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一）

    晚上八点有余，大学城内的某个酒店，周凯是光着膀子做在床头抽烟，而他身旁的女人是已经穿好了衣服，拿上包包准备走人。
    吼吼，还是lv，就是不知是不是邵月她们在微讯里卖的那种高仿。
    女人说了些话，周凯直接是拿了手机，用微讯扫了对方的码，见钱是到账，女人也不多废话，头也不回就走了人。
    嗨，周凯看对方这尿性没来由就一阵不爽。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陌聊也是跟着微讯开始搞各种扫除行动，这眼看各种门路都是找不到以前那种乖巧货色。不过事最关键是，王强东和王丽娜是天天腻在一块，以前带玩的老司机都脱坑了，周凯这偶尔要出来开荤也是麻烦得死。
    眼看无事，周凯便穿好了衣服到前台退了房。
    只是就走出了酒店，迎面他就看见了酒店门口的树下是站了个女孩。
    她是没怎化妆，姿色普通，而衣着也是像个学生模样。她看见周凯时眼里却是留着两行泪。
    周凯看着眼前的邵月，突然就默声了起来。她没有像初见时那么惊艳，卸下了妆容是那普通的模样，没有了那妖娆的红裙和高跟鞋，只剩水洗牛仔裤和白色的帆布鞋。可她指间到底是还闪亮着一个璀璨的戒指。
    彼时，周达回郑市管理东周数据公司，周凯和王强东也是跟着送过去，这戒指，是周凯请了亲朋好友吃了个订婚宴后交到邵月手上的。
    两人虽认识在酒吧，处得也离奇，但随着邵月的微商生意做得越发火热，此时周凯也明白，两人除了感情外，在利益上那也是谁都离不开谁。
    王强东也说过个形容，“我们这就是夹缝里头活着的小人，做点明里暗里的勾当，接洽些有的没的灰色业务。你说压力大吧，想找刺激吧，凯哥你爱去就去。可实在地说，生活就还是生活，本来就是每天重复的无聊，邵月不知道那可以，可你这伤一次两次三次的，最后难免也有裂痕，吃苦头的也还是你自己。”
    “我是想得明白，王丽娜吧，人就这样是吧。对，她以前就是接客的。可我也就乐意接盘，平常她不说，我不提，这日子也就这么过了。真吵架我俩打得凶也有，我嘴也不牢靠，也爱拿她以前说事。可她反手来一嘴，你这不以前还是个老piao客，拿个鸡儿给老娘说黑历史。
    想想也就这么着。破b男人是吧，待人以严，待己以宽......”
    周凯见邵月是还哭着，走近了后嘴巴是微张了想说话。
    可没成想邵月却是自个抹了眼泪，接着是笑了笑道，“走吧，回家。”
    他就这么让邵月牵着走，可听着这“回家”两字，心里难免是五味杂陈。
    ......
    “我这走了。不打算回来。”
    苏瑾听了这话人是呆住了。
    过了一会她说道，“上哪去？还不回来，你这大老爷们可真是。”
    见苏瑾是没当真，王博又道，“在这也待腻了。我回去也开始忙正事。咱俩，就这样吧。”
    苏瑾再听这话脸色直接是变了。她眼圈一下就红了上来，相处数月有余，王博性子怎么样她很清楚。眼看王博人是淡定，说的话也是当真了说。
    “什么意思？”
    王博撇了撇嘴，“字面意思。”
    苏瑾眼红红地瞪着王博，“分手？”
    王博，“嗯。准备回广南，重新拿起些事情做。”
    他是听说了，梦谷云下是有了个和比特币相关业务的公司。
    苏瑾整个人是再没忍住，抓起沙发旁的抱枕就是往王博身上扔。
    “那你倒是自己说分手啊！”
    “有心想，没胆说。”
    她眼泪直接是掉了下来，拿了另一个抱枕又扔了过去。
    “分尼玛分，老娘不同意！”
    王博抹了把胡子，心里也是明白迟早该有这出。
    他一边说道，“好好说。别这样。”
    随后他从兜里取了张卡，“密码你生日。一共二十万。”
    苏瑾听着，手是一边抹着眼泪，没过一会是半哭半笑了起来。
    “还我生日？”
    “你！”
    “他！”
    “妈！”
    “扯的狗蛋！”
    这一字一句，客厅茶几上的细小物品是被苏瑾一件件儿往王博的脚边扔。
    倒是扔准点，王博心想。
    他也不知苏瑾这笑，是对这钱的数额是满意还是怎么着。
    等到苏瑾扔完，王博还没开口，她倒先说起话来，语气是要淡定不少。
    “王博。”
    “嗯。”
    “你这眼里我就是图钱跟着你？”
    这话，王博是没法接。
