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锅巴被香菱抱起来,轻轻捏了捏它的脸,带着他与两人告别。“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香菱挥着手,锅巴挣开香菱的手趴在她的肩膀上,笑眯眯地冲着宴道和钟离的方向挥手。
宴道看着年轻的人类带着那只谜之生物生动的样子,忍不住抬起了手,朝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
再见。
钟离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宴道身上,他看着远去的人久久未能收回视线。
“以前……”钟离的声音拉回了宴道的思绪,他看向钟离,等着他说话。
“以前我很羡慕马科休斯,羡慕他总能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中所想,羡慕他能够一直在你身边。”
“至少,直至今日,我依旧是羡慕他的。”
宴道勾起唇笑着,忍不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以前你是我心中高高在上的神祇,我敬仰你,如今你是我的爱人,你的地位无可替代,但是,马科休斯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往日已随风而去,如今存在着的,并不是马科休斯,而是万民堂的锅巴。
第102章
在璃月人的眼中, 似乎在璃月港中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变化,平和的日子像是织布机上渐渐延伸出来的布料,温柔的色彩平铺在人们的眼底。
这里的人, 只要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残酷的时间、无情的时间、珍贵的时间、混乱的时间……还有不值一提的时间。
时间如同酒水一般, 有人喜欢回味,有人只喜欢入喉的辛辣,有人只喜欢端在手中, 就如同神明和人看待时间一样,千差万别。
那些无尽的岁月宴道似乎并没什么真情实感,死去的人仍旧活在他的记忆之中, 想念的时候便拿出来念叨,活着的人就在身边,在午后的阳光下看着他, 或者像现在这样一般,坐在昏暗的黄昏之中望向他。
钟离很从容,他似乎是矗立在宴道心中的一尊石像,永远都在。
看着眼前的钟离,宴道心间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无形的棉花堵在他的喉间,酒液的辛辣灼烧着他的身体,连带着所有的情感都随之燃烧。
似乎这个时候……在今天宴道看到锅巴之后, 他才真正地明白,时间究竟带来了什么。
钟离放下酒杯,摘下了手套, 伸出双手附上宴道的脸庞, 指腹轻轻将他眼眶之中溢出的液体擦拭。
琉璃百合的绽放会在最美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花瓣变得脆弱, 一阵清风就能将它带走,随着在高天之上悠扬的风声破碎,最后变成万千尘土之中最渺小的那颗。
马科休斯的名字被众人遗忘,如今的锅巴也失去了曾经的许多……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那,你呢?
你又是如何一个人守着一个可有可无的契约等待着我的呢?你又是如何……站在那里等着我的呢?
被白色笼罩的男人询问着自己。
钟离看着他的样子,那双灰色的、无神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样子,然后溢出滚烫晶莹的泪水。
俊美如铸的男人用双手抚摸着那人的眉眼,丹红色的眼角带着异常柔和的色彩。
天色渐渐黑暗,远处节日的灯火将天空映照通明。
“海灯节来了。”
这样就好了,你能这样看着我就好了,时间就这样持续就好了。
*
那天晚上,璃月港的烟花很绚烂,港口还有舞狮表演。
胡桃邀请了钟离和宴道去看烟花,但到场的只有钟离一个人。
“钟离,宴道那家伙怎么没来?”胡桃遗憾地询问着。
钟离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看着他的样子,胡桃也明白不易多问了,便也不再多询问了。
钟离带了留影机,在烟花最绚烂的那一刻拍下了它们绽放的样子。
胡桃看着拿着照片站起身的钟离,歪着脑袋。
“这就要回去了?”
“嗯,海灯节,是要回家的。”
钟离微笑着,看着手中已经成像的相纸,珀金色的眼睛里含着光亮。
“这样啊……”胡桃笑着,挥了挥手,“告诉宴道会有要给本堂主赔不是,他今天可是放了本堂主的鸽子。”
“嗯。”
钟离转身走向璃月港之中,他的身影隐入璃月港的建筑之中,像每一个走向璃月港的男女老少一样,成为这里的一部分,与某人某物某事结下羁绊,将余生的所有都留在这里。
往生堂的胡堂主看着钟离消失的背影摸了摸帽子上的梅花,轻轻一笑,眼瞳之中梅花样的印记充满生气。
“世事漫随流水,不如甘卧一睡。”1
宴道喝了点酒,情绪波动得厉害,钟离把他送回来之后本想跟胡桃请罪留下照顾宴道的。
可是喝醉了的宴道却依旧念叨着那没有看到的烟花,那转瞬即逝的绚烂让喝醉酒的男人异常的执着。
带着照片回来的钟离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宴道,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坐在床边缓缓俯下身。
睡梦之中的宴道感受到了唇上湿润的温热,原本紧闭的眼睛渐渐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熟悉的金眸,然后抬起手抱住他。
“钟离,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关于爱,很久以前的摩拉克斯曾问过宴道,他固执地想从宴道那里知道爱是什么,可是宴道说:爱就像是归终对她的子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