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 第94节
第126章“你个混蛋。”
温婵浑身都没力气,恨不得给他两巴掌,可现在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姜行倒是笑的温和,从内到外都透着舒心和满足,现在正端着一碗粥,想要喂她,温婵气坏了,她以为自己早就能接受一切,对所有都古井务无波,包括姜行可能不愿放她走,他们会再次发生亲密关系。
但是这个人,却完全狂肆,一直在索求,她哭着求他都不行,最后晕了过去,如今已经是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她还瘫在床上起不来身。
“是啊,我就是个混蛋。”姜行毫不知耻的承认了。
温婵一呆,面对无赖和二皮脸,她完全没办法,气的脸都红了。
“你堂堂皇帝,不要面子的吗,这么哼哼唧唧,还以为你是外头的乞丐无赖。”
姜行笑的温柔,能建功立业的开国皇帝,有几个要面子,不是无赖还得不到这个江山呢,而且整日端着有什么用,端着媳妇儿都要跟人跑了,只有臭不要脸,她甩不脱他呢。
“我只对你无赖。”
眼前这男人,要不是昨晚认证过了,他的确是姜行,温婵都要以为,他是被别人换了魂呢。
刚见面时候,那种气势惊人少言寡语的样子,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别生气了,把粥喝了。”
他笑的眉眼温柔的模样,让温婵很不适应,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是不端着了,但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也着实让人摸不清头脑。
“阿娘,阿娘。”
旭儿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远远没到半大少年的年纪,一张精致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年纪达不到的成熟。
温婵还在被窝呢,根本起不来,脸色难堪起来。
旭儿先行了礼,笑嘻嘻趴过来:“阿娘是小懒虫,这么早了都不起,连旭儿都不睡懒觉了。”
温婵脸一下子红了,她是一向在孩子面前以身作则的。
姜行也觉得这孩子的确,不通报就闯了进来,规矩不合格,回去得教一教,但这也是他骄纵出来的,而且因为餍足,他心情很好,并没有责备孩子,反而和颜悦色。
“你阿娘身子有些不舒服,要多休息。”他在为温婵解围。
旭儿是个好孩子,顿时委屈巴巴,很担心的趴在她床边:“阿娘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大夫了?”
来自孩子的关心总是会让她十分窝心,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阿娘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这孩子本来担忧的看着温婵,忽然笑了:“阿娘,是不是要给旭儿生小弟弟了?”
温婵嘴里的粥差点没咽下去,一口喷出来,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背,帮她慢慢顺着气,温婵已经不能用脸红形容羞耻,还又急又气。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啊?”
温婵气汹汹的就去瞥姜行,姜行可冤枉极了。
旭儿摇头晃脑:“我身边的姐姐嬷嬷们都那么说,茯苓姨姨也这么说,阿娘跟爹爹要给旭儿生小弟弟了,将来就有弟弟陪着旭儿一起玩。”
噗嗤一声,姜行笑了出来,这儿子真是没白养,知道向着爹。
温婵瞪他瞪的更狠,都要气急败坏了。
姜行急忙开口安抚:“你娘现在不是有弟弟了,而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眼看温婵神色缓和,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以后会有的,旭儿喜欢弟弟不喜欢妹妹吗?”
旭儿摇摇头:“都喜欢,但是弟弟能跟旭儿一起玩,旭儿可以教他骑马射箭,读书写字,妹妹的话就不能跟旭儿一起玩了。”
“怎么不能,到时候旭儿也可以教妹妹读书写字啊,而且妹妹更软乎乎的,还听话呢。”
“那旭儿也喜欢妹妹,阿娘,生个妹妹给旭儿吧。”
温婵笑的勉强,这种对话,他们三人倒真像是一家三口了,可知道事实的她只觉得别扭。
姜行已经达到目的,今日不宜再刺激她,要不然此后几天,她非得不理他了。
“榆儿过来,见过你舅母。”
那十岁的孩子一直危险站在一边,很守规矩的模样,现在得了姜行的令,才上前行礼。
“江榆给舅母见礼。”
不,她不是他舅母,温婵很想反驳。
“这是我表姐家的孩子,他随我娘的姓氏,姓水工江,自小便一直跟在我身边,以后可能要经常烦扰你了,这些日子,多亏有这孩子陪着旭儿,不然他苦恼要寻你,我可应付不来。”
旭儿的脸都红了:“爹爹说的不对,旭儿是男子汉,才没哭呢。”
“是是是,你是小男子汉,不知睡在我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要找阿娘。”
旭儿已经有些懂事了,四岁多的年纪在世家已经是开蒙的时候,也开始会害羞,一头扎进温婵的怀里。
姜行皱眉:“你说自己是男子汉,怎么还趴在你娘怀里,你娘身子弱,早饭还没吃呢,你今天的功课做了没?”
