腰儿,横飞着眼儿上前去‘伺候’。
谁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啊?装的像个人似的,这就是宝珠她还不算太傻,没敢在主子和那两个翠面前露过这个心思,要不然,早就被打死了!
主子是多威风的人,那两个翠多凶悍,秦庶妃都打躺了,听说今儿连娘子都死了!!!宝瞳阴笑的斜了两颊通红,怀春少女般守在门口,失魂落魄的‘擦门’的宝珠一眼儿。
……个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贱.货,敢在白主子院里起着勾搭爷的心思,早晚的,会被送进井里的。
现在就是主子倒不出手来,你等主子凌霸全府的时候,呵呵,有你哭的一天。
宝瞳最后看了主子胜利归来,都不知道上前伺候,只眼巴巴守着门口的宝珠一眼,转身就往大厨房去了。
她可不是那个蠢货,一个宫人出身的,舅舅不过小官儿一个,还要靠着主子出头吃饭呢,就敢在人家院里勾搭人家男人,真是无知者无畏。她可要去给主子准备晚膳,让主子在胜利之后舒服的用一膳,从而加深对她宝瞳的美好印象。
她要当除了两个翠之外,南院儿里主子最信任的人,她是老实,听话,本份,憨厚的宝瞳,跟有外心的宝珠,可是没有一丁点一样的地方。
甩甩头发,宝瞳不带一丝云彩的奔着大厨房去了,路过院门口的时候,还满怀同情的对站在门边‘擦试’的宝珠甩了个眼神,把宝珠弄的莫名其妙的。
‘这是智商上的差距,天生的,没办法!’宝瞳用眼神传答着这些信息,边走边摇头。
‘什么破毛病,眼歪嘴斜,这是有病啊,赶紧抓药去,看本姑奶奶干嘛!’宝珠一扬眉,撇嘴用眉梢回答着,态度那叫一个傲气。
‘看你是怎么蠢死的。’宝瞳同情的望着她,然后,一路飘然——奔着厨房——远去。
‘有病!’宝珠满脸莫名其妙,甩着棉抹布狠狠地对着宝瞳的背影啐了一口。
院里两个明面儿上的一等打眉眼官司,这个白若根本不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她也不在乎手底下的人,有点什么小心思,总归,听话的就用着,不听话的,直接弄死就得了。
连万春这种上了府册的娘子,她都‘捅’死了,更何况一个分到她院里,端她碗,受她管的小丫头呢。
歪坐在檀木的罗汉椅上,白若背靠着软垫,半眯着眼用手掌支着脸,底下,翠环半蹲在她身前,卷起她的宽边裤腿儿,给她按摩着膝盖。
“主子太不爱惜身体了,这么大的月份儿,说跪就跪,虽说正院地上有毯子,但现在的天儿正在倒春寒呢,您如今这个情况,更该小心点才对。”翠环面无表情,嘴里柔柔的说着劝诫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狠辣无比,那劲道按的白若眉头微蹙,嘴里‘嘶嘶啦啦’的,不停喊着疼。
“翠环,你轻点儿啊,怪疼的!”白若咧着嘴动了动身子,被按的又酸又麻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想往回缩腿,却又被翠环强硬的按住,只能默默的忍耐着,“不跪,你说的到简单,今儿这事儿,我就是打定主意要立威,要彻底除了秦庶妃这一害,我这就快生了,她想必也快要好了,到时候,我躺了,她能蹦哒了,我生的时候,可就险了。”
“她在府里经营了这么多年,手底下有人有权,我有什么啊,主子爷就是在偏心我,他现在忙成那样儿,分心二用之下,可还能护我母子周全?”
“就算他能,我也不放心,还不如直接灭了干净利落。”白若咧着嘴角,被按的直皱眉,嘴里却还不停,“这府里,说到底,还是归主子爷和主母两人管,主子爷最近忙,不常在,咱们能靠的,也只有那位宋主母了。”
白若低头看向翠环,摇头啧啧有声的叹着:“翠环,你说说,就咱们那位宋主母,她那性子,她那脾气,你不给足了她面子,她能轻易饶了我?”
“你得知道,今儿这事,虽然不是我挑的头,但说到底,也跟我有关,而且,我还在所有人面前,弄死了连娘子。这事儿,讲究起来可大可小,大了,这是重惩的罪过,小了,就是我情绪激动,反击而已,顶多罚两天禁闭。”
“而这儿的严重性是大是小,三分看主子爷,七分得看咱们宋主母的决断。”
看着翠钗端银盆进来,放在她身前,翠环给了脱了鞋袜,开始用热水烫脚去寒,热气腾腾的水漫过她的小腿肚,又滚又烫的感觉,让白若觉得舒服的毛孔中都往外透热气,她眯起眼睛,用手按了按微微有些酸肿的膝盖,幽幽的叹了口气:
“咱们这位宋主母啊,傲气归傲气,但却是个天真好哄的人,你给足她面子,让她觉得痛快了,她就不会怎么迁怒你,有那怒火啊,就都冲着旁人发了!”
☆、第6章 .0.5
白若说的一点都没错,看今天正院里宋氏的态度,那满腔的怒火可全冲着秦庶妃去了。
就目前府中的现况,白若一个娘子,虽然怀了身孕,但想动在府中扎根了十几年,背后还靠着李妃的秦庶妃,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撞倒归撞倒,砸折归砸折,这种身体上的伤害,又被柏君溯和宋氏定了性,李妃肯定不会管,但如果真伤了秦庶妃的性命,李妃可就不能饶了。
要知道,无论真不真心疼爱,柏君溯终归还是李妃的亲生子,哪怕只是为了跟简婕妤别苗头,为了控制住成年的儿子,李妃都不可能容忍一个不知来头的‘乡下娘子’干掉从她宫里出来,用顺了手十年的秦又绮。
更何况,秦庶妃是柏君溯的第一个女人,在府中经营了十年,在这府里下层的基础中,比宋氏都要牢靠。毕竟,秦庶妃是宫女出身,又驻扎良久,天然上,就比宋氏来的得人心。
第一次请安时,白若能干躺秦庶妃,是因为那是一个‘意外’,实在太突然,没任何人想得到,事后宋氏又很快就给定了性,而且,最重要的是,秦庶妃躺倒在屋里,无法出门,没人给她做主,而李妃知道这件事时,白若已经暴出了身孕。
这可是柏君溯二十五岁高龄,成亲十年后有的第二个成型的孩子啊,多么稀有,多么珍贵,要是罚了白若万一出点事,怎么收场?
李妃就是考虑了这个,外加秦庶妃惨归惨点,但到底没生命危险,这才勉强把‘推倒’事件含混了过去。
甚至,李妃虽然没真罚了白若,但还是把柏君溯特意叫过去一趟,不知是说还是训了什么,又在秦庶妃躺倒第三天时,赐进府里好多东西,以表示李妃对秦庶妃的看重。
如果没有李妃的‘看重’,秦庶妃在大年夜那么喜庆的时候,那样儿在府里惨嚎,吓的墙外路人以为五皇子府闹鬼,大伙又怎么能当没听见,连宋氏都没想着派人‘提点’她一下呢。
还不是因为人家‘受了大罪’,背后有人提出必须让她发,泄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