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60章 法海的磨刀石
郑文杰闭目盘腿坐在蒲团之上，正面面对着血符的金像，缕缕犹如金黄色火焰般的香火之力从金像流转入郑文杰手中。直到抽光了这几十年来香火愿力，郑文杰才睁开双眼看着手中夺目的光芒。
得享香火者为神，郑文杰也有修神道的功法，是冥王阿茶所赠与，但郑文杰一直都将这门功法当做是最后的退路，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绝不会去转修神道。
神道和仙道，佛道不同，仙佛两道的根本是自身修为境界，而神道的根本就是香火愿力。
香火愿力就是神道的力量来源，就如同人吃五谷杂粮，神道没有了香火愿力也会被活活饿死，并且不可能再染指其余修行之法。
祭祀信仰越多，神道的力量也就越强，这就代表神想要永生不灭，想要呼风唤雨就得发展信众，只要活着就得受制于福泽信众，而不能随心所欲。
如今郑文杰已经突破红眼，特别是妙善的神通已经让他确定对自己起不了作用之后，这香火愿力对他来说也已经没了用处。
不过，劳烦于冥王阿茶在所有转世投胎在郑文杰所负责区域的鬼魂都种下了印记，这也是她当初答应过的。
被种下印记的人只要听见太阳神教之类的消息，都会产生出信任感，否则光凭唐雪几人，才短短十来年，一个还是无主的神道，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光是血符金像所汇聚的香火愿力足已经能够让普通人立地成神，相当于拥有百年法力，虽然还不能呼风唤雨，但使出简单的神迹也不在话下。
虽然冥王存在等郑文杰修行神道之后以此来控制他的想法，但郑文杰也不在意反而还要感谢她给了当初的自己一条出路，以及现在帮了自己大忙。
郑文杰抬起头看向半空，佟敏带着受伤的白蛇青蛇疾飞而来，落在郑文杰身后，郑文杰转过身确定唐雪就在赶来的路上之后才对佟敏点点头。
佟敏见此也躬身退出这片广场留下白蛇青蛇直面郑文杰。
白素素捂着吃痛的胸口看着郑文杰手中的香火愿力：“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看来你心情不好，理解。”听着白素素并不友好的语气，郑文杰也不在意笑着回了一句，又看向一脸紧张时不时看向身后的小青，语气有点古怪。
“看来你们加在一起都不是法海的对手，那八百年前你们是怎么困住他的？”
白素素咳嗽几声缓解了胸口的疼痛，平静的按住小青的手：“当初是靠着诡计才困住的法海，这不值一提。”
“现在，你想让我怎么做？”
郑文杰虽然好奇但也不是十分在意，对着白素素举起手中香火愿力凝结而成的光芒：“眼下你只有一条路走，我传你香火成神道，替我做太阳神。”
“专修神道确实能斩破天人五衰，但一样不是法海的对手，更何况我乃是黎山老母的弟子，我是不会转修神道的。”
白素素一脸坚决，毫不犹豫拒绝了郑文杰的提议，不过身旁的小青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惊喜着抓住白素素。
“姐姐，就算不转修神道这些香火愿力也能推迟天人五衰啊！这都是无主的香火愿力，炼化不会有丝毫影响，也不会被沾染神道气息。”
黎山老母？郑文杰知道，黎山老母也被称作骊山老母，许多传说包括西游记里都有她的记载。
但现在不重要，倒是小青说香火愿力能推迟天人五衰到让郑文杰追问：“你说的天人五衰到底是什么？”
小青和白素素对视一眼，都奇怪郑文杰竟然不知道天人五衰，白素素和她现在能够那么放松就是发现这里已经感应不到法海。
如果她没想错，法海也不会再发现她们身上的妖气，这里应该已经被郑文杰施法布阵。
小青也听白素素说过，白素素认为郑文杰神秘莫测，不愿小青去交涉，按理来说白素素修行都快两千年了，那郑文杰法力应该更加强横才对，怎么会不知道天人五衰？
见白素素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小青这才解释道：“天人五衰是神佛妖都会经历的劫难，度过就等待下一次，法力再高强也无法避免。”
“除非躲进昆仑或者佛界，但也只是推迟，总有到来的一天。如果无法度过天人五衰就会直接跌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一身法力也会随之弥补天地。”
