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看不见的敌人

    第407章 看不见的敌人
    余辉在被帝国追击的路上突然集体失踪，这情况让陈明百思不得其解。
    一般来说失踪就失踪吧，可能是它们掌握了什么特殊的手段跑路了，这很正常。
    但那些本该随着撤退而一起带走的物资都全部留给帝国，这情况显然很不对劲。
    正好陈明最近有空。
    飞船设计已经接近尾声，还需要一次彻头彻尾的自检，然后开始最后的封盘阶段。
    他完全可以主动插手进这件事情里去调查一下。
    第二天。
    陈明还是开着他的至高点，几次跃迁便顺利地抵达了帝国之外，十四军团在最近半年和机械族交战区域的前线指挥部。
    指挥部的位置是被军团占据下来的一个余辉的一个军事星球。
    有过提前通知，陈明也是很顺利地抵达了星球地面港口。
    军团长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陈明一下飞船，军团长就主动迎接上来向他伸出了手。
    陈明回握了一下，直入主题问道：“具体情况怎么样？余辉还是全部失踪？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吗？”
    “确实还是全部失踪的状态，线索倒是有，但我觉得有点不太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跟我来吧。”
    军团长冲陈明示意了一下，带着陈明坐上了穿梭艇，前往了最近的军事基地，同时也是前线真正的指挥中心。
    在上飞船后，军团长把一个终端放在了穿梭艇内的小桌上，投影出来了帝国边境的一片星图。
    军团长接着又将几份文件递给了陈明，在陈明看文件的同时给他解释了一下他们在追击余辉的时候的大概情况。
    简单来说。
    余辉大部队的撤退不是一股脑的四散逃跑，它们依旧还保持着完整的社会结构。
    而且他们一开始其实都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撤退欲望，而是继续原模原样地在那边装着，好像根本不在意帝国对机械族动手和机械族要完蛋了的情况。
    在和机械族战争时期，十四军团这边也暂时没有收到要直接对余辉进行大举进攻的命令。
    所以也就一直保持着之前烈度的战斗。
    直到某一天，军团长发现余辉和军团交战的力量明显弱了不少，少了很多后续的补充。
    于是就派出了一些额外的侦察舰队。
    在得到了从侧翼绕过去侦查的舰队的回报后，军团长才确认余辉是跑路了，并且他也立刻得到了帝国授意去追踪逃跑的余辉。
    它们实际上是在进行了一段比较长时间的准备后慢慢撤退的。
    因此，余辉专门分出了相当一部分的个体留在它们原本的地盘上，负责对追击的帝国舰队进行阻击。
    然后距离帝国最远的星域里的余辉就收拾家跑路，当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分成了几个批次的大规模舰队选择了撤退。
    从目前调查到的痕迹来看，余辉大部队分成了五支互相之间保持联系，但结构又比较松散的舰队。
    分别是前部、中部、后部、左舷和右舷舰队。
    它们并没有分散太远，看样子是打算在真的出问题的时候才分离。
    虽然看起来计划的不错，但从军团长能这么详细地了解到余辉撤退的方案，显然它们的反侦察做的有点不够好了。
    而且……
    “这样撤退？真不怕被帝国舰队追上去一直骚扰耗死？”
    “总比被打死在这里好。”
    “而且它们这件事情已经秘密做了很久了，虽然我们侦查到的很早，但它们撤退得更快。”
    军团长抬了抬手，在面前的终端投影上画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痕迹，并且这些痕迹的一些拐角会经常分出一小支，显然这就是余辉撤退的路线。
    而这条路线的最末端，并没有画完。
    “余辉的前部舰队撤离得最早，我们确实没办法精确追踪，不能确定它们到底去了哪里。”
    “但只要后面还有余辉舰队在逃跑，它们总归是要汇合的。”
    “所以我之前的做法就是故意吊着它们，不彻底一波打死，以防最早那批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逃跑的余辉追不上了。”
    陈明说道：“结果还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对，谁都没想到。”
    “所以具体什么时候失踪的？”
    “前天。”
    军团长非常确定地给了一个时间道：“我们最前面的舰队已经快要摸到余辉后部舰队的尾巴了。”
    “还没来得及真动手呢，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你看这个位置。”
