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1.长大的孩子保护家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牢瓦的“下凡”是个小概率事件。
    按理说，祂再怎么离谱也是个神灵，无法以实体降临在亚空间以外的地方，但瓦姆这会的神力都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释放姿态，这说明祂已经在这场与混沌的决战中踏上了“兵解”之路。
    面对一名求死的神灵，即便是位面规则也已阻拦不了祂。
    别人连死都不怕了，破坏一点规则算什么？
    不过，牢瓦专门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收拾这些堕落哨兵虐虐菜，祂过来星界边境真正的目的是被老敖头派来接替大地母神支撑在星界巨擘战场上的。
    母神盖娅虽然耐力强大，但论起战斗技巧肯定不如瓦姆这样的老刀把子，而且星界巨擘之前一度濒临破损，让盖娅距离神力虚弱不远了，一直在“微操”战局的老敖头心里和明镜一样。
    在堕落哨兵登上荣光之女号时，墨菲的行踪就快要瞒不住了。
    一旦混沌一方得知猩红之主那“釜底抽薪”的计划，即便是稳坐钓鱼台的混沌阴影们也会破防，到那时真正的挑战才会到来。
    所以提前派瓦姆过来守在这，这个一心求死的狂暴者绝对能在临死前弄出一个战争奇观。
    更重要的是，老敖头可不只是派了瓦姆过来助拳。
    “轰”
    璀璨的金色流光在荣光之女号的上方亮起，那并非象征神圣权威的光束，在轰击到猎巡舰时，它就散碎成随风飞舞的灰烬状光圈，其饱含的秩序与惩戒的象征包裹住了整艘猎巡舰，让那被攻击的战舰看起来就像是一轮移动的金色大日一般。
    星界巨擘的城墙上鏖战的泰帕尔和圣光骑士们同时抬起头。
    他们感受到了信仰之源的到来，那是黎明之女亲至这改天换地的战场之上，而其神力的持续展开让所有圣光行者这一瞬都主动进入了神力加持的状态里。
    几名大骑士更是当场完成华丽的神降变身，怒吼着净化的箴言将灰烬之女的正义制裁施加在这些不开眼的混沌孽物头顶上。
    而手持止戈者的金桃子圣女碧琪这一瞬更是成为了整个星界巨擘战场上最靓的女仔，她与黎明之女的联系是最紧密的，两者的性格也很合得来，在黎明之女亲至战场的那一瞬，金桃子几乎化身为“女神的小号”，就和当场开挂一样。
    她开始在自己守卫的巨擘三层发起冲锋。
    甚至不需要挥剑，仅靠身缠的炽烈虹光就足以将周身涌来的混沌孽物分化成阴燃的灰烬。
    黎明之女的追随者们都在神灵降下的战场上被强化到了这种离谱的程度，圣光之神菲奥娜·墨菲亲至的战斗区域的转化更加无需多言。
    全副武装的她拖着自己的战剑行走在荣光之女号的内部甲板上，那闪耀的战靴每一次起落都会在坚固的哨兵合金上留下一个光芒四溅的脚印，而其完全被神力充盈的披风散发出的炙热光流让那些不自量力的冲向她的堕落哨兵们都在惨叫声中被融化为一堆难以分辨的铁渣。
    在神灵的时间尺度上，菲奥娜只是个刚刚登神的小字辈，然而她的潜力之强大让老敖头都惊叹不已。
    这个小姑娘身上汇聚着目前已知的所有秩序阵营神灵的象征，被墨菲和异邦人亲手塑造的她就如一轮跃出海平面的朝阳，虽未及全盛，却已经有无法忽视的峥嵘威严。
    或许这场重塑星界的光暗大战的序章，就将成为菲奥娜的神灵传奇的真正起点。
    而她的到来引发的神力反应也惊动了堕落者朱莉安娜，后者这会刚刚将坐镇荣光之女号的虔诚者阿美尼斯打至跪地，正要对自己这并不善战却总喜欢抛头露面的姐妹进行和厄尔莎一样的“终极羞辱”呢，结果也不得不暂时终止和姐妹的“美好相逢”，回头迎敌。
    那个危险的圣光之女就是冲着她来的！
    而自己带来的精锐堕落哨兵正在这艘猎巡舰的各处被另一个狂暴火热的神灵带着一群无畏的异邦人横扫而过，用秋风扫落叶来形容那战败的速度都不恰当。
    若不是知道这场战争是秩序阵营的最后一搏，朱莉安娜或许会觉得这艘荣光之女号仅仅是一个针对她们这些堕落哨兵的陷阱。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
    堕落者一脚将身前的阿美尼斯踹开，将自己被扯断四肢的姐妹踢到墙角如一堆糟糕的机械垃圾，又像是被玩坏的洋娃娃。
    她嘲讽道：
    “你和你的姐姐赫提斯是最无聊的原体，父亲塑造你们本希望你们能成为哨兵军团的智慧象征，但你们两个蠢货却违背祂的期待走上了所谓的‘狂热虔诚’之路。
