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阳光消融了雾霭，悠扬的钟声响起，强撑着将加多了酱油的红豆粥喝完的日原冬抱着油纸包的制式长刀，带着歉疚的神情对照美冥说道：
    “姐姐我要去上课了，没办法陪你了……”
    “哦，没事，我送送你。”照美冥眉眼笑成了一条弧线。
    心中的猜测需要更多信息来印证，柱间既然将自己和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安排到了一间屋子，那想必也是不介意自己做一些基础的情报搜集工作。
    一路上，照美冥一直在沿途打量着周边的设施，这个新成立的剑隐村虽然简陋，但却已经有了基础的形貌特征，忍者活动区和居民活动区以一条河水为线。
    忍者活动区的建筑高大但稀少，除了作为行政办公中心的剑影大楼，其余诸如忍者学堂、忍者医院和训练场都比较零碎地散落在了各处，远处的山路上有背着长剑默不作声前往学堂的其他学员的身影。
    居民活动区的建筑矮小却繁多，各类商店和居民楼形制不一，清晨起床的人们在开始新一天忙碌之前，都会将洗好衣服和敷完盐渍的咸鱼一起挂在拉起来的绳子上晾晒，待在家里的孩子们虽然大都早已懂事，但他们依然会得到临行前的父母不厌其烦的叮嘱：
    万一下雨一定要及时收好衣服和鱼获！
    虽然依然每天都会有因为贪玩而忘记这件事的孩子在晚上吃上父母为他亲手奉上的一顿藤条炒肉。
    相对于冷清的忍者区，居民区人烟聚集，咸鱼浓烈的气息贯穿作为分界的小河，萦绕在了照美冥的鼻尖，贯穿了波之国许多普通人人生长河的始终。
    一张渔网从父辈，到自己，再到自己子辈。
    传承的惯性具有超越物质层面意义的份量，渔网也就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谋生工具，咸鱼自然也就不再是餐桌上普通的食物，它附带上了某种命定的气息，这并非褒义，尤其是在与忍者活动区一河之隔的此地，原本难以察觉的宿命味道的枷锁在这些普通人的每一次隔河眺望的目光中都变得越发难以忍受起来。
    居民区还有更多的房屋建筑在搭建过程中，这些建筑并没有延续波之国一贯的海洋风格，只是有些生硬地在模仿河对岸的建筑，虽然柱间对于居民区的建筑类型并没有做出硬性规定，但岛上的工人在施工时还是十分自觉地尊从了某种无声的默契。
    红色墙面夹杂着水泥，新铺设的瓦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照美冥并不知道居民区那么热闹，反正昨天上山的时候好像还没有那么多人？
    “因为昨天雾隐村那些坏人袭击了波之国，是柱间先生出面将那些坏人赶跑了，大家就都希望能和柱间先生靠的更近一些。”冬轻声解释道。
    事实上，冬所说的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忍村对于周边聚落的虹吸效应历来存在。
    而在这個卡多掌控了对外航运贸易，国民财富不断被大资本家强行掠夺的国度，加入剑隐村几乎是波之国许多人最大的梦想和唯一的出路。
    这不仅是因为剑隐村会给忍村内部成员发放高额补贴，还有见证了昨日木叶和雾隐的血腥战争后，见证了柱间以一人之力覆灭整个雾隐部队的强悍实力后，追求靠山和追求力量的迫切性让岛上许多原本还在观望的人群下定了决心，即使通不过剑隐村的资质测试，也要加紧脚步跟在剑隐村的身后。
    我若不曾经历过光明，我原本还能忍受黑暗。
    我若不曾见证过反抗，我原本还能忍受欺凌。
    从来便逆来顺受的波之国岛民们在剑隐村身上见证了另外一种可能。
    有些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发现，闻了一辈子的咸鱼的味道，其实并不好闻。
    用了祖孙三辈子的渔网，其实并不好用。
    他们不打算让自己的子辈们继续用这破烂的渔网，也不打算让他们继续吃一辈子的咸鱼。
    于是在今天，原本平静的剑隐村居民区一时间便多出了许多拖家带口搬过来的波之国民众。
    原本已经到达瓶颈期的剑隐村资质测试，也再度火爆起来。
    照美冥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一切。
    ……
    剑隐村的学堂只是一间极其宽大的木质楼房，望着这明显是用木遁手段生成的建筑，照美冥一时间有些莫名羡艳。
    学堂内已经坐满了学员，他们将各自的长剑放在桌子上，目光好奇地打量着门口的照美冥，有人像是认出了她，目光微变。
    “姐姐，那我进去了。”
    “嗯，去吧小冬。”
