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男人有着一双很美的眼睛,通常是褐色的,但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呈褐紫红色,反射出红色的光点。有时那光点看上去像火花,正闪烁在他眼睛的中心。“我,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陌生。”蕾切尔小声地回应,“你去忙吧。”
她感到不太适应,她的手不安地摸着她的手臂。
蕾切尔的不安与局促都被汉尼拔看在眼里。
“先去卧室睡一下。”汉尼拔带着蕾切尔去卧室,他为她打开了电灯,窗帘把阳光挡在屋外,灯光是唯一的亮。
蕾切尔看见深蓝色的丝绸被单上放着一条白色的睡裙,像是点缀黑夜的云朵。
裙身线条流畅,轻轻飘动,犹如云朵般柔软。领口处饰有细腻的蕾丝边,腰部搭配着可调节的丝绸腰带,展现出女性曼妙的身姿。裙摆采用褶皱设计,不仅增加了整体的层次感,还显得更加活泼。细节之处,如纽扣和袖口都用细腻的蕾丝包裹,尽显精致与典雅。
床头柜还摆放水杯和一些牛角包。
“如果你醒来觉得饿,我还没回来,就吃点面包垫垫肚子。”汉尼拔走到床头柜调试着台灯的亮度。
蕾切尔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汉尼拔亲吻了她的发旋:“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蕾切尔。好好休息。”
丈夫的体贴让蕾切尔产生了深深的愧疚感。
她目送丈夫的离开房间,她换上了丈夫准备的睡衣钻进了被子里,被子上还残留着雪松的味道。
她觉得很困,事实上她醒来以后感觉发生了好多事。
她看上去很年轻,但是她已经有了丈夫,汉尼拔比她大很多,让她不由地想,他们会不会是包办婚姻。
但她已经忘记了一切,这让她面对汉尼拔的体贴和关心时,产生了心虚和愧疚。
总觉得她偷走了蕾切尔的人生一样。
胡思乱想着的蕾切尔很快就睡着了。
她是闻着食物的香气醒的,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她光着脚下床,踩到了厚实的黑色羊毛地毯,温暖而扎刺的触感不由地让她翘起了脚趾。
她上床前没注意到这里还有地毯。
她就这样光着脚走出了房间。
公寓里传来了食物香气以及肉放进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蕾切尔走到厨房,看到系着围裙的丈夫正在厨房忙碌,她张大了嘴巴看着正在摆盘的汉尼拔。
汉尼拔抬头看了一眼蕾切尔就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走到洗水池洗干净双手,又用纸巾擦去水分。
“我离开前应该走告诉你拖鞋在哪里?我在卧室放了地毯,但我没想到你光着脚走出来。”汉尼拔走到蕾切尔面前,年轻的女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汉尼拔拦腰抱起,“虽然你不记得任何事,以前的坏习惯还是保留着。”
突然腾空蕾切尔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抓住汉尼拔的衬衫,随后她就被放到琉璃台对面的高脚凳上。
“以前我也喜欢光着脚吗?”蕾切尔松开汉尼拔的衬衫,对过往有些好奇,见被她抓住的衬衫已经出现了褶皱,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汉尼拔低头看一眼衬衫用手抚平了褶皱:“没关系,我能处理好。现在我去给你拿一双拖鞋。”
蕾切尔把脚放在高脚凳下横杠上,看着汉尼拔拿来白色羊绒拖鞋,给蕾切尔套上。
“我可以…自己来。”蕾切尔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羊绒拖鞋顿时噤声。
汉尼拔毫不在意地摸了摸她金色的头发,介绍菜品:“医生说你得补充铁和蛋白质。我做了鹅肝,还有三文鱼沙拉。不过你现在只能喝橙汁,玫瑰基安蒂只能我独享了。”
蕾切尔坐在餐桌前,汉尼拔坐在她的对面,她的水杯里放着新鲜的橙汁,而汉尼拔酒杯里是红色的基安蒂。
她拿起刀叉开始用餐,在此之前,一段祷告词闪入她的脑海,她犹犹豫豫地放下刀叉。
正在切着鹅肝的汉尼拔停顿了下来询问:“怎么了?”
“我是不是要做祷告?”蕾切尔问。
汉尼拔微笑:“看来你也没忘了你的上帝。蕾切尔,你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你当然需要做祷告。”
蕾切尔放下刀叉双手合十免了一段祷告词以‘阿门’结束。
她重新拿起了刀叉感觉自己踏实了一点,她切了一块鹅肝,放进嘴里,入口即化,融化过程中带出的一股鲜香,原本顶级美味的法国料理,在她的嘴里如同嚼蜡,甚至让她有些恶心和反胃。
蕾切尔强忍着恶心,吃了几口,她有些食不下咽,再喝了几口橙汁,将鹅肝放到旁边,用叉子吃起了沙拉。
汉尼拔褐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看来你也没忘记自己不喜欢吃内脏。你只是忘了我。”
蕾切尔抬头看着对面温文尔雅的丈夫,她心里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愧疚,她对自己失忆的事产生了好奇。
“我为什么会失忆?”
汉尼拔正在闻红酒的芬芳顿了顿,他褐色的眼睛看向蕾切尔:“蕾切尔,这件事我本来想晚一些再告诉你。和你一起出事的还有你的哥哥约翰。你们出了车祸,你很幸运。被甩了出去只是受了一点伤,失去了记忆。约翰…他和车子一起烧成了灰烬。”
蕾切尔虽然已经不记得了,但她听到约翰这个名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听到他化为灰烬死亡的消息,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即便她的心没有感受到应该有的情感,她的胃一阵翻腾,一直被压下去的恶心感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