    最初他给了两万给苏瑾，自个人第二天就直接来了苏南，而苏瑾那也是接受地痛快。
    就算王博心里也没这么看低过苏瑾，可事实就摆这。而王博，那也是压根没把这感情摆在正处。
    而苏瑾上句话还淡淡定定，下句就直接给王博发了飙，声音是有些尖锐。
    “谁稀罕你的臭钱！臭不要脸的。”
    “一个月两万？很多嘛？”
    “那你tm也是个有钱人，真管两万叫多！”
    说着说着，苏瑾这眼眶挂着的泪珠是再次掉了出来，话说得也是含糊不清。说上两句就要呜呜地啜泣一下。
    “你吃喝拉撒我管着。”
    “衣服我给你买，还内裤都是全套的。”
    “我也买衣服，也买护肤品，也买化妆品。”
    “我就是家里再一般，可我爸一个月也给我打两三千。”
    “我敢说，你给我的，每一分我都花在你身上......”
    姑娘，咱别这样。
    王博听着苏瑾的话，心头是有些梗塞，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苏瑾见王博也不说话，她一边啜泣着，一边起身是往屋里走，随后是取了个本子和银行卡也摆在了王博面前。
    “我每个月最多就花了五千块。”
    “房租水电网费都要个三千。”
    她慢慢是平静了下来。
    “我上课在学校吃饭，平常买自己的东西，没有哪样是花了你钱。花的都在哪，这本子一栏栏都记着。半年，你每月给我两万，现在这卡里都是剩的，一共九万多点。”
    王博就这么看着桌上的本子和卡。
    本子，他是不敢拿起来看。
    苏瑾的话，王博多想一下他也觉大抵不假。这女孩喜欢给自己做饭，没课时候，那都是她下厨。而若说她大手大脚，事实倒真未曾见。偶有被强拉着去逛商城，一件几百的衣服也能让她嫌贵。更多倒是嫌丑，也有那么一两次是把衣服买上，但脸上是一阵肉疼。
    那是花了自己为数不多生活费的表情，王博是想。
    “看就免了。我什么想法，你明白的。”
    苏瑾听着王博的话，冷不丁就笑出了一声来。
    你什么不说，鬼能明白你那狗屁心思。
    苏瑾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人是直接躺到了沙发靠背上，小短腿直接伸到了茶几上。
    “你就耍流氓。”
    这画风语气变得是快，直让王博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从沙发另一边拿了个抱枕抱在胸前，图案倒是个熊猫，有那么点可爱。
    苏瑾也就下巴抵着抱枕，一边是用幽怨的语气说着话。
    “一个月五千块，全摊房租吃喝拉撒上头。讲个不好听，我给你白干了几个月。”
    王博，“......”
    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二十万我不要。剩的九万多，我也一分不要。卡拿走，密码你生日。”
    行，你牛逼，密码我生日...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就是让你愧疚。你就白piao，你就流氓，你不是人。”
    “我就一普通人家孩子，可你这把我给闹得。早知道就不给你当奶妈，都怪你！说话这么好听，性子还这么软，我就喜欢你嘛，怎么着嘛！当时你不给我钱，我也让你过来。老娘人就这样，我就这么个贱人！”
    “我现在是明白，你那是屁的性子软，就是吃了药，药效刚好上来了。没吃药那tm半夜三更那暴脾气，你可想清楚了，除了老娘也没别人能忍住了。
    就这多久的功夫？我都和隔壁医院妇科主任混得忒熟了都。可尼玛不知道怜香惜玉！
    我贱，行吧，我贱！忍你这么久一句话不带说！”
    这才是苏瑾的性子。奔放得让人哭笑不得。
    “走走走走走！瞅着烦人，赶紧滚蛋！”
    苏瑾说着，一边又是给王博来了一抱枕，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扔到了脸上。
    王博微微点头，卡他也不打算拿，“嗯。我这就走。”
    这大门开了，王博就跟当时来时的模样一样，背包没有，行李没有。
    “王！博！”
    刚迈出一步，屋里的苏瑾人就开始发作起来。
    这人可真是傻蛋，说让滚蛋就真滚蛋。
    她是红着眼直接从身后把王博给抱住，“别这样嘛。求你了...”