    照美冥笑盈盈地望着里面彼此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的学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好啊，他们以后不用彼此厮杀就能顺利从忍者学校毕业。”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照美冥转过身，是一个长相极其秀丽的长发少年。
    白。
    “照美冥大人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白偏头望着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照美冥皱了皱眉，她对于这位从雾隐追忍部队叛逃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给他们上课。”白看了一眼学堂里的学生，轻声说道。
    “柱间昨天说你们并没有加入剑隐村。”照美冥眯了眯眼睛。
    “那是昨天，”白摇了摇头，平静地解释道，“而且，‘我们’确实没有加入剑隐村，再不斩先生不适合当老师，得益于雾隐村令人担忧的教育水平，他对于忍者学校的印象很刻板，很血腥，容易带坏这里的学生。”
    “所以，加入剑隐村当老师的只有我。”
    “难得你们还会分开。”照美冥略有讽刺地说道。
    再不斩和白的组合曾经让雾隐追忍部队的人深感头疼，这位拥有冰遁血继限界的雪之一族的后裔虽然年轻，还像个小弟一样唯再不斩马首是瞻，和嚣张又跳脱的再不斩站在一起存在感非常薄弱，但实际上战力不容小觑，雾隐战术部队推测他的实力全力爆发后危险性或许还在再不斩之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轻，还有非常高的成长潜力。
    “搭档并不意味着总是要黏在一起，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也很享受在剑隐村教书的生活。”仿佛听不懂照美冥话语中的隐喻，白朝她温和地笑了笑。
    笑容微微缓解了照美冥心中的敌意，她摇了摇头，退后了两步，为白让开了进门的道路。
    在白经过自己身前的瞬间，照美冥忽然开口：“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生活吧，我失败了，但那并不意味着雾隐失败了，尽管排名末尾，但雾隐村……终究是忍界五大忍村之一。”
    白的脚步不停，声音却在向着后方抛去：“那就让雾隐村珍惜它还是五大忍村之一的日子吧。”
    果然！
    照美冥猛然扭头：“你们打算多久对雾隐村动手？！”
    白没有再跟她解释什么，只是用手指敲了敲台桌，在一众学生们惊艳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老师，白，以后就由我负责给大家教导忍者实战科目之一的暗杀类科目。”
    “今天是第一天上课，我暂且不教大家太难的东西，我只问伱们一件事，你们有想要暗杀的对象吗？”
    “哦，卡多啊……这么异口同声，看来他应该是个很坏的坏人吧。”
    “很好，那你们以后的毕业考试内容就是暗杀掉卡多，杀不掉，就一直待在忍者学校好了。”
    “嗯？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你还真问啊……我是男的，所以我没有什么男朋友哦。”白笑眯眯地回答道。
    课堂内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哀伤气氛里。
    照美冥没有听到想听的回答，在课堂上看了两眼就扭头离开了。
    本来想去找柱间印证一下白的说法，但照美冥在剑隐村左右探寻却并没有发现柱间的行踪。她站在应该是不久前用木遁手段修建起来的剑隐村主要建筑——名为剑影大楼的九层高楼的最上方，居高临下半个小时，既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人或事物，也没有等到这个忍村内部防卫力量的介入。
    后山，参与剑隐村资质检测的人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照美冥并不清楚检测形式和内容，她原本对于那能探查出一个人是否具有忍者资质的手段很感兴趣，但只要她靠近后山，心脏就会一抽一抽地疼，从那时起，照美冥便意识到了，整个剑隐村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牢。
    但囚牢内也不是想去哪去哪，剑隐村的后山，就不太欢迎她过去。
    ……
    波之国，一座偏僻的院落内，纲手睁开了眼睛。
    意识昏昏沉沉。
    视野在摇晃。
    烛光驱散了黑暗。
    一道有些熟悉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不断在她面前晃荡。