    军团长指了一下星图上的一个点。
    陈明仔细看了看投影上的各种专业的军事标记，调动了一下脑子里学到的知识说道：“这边是和余辉殿后部队最后一仗的位置。”
    “对，我们就是在这里干掉了余辉的最后一支阻击部队，发现后续没有新的舰队来抵挡”
    “没了？”
    “对。”
    “本来余辉定期会往我们这边派出舰队来阻拦我们，也可以说是用命来拦我们，争取前面撤离的时间。”
    “估计想的应该是等距离拉远了，我们这边后勤慢慢跟不上了，就能逃走。”
    “它们没想到我们有多少决心。”
    “结果打完了一支我们还在等着下一支，余辉那边突然又不派舰队了，就很奇怪。”
    “当时我就想着不可能是余辉舰队打光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就先派船侦查了一下。”
    “然后在这个位置。”
    军团长伸手指向了星图上军团和余辉爆发了最后一场战斗相隔了三百多光年的地方，也就是刚刚线路没有画完的区域附近。
    “这里我们发现了余辉撤退的大部队后部舰队。”
    陈明抬了抬手打断道：“发现了舰队？我还以为只有物资被余辉丢了，然后他们逃走追不上了。”
    “不是，可能是我给你发的信息里没说清楚吧。”
    “总之是一整个撤退的运输舰队都在这里，有很多不算太重要的物资都在这一批舰队里，估计也是想在我们快追上的时候舍弃这些继续拖时间。”
    “这里的物资确实几乎没有可以给我们续航的物资，可这些东西就摆在这里，我们基本上都没碰到什么抵抗就直接拿到了。”
    “没什么抵抗？”
    陈明用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下军团长话，想要知道更多的细节。
    军团长解释道；“因为只有一些自动化防卫武器检测到了我们的舰队稍微反抗了一下，所有余辉的飞船都静默了。”
    “不管是飞船还是应该安装在各种被带走的设备里的余辉核心，全部都不见了。”
    “只有余辉核心不见了。”
    “而且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就是我们还在这里发现了一批明显是要到屁股后面殿后和我们的舰队打的余辉舰队。”
    “船全部都在但里面的余辉核心也都不见了。”
    陈明下意识皱紧了眉头，他现在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会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
    运输舰队余辉核心消失陈明都能理解，毕竟余辉有可能为了保全更多的核心选择把核心全部集中装载然后带走。
    陈明以前从余辉那边薅羊毛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但战斗舰船没了余辉核心他理解不了。
    余辉现在可是在被帝国追杀，舰队飞船在手上不用来反抗而是丢弃在原地？
    他就算给飞船设置一个自动驾驶自动开火陈明都当余辉努力过了，可现在？
    陈明忍不住问道：“那支余辉殿后的舰队没有战斗或是其他什么损伤的痕迹吗？”
    “没有，所有的船都保持着完好，也没有暴力拆解的痕迹，就是正常的拆卸手段拆走的。”
    “从飞船残留的状态来看，大概十几天前那些船就已经飘在那里了，我们打的余辉都是更早的时候外派出来的。”
    “也是我们推进的速度不算太快，故意在跟余辉往后派出来的舰队打，所以一直没发现。”
    “真是离谱。”陈明盯着面前的星图投影看了一会儿，问出了他的想法道；“余辉有没有可能是想着只带走核心，舍弃掉其他的然后加速跑路？”
    军团长给了和陈明心中所想一样的回答：“当然有这样的怀疑，但阻击的舰队没必要撤走。”
    “余辉都到对它们来说生死存亡的时候了，真没必要省这点核心。”
    “就算设置一个自动程序，有其他飞船靠近就自动锁定开火都比纯粹丢在那里强。”
    “也是。”陈明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前面的舰队呢？”
    “侦察舰队还在追，如果前面的舰队发生了一样的事情的话，估计今天之内我们的侦查舰队就可以发现它们。”
    “到了。”
    军团长突然指了指穿梭艇的窗外。
    陈明顺势看去，只见飞船的斜下方就是余辉的军事基地爆改的人类指挥中心。
    不过穿梭艇在降落的过程中拐了个弯，向着另一个临近的方向飞去。
    “我们先去试验场那边，今天早点的时候刚好前面侦查的人带回来了一点余辉丢下的舰队和货物的样品，上面说不定会有线索。”
    陈明灵能用了那么久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陈明灵能的效果。