    “要不你吃个药我们再聊着试试？好好说话嘛，就跟你平常一样。”
    王博，“......”
    晚七点时分。
    王博坐在飞机的商务舱内，航班是前往广南。飞机是小飞机，还是短途，这也是没有头等舱的说法。不过就算是商务舱，位置是比经济舱宽敞不少，坐着也算舒坦，就算是只飞两三个小时那还是要比经济舱强一些。
    王博也不差那点钱。若是有头等舱，那他估计也是订成头等的。
    他心里是稍盘算了下，就这趟在苏南，不知不觉也是待了许久，老妈倒也常给他来电话，但他是一直推脱说忙。说得多了，这电话频次慢慢也是从三四天来一次，慢慢成了一星期，接着又成了半个月。
    倒是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自个无非是在某个犄角疙瘩和女孩厮混。这谎言，是说一次愧疚一次。但到下次却又是照说不误。
    到广南后过阵子回趟家吧，王博是想。
    “先生，需要毯子吗？”一个空姐路过，见王博是摩挲着右手手臂。
    王博听了是摆了摆手，“不用，谢谢。”
    等再过一会，王博耳边便是又传来了个女声，说话的对象么，应该是他身旁的哥们，因为他就正拐头看着王博的身旁。
    “先生，方不方便换个座？”
    王博身旁的男人道，“方便倒是方便，你是哪......”
    王博抬眼看着苏瑾，他微叹了口气，直接起身是拉着她往后走。
    “我说大姐。”
    苏瑾傻傻看着回头的王博，“啊？”
    王博没好气地笑道，“你这拿个经济舱的票儿，找人商务舱的换座？这不膈应人不是，他能想换嘛？”
    “坐的哪？”
    “39b。”
    说罢，王博便直接拉着苏瑾是到了她的座，最后是跟她旁的大姐给换了座。人大姐那也是高高兴兴就往前的商务舱去。
    等到王博坐下，苏瑾是直接搂着他的手臂，“这多不好意思。可委屈了王大老板。”
    王博无奈笑道，“那还能咋办？到那个点还能买到票就不错了。不是你非得跟来怎么着？”
    苏瑾撇了撇嘴，“行行~死流氓。白piao猪。”
    得，这绰号过了今天可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
    “上课怎么说？”
    苏瑾纠结了下，“emm...当平时分没有呗，考试月再回去恶补。文科专业啦，应该是没事。”
    王博听后也就无所谓了，“那你可自己摆弄好了。也不是非得就在这。”
    苏瑾吐了吐舌头，“略略略。老娘这不上你家认个门，你就是跑了和尚，那也跑不了庙！真不见人，我就在你家门口蹲着！”
    王博乐呵一笑，“蹲就算了。钥匙给你配好行吧，说得我像啥似的。”
    苏瑾白了他一眼，“是，你就是。臭流氓！骗我多少眼泪，你怕是赔不起。”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就抵达了广南机场。
    王博是直接打了车往珠江新城去。
    “咱住珠江新城？不整什么小浪漫行吧，我的博。带着回家就成了，不就是一段时间不住人，收拾收拾也将就一晚。可别给我说，你这珠城五星酒店江景套房都给订好了？！”
    王博听着是好笑，这娘们的脑补功夫着实到家啊！尤其这“咱”字用得，那也真可是脸皮厚实到了一定程度。
    “老姐，咱家呢，就在珠城，还就在江边。”
    “嗯？！”苏瑾人一下是二住了。
    哇。刚自己那话说得简直羞耻！
    “两百来平，比江景套房强上点吧。也不贵，买的八百多万，这会也就千把万吧。”
    王博这心情是不错，也学着平常苏瑾拿逗b语气逗着她玩。
    “你一会可好好收拾。悠着点。”
    没过一会，苏瑾抬头呆看着王博，“咋听着我还挺赚？！您王大老板还真挺有钱？！”
    “啧啧，这波不亏~还捞个豪宅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