    “大蛇丸……？”她轻声呢喃，像是记忆中的场面映照进了现实。
    他终于忍不住对自己动手了么……
    这道身影微微一顿，似是偏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即又继续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了意识终于清晰起来，视野也逐渐完成了聚焦，纲手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猛然瞪大了眼睛。
    “宁奇！！”她低吼着，正要给这畜生一拳，然而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她低头才发现。
    自己双手双脚被捆绑。
    诡异的黑针刺入了自己全身的穴窍内，查克拉无法调动一丝一毫。
    记忆如同轮船上打开的大门，开始不断翻涌。
    她终于回忆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宁奇通过飞雷神之术潜入了他们返航的轮船中将她暗算了！
    “你这家伙，他们怎样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她怒吼着，口水飞溅。
    “你的问题真多啊。”宁奇摇了摇头，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巨大的针筒刺入纲手线条分明的臂膀，随着推进器向后拉长，疼痛开始蔓延，看着自己那不断外溢进注射器里的鲜血，不只是身体正在慢慢变量，突发的晕血症也在不断敲击着纲手原本脆弱的神经。
    “你这家伙……”
    “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但放心，我不是什么疯狂科学家，我要的东西并不多。”宁奇淡淡地安抚道，随后用力拔出了针头。
    纲手又是眉毛一拧。
    “……我的身体？”她的气息变得格外虚弱。
    “是的，被三大圣地之一的湿骨林选中的，纲手大人你的身体。”宁奇将鲜血滴入了早已准备好的容器中。
    “这就是……你把我绑来这里的目的……？”纲手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不，这只是顺便做的数据储备，”宁奇摇了摇头，“对于纲手大人你，我还有其他用处。”
    说话的间隙，纲手环顾着四周。
    白眼。
    写轮眼。
    封印卷轴。
    以及那散发着蓬勃生命力，有些熟悉的未知的绿色溶液。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宁奇老巢了，周围这些陈列的都是他从木叶夺来的战利品。
    她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我们还在波之国吗？”纲手直接开口询问道。
    “不在了。”宁奇随口说道。
    “我不信。”纲手嘴角再度微微扬了起来。
    “你这样只会逼我杀了你。”宁奇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确实很敏锐。
    “求之不得。”纲手用力摇头。
    “无聊的把戏。”宁奇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以为激怒自己就能得偿所愿从容死去了？
    未免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纲手有些沉默，自己身体强悍的恢复力努力缓解失血的晕厥感，这大概也是宁奇对她身体好奇地另一原因了吧。
    她望着宁奇此时的白大褂形象，简直是当初大蛇丸的翻版……
    “……距离我昏迷过去了多久？”她问道，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3天。”宁奇一边调配溶液，保持抽出来的纲手鲜血的活性，一边淡淡地回答道。
    纲手呐呐地张了张嘴，心脏砰砰直跳，她忽然有些紧张：
    “……木叶那边的战事……怎样了？”
    宁奇身形忽然一顿，他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纲手。
    这目光看得纲手浑身发毛。
    不会吧……
    “你……说话啊……”她催促道，带着点小女儿姿态。
    “云隐为了避开木叶眼线，特意从砂隐村借道奇袭了木叶……”
    宁奇声音一顿，低头继续忙碌。
    “木叶已经灭亡，自来也带着残存的人马已经从岩隐战场上撤离，目前不知所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