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5.逮虾户！血鹫氏族的战舰就得支棱起来！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厄尔莎女士目前处于严重的硬件感染中，甚至大概率可能对她的思维核心也产生了相当不妙的影响，就等于另一个正在经历堕落化的朱莉安娜。
    但在亲眼看到首席万夫长一斧子一斧子的砍下去，将堕落者残忍分尸的场景之后，不管是墨菲，还是赫提斯或者巨鲨，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哨兵们的作战模块里并不存在这种癫狂的战术选择，这样的风格也显然已经脱离了哨兵们的“赛博武艺”的范畴，以至于赫提斯在最后都不得不出面阻止厄尔莎的继续发疯。
    给我冷静点啊，混蛋！其他姐妹们都看着呢！
    “厄尔莎！够了！”
    拖着断臂的赫提斯上前呵斥道：
    “她已经死了！”
    “呵。”
    首席万夫长对此只有一个轻盈又冷漠的哼声。
    她砍下了最后一斧，将朱莉安娜的脑袋从黯淡的魔眼处一分为二。
    这一幕让旁边的精锐哨兵们忍不住别过头，不只是因为厄尔莎女士残忍的战姿，更因为堕落者的尸体确实出现了相当不妙的转变，其体内存在的不只是机械生命们会使用的润滑油和保养液，在那些粉碎的机械之中能清晰的看到一些恶心的血肉组织。
    源于混沌阴影的力量在催化神圣的机械，使她们化作更接近血肉生物的形态，这可以有效削弱哨兵们死硬的机械心智，也可以解放哨兵们被教条约束的生命形态。
    最重要的是，造物主的机械与混沌的力量适性很差，唯有真正意义上的血肉构造才能最好的承受混沌的祝福。
    不好说混沌阴影们想要将朱莉安娜塑造成什么样的形态，但那在哨兵们看来绝对是足够邪恶且惊悚的转变，眼前这种要命的污秽场景，已经是足以让钢铁般的哨兵姐妹们在晚上的知性火花跳动中做一个恐怖噩梦的程度了。
    厄尔莎站起身，随手丢掉了自己的裂解战斧，在巨鲨惊愕的注视中那原体随手一挥，沾染着堕落邪神血迹的裂解斧便打着旋落在了他眼前。
    这都不用仔细描述，巨鲨就明白了首席万夫长的意思。
    随后他整了整动力甲的徽章，以一种非常严肃到接受传承的姿态上前，如受长者赐予一般伸手将那战斧拔了出来，这玩意之前是“赃物”，但现在这个标签已经没有了。
    巨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任何地方使用它了。
    就是这斧头的新名字有点奇怪“万夫长之手·厄尔莎的叹息”，这听起来过于文艺了，尤其是搭配它超级残暴的作战性能的情况下。
    不过巨鲨在目前的战斗甲板上注定只能当个看客，他扛着战斧护卫在墨菲大人身旁，而猩红之主也悬停于甲板之上，虽然时间紧急，但他依然愿意挤出一点给眼前的两个姐妹做“告别”。
    “你不用竭力隐藏你对我的厌恶，赫提斯，我感觉得到你心智火花中跳动的抵触。”
    厄尔莎伸手从脚下恶心的残尸中取出朱莉安娜那如一个未成形大脑结构般的堕落知性火花，将其放入自己胸口的存储镇压舱中，随后转过身，一边用巨鲨赠送的银狼皮草擦拭着脸上惊悚的血迹，一边对身后的狂热者赫提斯说：
    “我对我如今的状况比你眼中所见了解的更深刻，在你眼里，如今的我和朱莉安娜没什么区别了。”
    “我不否认，毕竟你的识别程序倒映出的是一个超危险个体的信号。”
    赫提斯哑声说：
    “但我们都知道你和她不一样，她没救了，但你还有！厄尔莎，别放弃，就待在那！我会把你带回姐妹们身边，我们会想办法净化你。”
    “回去？回去做什么？”
    厄尔莎甩了甩自己那及腰的金色长发，她略带讥讽的说：
    “成为混沌阴影安插在哨兵军团内部的定时炸弹吗？自此之后，我勇敢的姐妹们在和混沌大军作战的同时也要时刻分出一只眼睛监视我？
