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保中原还是保江南？

    第195章 保中原还是保江南？
    资历最老的礼亲王代善和地位最高的皇父摄政王多尔衮相继开口。
    其余的满清王公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示。
    于是，豪格、瓦克达等人也纷纷开口。
    皆表示他们名下的包衣仍由朝廷调用。
    王爷都这样了，贝勒、贝子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贝勒和贝子也跟着表示了。
    什么固山啊、梅勒啊，也纷纷拍着胸口表示。
    一切为了大清！
    他们府上的奴才，也可以贡献出来。
    就这样，包衣成军的决议最终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上通过。
    根据满清现在掌握的包衣丁口数量。
    几十万包衣丁壮中，具备一定军事经验的足足超过了十万之众。
    这些人都有跟随八旗兵出征过的经历。
    其中不少人参加过对华北的六次抢掠。
    直接披甲上阵和明军搏杀过的包衣亦不在少数。
    在经过一番商议后。
    多尔衮最终决定，以关外的五千八旗精锐为核心。
    挑选四万五千名包衣精锐，组建一支高达五万人的包衣军！
    这种数量对于高达几十万丁口的包衣来说。
    无疑是经过一次精心筛选的。
    从七八个甚至十个丁壮中选出一人当兵。
    可见这支包衣军的质量是有一定保障的。
    只不过这样的一支军队。
    和已经消灭了八旗兵主力的大顺军相比。
    野战能力，包衣军还是非常不足。
    不过无论怎么讲，多尔衮还是即将拥有一支可观的机动部队。
    就算不能野战破敌，也可以据守城池阻挡大顺军进攻的步伐。
    只是兵员是有了。
    至于武器装备。
    打遍大半个中国的满清亦是不缺。
    毕竟北京、南京等重镇皆在清军手中。
    在这些重镇的仓库中，光是大明留下来的盔甲都有几十万副之地，
    虽然其中大部分年久失修，粗制滥造的。
    但是坐拥如此巨大的武器库。
    满清凑出区区几万人的装备还是毫无压力的。
    可是兵员和装备都有了着落。
    但包衣成军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从华北赶赴三大战场，也是需要时间的。
    面对大顺军凶猛的攻势。
    多尔衮等人必须要迅速行动起来了。
    “谭泰、刚林。”
    “汝二人一人负责包衣军的整编，一人负责包衣军的后勤。”
    “从兵员到装备。”
    “两个月，不！一個月之内必须要理出头绪来。”
    “两个月之内，包衣军必须正式成军！”
    “三个月之内，本王要让这支包衣军出现在战场上！”
    多尔衮迅速开口，不容置疑道。
    满清现在需要时间，所以这位皇父摄政王爷只能和时间选择赛跑了。
    一个月理出头绪，两个月正式成军。
    三个月出现在战场上。
    这是多尔衮给自己心腹的任务。
    谭泰和刚林闻言顿时心中一惊。
    将分散在华北各地的包衣组织成军，并且要不远千里地开赴战场。
    虽然有五千关外八旗为核心。
    但也将是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
    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让一支全新的军队踏上战场。
    并且和已经成了气候的大顺军相战。
    这无疑是强人所难。
    不过事到如今。
    多尔衮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是三个月的时间包衣军还没能投入战场。
    只怕整个天下战局就要直接崩溃。
    所以谭泰和刚林二人也咬牙道：“请摄政王放心，三个月的时间。”
    “包衣军必能出现在战场！”
    多尔衮闻言，这才稍微舒了一口气。
    包衣能够成军，这无疑会增加咱大清的希望。
    只是稍微缓了一口气后，多尔衮的脸上便又凝重起来了。
    因为包衣军再快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出现在战场上。