旭儿抬起头,小脸红红的:“旭儿知道了,旭儿这就去。”
他很像个小大人一样,给温婵行礼,江榆拉着他的手,倒像亲兄弟一样,出去了。
温婵不满:“你把孩子支走作甚,你又想做那档子事?”
她是真不行了,姜行体力太好,现在又是青天白日,胡乱折腾,她以后还做不做人。
警惕的拉起被子,盖到自己脖子上。
姜行不仅想笑,还想故意吓唬吓唬她,摸她两把,警惕的像个小动物一样,他要是想做什么,她还能阻止的了?
“什么都不做,你把早饭吃了。”
“你不让旭儿跟我亲近说话?”
姜行一叹,她这么聪明的女人,一涉及到孩子的事,就开始犯糊涂。
这也不是犯糊涂,不过就是爱之深才会在乎,而她就对他没这么在乎,所以才会如此平静,甚至连计较得失都不想计较,只想离开。
“你在乎旭儿,却丝毫不在乎我。”姜行的眼睫在她面前垂下,显得及其无辜和委屈。
温婵气坏了,手伸出被子就给了他一拳,她浑身都软软的,也没什么力气,哪里能打疼:“你真有意思啊,姜行,堂堂皇帝,跟小孩子吃味?旭儿才四岁多,你几岁了?”
姜行不置可否,被打了一拳,也根本不想问她的罪,更高兴了一点,捉住她的手,亲了亲。
“他是你儿子,我还是你丈夫呢,你不能只爱孩子不爱丈夫,就算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也要最爱我。”
温婵气苦,她话说的分明,不想跟他有所牵扯更不想陷入他的后宫,然而他不放过她,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这辈子就一定跟他绑在一起,按照他的心情过日子,争夺宠爱过日子。
她不要这样,跟萧舜是这样,跟叶长风是这样,跟姜行,也是这样。
无限的重复,轮回,已经让她感到厌倦。
她眼角还有晶莹的泪珠,显然姜行说的话,让她心伤难过,欢快的气氛一凝。
姜行恍若未觉:“逗你的,你想随时看旭儿,我还能阻拦你?午膳你等我一起吃,旭儿和榆儿也在,我就在隔壁。”
他顿了顿,摸摸她的发顶:“别怕,一切都有我在。”
怕?他以为她怕的是什么,她怕的就是,他对她真的上了心,认了真,不放手。
温婵缩在被子里,不说话。
姜行也不强迫她回应,叫宫女们进来服侍,事无巨细的交代好,甚至连午膳安排什么,烧水给她洗浴,多放点澡豆的说都说出来了,才安心出去。
他不像个皇帝,像个老妈子。
“小姐……”
温婵一惊:“茯苓,怎么是你?”
出现在此处的居然是茯苓不是辛夷,茯苓把她扶起:“辛夷姐姐在昭阳宫坐镇,小姐被岭南的人带走后,留了一具身体在那里,陛下不肯把那身体入棺,秘不发丧,外头并不知道贵妃已死,辛夷姐姐不在昭阳宫,这消息谣言就要传的满天飞。”
“西京之人并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茯苓只是笑:“小姐自然没死,但这其中的变故,就连老夫人大小姐和侯爷都是不知道的。”
温婵静默,轻叹一声:“他这是何必。”
“话不能这么说,如今侯爷才开始被陛下重用,因为腿瘸了授职都不是将军是监军,因为老爷的事,朝中多有不服侯爷统领的,还不是因为您在宫里,盛宠正浓,这些人才给侯爷一个面子,听说这回侯爷也立功了,陛下秘不发丧,处置了好些造谣的,还不是因为顾忌您。”
“你,你现在居然在为他说话?”