    用你那因下流幻想而生锈的思维核心想一想，父亲真的需要哨兵们的虔诚信仰吗？
    你们这两个废物！
    哨兵军团的演变或许是早就被写好的剧本，但我们的姐妹沦落到如今这种野蛮又顽固的程度，大半原因都在你们两的糟糕引导上。
    我现在教训了你，然后就是你那更愚蠢的姐姐！
    你们的价值比勇敢的厄尔莎都不如，连弗林德丝的一根心智纤维都比不上！
    没了你们，哨兵们只会过得更好，我甚至没兴趣把你们姐妹两带入亚空间，以你们展现出的糟糕天赋，绝对会成为那些混沌阴影最喜爱的玩物
    唔，这么一想，或许把你们带去给混沌阴影，它们反而会更开心呢。
    毕竟，和你们一样蠢的原体可少见，它们一直想要让我成为它们麾下走狗，而现在，它们有了更好的选择便不会再来烦我了。”
    “你你根本不懂”
    在墙角中不断跳动破损的机械火花的阿美尼斯女士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回应说：
    “我们应该更早登上这条路那样或许还能救下你可怜的朱莉安娜你以为你长大了，你以为你懂得叛逆，将忤逆视作反抗，却又试图用反抗吸引祂的目光
    你现在的样子，太蠢了”
    “呵，但愿你们在无光海中也能继续这么嘴硬。”
    朱莉安娜不再和自己的姐妹斗嘴，她感受着越来越近的神力反应，自己已经被黎明之女锁定，哪怕现在动用相位转移也会被她捕捉到，对面是可以在亚空间横行无阻的生灵，自己哪怕跳入无光海也躲不开她的追击。
    尽管墨菲所在的舰桥就在自己后方，但她似乎没机会突入其中了。
    朱莉安娜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撤向混沌之海，将黎明之女引入混沌的主战场来转移她的火力，然而她那已经污染的知性火花中却不断有来自混沌阴影的指令在回荡，她已经接近了敌方主将所在。
    只要干掉实习造物主墨菲，秩序阵营这可笑的反抗就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混沌阴影们虽然傲慢，但它们并不会因此就放过这近在咫尺的胜利，不过就是一头刚刚登神的小字辈而已，神力这种东西，秩序阵营用的，混沌阵营就用不得吗？
    击退黎明之女！
    把墨菲掐死在他的舰桥中！
    让还在反抗的秩序虫子们亲眼看到他们的实习造物主陨落于破碎星界，让那正在成长并弥合破碎星界的种子也灌注醇美的污秽，让复苏的星界成为无光海的另一处直辖领地。
    啊，如此神圣的反抗在最高潮时被一把掐灭，足以让秩序阵营里最坚定的勇士们心智崩溃，那些在绝望中诞生的负面情绪而汇聚的破灭象征将成为无光海的阴影们这千百年来最美味醇香的‘圣餐’！
    比起胜利，这样的回报才是那些老而不死的混沌阴影们想要得到的无上佳品！
    为此，它们愿意给自己挑选的“五星杀手”以无上的伟力祝福。
    朱莉安娜虽然堕落，但她明显有自己的想法。
    她并不如其他混沌大魔那样无止境的寻求来自混沌阴影的力量，或许，这堕落的钢铁原体并不希望自己沉浸在力量中失去她身为机械生命应有的理智和判断力。
    然而现在可由不得她了。
    既已入了混沌之门，可就命不由己了。
    来自多个混沌阴影的象征性隔空灌注到了朱莉安娜身上，在旁边虔诚者阿美尼斯女士痛苦又失望的叹息中，朱莉安娜竭尽全力的反抗却也没用，她很快就完成了这场被动的“至高升魔”，来自混沌阴影们毫不吝惜的灌注硬生生把她拔高到了混沌邪神的力量水准上。
    这也让朱莉安娜的知性火花中仅存的那些理智和坚持如面对潮水的沙堡一样在迅速垮塌。
    “姐妹啊，看看，这就是你一直在追求的东西父亲留下的那些教条不是在约束我们，而是在保护我们”
    阿美尼斯不愿再看这场强制堕落仪式，她关闭了自己的视觉捕捉，叹息道：
    “你还不如当初就死了呢。”
    朱莉安娜已经无法回应了。
    或许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反驳她最看不上的阿美尼斯，但好消息是，随着金色的流光交错着斩裂眼前厚重的机械舱室，在如水银泻地一样的圣光流淌中，菲奥娜的到来终于打破了这无言的尴尬。
    “一头机械邪神？”
    黎明之女不屑的看着半跪在污秽之地喘着气的朱莉安娜，她说：
    “混沌阴影们还真是急眼了，为了杀死我的父亲真是什么货色都要我从我的追随者那里听说了你们这些哨兵原体的故事。我对于你们那些可悲又放荡下流的阴暗思维毫无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来给我讲讲！