“而阁下手中是无主的纯粹香火愿力，炼化之后不会沾染上神道气息，算的上是天材地宝了。”
“我姐姐就是不愿，否则一直以来也有人在祭祀我们姐妹，但炼化祭祀供奉我们的香火愿力，自然而然就会转修为神道。”
郑文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昆仑和佛界不想插手人世间，而是都在躲避着天人五衰才会封山不出。
“那你们为什么不回昆仑，黎山老母在昆仑也不是一般的仙家吧，就只是为了等许仙？就算天人五衰即将跌入轮回也毫不在意？”
白素素和小青随意坐在广场上的蒲团之上，不想回答郑文杰的这个问题，反问道：“说正事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既然不愿意转修神道也无所谓，这些香火愿力送你了，既然能推迟天人五衰，我想你也能恢复全盛时期。”
郑文杰随意将凝聚的香火愿力抛给白素素：“我想帮助你化解和法海的恩怨，都快上千年了何必还纠缠不休。”
白素素接住香火愿力，但没有第一时间炼化，反而皱着眉头满眼思索的看着郑文杰，平白无故郑文杰怎么会帮她化解和法海之间的恩恩怨怨。
郑文杰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素素：“怎么？如果没有我你们都已经被法海收服，早已经被打生打死了，现在我救你们一命还对我有防备吗？”
小青咬咬牙，眼下确实只有郑文杰能对她们提供帮助，要是姐姐真的惹怒了郑文杰到时后果是自己不愿意见的，更何况现在有了这香火愿力，姐姐就能推迟天人五衰，她们也就能继续在一起了。
“姐姐，听我的不要多想了，先炼化香火愿力推迟天人五衰，这样对上法海还有一战之力。”
“如果姐姐不愿，我也不会逼迫姐姐，但是生是死我都要和姐姐在一起！”
小青也没有办法，一直以来无论什么事都是白素素当家做主，眼下她也只有以退为进，用自己来逼白素素做出决定。
无可奈何的看着小青，白素素心里叹了一口气，张开嘴法力牵引着香火愿力吞入腹中，妖力和香火愿力交织在一起，周身也散发出蒙蒙光芒。
小青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就见郑文杰一脸赞赏的看着自己：“你做的不错，不过你姐姐防备之心一直这么重吗？被迫害妄想症？”
“咳咳，我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小青一脸郁闷的继续说道：“当初她被许仙这个负心人害的被法海镇压在雷峰塔下，我救出她以后她就变了。”
“我姐姐以前既温柔又体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像现在这样时不时都冷着一张脸。”“但就算这样，她竟然还在等许仙，还对他念念不忘，这个该死的人类，不知道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姐姐忘记他。”
“哼！”小青越想越气，看了一眼已经入定的白素素，控制不住怒气：“都是那个叫妙善的尼姑害的，说我姐姐一定还能再见许仙，不然我们早就回昆仑了！”
郑文杰灵光一闪，抓住了最重要的东西：“你是说，妙善让你姐姐留在了人世间，从而没有回到昆仑？”
“没错！”小青恨恨的点头：“修道有成的都飞升去昆仑了，留在人间虽然修行是很快，跟在昆仑修行和乌龟一般无法比拟，但天人五衰来的也更快。”
“我姐姐因为妙善一句话能见到许仙，就一直留在人间，现如今如果不是阁下，她就只有一两年好活了。”
“可那许仙呢？依然不见踪影，这该死的人类！”
郑文杰若有所思的看着小青，一脸古怪的问道：“我记得白蛇传的故事里，你和许仙关系相处的还不错啊。”
小青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我是妖，他是人，怎么会相处的不错，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姐姐罢了。”