    而现在，李自成的三路大军都已经发起攻击。
    关中、襄阳、九江三处，危在旦夕啊！
    “诸位，三个月的时间，五万包衣军便可出现在战场。”
    “一年的时间，我大清便可在北方编练十万新军。”
    “恢复在四川的损失！”
    “但是此时此刻，我大清三路高急。”
    “闯贼从汉中、荆襄、武昌三处，发起对我大清的全面进攻。”
    “眼下，郑亲王的三万大军到底该投入那个战场。”
    “你们都有什么建议啊？”多尔衮缓缓开口道。
    济尔哈朗的三万大军在开封早已经严阵以待。
    这支由三王兵为核心的部队，在多尔衮的努力下装备了数万匹马骡。
    其机动性极强，足可以迅速抵达战场。
    可这支救命的兵马到底该救援何处。
    却是一个非常严重问题。
    到底是西进关中，助吴三桂和姜瓖抵挡李过。
    还是南下襄阳，助王光恩守住襄阳。
    亦或是南下安庆，助博洛保卫江南。
    三大选择，多尔衮一时间根本没有头绪。
    “皇父摄政王，以奴才之见。”
    “陕甘乃是精兵产地。”
    “若是让李过重新占了陕甘。”
    “那么他一旦率三边之兵东征。”
    “那大清无疑会重现前明之危啊！”
    谭泰率先开口，忧心忡忡道。
    李自成率十万大军东征打下北京，进而占据了整个北方。
    这才过去了区区三年光景。
    前明有此前车之鉴。
    这让谭泰等人不得不防！
    此言一出，一众满清王公贵族们纷纷开口赞同。
    大顺已经从陕甘东征灭了大明了。
    要是再让闯贼东征灭了大清。
    这叫什么事啊！
    然而就在谭泰开口后。
    护军统领鳌拜却开口道：“摄政王，陕甘固然是天下精兵产地。”
    “可是此地本就贫瘠，又屡遭战火。”
    “就算被闯贼重占。”
    “李过等贼受限于粮草问题，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够发起东征。”
    “就算闯贼在陕甘竭泽而渔，不惜滥用民力。”
    “我大清也可令姜瓖守保德，吴三桂守潼关，尚善守河东。”
    “反向堵住陕北、河东、潼关三条通道。”
    “短时间内令闯贼无法东进。”
    “况且，李过麾下的数万闯贼虽然来势汹汹。”
    “可吴三桂和姜瓖却占据秦岭天险，也未必会直接丢了关中。”
    “牛成虎、王永强、丁国栋等逆贼虽然已经带着边军南下。”
    “可这数万贼寇互不统领，实乃一盘散沙，乌合之众！”
    “由此可见，陕甘战场，我军应不急一时。”
    “而当将郑亲王的兵马用于他处？”
    多尔衮瞟了鳌拜一眼，不禁点了点头。
    这位护军统领，不但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勇武过人。
    而且对战局、政务也是颇为见解。
    实乃一个好奴才啊！
    只可惜这个奴才却一直跟着豪格混。对他多尔衮的招揽无动于衷！
    更甚者，鳌拜甚至都不愿意叫他一声皇父。
    真乃可恶之极。
    若不是现在大清战局不利。
    恐怕多尔衮已经对鳌拜下手，将其幽禁了。
    只是现在大清危急。
    鳌拜这个奴才虽然可恶。
    但是多尔衮也只能暂时和他同心。
    先助大清渡过这一劫了。
    “鳌统领说得在理。”
    “陕甘本就粮饷匮乏，又屡遭兵祸，被闯贼荼毒得生灵涂炭。”
    “就算李过再次夺下陕甘。”
    “可数万闯贼和几万边军会合足足有十万兵马。”
    “以陕甘如今的情况，又如何能够支撑起十万人的东征啊？”
    “更何况，汉中的李过虽然剽悍。”
    “但我大清却有秦岭天险！”
    “陕北等地的贼寇固然南下关中，畅通无阻。”
    “可实乃一些乌合之众！”
    “既然如此，在陕甘战场我大清就尽数交给吴三桂和姜瓖吧。”
    “若是关中能守住，那便最好。”
    “若是守不住，也可扼守潼关等地。”
    “暂时阻挡闯贼东征。”
    “只需两个月的时间，我大清的包衣便可正式成军。”
    “等到那时，我大清再考虑陕甘战场也不迟！”
    满清在陕甘还有八万人马。
    又有吴三桂等宿将在。
    靠着这些兵马以及秦岭天险。
    满清的确可以暂时抵挡一阵啊。
    在多尔衮做出决定后。
    满清王公们也是没有异议。
    济尔哈朗的三万宝贵兵力既然不用投入到陕甘。