    只要能带回来些样品，他总归是可以看出些什么来的。陈明也没有拒绝。
    他既然过来了，那就抱着在这件事上帮忙的想法。
    毕竟余辉和他的联系也可以说是相当的紧密，他也确实想借着帝国的手段蹭点余辉的好处。
    出事了，帮忙看一看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他也确实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的余辉出现这样的状况。
    军团设置的试验场在一个明显新建造起来的穹顶之下。
    而穿梭艇很快就降落在了穹顶的附近空地上。
    陈明刚和军团长一起走下穿梭艇，就看到远处的穹顶边缘的位置此时正好有一艘飞船利用电磁捕获设备吊着一艘余辉飞船进入了穹顶。
    飞船的外面还挂载着一些同样属于余辉的设备、物资什么的。
    这艘飞船在抵达穹顶内部的时候在悬停在了穹顶中央场地的空中。
    在地面人员的引导之下，逐渐地将捕获的东西放置在地面不同的区域。
    陈明可以看到穹顶中央的空地上，有一些更早些时候就运输过来的东西摆放在那里，等待着有人去调查。
    至于等待的是谁那不用多说。
    陈明和军团长很快就更换了地面载具，一路通畅地进入了穹顶之内。
    一进穹顶。
    陈明依靠虫族技术制造出来的身体就敏锐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这个气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这是机械族的纳米机器人在运作的时候会产出的有毒物质的气味。
    而这股气味的源头，就来自于那些被飞船带回来的属于余辉的东西。
    陈明立刻让司机停下车，打开了车门。
    他来到了车外，深呼吸了几次。
    虽然这股味道味道很淡，证明空气中并没有多少污染物的含量，危害程度很低。
    不说陈明现在用的这具躯体里，对普通人来说影响都没那么大，毒气吸多了最多也就是可能导致反胃呕吐腹泻之类的小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污染物。
    陈明立刻对一旁同样跟下了车的军团长说道：“先让穹顶下面所有人撤离，接触过余辉东西的人去医院检查一下。”
    军团长的表情更加严肃了：“怎么了？”
    “机械族的污染物，就在余辉的那些东西上，浓度很淡，我看所有人都是穿着防护服的，问题应该不大，不过保险起见先让人出去吧。”
    陈明都这么说了，军团长也不含糊，拿出一个对讲机调了一下频道问道；“带回来的余辉的东西上面污染物检查过没有？”
    “检查过了，一切正常，不过还没有做净化处理，时间太紧了。”
    军团长转身皱着眉头切换了几个通信频道，又是几个命令下去让今天和余辉接触过的人全部都去医院检查，不带片刻犹豫。
    在做完了这件事之后他又重新看向了陈明说道：“看样子回头要调一调检查设备的数据了。”
    陈明微微点头，伸手指向远处的空地说道：“其实这些污染物也挺奇怪的，我甚至感觉这不像是平常的污染物，总之余辉的失踪很有可能跟机械族有关系。”
    军团长顿时联想到了以前的事，说道：“我记得前段时间你不是带回来一个大星图吗？”
    正在想着这件事的陈明立刻说道：“对，我记得星图上余辉失踪的地方附近好像是没有机械族的，不过如果有机械族自从前段时间我们把最近的机械族星域干掉就往这里赶的话……”
    陈明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这是他前段时间就已经跟帝国警告过的一件事。
    如今，他的警告似乎开始应验了。
    穹顶之下的人手陆续开始撤走。
    连带着陈明和军团长两人的司机以及随行的护卫也全部一并撤走。
    陈明也不知道他和军团长两帝国顶尖灵能者身边为什么会有护卫，不过这不重要。
    他在确认附近的人都撤走之后直接往身上套了一件生物装甲就朝着余辉的东西安置的狳靠近了过去。
    军团长也紧随其后跟上了陈明的脚步，没有做任何防护。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安放余辉东西的区域旁。
    从旁边的高点可以看到场地中余辉的东西被分别安置在了三个区域。
    第一个区域放着几艘余辉的战斗飞船。
    第二个区域安置着余辉的货运飞船，余辉的货船在设计上很多都是抄帝国的设计，和它们自己的战斗船的区别很大，所以很好分辨。
    而第三个区域里安置的是余辉的货物，这批货物看起来完全没有沾染污染物，最多就是被搬出来的时候蹭到一点。
    陈明目光扫视了场地几圈，准备先从战斗飞船开始下手。