    我可是首席万夫长，是伟大父亲亲自指定的哨兵战首！
    父亲赋予我的预知模块让我清晰的认识到如果我跟着你回去我们的家中，那么战团分裂的种子就会因此埋下，这甚至和我本身的心智变化无关。
    只要我再踏入你们之中，姐妹们的认知就会受到挑战。
    今日你们可以接纳一名已经堕落化的原体，那么明天是不是连游荡在亚空间中的堕落哨兵也能握手言和？
    不！
    赫提斯，我不允许你们因我而混淆哨兵军团的立场与定位。
    若我们再不能明辨是非，善恶与秩序也会变的毫无意义，那是一条通往注定堕落的道路。
    我不能回去。
    继续向前才是我眼前唯一能走的路。”
    她拍了拍胸口的镇压舱，说：
    “还记得吗？我说过，我要带朱莉安娜拥抱永恒的安宁，我不会再让她这样一个耻辱的家伙复活了，你们唯一能从这里带走的只有这艘堕落的猎巡舰！
    把‘耻辱之女号’带回去吧！
    不管花多少时间都要完成对它的净化，让曾经的纯洁之女号再回到哨兵军团的作战序列中。
    至于我
    赫提斯，回去告诉其他人，就说厄尔莎已经死了！
    她和堕落者朱莉安娜同归于尽了，就和我们处理弗林德丝一样，把她的故事从哨兵军团的历史里剔除，最少也要做边缘化。
    如果未来，我从亚空间中带着一身恶孽返回，那么我希望你们不要手下留情！
    那是对我最后的尊重。”
    万夫长摆了摆手，在赫提斯眼神复杂又带着一丝无奈与放松的注视中，厄尔莎走向墨菲，她半跪在墨菲身前，说：
    “流浪哨兵厄尔莎向您请求加入您前往无光海深处的冒险，猩红之主，如您所见，我也有必须去那里的理由。”
    “我接受了。”
    墨菲本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但考虑到周围的亚空间潮汐已经开始涌动，实在没那么多时间浪费，于是他对赫提斯说：
    “狂热者！让你的虔诚之女号猎巡舰拖拽这艘战利品星舰立刻进入相位潜航，之后很长时间你们都必须隐藏起来，等到混沌的追猎放松之后，你们才能返回亚空间边境的哨兵船坞。
    混沌阴影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在这里的行动，猩红黎明号必须立刻启程了。”
    “不不不，猩红之主，应该是你们进入潜航！”
    赫提斯捡起自己的机械战镰，对墨菲说：
    “由我们向外突围为你们吸引一部分火力，只有这样你们才有可能进入无光海深处的危险宙域中，不必担心我们。哨兵军团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只要不是混沌根基亲自追捕，我们都会安然无恙。
    另外”
    狂热者看了一眼自己的厄尔莎姐妹。
    她没有说出自己私人的请求，但墨菲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知道赫提斯想让自己照顾一下厄尔莎。
    他接下了这个请求，在墨菲看来，厄尔莎的情况显然还能再“抢救”一下。
    亚空间的潮汐律动的越发剧烈，因此不到十分钟，双方人马就完成了后续布置，在猩红黎明号进入隐匿中时，虔诚之女号也拖拽着已经失去动力的耻辱之女号向另一个方向极速行驶。
    哨兵们将自己猎巡舰的功率开到最大并且没有遮挡回音，让她们会被赶过来的混沌阴影第一时间注意到。
    而在猩红黎明号的舰桥上，索尔玛大副汇报道：
    “陛下，我们收到了狂热者赫提斯女士的最后留言，对方祝我们前路顺畅，并请求我们若有机会见到造物主，请我们替全体哨兵向她们的伟大父亲发出问候。”
    “嗯，我们会的，如果我们真的可以过去的话。”
    墨菲点了点头，在猩红黎明号按照那位在完成厄尔莎定位后就继续向无光海深处跋涉的“特殊向导”留下的信号前进的过程中，他回头看向身旁的监视器。