    那么就得在中原和江南二选一了。
    “中原乃天下腹兴，江南乃钱粮产地。”
    “郑亲王的大军是保中原还是保江南。”
    “诸位可有什么建议？”
    多尔衮缓缓开口，再次询问道。
    此言一出，刚林拱手道：“启禀皇父摄政王。”
    “现在闯贼的主力已经顺江而下，逼近九江。”
    “江南之兵先前就已经被朝廷所抽调。”
    “如今贝勒博洛虽然在洪承畴的辅助下，重用郑氏降人，组织水师。”
    “在九江和安庆设防。”
    “但是在江南，我大清只有八旗兵几千，绿营三四万。”
    “以如此兵马，又如何能挡十万闯贼？”
    “因此奴才建议。”
    “让郑亲王率领三万大军，直接南下安庆。”
    “我军当马不停蹄，以确保江南重地的安稳！”
    到了现在，博洛早已经带着主力返回了江南。
    得知四川战事的情况后。
    这位贝勒在洪承畴的辅佐下，也是立马开始部署防线。
    除了令金声桓集中主力镇守南昌。
    他将江南清军主力前移到九江、安庆一线外。
    老谋深算的洪承畴还建议他善待郑芝龙。
    安抚投降了郑芝豹、黄廷、施琅等人。
    好利用郑氏强大的海上力量，组建出一支强大的水师。
    用以掌握长江航道的控制权，确保江南安危。
    博洛闻言也是欣然同意。
    于是便在正月间向多尔衮请求为郑芝龙封公，重赏施琅等人。
    并自行抽调已经投降的郑氏水师进入长江。
    为江南组织出了一道非常稳固的防线。
    只是话虽如此。
    在大顺军主力东下的现在。
    满清在江南毕竟兵力严重不足。
    所以也是急需一支援军。
    用来确保江南财富之地的安全的。
    随着刚林的开口，整个大殿之中顿时议论纷纷起来了。
    江南的确需要兵马增援。
    但是中原之地，乃是天下腹心。
    要是这里出现意外。
    只怕闯贼将直接渡过黄河，杀到北京了。
    “皇父摄政王，刚学士所言的确在理。”
    “但是襄阳之地，我大清只有王光恩的几千兵马。”
    “而在整个河南，高第的开封镇已经损失在了四川。”
    “中原之地，除了巡抚罗锦绣的督标外已经无兵可派。”
    “若是将郑亲王的大军派往江南。”
    “只怕闯贼将有可能直接凿穿中原，杀到北直之地。”
    “威胁我大清的京师重地啊！”
    两黄旗重臣索尼开口，言语间尽是沉重道。
    江南虽然空虚，但是再怎么样。
    博洛和洪承畴都能组织出几万兵马来和闯贼周旋。
    而在中原之地。
    咱大清却只有罗锦绣的区区一支督标。
    这要是不救襄阳。
    闯贼一旦解决了王光恩。
    那么从襄阳到北京。
    我大清将无任何一支兵马能够阻止闯贼北上！
    一时间满清王公听完了索尼的话后。
    也是纷纷开口，大多支持索尼的建议。
    毕竟江南没了，咱大清只是没钱。
    这要是中原没了，那可是要命的啊！
    然而在一众言语中，鳌拜却是挺身而出，支持了刚林的意见。
    “摄政王，中原之地，我大清的确兵力匮乏。”
    “可包衣军只需两个月便可编成。”
    “纵使闯贼打下了襄阳，再收取了河南之地。”
    “我大清依旧能够以包衣军固守黄河。”
    “阻挡闯贼北上！”
    “而要是将郑亲王的部队投入到襄阳。”
    “一旦江南失守，我大清失去了钱粮命脉。”
    “又如何能够在北方抵挡闯贼？”
    “中原若失，只要江南还在。”
    “我大清依旧可以组织兵马夺回。”
    “可江南若失，我大清就再也没机会重新夺回来了！”
    此言一出，多尔衮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
    现在满清虽然还坐拥大半天下，但是其内部已经千疮百孔了。
    要是再失去了江南。
    那么想都不用想，咱大清早晚都得凉。
    而中原之地虽然重要。
    但多尔衮还有一支包衣军能用。
    就算闯贼打下了襄阳，再席卷了河南。
    可满清只要用包衣军坚守黄河。
    北直之地，将不会受到威胁。
    就算闯贼那时候选择西进。
    满清也可让吴三桂和姜瓖退守山西，暂时自保。
    可以说只要保住了江南财富之地。
    哪怕中原和陕甘全丢了。
    多尔衮依旧有机会编练新军，重新恢复满清的野战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