“哎，那你这近两千年来都只和你姐姐在一起？就没其他朋友？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没有吗？”郑文杰好奇的问道，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才活一百来年就找了一家子人陪着自己。
小青毫不在意的摇摇头，情真意切的看着闭目入定的白素素：“我只要有她就够了。”
郑文杰一愣，小青的反应让他有点傻眼：“你…喜欢你姐姐？”
小青也跟着白素素在人间待了一千多年，什么没见过，她也明白郑文杰是什么意思，毫不在意的解释起来。
“我是公蛇，我姐姐是母蛇，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当初是她想要给许仙送信，那时候的小姐都是用的丫鬟，没办法我就只有化女身当丫鬟。”
“后来每次化为男身，我姐姐就一直挑刺，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
就是说女装大佬没有一次，只有无数次呗。
“你对白素素还真是情深义重…”
小青淡淡道：“可惜她喜欢的是男人，是人类，是许仙那个负心汉。”
“有一次我忍不住想要杀了许仙，结果被她拦了下来，结果呢？要是当初直接杀了他，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看着越抱怨越停不下来的小青，和白素素截然不同的性格，这是对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只是因为自己给的香火愿力能推迟白素素的天人五衰吗。
不过这样也好，郑文杰也喜欢和小青这种性格。
“小青，我听你说完之后有一个猜测。”郑文杰记得原剧情里就是大日如来一朵莲接引法海回归。
而回归的前提是法海功德圆满，尘缘既断，回归真佛。
“法海是佛门弟子，还是古往今来降妖除魔名声最大的和尚，他是罗汉转世重修，只为证菩萨果位。”
“而妙善是观音菩萨的化身，看来你和你姐姐是被佛门当助法海修行的磨刀石。”
“这怎么可能？我姐姐是黎山老母的真传，要真是如此，黎山老母不可能会不管不顾。”
小青摇了摇头，郑文杰的说法他不相信，黎山老母可不是好惹的，还特别护短，把真传都当做女儿来养的。
郑文杰也是因为知道剧情才反推出来的这个结果，这会儿越想越觉得没错。
“你想想，你姐姐当初被镇压在雷峰塔下，只有你一个人是怎么让法海中计被封印在螃蟹里的？”
“还有，你怎么知道黎山老母没有插手，但这种情情爱爱的事要怎么插手，你不也没能成功吗？更何况这对仙家来说也是情劫，是修炼之道。”
小青神情一变，牙齿咬的吱吱作响，难道真的和他说的一样，这一切都是佛教在幕后操控，难怪当初困住法海时那么容易，还足足困了他八百年。
“所以说，法海现在才破封而出就是因为我姐姐面临天人五衰，一身法力只能发挥五六分，好方便他降了我们化解执念吗！”
看小青的模样，郑文杰也知道他有些相信自己了。
郑文杰也觉得小青说的没错，妙善拥有天世通，没有和观音同一境界的人物她都能看清未来，就算没有自己打破螃蟹，也还有马小玲。
郑文杰淡定的看了一眼入定炼化香火愿力的白素素，不知道方才的对话有没有入她耳中。
瞳孔变为血红之色，关注了一下白素素炼化进度，又随即恢复了正常。
郑文杰看着脸色不停变化，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兴奋的小青，奇怪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小青目光炯炯的看着郑文杰：“阁下，多亏有你，现在我姐姐天人五衰的劫难只要回到昆仑也勉强算是度过了。”
“既然不管是法海还是许仙都只是佛门的阴谋，那这一切就都是假的，我姐姐也不是真的爱上了许仙，这只是一道情劫罢了！”
郑文杰一时没听明白，既然是情劫那当然是爱上许仙了，这怎么会是假的？
但看小青目前喜悦大过愤怒的神情，郑文杰也不好说什么扫他的兴，摇了摇头。
“小青，我看你姐姐炼化香火愿力的进步最少也得三四天的光景，那边有几栋别墅，你随便住吧。”
“至于其余的事，你们都不用担心，我隔绝了这里，法海是找不到的，安心修养，等你姐姐功成圆满，再解决你们和法海之间的恩怨。”(本章完)