    厄尔莎在登上这艘星舰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囚室中还用上了猩红黎明号最重量级的镇压装置。
    这是她要求的。
    她无法保证在接下来的旅程里，她不会被混沌阴影干扰心智。
    “以前的厄尔莎绝对自信，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墨菲身旁，刚刚和堕落哨兵交过手并取得胜利的翠丝叹气说：
    “这位女士不只是躯体，连思维模式都越来越像是我们了，或许对于她来说，此行真的是解脱而非赶赴死亡的裁决。”
    “倒也不是真的没救了。”
    墨菲轻声说：
    “如果我们能顺利抵达欧米伽号上朱莉安娜对厄尔莎说过，那艘造物主旗舰上的哨兵船员们都还活着，只是换了种难以想象的存在方式。如果她们能活，那么即便厄尔莎的污染再严重，她也一样能活下去。
    哨兵们将自己的存在视作造物主的伟大延伸，在造物主期待寰宇万界进入繁荣的愿景实现之前，她们不会主动寻死。
    厄尔莎或许也想要搏一搏。”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主人。”
    阿黛尔低声说：
    “我刚刚从巨鲨那里知道了星界区域的战局，秩序阵营的军队已经走入强弩之末，但无人能苛刻的要求他们做的更好。接下来，我们的行动将直接决定星界与物质世界最终的归属。”
    “只要冲入无光海深处的宙域，那里几乎不存在连续性的时间概念，我们进入那里就意味着和外界进入了不同的时间流。”
    墨菲说：
    “接下来再无人可以干扰到我们的行动索尔玛，让引擎过载！以最高速通过接下来这一段路，不管路上遇到什么样的阻拦都不要减速。”
    “收到！全舰进入突击模式，不必要功能性模块关闭，曲率引擎功率全开！”
    索尔玛下达一系列指令。
    随着整艘星舰的内部震动，由曲率引擎扭曲周遭空间形成的超光速推进在一瞬间扩大了好几倍，就像是无形无状的亚空间混沌之海里有一道赤红色的光矢正以穿越万界的速度扑向混沌起源之地。
    但很快，索敌雷达就发出了刺耳又惊悚的示警。
    堪称恐怖的混沌能量反应在星舰前方生成，不只一团，而是两团！
    从那熟悉的能量样本分析不难得出眼前拦路的乃是无光海中沉睡的最古老的阴影“饕”和“寿”。
    它们要阻挡猩红黎明号进入无光海核心区域。
    它们似乎猜到了墨菲要去那里干什么。
    两头恐怖的混沌阴影第一次在凡人面前展现出了自己的亚空间实体，饕不必多说，依然是之前与老敖头厮杀时的恐怖姿态，一头长满了千万巨口如深渊真容一般的巨型肉块，就像是一座无法突破的虚空之丘阻拦在猩红黎明号的前方。
    其周身逸散的混沌威能化作紫红色的黯淡星云，让整个亚空间宙域都在颤栗。
    而在它后方的寿则化作一只长着无数翅膀和无数条腿，如被扩大一万倍的地行虫一样的奇怪恶兽，比起饕还稍有点“人样子”，但那每一根翅膀和蠕动躯体上随机分布的闪烁眼球看一眼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这家伙周身环绕的弧光比起饕更柔和一些，甚至接近神圣，只要步入那光中，只需沉睡在那长生的光里，就能与天同寿！
    双重的阻碍封死了猩红黎明号前进的道路，混沌阴影的咆哮像是挑衅更像是讥讽。
    它们在嘲笑墨菲的功亏一篑。
    你说你走就走了，在我们没反应过来之前溜进无光海不就行了？非要花时间去处理那些堕落哨兵，哈，这一波天命在混沌之中啊！
    “不要减速！冲！”
    坐在舰长椅上的墨菲面无表情的直视着眼前不断涌来的混沌波涛，欧米伽能量在这一瞬的跳动凝成实质，以墨菲为圆心迅速将整个猩红黎明号包裹起来，让饕和寿的干扰不会影响到这艘急速穿行的星舰。