    好让我以后避避雷，别把我和墨菲的关系也弄成如你们这么糟糕的父女状态中。”
    “砰”
    回应她的是一记沾满了污染模因的机械利爪的突袭，朱莉安娜甚至没有主动发起攻击，仅仅是在如丧尸一般摇晃起身的状态里随意为之，破开混沌污秽打出的机械利爪就如蝎子的尾钉一样，在黎明之女的盾牌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痕迹。
    而随着朱莉安娜抬起头，脸上布满了紫红色堕落流光的三只眼睛看向黎明之女，她被赐予的混沌象征也摇头摆尾的出现在了其身后的空间里。
    那是一头被明显堕落化的邪神机械，就像是机械塑造的巨蝎、螳螂和蜘蛛的结合体，初看有些狰狞混沌，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玩意其实还挺帅的。
    考虑到这东西极有可能是朱莉安娜在至高升魔时依靠心中想象塑造出的神力象征，那么就不得不说这位堕落者的审美水准其实还是在线的。
    遗憾的是，已经走到这一步的她大概率没办法将这一切展现在世界面前了。
    “一个女儿来救自己羸弱的父亲押上了自己的一切和辉煌的前程”
    朱莉安娜开口了。
    她的身影就像是禁忌的多重唱一样带着来自混沌之海的回应，在身后那狰狞之物的不断活动中，她盯着菲奥娜，说：
    “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我们那么的单纯，那么的愚蠢，那么的无所畏惧然而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终会在你身上重演。你越是向往，就越是无法靠近。
    那种距离最终会逼疯你，让你想要将渴望之物亲手摧毁。
    我们是祂塑造的工具，却偏偏又要给工具以智慧，让我们无法履行使命还要患得患失祂想要做点好事，却酿成了灾祸。
    无能者的善意，就是灾难的钥匙！”
    “真是奇了怪了。”
    菲奥娜一边活动着身体准备作战，一边讥讽道：
    “长大成人的女儿保护无能的老父亲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什么时候这种事也成为了值得夸耀的功绩？还会因为不被回应的错误感情而因爱生恨？
    你们原来都是一群玛丽苏机娘啊！
    看来造物主在塑造你们的时候绝对是脑子抽了，但这也很正常，毕竟我们能指望什么事都走下三路的xxn们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呢？
    我原本以为能从你这个堕落者这里听到什么高论呢，结果搞来搞去还是‘世界有错我无罪’的奇葩理论，也难怪能如此轻易的被亚空间阴影骗上钩。
    行了，我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
    邪魔！
    过来吧，向秩序挑衅，然后化作钢铁枯骨。”
    “哐”
    朱莉安娜发动了袭击，但目标并不是眼前的黎明之女，而是用自己那狰狞的邪神机械朝着后方的舱室来了一记穿刺。
    她打通了前往舰桥的道路，又留下了自己的机械化身阻拦菲奥娜，自己转身打开推进器冲进了舰桥中，要赶在事情被破坏前将墨菲斩杀于此。
    她的脑海里混混沌沌的，机械的思维无法做出正确的决断，但若视作工具就要服从指令。
    然而在她以杀戮者的姿态跳入舰桥的那一瞬，却看到了一座空荡荡的战场以及那个坐在舰长椅上的高大身影。
    双手拄着长夜守卫的马克西姆以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邪神。
    忠诚的怪物将军知道，自己的影武者使命已经到结束的时刻了，虽然并不完美，却也给墨菲主人争取到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
    在马克西姆从舰长椅上站起身，坦荡的准备迎接自己命运的那一刻，朱莉安娜的脑海里响起了混沌阴影们又惊又怒的咆哮声。
    纳尼？
    情报是假的！？
    墨菲不在这？
    狡猾的午夜王把星界决战化作了一个诱饵，而己方就那么愚蠢的跳了进来。啊，那该死的猩红之主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