茯苓服侍她洗漱:“奴婢从辛夷姐姐那里知道了一些事,如今他权势滔天,小姐又能逃到哪去,而且陛下他,他对您是真心的,若非因为爱着您,喜欢着您,又怎会对我们这些奴婢也安置妥当,对温家施恩,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是没瞧见,他对咱们小世子,是真的很好,打心眼里疼爱,又有哪个男人能做到毫无芥蒂的对待心爱女子跟别的男人的孩子,小姐,您就安下心来,好好跟陛下过日子吧,奴婢瞧着,这辈子,遇到有情郎不容易。”
温婵静静的听,脩的眼泪就落下来。
第127章
说来说去,茯苓就是在劝她,从了姜行吧,这辈子她也跟不了别的男人,姜行待她很好,她还要求别的什么呢?
能让茯苓都帮他说话,他这阵子攻心的计谋确实行的好。
“他对你们不错?”温婵靠在浴桶里,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面容,让茯苓拿不准她的心思。
“是,就算是把我们关起来那些天也没对我们做什么,那日奴婢带着小公子,他不是以小公子作为威胁,把我们拉下去的时候,奴婢心中惶惶不安,还以为他要杀了奴婢和小公子呢,可是……”
“可是?”
茯苓轻叹一声:“可他只是把我们关了起来,除了不能随意走动,并没有做什么,日常拿来的菜肉要我们自己做,可拿来的都是上好的食材,就算是冬日的时候,江南的鲜菜,云湖的虾蟹,南海的鱼蚌,甚至是那样金贵的荔枝,都给送来,只看这些,确实比王府过得要好。”
温婵沉默以对,毕竟萧舜领兵,因为朝廷不给粮草,她为了筹措粮食卖了好些东西,王府那时艰难,便是云湖虾,都要紧着孩子吃,也没几只。
“是我无能,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了。”
“不,不是的。”茯苓忽然泪流满面:“奴婢们并没有因为陛下拿好东西笼络,就生出背主之心,奴婢们不是眼皮子浅的人,小姐对我们的好,城破那日依然在为我们考虑,安排后路,我们都知道小姐的好,只是,陛下他,他是真的爱您。”
温婵静静的听,她就慢慢的说:“有时候,陛下也会去长杨宫坐一坐,我们都怕他,恨他,因为那日他逼迫您,用小公子让您就范,有一阵子,他日日去,看着小公子发呆,奴婢们嘱咐小公子,让他离这人远一些,免得触了霉头,可奴婢们没看住,竟让他接近了小公子,没过几日,他们就玩到了一处,他待小公子很耐心,教他写字,背书,您知道的,奴婢们认字还是您教的,只会个三字经,他教小公子千字文,毛诗,又教小公子射箭骑马,让他强身健体,待小公子便是亲生子也就这样了,奴婢跟着小姐一起长大,自嫁入王府,小姐的好日子也就过了一年,那萧舜说是小公子的亲爹,实际上从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陛下他,对待情敌的孩子尚能视若己出,奴婢们瞧了,怎能不心中震动。”
“咱们温家,在新朝立场尴尬,小公子从前朝功臣之子,变成新朝的旧皇族余孽,有陛下这样的人护着,做他的父亲,以后过得也会顺遂些,奴婢这么想的,便故意让陛下和小公子亲近,奴婢也没想到,他能对小公子这样好,后来,他来的时候,除了陪伴小公子,有时候便沉默的在那里坐着,一言不发,一坐就是一整天,奴婢想,那么坏的一个人,一个富有四海的皇帝,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神情呢,奴婢不懂,后来看到陛下跟小姐在一起时,奴婢就明白了原因,他看着您的时候,总是十分温柔和渴望,这一回西京宫变,他把小公子,老夫人少夫人他们,还有奴婢们,都保护的很好,若不是因为爱屋及乌,奴婢们怎么会得到庇护,奴婢想,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极限,大抵也就是这样了吧。”
温婵沉默以对,她脸上湿漉漉的,已经分不清是热水的水汽还是她坠下的眼泪。
茯苓还在劝她:“小姐曾跟我说,夫妻在一起,感情也是要培养的,纵如何的深情,若您一直这般不回应,这情分也会淡了,陛下确实不容易,您若一直推拒,不是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推吗?”
“他竟能让你做这个说客,确实是用了心思待你们好。”
茯苓察觉到她话语中好似不悦,急忙低下头去:“小姐,生气了吗?”
温婵否认:“他能善待你们我感激他,我地位尊崇,你们跟在我身边,将来有朝一日也能寻一门好人家,这岂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