    星舰上的其他人可不如墨菲那么有信心，就连翠丝都忍不住握紧了墨菲的手，阿黛尔闭上了眼睛而夏妮从阴影中走出，以保卫者的姿态护在了墨菲身前。
    她打算履行自己的职责，哪怕面对根本无法用武器战胜的敌人。
    但墨菲并不觉得自己会被迫停在这里。
    他和他的船依然在加速，迎着饕砸下来的混沌巨爪，就像是扑向自己的命运。
    就在那巨爪带起的混沌之潮即将淹没猩红黎明号的时刻，在悠长苍凉的龙吟声中，秩序一方的寰宇根基终于现身，身缠秩序流光的老敖头摇头摆尾的越过猩红黎明号，合身撞向眼前的饕。
    下一瞬，两头庞然大物便在创世纪一般的虹光闪烁中撞在一起，恐怖的混沌肉山被老敖头硬生生撞开，其光芒闪烁的龙尾还在猩红黎明号的舰尾拍了一下，让它的速度更快的扑向第二道阻碍。
    就在墨菲从舰长椅上起身的那一瞬，在狼群的嘶鸣中，老苏头也从混沌之海里冲了出来。
    不止是狼神。
    橡木之父、羽蛇之神、还有从不缺席大场面的牢瓦都一起出现了，最让人绷不住的是，牢瓦这个场面人这次是骑着“宿敌”老苏头冲进战场的。
    而且瓦姆手里抓着的不只是自己心爱的战斧，还有来自大地母神的山川之力战锤。
    更离谱的是，在羽蛇神背后的头冠之上，那些和巨鲨一起被卷入亚空间风暴里的其他玩家们都站在上面。
    他们确实没死，但在巨鲨被送入耻辱之女号的同时，他们却被老敖头在位面乱流中救了下来，并且以绝对不可能的姿态出现在了直面混沌之主的战场上。
    “墨菲大人！冲啊！不要停！我们为你开路啊！！！”
    小苇名和其他人在羽蛇神的头顶上大喊大叫着，这一幕让墨菲都忍不住热泪盈眶吸血鬼确实不能流泪，但人家作为猩红之主怎么就不能有点特权了？
    当然也有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比如呜喵哥就挥着圣剑一边劈砍那慑人的混沌之光，一边尖叫道：
    “傻逼巨鲨！老子知道你在船上，记得多拍点照片传到论坛，让我们也看看无光之海里的风景啊！”
    “焯！”
    巨鲨这会看的热血沸腾，忍不住要冲出去和伙伴们并肩作战。
    他回头对墨菲喊道：
    “大人，我就不和您去了我已经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太阳能战斧！我现在只想要拥抱这战斗的荣耀！”
    “那你就得被弹射出去了。”
    索尔玛大副幽幽的说：
    “目前这种速度下，你被弹出去的一瞬间就会被压碎，哪怕有瓦姆保佑也最多只能砍出一斧头”
    “那也够了！真正的战士只需一斧便可奠定胜局！”
    巨鲨大吼一声。
    片刻之后，当猩红黎明号飞跃至寿的躯体前方时，随着一道虹光闪烁，巨鲨整个人都被丢进了亚空间中，如索尔玛所说，被弹射的那一瞬他其实就已经死了，但硬是靠着体内瓦姆留下的狂暴者碎片撑着自己朝着寿的扭曲脑袋挥下了战斧。
    与此同时，瓦姆也哈哈笑着从老苏头背后一跃而起，一人一神在这一瞬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同步。
    在巨鲨的战斧劈入混沌血肉的那一瞬，牢瓦也燃烧自我将最后的力量压入这最后一斧中，就在巨鲨劈开的细微裂痕上补下一记。
    寿疼的放声大叫，但它狰狞的脑袋确实被劈开了一截，正好让没有解锁的猩红黎明号从其中一闪而过，就像是打入水中的小石头，在一丝波澜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在星舰身后，瓦姆的存在已经消亡，狂暴者将自己最后的演出化作一团短暂却辉煌的烟火。
    它用自己的斧子，为墨菲劈开了前进的道路，也为秩序阵营劈开了未来。
    所以，还不赶紧说谢谢牢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