    不过就在他动手前，军团长突然对陈明说道：“稍等一下，前线有消息传回来。”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终端，对陈明说道：“前线在余辉的后部舰队停留的周边发现了被摧毁的余辉战斗飞船的痕迹，已经飘离了大部队一段距离，所以现在才看到。”
    他把终端调转了方向对准了陈明，让陈明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几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都是余辉的战舰被被某种东西斩断，然后又有什么东西从内部炸裂的痕迹。
    无论是护卫、驱逐还是巡洋主力，所有的飞船残骸上，都有这样类似的痕迹。
    并且，陈明还敏锐地观察到在某些飞船残骸边缘有金属锈蚀的痕迹，非常特殊。
    而军团长后续给陈明展示的几张拍摄细节的照片也证实了这一点。
    看完之后，军团长说道：“前线那边判断和这些余辉舰队交战的敌人用了一种切割类武器和一种贯穿腐蚀爆炸类的武器。”
    陈明摇头道：“我感觉有点不太像，但我也确定不了是什么。”
    不能确定的话那没什么可说的，军团长继续对陈明说道：“前线那边说残骸已经捕获，正在往帝国境内送。”
    “而且还有其他侦察舰队在余辉后部舰队群跟预计中的中部舰队群的位置之间也发现有一些余辉战斗船的残骸，数量不多，但损伤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然后就是发现的中前部的舰队群的踪迹越来越多，有很多普通余辉飞船都脱离了队伍，散在它们的航行轨迹上。”
    “这应该已经足够说明余辉的整个部队都碰上了这件事。”
    “嗯。”陈明也同意这一点：“那其他的消息应该也还是没有，还是得从这边先下手看看，残骸什么的之后再说。”
    “对，先从这里开始吧。”
    陈明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步就来到了停留余辉战斗舰船的地方，伸手按了上去，将战舰彻底控制。
    并且立刻调出了飞船的数据库，想要确认一下这几艘作为样本被带回来的战斗飞船的数据库里，到底有没有储存着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只是陈明仔细地搜寻了一番，最近的几个月的时间，飞船自带的系统数据库中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数据留下。
    陈明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身边出现的金属液体瞬间包裹了几艘战舰，尝试着进行修复。
    只要能把飞船的情况修复到数据删除之前，那么该有的数据总归是能看到的。
    然而，陈明的修复同样也没有起到效果。
    这些
    战斗飞船的储存单元内部并没有储存任何最近一段时间的日志。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原本被安装在这艘飞船内部的余辉核心，在记录飞船数据的时候直接把飞船数据储存在了他们的核心内，并没有经过飞船的储存系统。
    余辉核心的特殊性让它们可以做到这一点。
    避免一些数据泄露方面的问题。
    陈明知道一些余辉核心会这么做，比如随着自我能力优化即将从伽马提升为贝塔的余辉核心为了避免之后更换飞船导致自己的数据泄露会这么做。
    但他不理解为什么这几台样本都是这样的情况？
    总不能是余辉高层下了什么命令吧？
    陈明带着疑惑，转头去控制了隔壁区域的货运飞船。
    货运飞船的设计都是仿造人类飞船的设计造出来的。
    这些飞船获取的数据都是先经过飞船然后再传输给余辉的。
    虽然货船的数据被删除了，但在经过了灵能的修复之后，陈明倒是看到了具体的情况。
    这些货船真的记录下来了余辉的战斗场面。
    说是战斗不确切，因为货船上记录下来的少数几个画面的内容，全部都是余辉的舰船直接暴毙的画面。
    就是原本航行在宇宙中的战船突然间被某种力量切割成了好几节，又有其他飞船被某种从内二外的力量引爆，炸成了碎片。
    仅仅只是十几秒的时间，就有大概数十艘后部舰队的主力舰和更多的巡洋以及不计其数的战斗舰船在这根本不清楚敌人是谁，攻击手段是什么的战斗中被摧毁。
    而后发生的情况更加诡异。
    所有的余辉都主动统一地卸载了自身的余辉核心，统一集中到了某一艘抛弃了物资的货运飞船上，离开了这里。
    虽说离开了这里是陈明自己脑补的，毕竟当货船的余辉核心被拆卸后，货船储存的数据资料就已经被删除了。
    但从实际状况来看，事实就是这样。
    并且在几艘货船的记录中。
    从头至尾，陈明都没有看到任何的敌人。
    余辉仿佛在被某种看不见的手段袭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